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葶转头, 与宫白蝶相视,“其实很早就认识,嗯…已经七年多了。”
“噢~”朝朝心态平和了一些,她差点以为温葶是放弃自救, 纵情摆烂了。
DD却皱了下眉,“可你之前还在打听总监的身份,问他是谁。”
这孩子一如既往的敏锐又没眼力见,温葶眼皮一跳,扫见宫白蝶对这话没有反应才松了口气。
“是啊,那么多年没见,我根本没有认出来。”温葶将五指插.进他的指缝,怀念亲昵,“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儿呢。”
“哇,你们差了几岁呀?”朝朝有一点眼见力,但不多,问完之后才意识道,“抱歉,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个问题…”
温葶微笑:“你觉得差了几岁?”
朝朝那一点儿眼力见上线了:“唔,坐在一起看的话……姐看起来大两三岁?”
“哎呀。”温葶掩唇,笑得真诚。
DD偏要加一句:“实际上呢?”
“实际上嘛,”温葶笑眯眯地打太极,“要再大一点。”
就算是在怪谈,她也说不出口自己谈了小六岁的男生。
因按宫白蝶实际年龄算,她面临进橘子的风险,所以就按设定的23岁算。
宫白蝶看了温葶一眼。
民间的说法“女大六,常吃肉;女大七,把夫惜”,他们正好介于六七之间。
温葶事业确实尚可,应验了前者;
再过半年,等他们相差七岁……
这下贱的想法搅得他心浮气躁,他想离远些,手却被温葶五指相扣,无法抽离。
DD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刨根问底,朝朝好奇:“那你们之前是
什么关系?”
宫白蝶道,“长辈订的娃…”“是师生。”温葶笑着收紧五指,“我大学做家教,他家里长辈订的我。”
“哇哦——师生转职场恋爱!”朝朝捧着脸开始兴奋了,“这都不是浪漫,这是奇幻了!”
可不是么,温葶想,这就是奇幻。
“我不太懂,”DD只觉得奇怪,“组长当老师的时候,总监最多只是个初中生。这样也能产生爱情?”
温葶:“……”
这小子到底以为她有多大……不过确实没说错,所以她才不想说具体年龄。
宫白蝶淡声道,“及…十二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风华正茂的女人,有什么稀奇。”
“十二三…?!”这下连朝朝脸色都变了。
“哈哈、哈哈哈……哎呀真是的,别听他瞎说,哪有那么夸张。”温葶用力握了握宫白蝶的手,换来他冷淡的回瞥。
她在遮掩什么,她在游戏里设定的初遇剧情也是十二。
还是说,他的年纪上不得台面?
“温葶?”
在朝朝追问细节之前,一道震惊的声音插了进来。
Max不敢置信地走进食堂,目光落在她和宫白蝶交握的手上。
他反复打量,错愕道,“总监,您这是……”
宫白蝶余光瞥向温葶,见她保持着礼貌客气,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轻笑一声,抓起温葶扣着他的手,偏头亲吻,“我的妻子。”
“什…”Max震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后知后觉昨天温葶说的男朋友是谁。
怪不得她年后回来对他那么冷淡,原来是有了这样厉害的未婚夫。她早知道徐总监要走,早知道自己未婚夫要进公司?
呵,可她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家庭背景在怪谈里是最没用的废物,她太蠢了,看不清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Max咬牙,扭曲地笑:“原来是总监啊,Windy你早上怎么不和我说呢。”
“职场恋爱,总是不太好意思说嘛。多亏你早上劝我的那些话让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温葶另只手也抚上宫白蝶的胳膊,甜蜜地倚着他,“Max,你说得对,现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朝不保夕,每一天都得珍惜。所以我们也不打算偷偷摸摸的隐瞒了。”
她这柔情依人的模样刺得Max恼羞成怒。
他那么认真地追求她,她居然交着这样的男朋友。这两人背地里不知道怎样笑话他的表白!
羞愤交加,他怪声怪气,“我说你怎么不愿意坐我的车,原来是有更好的车了。这我确实比不上。”
餐厅里的其他人朝这边看过来,事实上,从温葶和新总监一起出现后就有不少人关注着这里。
“嗯。”宫白蝶扬唇,矜冷地笑,“你知道就好。”
Max一噎。
他几次呼吸,这一桌四人,其中两个都是男人,他到底没再怎么样,领了今天的食物便咬牙切齿地离开。
“他这人怎么这样。”朝朝厌恶极了。
温葶轻声道,“之后你们俩尽量多待在一起,知道吗?”
“为什么?”朝朝问。
温葶目光微移至另一桌的男女。
今天下午,她休息室对面的女生房间里传出了吟哦声。
她在门后等了一会儿,看见了出来的男人。
女生已婚,温葶很确定她之前和那位男同事没什么纠葛。
两情相悦也好,交换利益也罢,道德已然开始崩坏。
“因为所有恐怖游戏里落单都会死。”最后,她这么和懵懂的朝朝解释。
温葶拉着宫白蝶在食堂腻歪了半天,希望所有人、尤其是Max知道,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但她没想到,刚刚叮嘱完朝朝,她自己就给落了单。
冲了水,温葶推开厕所隔间,准备结束这一天,回休息室睡觉。
隔间门一打开,她蓦地被人推回去,后背猝不及防撞上墙壁。
狭小的隔间里挤进两个人,那人一手反锁门,一手抓住温葶的肩膀,将她抵在墙上。
泛着汗味的酸臭笼来,温葶震惊怒视:“Max,这里是女厕!”
“嘘,我只说几句话。”Max脸上亦有些难堪。
温葶呼吸有些不稳。
才脱离外界秩序几天,他的胆子未免太大!
Max显露出烦躁,半晌稍平复了些,低头,“抱歉,我当时太激动了,在食堂说了不该说的话。”
“就为了说这个?”温葶推开他,“知道了,我要出去。”
“等等!”Max阻拦,焦躁而不满,“温葶,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Max深吸一口气,像是看着一位即将嫁入山区的恋爱脑娇妻,“我试过了,技能会按天刷新。”
温葶欲走的想法停了下,对这个情报感兴趣。
“我凌晨摘掉了工牌,又获得了一次技能。而总监——”他撇了撇嘴,“他连工牌都没有吧?”
温葶先前以为宫白蝶是刚刚入职,没来得及拿到工牌。
现在看来,他没有工牌的原因显而易见:他不是绿森的员工,自然没有绿森的工牌。
“所以呢?”
“他不仅没有技能,还弱不禁风。你看看他那手,女人似的;腰还没有我腿粗。这种时候,他怎么能保护得了你。”
温葶握住手机。
桌面恋人的程序还在运行,屏幕的右下角是Q版的宫白蝶。
她严肃道,“你是觉得我应该抛下拖累我的伴侣?”
这话说得难听,Max拧眉:“我只是觉得你有更好的选择,不该那么一根筋。”
“你真的希望我这样做?”温葶直视他,“等我和你在一起,一旦你受伤需要照顾、一旦出现比你更好的人,你希望我马上抛弃你,做出更好的选择?”
“我不是这个意思!”Max烦躁地叹气,“你怎么就这么死板,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是你在侮辱我的心意。”温葶加重了语气。
“Max,我曾住在城郊农村连热水都没有的房子里,每天要五六个小时的通勤,一天两顿饭都来不及,那时候我没有选择找个男人嫁了;现在我也不会去攀附什么。”
为了怪谈领主而拒绝Max是正常的。在这里一味对Max表白自己对宫白蝶的爱,效果平庸。
她要引出从前,把自己打造成为宫白蝶默默“守贞”的女人,让他知道,这么多年再穷再苦,除了他,她不曾为别人心动。
至于之前谈的五六个男朋友——嗯,都是过客,只有他是天命。
她义正言辞,正直不屈的气场令Max气短一截。
道德感和眼前的女人在天平两端摇晃。
她实在吸引人,温婉又干净,每次挽发冲他微笑都让Max怦然心动。
在所有人都渐渐不修边幅的怪谈里,她依旧得体,发丝柔软,散发出好闻的香气。
“可我真的喜欢你。”Max呼吸微重,“或许明天、后天我们就会死,温葶,趁我们还活着,我…”他抓住了温葶的双臂,透过毛衣都令温葶感到了热度和疼痛。
“干什么,放开我!”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她看见了男人眼中的欲望。
“别叫温葶、别叫。”凑近之后她愈发香了,Max捂住她的嘴,迫切道,“我会保护你的、跟我一次好不好、嗯?我不打扰你和总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