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出来了,红细胞压机增高,白细胞指数非常低。正常狗的白细胞在5.05-16.76,它的白细胞只有1.4。”
卢琦懵澄地问:“意思是,确诊了?”
医生点头。
他忽然翻开露露的耳朵,卢琦微微睁眸,第一次看见露露耳朵里的情况,里面纠结着一团黑色的污垢。
“得了细小病毒的狗狗,白细胞指数也有可能是在正常范围内。但露露不仅白细胞非常低,酸性粒细胞也低的几乎测不出来了。你看,它的耳螨相当严重。”
“这表示它之前生活的环境非常糟糕,体质非常弱。”
卢琦听不太懂,一味望着医生。
“为什么要和你说它的免疫力呢,因为国内犬细小是没有特效药的,是纯靠自身免疫力去抵抗病毒。”
“它的免疫力,可以说几乎是0。”
医生叹了口气,“根据你的说法,它是被遗弃的,到家已经两天没有进过食了。那么从主人检测出它有细小、到现在,起码过了三天。”
“细小的治疗期是一周。”
“一周内能好,就能好;一周内好不了,就……”他摇头,“拿癌症比的话,它现在已经是晚期了。”
大致情况讲完,医生询问卢琦,“那你考虑一下?看看是先回家,还是怎么样。”
他甚至没有提及治疗方案和费用。
卢琦张了张嘴。
手腕忽然触上了湿热。
她低头,看见柔软小狗伸着舌头舔她的手腕,短短的小尾巴在她怀里摇。
“能治吗医生?”她又一次问,“不差钱的,怎么治都行。”
医生低头,推了下眼镜,意识到年幼的主人根本没有听懂他的暗示。
女孩太小,还穿着校服,他索性直白地规劝,“刚才我也说了,细小病毒,是要靠自身免疫力抗的一种病毒,是没有特效药的,尤其是你带来的有点晚了。”
“如果坚持治疗的话,我们能做的只是输液、打点白细胞给它,这个费用不低,而且治疗效果可能还不太理想。”
“可它,看着很好啊?”卢琦茫然。
它能跑能跳,还会嘤嘤地叫,它明明看着很好啊。
“你要知道,动物都是很能忍痛的。你看着它没什么事,那是因为它拼命在忍。”医生无奈道,“作为医生呢,我也不能说让主人别治了,只是说,后期治疗确实不太乐观。目前情况来看,这只小狗随时都有可能去世。”
卢琦怔怔坐在位子上,呼吸微疾。
她甚至还不理解露露到底生了什么病,一阵熟悉的耳鸣就贯穿了大脑。
救护车、警车的鸣笛在她耳中回荡。
不同的生命,不同的医院,不同的医生通知了她同样的话——
钱拉不回命,他们没有办法。
金色铭牌在小狗胸前晃荡,正面是它的名字,反面刻着卢琦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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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和大家说明一下,这篇文不是大女主剧情向,主调是恋爱,规则怪谈是为恋爱服务的。
每个单元进入怪谈前都会交代一些前情(尤其是第一个单元,第一个单元【过去】章一共五整章),我担心把这些前因放到后面,会打断怪谈的气氛,在此特地帮大家标注:
第一个单元正式进入怪谈是第21章
第二个单元从第4章
第三个单元从第9章
大家别急(防盗订阅比例我只设50%,急的话可以直接跳看)
第3章 【过去】 疯犬酒店
卢琦去超市买了一块浴巾。
办理完住院,医生让她把露露在家的毯子、食物拿过来,说是熟悉的气味会让小狗安心。
可她家里根本没有露露熟悉的东西。
卢琦提着新买的毛巾回了医院。
她看着笼子里的小狗,小小一团,前爪上插着留置针,防止它咬掉针头,脖子上戴了塑料头套。
它蔫蔫地趴在尿垫上,看见卢琦,立刻站了起来,冲她嗷呜嗷呜地急叫。
两只前爪,不管是插了针的还是没插针的,都在焦急地扒拉金属门。柔软的小狗鼻子和小狗嘴巴也拼命往外钻,从栏杆之间挤出了些许。
它的精神看着还好,卢琦放了点心。
医生接过她带来的东西,“探病时间是中午和下午,可以来多陪陪它。每天我们也会在群里给你发它的视频和照片。”
卢琦点点头,“谢谢您。”
医生反复强调细小的严重性,可既然有不少救治成功的案例,露露看着又还算活泼,她还是愿意往积极的方面去想。
卢琦隔着笼子摸了摸露出来的小狗鼻子。
“乖乖在这里听医生的话,晚上我再来看你。”
她把昨天买那颗球球也一起带了过来,要是露露无聊,可以看着玩玩。
“那就先这样,有任何情况,我们会随时通知你。”医生说。
卢琦嗯了一声,她朝门走去,迈出住院区时,听见了小狗焦虑的嘤咛。
它一声追一声地喊她,卢琦回头,见它用柔软的前爪拼命刨着铁门,后脚踮立,漆黑的圆眸操切追随卢琦即将消失的身影。
“呜呜嘤——”
那双眼睛像是在问卢琦:这是哪里?她要去哪里?她忘记带上它了!
鼻尖微酸,卢琦别过头去。
她不是医生,留下来也没有用。
她在前台缴了两千的住院费,医生欲言又止,她顾不得去理解他的善意提醒。
探病的时间和晚自习冲突,卢琦再次请了假。
学校老师知道她有心理疾病,批假方面向来爽快。
夜色沉沉,下午的课结束后,她背着书包匆匆赶去医院。
趴着睡觉的小狗察觉到动静,睁眼看见卢琦,立即跳了起来,冲她欢快期待地甩尾巴。
它以为,她来接它回家。
卢琦泛起点笑意,助理护士帮她打开笼子,露露扑进她怀里。
还是软软热热的一团。
“今天还是没有吃东西。”助理的语气却不算太好。
卢琦搂着小狗,顺着助理的目光看向笼子里的两个铁盘,一个装着狗粮,一个装着水。
“还吐吗?”她问。
“打了止吐针,没吐了。”
这听起来是个好迹象。
卢琦在这里待了半个小时,把露露放回了笼子。
它离开了她的身体,被锁进笼子,茫然地望着她,一遍遍地喊她回来,直到彻底看不见卢琦。
卢琦回到出租屋,写了两页数学,手机震动了几下。
宠物医院拉的群里,有助理医生发来视频。
尿垫上有一小块黑红色。
助理通知卢琦:还是没有进食,晚上出现了拉稀便血。
卢琦懵了一下,对着放大的黑红色,大脑蓦地眩晕。
她放下手机,拿起笔点在未写完的公式上,僵停许久,她蓦地松开笔,去拿放在桌上的舍曲林。
拆开药盒,她想起什么,又急忙去拿手机,在群聊里输入一句:
“麻烦医生了。”
这行字打完,卢琦握着手机,开始在网站、论坛里搜索犬细小相关的资讯。
第二天早上,群里发来了一份文件。
主治的齐医师在下面回复:这是露露今天的血检报告。
:白细胞上去了一些
:还不肯吃东西
:现在只要它愿意吃东西了,就算是脱离危险了。
卢琦点开那份文件,各种专业名词和缩写撞入眼帘。
她看不懂,听医生的说法,似乎是在好转。那就是个好消息。
学生午休是不允许出校的,卢琦找班主任开了出门单,班主任询问时,她沉默了下,说心理医生让她最近多找她聊聊。
班主任不疑有她,给她批了三天的条。
她打车去医院,在医院的宠物用品货架上扫了一袋咕噜酱。
医生说,只要露露愿意吃东西,这个病就算好了。零食里的诱食剂比较多,或许能打开露露的胃口。
助理医师帮她打开了铁笼。
露露在里面迫不及待地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