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件事没和你提前知会是我的不对，但我也不会和你道歉。

　　“放你两天假回去休息一下，只要我没有派新的任务，就继续追查卢克。

　　“记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威胁到尖塔中的议员，无论是异兽还是人类。

　　“牢记这一点，下次别又被骗了。”

第308章 全场最佳结算时间

　　有人欢喜有人忧，在时谨被尼娅议员劈头盖脸的训斥时，希望城的另一边则正在结算一场扫荡战斗的mvp。

　　伴随着夺心魔身中十余枪被击毙，这个上到十位议员，下到工厂办公室小主任的心头大患终于彻底消散。

　　尸体已经被确认身份，属于一位在十几年前就销声匿迹的黑户李锐。

　　看来这个家伙是为了躲避希望城对超能者的征召，又不甘心扮演一辈子普通人，这才在觉醒了超能力之后便躲了起来。

　　十几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一个超能者将并不强大的能力练至炉火纯青。

　　或许在之前的大部分时间里，他的盗窃行为都集中在外城区那些没有什么报案必要的普通人身上。

　　直至几个月前，李锐的能力已经练至大成，这才开始了一系列的作案。

　　于是这位其实还没死，能力也并非通缉令上所描述的李锐先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外城区十五起杀人案以及内城区九起盗窃案的嫌疑人。

　　顺带还有逃避征召罪、非法组织罪、群体斗殴罪、器官倒卖罪等十几项罪名。

　　至于这位夺心魔曾经为外城区治安局做的那些贡献，谁看见了？都是杜撰。

　　在一些正在整理的卷宗中，李锐俨然已经成为了犯罪界的劳模，上半夜忙着盗窃内城区珍贵物品，下半夜又要组织街头斗殴，中间还要顺路去反方向的街区杀两个人，顺便给午夜散步的老人来两脚。

　　如此敬业的罪犯不禁让外城区的治安官们热泪盈眶，同样被牵动的也还有负责督导的肃清队队员们的嘴角。

　　总之，细节自不必说，李锐这位平账大圣的死去简直是为外城区的治安队注入了新的活力，大家很快就已经做好了继续打击犯罪的心理准备。

　　至于他们昨夜到底有没有亲眼目击那惨烈的枪战现场，这似乎只是无足轻重的一环。

　　毕竟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的上级知道，他们作为一线人员，连防毒面具都戴不好就被放翻了这种直接断绝晋升渠道的黑料。

　　于是当众人从迷梦中醒来，看到战斗已经结束，而己方只死了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年轻人时，事情的真相就已经无可争议了。

　　枪战激烈吗？当然激烈。

　　敌人数量多吗？当然很多。

　　现场的具体情况？抱歉，敌人扔了烟雾弹，没看清。

　　什么？你说谁晕倒了？你看见了？！

　　“新纪元第五十二年十一月六日凌晨零点三十分，肃清队庄眠带队于内城区下水道西区遭遇敌人，在混乱的枪战中，肃清队见习副队长唐庆被跳弹打中不幸身亡。”

　　老人面无表情地看完报告，看着面前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庄眠：

　　“属实吗？”

　　“属实。”

　　“确认属实吗？”

　　“学生确认属实。”

　　老人与庄眠对视一眼，灰暗的眸子里深邃无比，似是看不到底的潭水。

　　“确认属实就在这里签字吧，这次行动做的很好，死亡一人，重伤三人，轻伤十九人，击毙‘夺心魔’本人，剿灭四个或许与其有联系的帮派。”

　　庄眠淡淡点头，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了报告的右下角。

　　“你确认要我将这份文件上交？”

　　庄眠再次点头。

　　老人叹了口气道：

　　“太急了，不一定是好事。

　　“不说那些帮派后面的靠山，就是唐庆的死就够你暗中喝上几壶。”

　　“老师，对于师弟的意外，我也非常痛心。”

　　庄眠的脸上露出愤慨之情，似是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泪水：

　　“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就不会答应他同队的请求。

　　“这次的行动非常危险，师弟的经验不足，我已经劝了好几次……

　　“可他还是……对不起，老师。”

　　“这样的话就不必说了。”

　　老人伸手掏了掏耳朵：

　　“已经是过去式，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文件我会交上去，你也早做准备吧。”

　　“好的，谢谢老师。”

　　看着老人离去的身影，庄眠深深鞠了一躬。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六日的上午，彻夜未眠的庄眠和她的手下们在外部预备队的帮助下已经基本完成了昨夜战场的全部打扫工作。

　　单从结果上来说，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作战。

　　且不说己方只付出了堪称微小的伤亡代价，单单从战利品方面来说，便称得上一次大捷。

　　庄眠和她的肃清小队成员兵分六路对内城区十六分之一的下水道进行了系统性扫荡。

　　因为这片区域上方涵盖了多家工厂，因此也是贪墨问题的重灾区。

　　这才让庄眠找到了除了夺心魔之外足足四个有人把守的物资存放点。

　　其中大部分都是被打上了次品标签，理应销毁或者回收的工厂产品。

　　这当然是希望城这类事件发生率最高的区域，若是剩下十五个片区全都是这副德行，那希望城是真的要完犊子。

　　还好，单从数量上来看，这次缴获的物资并不算特别多，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夺心魔的仓库中找到了部分本该被淘汰销毁的武器。

　　与那些营养膏之类的东西比起来，这些才是真正的大收获。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夺心魔一个人就能和对面十个人对枪有来有回。

　　大量的武器加上对于夺心魔能力的基本猜测，以及烟雾的保护，众多的因素最终产生了奇妙的反应，得到了今天最终这个令大部分人都满意的结果。

　　看着老师远去的背影，庄眠也知道，自己的艰难时刻从这一刻才开始。

　　毫无疑问，有了这一次的功绩背书，她这个肃清小队的队长定然是要狠狠升级的。

　　但与此同时，也会有更多的眼睛盯上自己。

　　作为更高层次的新人，即便是没有老师提示的那些明里暗里的绊子，也会有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交到自己的手中。

　　这就是想要向上爬的艰难之处，庄眠在梦境中已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了。

　　她大致能够猜到，在不久之后，那些令人无从下手的案子会被移交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而只有完成了这些，她才能获得继续晋升的机会。

　　庄眠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目光不禁扫向了已经被装进裹尸袋的唐庆。

　　“希望你的家庭不要让我失望。”

第309章 赢家通吃

　　明面上的规则绝大部分人都要遵守，但在暗中，规则往往会以非常简单的形式出现，比如——赢家通吃。

　　一整个白天就像漫长的休赛期，所有人都必须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尤其是那些拥有双重身份的人们，他们甚至需要带着昨晚突击之后的心有余悸继续上那不做所谓的班。

　　白天的时间是属于肃清队和治安局的。

　　就像凶猛的食肉动物，他们很快瓜分了昨夜行动的功劳，如同草原上成群结队的猎食者。

　　于是时间来到晚上，内城区外围，那些灰色的地带再一次出现了不安分的情况。

　　埃尔在这个晚上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并非所有人都像他想象的那么愚蠢，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下水道的妙用。

　　在拥有防毒面具和武器的前提下，下水道就像一个永远不会被调查的，非常安全的，容积几乎无限大的仓库。

　　多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型组织将其当成自己的库房，任由通过特殊手段得来的物资将很大一部分空间堆满，而只派遣少量的人手进行防卫。

　　但昨晚的突袭打乱了一切原本的结构，那些曾经耀武扬威的人们纷纷倒在了污水中，侥幸活下来的也很难再一次见到高墙之外的世界。

　　夜色弥漫，下水道区域送走了两队食肉动物，迎来了更多的食腐动物。

　　希望城是由人类组成和运行的城市，那么一些事情总是无法避免的。

　　既然这个生态位出现了空缺，那些侥幸活下来或者恰好没有参与昨晚事件的人们就总会生出些不该有的幻想。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无数个带着这样心态的家伙蜂拥而至，像一群争夺尸骨上腐烂血肉的秃鹫。

　　埃尔和李锐自然也在其中。

　　两人的身份现在不能说是洗白，只能说是洗没有了。

　　埃尔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登上了失踪者名单，至于李锐，肃清队的人们刚把他的尸体当成夺心魔一案的罪魁运走，就算他现在跳脸肃清队，恐怕也没有人想要背上这口弥天大锅。

　　于是战斗就这样不可避免的开始了，治安队和肃清队负责警戒的成员们待在两公里外，在地面上设置了隔离区。

　　一些热血未凉的年轻人当然无法理解这种姑息的做派，但其他人倒是已经见怪不怪。

　　原则上来说，这样的行为当然是不被允许的，但实际上站在执法者的角度来说，这种事情有利无害。

　　内城区的下水道四通八达，一群无头苍蝇到处乱窜说不定会让接下来几个月内城区的犯罪率出现一波飙升。

　　而若是他们屈从于新的老大，至少从表面上来说内城区的夜晚仍然会保持基本的安宁。

　　至于这个新的老大是否会逐渐膨胀做大，其实并没有人在乎，毕竟养猪就是用来宰的，没有人会希望自家的牲畜骨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