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对自己的作品、对他有极强的掌控欲。
温葶欲哭无泪,腰酸得像是要断了。
“我…”一张口,就迎风吃到一嘴头发。
她艰难地转过身,面朝宫白蝶。
旋转之际,宫白蝶仰头半眯着眼,嘶声抽气。
全身酸痛得要命,可温葶还是觉得这声音该死的性感好听。
她不是专业演员,得亏宫白蝶长成尤物的模样,否则这出恋爱戏码她未必演得下去。
“我只是觉得,嗯……”背后是露台的围栏,风从腰下蹿过,温葶勾住宫白蝶的脖子稳定身形,“这是你用心装潢的家,我什么都没有做,不应该指手画脚,何况…嗯哈,你做得那么符合我的心意。”
她低头亲吻他,唇舌间缠着飞入的乱发。
呼吸紊乱,他们稍稍分离,两根沾染唾液的发丝从嘴角牵出,晶莹地粘在温葶下颚。
“你的样貌、你的性格……小白,你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她抚着他的脸颊,笑意盈盈地轻语,“美妙极了。”
“唔!”话音刚落,她被重重吻住。
暮霭似火,将天穹烧得澄黄紫红。
高层的猎风将两人的散发吹得飞扬,它们在半空凌乱地纠缠,纵情泼墨。
他不断挤压她的空间,直至温葶的上身被压出露台。
腾空的恐惧惊醒了她,她推了把宫白蝶,隔着半透的衬衫,触碰到坚实有力的肌肉。
他紧紧抱着她,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牙齿磕破了她的嘴唇,血水混着唾液蔓延。
“我不会负你的,温葶。”他在唇齿间低语,急迫地汲取她的唾液、她的鲜血、她的呼吸。
温葶死死绷着腰腹,这个姿势,只要宫白蝶松手她就会跌出露台。
仅抓着宫白蝶并不能让她安心,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化作飞灰,看着她掉下去。
她专注着身下,不知过了多久,这漫长的一吻终于结束。
口中没有留下血的味道,舌根干涩,唾液和血都被宫白蝶夺走吞尽。
他餍足地微笑,嘴唇不知是被碾狠了还是沾了血,艳红如鬼。
飞舞的长发挡在他们中间,宫白蝶抬手,为她整理吹乱的头发。
“只要你爱我——温葶,”他柔声蜜语地重复承诺,“我永远不会负你。”
那几句花言巧语后,宫白蝶再不强迫她给出装修建议,只是缠着她去各个房间亲昵。
撒娇和甜言蜜语对宫白蝶相当管用。当温葶夸奖某处布局时,他会表现出明显的高兴。
像是买了漂亮新餐具的主妇,自己憋着不说,期待家人能主动发现。
可爱到有点可怜。
怪谈里没了人,OA倒还是日复一日地发布任务,温葶也还是每天画翡昂丝,宫白蝶对此很不乐意。
他坐在桌子上,转着她的笔,打量了一会儿,说:“她其实也不太像妓女。”
温葶惊讶,他居然对翡昂丝改观了?
宫白蝶歪着头看屏幕,扬起刻薄的笑意,“我见过一些妓女,她们确实风情,至于她——”笔尖戳在屏幕上,留下一个白点,“她像颗充满添加剂的塑料糖。”
温葶无语。
如果她喊他走开,宫白蝶下一秒就能抓着她的头发,把她嘴唇咬破;
可如果她朝他丢一颗糖过去,轻嗔抱怨:“真恶毒。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不喜欢。”
他就会兴奋无比。
“对不起,”他弯腰磨蹭她的额头,软着嗓音,“你不喜欢我这么说?对不起温葶,对不起。”
他笑得花一样,丝毫没有道歉的诚意。
只是好看而已。
撒娇对宫白蝶出奇的好用。
他是怪物,但不难相处。
日子流水般过去,不用上班的作息越来越乱。
温葶每天从宫白蝶怀里醒来,不用急着出门上班,可以躺在床上发一会儿呆。
早饭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总之吃到她嘴里时冒着热气。
她不做饭,还不用洗碗,吃饭时随手捻点菜喂给宫白蝶,就算支付了他的劳动报酬,某一时刻开始连衣服都不用她自己洗了,她再没碰过家务。
吃完饭,晃悠一会儿就是中午。
没有人在了,但之前留下来的种物还活着。
宫白蝶在13层单独开了个阳光房给那些土豆白菜,温葶会去给它们浇浇水。
朝朝负责的土豆长出了苗,温葶偶尔会对着那些幼嫩的小苗发呆。
她在想什么?
她也不知道。
可毕竟那么多同事都死了,她总该想点什么的。
每一次,当温葶即将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冰凉的触犯就包裹住她,用漉湿黏腻的吻将她的思绪搅散。
温葶没有反对宫白蝶的打岔,过去的事还是不要多想为好。
起先宫白蝶也会问她在想什么;
后来他问她:“闷了么?”
温葶被撞得话都说不利索。
她无力回答,他将她唇角的水色抹开,无声地笑:“我给你解闷儿好不好?”
他身上的西装和衬衫半开半褪,松松垮垮地堆在腰下,裁剪合身的衣服被穿得像条浪荡的戏袍。
他骑在她身上,眉眼含笑,咿咿呀呀地哼唱。
三千青丝在他背后晃出滢光,那曲里的词句破碎,调也乱七八糟,根本不像样。
温葶听不出他唱的什么,可在两眼翻白的灭顶感中,隐隐约约觉得曲子耳熟。
仿佛也曾有一回,她坐在床上,宫白蝶背对着她坐在床尾。
他一身披麻戴孝似的白布,瘦得惊人,一边清唱一边发笑。
那是什么时候?
当时他唱了什么?
咔嚓咔嚓……
温葶努力回想,毫无印象,只觉得当时除了歌声,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响。
是什么乐器么……清脆短促,一种她从未听过的乐器,咔嚓咔嚓地响,奏出决绝凄冷的曲调。
那简直,像是梦里的景象。
太阳落山,紫灰色的余晖涂满露台外的天幕,绚烂中带着薄暮的哀凉。
温葶终于抽出时间画画。
现在她闭着眼画火柴人都能拿到第一。
她没了用心描绘翡昂丝的借口,但只要腻着嗓子说一声:“求你了小白,我想好好画,让我画吧。”
他就能安静两三个小时,不再打扰她。
她坐在宫白蝶给她布置的办公桌前画画,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打量她,有时候拿出那只陶埙自娱。
温葶不懂,到底是埙这种乐器本身特性使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宫白蝶吹的全是清幽哀婉的曲调。
呜呜咽咽,哭声一样。
他吹完一段,往沙发旁的香炉里添两勺香,鸟喙相对的缠枝炉里便升起笔直的一柱红烟。
当他第三次添香,温葶就知道他的耐心告罄,很难再安分守己了。
果不其然,他站了起来,朝她迈步。
“温葶……”
他倚在桌旁,笑着朝她伸手,温葶打掉了他的手,“不行,不可以。”
宫白蝶脸上的笑意顿住,旋即挽起了更讨好的笑容,“为什么?我伺候得不好?”
“我肾虚。”温葶一句话堵住了他。
她撑着酸痛的腰,一转脖子,爆出卡拉卡拉的关节声:“饶了我吧小宝贝,我不是你那个年纪了。”
宫白蝶满脸失望。
他抵住温葶的腰,舔舔嘴唇,“那我给你揉揉。”
温葶眼角一抽,这虚假的贤惠里充满了目的性。可他长得漂亮,欲求不满勾搭她时美得温葶头晕脑胀。
“噫…”他揉得她瞬间直不起腰。
“痛?”他回头看她咬牙忍耐的模样。
温葶点头又摇头,她也说不清是痛是酸还是舒服,无意义地哼唧了两声,指指后背,“这里也要。”
宫白蝶欣然,“好。”
她趴在桌子上享受宫白蝶的按摩,眼睛盯着屏幕里的翡昂丝,默默加深对她的印象。
眼前倏地一凉。
修长的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缓缓揉动,耳畔拂过吐息:“暗里不要见光。”
那还不是因为他白天不肯放过她。
温葶心里吐槽,嘴上说:“嗯……往下一点,对,那里也要捏捏,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