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溶溶看到他,“哇”地哭了出来:“你怎么才来!”
沈忌琛心如刀割:“是我不好,是我来迟了。”他轻轻抱住她,去解她手腕上的绳索。
文松和韩子羡也跑了过来,帮忙解她脚上的绳索,沈忌琛才小心翼翼将她抱入怀中。
韩子羡嫌恶地暼了眼地上的任含贞和那三个男人:“他们怎么处置?”
沈忌琛目光冷的像是失了七情六欲的阎王:“把她绑上去,看着他们做,做完了把他们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他都听到了......岳溶溶虚弱地揪住他的衣襟,生气的语气带着哽咽:“再打任含贞一百个巴掌。”
沈忌琛低头爱怜地吻她的额头,宠溺道:“好,打她一百个巴掌。”
韩子羡看着他们离开,也要走,却被文松拉住:“韩侍郎,你就要走了?”
韩子羡任重而道远地拍拍文松的肩:“这么重大的监视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回去照顾妻子。”
“韩侍郎!”文松想抓住他,却抓了个空,揉着眉心,招来几个暗卫,生无可恋,“把这个女的绑上去。”
任含贞之前被文松踹了一脚,已经疼得说不话来,浑身都在发抖,已经分不清是恨还是害怕,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岳溶溶离开的地方,几乎要迸出血来,仍旧满眼不甘心!
文松冷冷暼了她一眼:“看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如此阴险。”他揉了揉手腕,“敢动我家夫人,你也死到临头了。”
第62章 正文完 “你和玉白打架了?”
岳溶溶醒来时, 睁了睁眼,熟悉的帐顶,熟悉的清香, 好像是她在侯府的房间,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才抿了下唇, 脸颊就疼得厉害, 理智瞬间拉拢, 想起任含贞打她时的狠厉, 又气又怒地皱了眉,又牵起一阵疼,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吟一声,就感觉到手指一紧, 低头看去,她的手正被沈忌琛握着, 她一动, 他本能地攥紧了。
沈忌琛惊动醒来, 一双深邃的眼眸可见几条血丝,眼中闪过乍然的狂喜, 继而眉心紧蹙, 漆黑的凤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醒了?可有哪儿不舒服?”
岳溶溶一股软绒绒的暖意泛上心头,她娇嗔着:“我也太倒霉了, 接二连三的被掳受伤,看来要跟着钟毓去万佛寺去去晦气才是。”她故意说得俏皮,只是想他眼底的焦灼恐惧和疲累散去。
沈忌琛却低首垂眸吻住她的手背,她感觉到一滴热意滚过她的手背, 她心头一酸,忙去摸他的脸:“嫖姚,你哭了?”
沈忌琛没有回应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的手指,声声呢喃:“溶溶,别再离开我......”
他吓到了,真的吓到了,比之前她离开他都让他害怕无助的恐惧,他不敢想若是晚到一步会怎么样,一想他就浑身战栗。
岳溶溶摸了摸他的头顶,轻声道:“你凑过来些。”
沈忌琛听话地俯身过去,她微微抬头,在他眼角亲了一下,脸上的伤看不出她的红晕,她的眼底却像是攒出水来:“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沈忌琛紧绷了一天一夜的身子终于松弛了一瞬,将她抱进怀里,温存了还没一会,突然被她一推,见她万分紧张道:“镜子,我要镜子!”
她才反应过来,她伤得是脸,此时万分惊恐地捂住脸,又去捂他的眼睛,一时忙不过来:“你别看了,我毁容了。”
沈忌琛跟着她紧张的心,顿时一松,无奈又宠溺地垂眸笑了出来,岳溶溶打他,闷声道:“你还笑!”
适时文松在门外喊了声“侯爷”,沈忌琛浅笑柔声道:“我去去就来。”
岳溶溶点头,等到沈忌琛走到门外,眼底柔和和情意顿时烟消云散,面色一沉,眸光凛冽透着刺骨的寒意:“都办好了?”
文松颔首:“至于甄溪那,侯爷打算如何处置?”
沈忌琛目光冷厉,语声似是冰霜:“悄无声息地办了。”
文松领命,立即退下了。
躺了一日,岳溶溶终于有些精神了,坐在窗前,举着凤羽菱花镜照着自己的脸,一时叹气,一时又气恼:“任含贞真狠!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谷雨笑嘻嘻地凑过来:“留疤怕什么,您还是侯爷心尖尖上的人。”
惠音也道:“正是,何况侯爷就是怕您担心,用了最好的伤药和敷脸霜,不消几日这印子就散了。”
岳溶溶这才放了些心,突然听到外头一阵哭嚎:“溶溶!”
是叶姝意,她探头看去,就见叶姝意被丫鬟扶着跑了进来,她心头一紧急忙迎上去,被叶姝意抱了满怀,听着她哭到:“溶溶,你没事了!我吓死了,都是我不好,当时要是跟你一起去就好了!就不会让坏人有机可乘了!”
岳溶溶忙是拉着她给她擦眼泪,才道:“我当时也是被杜艳带进房中,闻到了一股香味,就人事不知了,醒来就被任含贞控制了,我想她是和杜艳串通了,具体怎么回事,我却不知,我也没问嫖姚,你告诉我吧。”
提到这个叶姝意就气鼓鼓地,满肚子的话要说:“何止是任含贞和杜艳!还有甄溪!”
岳溶溶愣了愣,叶姝意闷声道:“不过我没想到你在锦绣楼的人缘这么差......”
岳溶溶瞪了她一眼,叶姝意两眼弯弯,继续道:“你还记得我身边那个张妈妈吗?原来她是被甄溪收买了,这才将我们的行程出卖了,她倒是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只是家中急需用钱,这才一时鬼迷心窍了,被子羡查出来,一问就招了,人也被子羡发卖了,子羡说,可不放心这种歹心之人在我身边。”她言语间甜蜜极了。
“......然后呢?”
“哦,然后,子羡就要去抓甄溪,这时候嫖姚已经从泥土里残留的硝石,又沿着一段马车轨迹,居然分析出了路线图,竟是他之前查封的私炮坊旧址,这才在紧要关头救下了你,不然等子羡再去盘问甄溪,只怕当真要迟了,但是那时候的嫖姚样子真是吓人,子羡说他进私炮坊的时候,身子都在发抖,就怕自己判断失误,他沈嫖姚是何许人也啊,竟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一股柔和自岳溶溶的容色间流露出来,继而闪过一抹冷意:“任含贞呢?”
叶姝意冷哼:“去见西天佛祖了,那个杜艳也被逐出京城了,听说在回乡的路上遇到了土匪,也去见佛祖了。”
“这么巧?”岳溶溶有些讶然。
叶姝意笑了笑,没说话。
“......那,甄溪呢?”岳溶溶心头紧一阵缓一阵,不知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叶姝意斟酌了一下,缓声道:“她昨晚突发急病,暴毙了。”她眼看着岳溶溶眼中的亮光沉了下去,忙道,“我是赞成嫖姚的决定的,这件事事关你的清誉,容不得一点差池,这也是你失踪后,嫖姚没有大张旗鼓地找你,他一开始就打着彻底摁死的态度了。”
她握住岳溶溶的手,小心翼翼道:“你被怪嫖姚。”
岳溶溶轻轻一笑:“我怎么会怪他呢,我只是有些唏嘘,曾经,我和甄溪很要好......”
“是她想岔了,走错了道,我都听子羡说了,她原本有很好的前程的,都是她自己葬送了,与你无关。”
岳溶溶沉默了半晌,惠音走了进来:“姑娘,宫里来人了!”
“宫里?”岳溶溶诧异地站了起来,叶姝意也有些意外,拉着她准备去前庭,却见内侍总管已经领着一批人浩浩荡荡进了正院。
叶姝意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凤栖宫的徐公公,在岳溶溶耳边快速低语一句,带了七分敬意:“原是徐公公。”
徐公公并不拿乔,笑呵呵朝叶姝意作揖:“韩少夫人也在。”然后又看向岳溶溶,无比恭敬地行礼,“奴才见过岳姑娘。”
岳溶溶往后退一步,被叶姝意抵住了后腰,她看这叶姝意云淡风轻的笑,也沉着一笑:“见过徐公公。”
徐公公忙是后退躬身:“不敢当,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给姑娘送些礼。”
说罢,身后的丫鬟内侍鱼贯而入,将一系列金玉钗环,药材补品,还有一些美容养颜的玉容粉一一送进了堂中。
徐公公道:“皇后娘娘口谕,姑娘不急着进宫谢恩,待姑娘伤好一些,再进宫也不迟。”
岳溶溶目瞪口呆,有些反应不及,等送走了徐公公,叶姝意才兴奋道:“皇后娘娘这是承认了你了。”
这么简单?
岳溶溶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诚惶诚恐,夜里她盘坐在席榻上,偶尔蹙眉地看着桌上的赏赐,沈忌琛进房她还托着腮揪着眉。
沈忌琛淡淡看了眼桌上的东西,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轻轻弹了下她揪起的眉心:“怎么了?”
岳溶溶摸了摸被他轻弹的地方,道:“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沈忌琛瞥一眼赏赐,慢条斯理道:“给未来的弟媳送些礼物,能有何意?”他垂眸目光攫住她,“难道你忘了你之前理直气壮地喊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岳溶溶脸上一红:“那是权宜之计,起到震慑作用的!”她没看到沈忌琛忽沉的眸色,兀自道,“何况我的身份,你的身份,你的家世,你的母亲......”忽然她的下颌被不轻不重地捏住,话头全都止住了,她被迫怔怔地看向沈忌琛,才看到他眼底的不悦。
“你说这些是何意?你又想反悔了?之前你说赖定我的话,全是哄我的?岳溶溶!”
岳溶溶心头一急,急忙勾住他的脖子,快速在他唇上一吻:“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只是......”大长公主对她的厌恶还历历在目,他的身份实在尊贵,她迟疑着,嗡声嗡气道,“事到如今,我还是不愿为妾,除了自尊外,嫖姚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你。”
听到她这么急着否认,听到她的表情,沈忌琛薄怒的眸色稍霁,唇角溅起一抹弧度:“谁说你要和别人分享我了?经过这么多事,我还敢让你为妾吗?”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递到岳溶溶手里,眉峰微挑:“看看。”
岳溶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打开一瞧,双瞳逐渐放大,抬眼的瞬间满眼星辰:“这是?”
“上呈礼部的通婚请求,求娶岳溶溶姑娘为我唯一的妻子。”
看着婚书上最后一句“永结鸾俦,共盟鸳蝶”,岳溶溶胸腔一暖,眼眶一热,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忧:“你爹娘同意吗?”
沈忌琛轻抚她的红唇:“你只要安心做我的新娘就好,其余的事我自会替你解决,等你脸上的伤好了,我便带你进宫拜见姐姐和皇祖母。”
他弄的她嘴唇有些痒,抬手按住他的手,却见他眉心微蹙,她顿时紧张:“我碰到你的伤口了?不对啊,你伤得不是右手吗?你的左手也受伤了?”
她急忙拉下他的手查看,翻起袖襕果然看到腕间有一道淤青:“怎么回事?”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按下她的手,拉下袖子:“日常切磋。”
岳溶溶明显不信,眉眼灼灼地盯着他:“你是沈侯,谁敢跟你日常切磋?还敢伤了你?”
见他目光躲避,岳溶溶思忖一瞬,顿时想到了:“你和玉白打架了?”
沈忌琛眼尾一挑,语气冷岑岑:“玉白?”
“呃......别转移话题,他伤得不重吧?”
“伤得不重吧?”他咬牙切齿,将那个“吧”字咬的极重,冷哼了几声,岳溶溶见他容色不对,想逃,已是来不及,被他扣住了脚踝,压在了身下。
“岳溶溶,你竟敢当着我的面关心别的男人?”
岳溶溶躲着他的吻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只是朋友的关心嘛,你别生气......”
“晚了!”沈忌琛故作凶神恶煞,眼底却是掀起的浓郁,“你最好想想如何取悦本侯。”
至于后来岳溶溶是如何取悦了沈忌琛,外人不得而知,不过翌日沈侯再见到薛玉白时,表面沉稳内敛,内里却十分的神光奕奕,气得薛玉白恨不得再揍他一顿。
第63章 番外*被抢走的青梅竹马 以曲烈山的视……
兴源镖局这回走的镖遇上了匪寇, 十分不顺利,却因为镖头曲烈山身手强劲,头脑灵活, 不仅带着他们十一个镖师打退了百十号匪寇,还成功护住了镖, 一时间风头无两, 有几个镖师虽受了点伤, 但回程的路上都津津乐道。
到了镖局, 人高马大的曲烈山扯住缰绳, 骏马嘶鸣一声踏着铁蹄,曲烈山安抚几下,利落地一跃下马,将缰绳交给了上前来的小厮。
新来的少年镖师对曲烈山的崇拜简直如滔滔江水,随手将缰绳一甩, 跳上前来:“曲大哥!今晚我们去司康坊喝酒如何?我请!就想听听曲大哥的英雄事迹!”
一旁的陈镖师衔着一根稻草走过来,一把攫住他的肩, 将他箍在腋下, 粗犷道:“小子!你这没个知心知热的人念着想着, 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自然没心没肺, 咱们曲镖头可不一样!人家心里想着紧呢!别耽误了你曲大哥的正经大事!”
“去!”曲烈山一脚踢过来, 面色凛然眼底却闪过一丝柔和,陈镖师咧嘴笑着一躲而过。
另一年长的常镖师走过来, 一巴掌拍在陈镖师的肩上:“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一天到晚想着女人呢!”
陈镖师不服气地“嘿”了一声:“你问问镖头,他想不想溶溶姑娘!你问问他!”
年轻的镖头讶然地瞪大了眼睛:“溶溶姑娘?是不是那位给天成寺画神佛壁画的岳溶溶姑娘?听说她可是个大美人呢!”
曲烈山藏不住的骄傲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陈镖师重新箍住他:“那可是我们将来的嫂子!你小子可别打歪主意!”
年轻的镖师急忙摇头摆手:“不敢不敢!我只是好奇罢了!原来她就是曲大哥的心上人啊!那我就不敢邀请曲大哥今晚去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