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露露的立场,这的确是件很不公平的事。
拉链划到了底部,最后一对链牙打开,馥郁的气味扑鼻而来。
露露恍惚了一下,他是愤怒的,可这极具诱惑力的香气夺走了他的神魂,令他如戒断的瘾君子全无尊严。
“宝贝、小花朵朵、我的太阳……”露露哆嗦着,双颊升起病态的酡红。
他倏地倒转过身,骑跨到卢琦身上,把自己的送到了她的嘴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卢琦!你想嗅闻我吗?嗯?闻闻我好不好?”
他打定主意不再恪守礼仪了,可到最后关头,他还是尽可能地想予以卢琦尊重——又或者并非出于尊重,只是单纯希望卢琦嗅闻他、希望她愿意了解他。
卢琦被压得眼前一黑,一张嘴就触到了什么。
她瞳孔微缩,紧接着感受到了崩溃的刺激。
他埋入了她腹下。
鼻尖深陷,吐息喷洒在了她深处。
卢琦大脑一白。
她清楚感受到了露露的身体多么紧绷,强有力的劲腰不受他控制地摆动,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颤抖。
“卢琦、卢琦、卢琦……”他魔怔般喃喃,声音从下方传来,由最初兴奋高昂的爱语慢慢变得低沉,到最后模糊重叠,宛如恶鬼的执念,携着可怖的粗喘在整个房间回荡。
卢琦低泣出声。
分不清是刺激所致,还是道德崩坏的羞耻,她别过头哭了出来。
野兽的喘息戛然而止。
露露扭头,回望身下的卢琦。
她的低泣像是一场淅淅沥沥的冬雨,阴冷刺骨,浇灭了露露全身的燥热。
她不开心,她在悲伤。
他从她身上退开,垂头丧气地跪坐在旁。
“你也讨厌我么……卢琦。”
卢琦一顿。
她睁开眼,视线被泪水模糊,看不真切露露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他轻声问她,“我又是流浪狗了么?”
卢琦断然转身,背对着他。
在露露渐渐黯淡的目光下,她猛地回身抱住了他。
大片的热泪打湿了露露的肩膀。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卢琦咬牙,“你怎么能这样、这样想……”
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她的崩溃皆因露露是她的小狗。
她躺在这里,没有抄起床头的台灯砸去他头上,皆因她爱他、无法割舍他。
他怎么能说出自己是流浪狗的话!
露露下巴搁在卢琦的肩上,像是每次被司机嫌弃、被熊孩子扔石头后,寻求卢琦的慰藉。
她会抱着它、轻拍他的脊背,小声说他是最好的小狗,是降临人间的天使,所有人都喜欢他。
“我真的不能闻你吗……”良久,露露开口,低落喑哑,“卢琦,你从来不让我闻,也不愿意闻我。”
卢琦长长叹息。
她往后退开,弯腰伏去了露露身下。
露露睁眸,反应过来之前,卢琦的嗅闻已然结束,严格遵守了嗅闻的三秒礼仪。
她背对着他趴下,羞耻地抱怨指责,“礼貌一点,露露。”
那淅沥的冰雨已然渗入露露的骨髓,又在卢琦的烟视媚行间霍然蒸发殆尽。
露露贴了上去。
他珍惜地嗅闻,在卢琦略感不适地扭腰后,恋恋不舍地退开。
他是想礼貌些的,可还是忍不住咂了下嘴,伸出舌尖舔舐嘴唇,细细回味。
卢琦抓着裤子,羞窘地瞋他,“可以了?那我要把柴犬接过来。”
露露还飘飘然地陷在香气里,听见这话,骤然回神,“不行!”
经过这一回,卢琦也认识到了露露的嫉妒心有多强,想让他和那只柴犬同处一室实在有些困难。她隧改口,“那你让它回去,回到原本的世界。”
露露抿唇。
见他一脸冷色,卢琦耐下性子和他讲道理,“露露,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我,可活在每天都死人的地方,我会很难受。你见过我难受的样子对不对?乖狗狗,听话好么。”
露露立即蹙眉,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他很害怕卢琦情绪低落的模样,那时候她会不吃不喝,散发出濒死的灰败气息。
“我可以放它出去,”他妥协了,“但你以后不能再拒绝我的嗅闻。”
卢琦皱眉低斥,“露露!”
“那么,”他再次妥协,干渴地滚动喉结,吞咽了口唾沫,“我要你所有排泄物。”
“……”卢琦抱着侥幸,“你要来做什么?”也许是只是用来判断她的健康状况。
“我要吃。”露露理直气壮,面露向往,“或者涂在身上!”
“不行!不可以!绝对不行!”卢琦的心脏都在尖叫,“如果你碰到我的排泄物,我会真的离开你!永远不碰你了!”
露露瞬间挺直了腰背,不可置信地望着卢琦,“可你一直在触碰它们的排泄物!”
“我什么时候…”卢琦反应过来,无奈道,“那是我的工作,而且我也不想碰,是不得已才沾到的。”
露露不接受这个理由,气恼幽怨地盯着她。
卢琦头疼,“好吧好吧,我让你闻。但只在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露露扬唇,圆眸晶亮。
“那,”他跃跃欲试地伸出舌尖,舔过下唇,“我现在就可以闻你了,对么?”
“先让柴犬离开。”卢琦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露露不满她总是提起那条狗,他弯腰,用柔软的金发去拱卢琦的胸,鼻腔里发出小奶狗的哼唧。
“让我闻你,让我先闻闻你……卢琦,我想闻你呀甜美的小花朵朵,你香得我分不清方向,我必须先闻闻你才有力气走路。”
卢琦肉麻得不行,忽然又觉得这话莫名耳熟。
她记了起来,从前的她也时常埋在露露身上哼哼唧唧,说一些“香香软软的小狗”“不许跑,我必须埋在你身上才有力气学习”之类的话。
过去的回忆狠狠攻击了她,她红脸扭头,心想“宠物是主人的情绪放大”这话果然没错。
要知道露露会变成人,她死也不会说那种话,现在回旋镖全都回到了她身上,叫她都没办法指责露露什么。
“那就一会会儿。”她挖出了露露的脑袋,盯着他的眼睛,“露露,你要答应我,一定让他平安地回到现实世界。”
露露点头。
他的表情不太高兴,可目光并不躲闪。
卢琦犹豫了下,还是选择相信他。
“好吧,”她拉起枕头,靠坐在床头,耳根泛红地对露露轻声道,“过来吧,乖狗狗。”
露露呼吸都滞涩了。
身下做过手术的地方肿胀发痛,他盯着卢琦洇湿的裤子。
那里还留有他的牙印。
他双眼发直地爬了过去,鼻尖抵着拉开的拉链,深深吸气。
“唔。”卢琦捂住嘴,红晕从耳根爬到脸颊。
那头浅色的金发如奢华的丝线,随露露的起伏摇曳出华光,晃得卢琦满眼璀璨。
她快要迷失在优雅的金光中,急忙望向别处。这一望,又落到了露露强有力的胳膊、流畅的腰线和结实的后臀上。
卢琦真切意识到:他不是毛茸茸的小狗了。
她一直惧怕的成年男人的身体,居然也能这般充满魅力,看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有些过界了……卢琦迷迷糊糊地想。
可他做了对的事,她该多给他一点奖励,引导他把其他人也放出去。
卢琦眼神飘忽着,蒙上薄薄一层生理泪水。
真的可以吗……
他只是她的宠物,就算他们现在是恋人,做这种事情……可以吗?
不可以吗?
卢琦不确定,她惧怕男人,从没有谈过恋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卢琦。”在她摇摆不定的时候,露露率先停了下来。
他纠结地看了她一眼,“你还不推开我吗?”
卢琦尚未回神,茫然地问了句:“什么?”
露露弯眸,灿烂地微笑,“没什么。”
他吃到了她的排泄物,虽然不是粪便尿液,但也是身体排泄出的体.液。
他还记得她定下的规则,急忙停下。
望着目光迷离的卢琦,露露想了起来,她和他不一样。
他不喜欢模糊暧昧,更喜欢清晰明确的指令,享受遵守规则的安定、秩序感,但卢琦对规则没有那么看重。
譬如,她规定他每周必须洗澡,但有时候也会十天一次;她规定他必须吃完碗里的食物,有时候也放任他剩下一点。
看来“沾到排泄物就抛弃他”的规则也并不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