“她就走了呗,我能有什么办法,和上面说了几次,他们又不肯把Mela开了。”Cathy忽然哆嗦了一下,“一直好好的,直到停电……乌漆嘛黑的,大家乱了一会儿,等我看见的时候……Gulanda死了!”
“他脖子里长出了花,开得脸上、身上都是!死得和他画的稿子一模一样!”
“什么稿子?”温葶忙问。
“就是OA那个死亡图!他一直说来不及完成了,我还帮他看过。结果画没提交,人倒死了!还死得和画稿一样!”
温葶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George。
绿森有人猝死不奇怪,可死成那副模样绝不正常。
“还有Mela……她下班那么久了,停电后又突然回来了!凭空出现的!站在工位上笑,像个疯子一样根本无法沟通!”
滋啦……
细微的电流声经过,下一刻,灯光大亮。
Cathy和温葶抬头,看见走廊恢复了供电。
又一扇门打开,朝朝睡眼惺忪地从门里出来:“咦?Windy姐?还有Cathy姐,早。今天要开会吗?”
两人错愕地看着满身松弛感的朝朝。
温葶几步走过去,“你知道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朝朝揉了揉眼睛,“昨天加班了啊。”
“不可能啊,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听着?”Cathy不可置信,“你就一直在休息室睡觉?”
“对啊,”朝朝莫名其妙,“我进休息室都快十二点了,困死了,睡到现在。”
十二点……温葶记得,总监办公室停电时已经超过了十二点。朝朝是在那之前回到的休息室。
即便如此,那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听不到,她睡得也太死了。
“真牛,”Cathy面色复杂,“地震了都叫不醒你。”
“啊?昨晚地震了吗?”
温葶拉着朝朝,去一旁把事情和她说了。
朝朝懵了一会儿,天真茫然地看向温葶和Cathy:“这是什么沉浸式项目吗?我们要做恐怖游戏了?”
Cathy扶额。
温葶转而问:“DD呢?”
“也开房睡觉了。”朝朝说着就拿出手机,“我问问他在哪。”
她给DD发出消息,温葶和Cathy欲言又止,不过半分钟,朝朝便把手机转给她们看,“他在0917,说一会儿就去办公室。”
“什么?这怎么可能!”Cathy一把夺过手机,震惊地看着上面的聊天界面,“奇了怪了,我昨天谁的电话都打不通,连报警电话都没人接,怎么你这就能联系上了?”
温葶没有说话,她第一时间往电梯跑。
看见她动作,Cathy立刻跟上,朝朝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
三人进了电梯,温葶按下一楼,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8楼、6楼、2楼、1楼……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Cathy比她先一步出去。
她已经意识到温葶想做什么。
如果电和通讯都恢复了,那么出口很有可能也恢复正常!
她们可以离开公司了!
温葶眼睁睁看着Cathy从她面前跑过,女人冲出了公司大门,下一刻,消失在门外。
玻璃大门外空空荡荡,没有人,也没有车。
“Cathy呢?”朝朝吃惊地向外看,“怎么不见了!”
温葶额上渗出冷汗,她抓住朝朝的手,不死心地往门外走。
迈过大门的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笼罩了温葶。
待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又一次回到了休息室。
又是单独回来的,连朝朝都不在身边。
温葶脱力地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后马上报警。
至少通讯恢复了……
忙音粉碎了最后的希望。
一样,和昨晚一样。
不,也许是她自己的手机有问题,朝朝的手机不是可以通讯么?对、朝朝、朝朝呢?
温葶有了力气,出门找人。
门一开,就和急着来找她的朝朝撞了头。
两人大眼瞪小眼,紧接着听见了几声崩溃的尖叫。是从其他房间传来的。
早上七点,第九层的休息室陆续有人醒来。
第59章 狂想大厦
九十一人, 这是目前在绿森大厦里的幸存人数,全部都是美术团队的员工。
“那么……我们来梳理下情况。”动作一组的组长吞咽了口唾沫,对会议室里蓬头垢面的同事们道, “目前内网可用。”
公司系统、OA可用, 在公司的91名同事之间也可以相互用OA通讯;
除此之外连报警电话都打不出去。
“可活动的区域是1楼、9-13楼。13层往上无法进入,2-7层的楼梯间可以正常进入。
“大门无法离开,窗户也是, 离开就会自动传送回休息室。”
“昨天,死了11个人。死法全部和他们自己未完成的死亡图一致。”
“还有8人变成……失去了神志。”
“这8人里, 2名昨日直接下班,没有进行OA任务, 还有6人提交了过去的旧图。”
“死亡的11具尸体今天消失了,失智的8人还在公司。”
正说到这里, 几声消息提示响了起来。
温葶低头,赫然看见OA图标上出现了一个消息红点。
她惊恐地点进去, 发现置顶出了新的通知:
“2月8日:请于今日之内提交死亡为主题的人物图一份,禁止使用旧图, 限定角色如下:……”
会议室惊呼哗然,“发布新工作了!”“我们是不是得画!”“得赶快啊,超时了就会死!”“交旧图和不画会变成疯子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工牌!”
一众对OA的惊疑声中,忽然有人高喊, “我脖子上出现了工牌!”
温葶也发现了。
九点整,不仅OA发布了新消息, 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还突然出现了自己的工牌。
凭空出现的工牌吓人一跳,让人本能地想要摘掉。
“啊!”有人痛呼出声。
人设二组的组长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拎着工牌,整张脸因痛苦而皱缩扭曲。
这样的痛呼接二连三响起, 不需要询问,很快温葶自己便感受到了那股剧痛。
她刚拎起工牌,试图摘下,一股撕裂的痛意袭向她,仿佛她揭下的不是牌子,而是脖子上的皮肤。
“姐,你怎么了?”朝朝惊忧扶住她,温葶痛得眼前发白,捂着脖子缓了好久,才颤巍巍地发声:“不要摘工牌,很痛。”
“摘工牌怎么会痛?”朝朝纳闷,不信邪地去取。
她摘到一半,嘶了声,“是有点酸,可也不痛啊。”
“别!”温葶一把抓住她的手,“别摘,说不定摘了就没命。”
那种脖子皮肤被整块撕扯下来的感觉太过可怖,让温葶瞬间联想到死亡。
她被朝朝轻率的举动吓到,先忙着制止她,才有空反应朝朝说的话:“你不痛?”
朝朝也被她的话吓到了,“摘了会死?我没觉得痛啊。”
“嘶……”她刚说完,后面的DD也抽气了一声。
两人朝他看去,他提着那块工牌,捂着后颈,思考了一下:“智齿一样。”
像脖子上长了块智齿,一摘就痛,放下就没事。
而朝朝的疼痛连智齿都不到,像是乌青,用力按一下才发酸。
“为什么大家的感觉不一样?”朝朝疑惑。
她踮起脚观察了下人群的反应,回来和温葶汇报:“姐,好像年纪越大越痛。”
温葶:……
温葶旁边痛得死去活来的Cathy:……
童言无忌,朝朝说完,附近的几个大人突然若无其事地恢复了从容。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痛。”Cathy放下了揉脖子的手,“跟被皮筋弹了下似的。”
温葶:……
都这时候了,何必呢。
“也不全是。”DD观察得更细致,“六组组长和动四,还有Amy姐好像没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