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乱掏出帕子团成一团咬在嘴里,避免再发出这样羞人的声音,朦胧的时候隐约还觉得宋持砚回来了,伸手去抓他,却抓了个空。
“呜……”
她好像化成了一滩温水,身上难受得不由低声呜咽。
想蜷缩成一团抵御这样的难受,但田岁禾还记得待会要回去的事,尽量不乱动免得弄皱衣裳。
久到仿佛等了一整年,暗格的书架终于被开了。
看到那道背着光、修长挺拔的身影,田岁禾几乎站不稳,盯着那双眼睛,连忙拉住他的袖摆想借力,一个用力把他的外袍整个扒下。
田岁禾也管不得这些了,双手环住他的腰:“阿郎,你终于来了,我好难受……他们都欺负我,你家里头没有一个好人。”
宋持砚怔了怔:“我不算么?”
天生疏离的嗓音和她印象中的不同,田岁禾懵懵地仰起脸看着他,盯了半晌才瞧出点不同。
她摇摇头:“你不坏,但你就比柳姨娘好一点。”
话是如此,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潜意识告诉她该远离他的,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贴去。
“难受……”
宋持砚搂住她的腰肢让她站稳,明知故问:“走得动么?”
田岁禾紧抓住他衣襟,委屈中噙着气恼,中了药的她像醉了酒,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你果然是坏人,知道了还要问。”
宋持砚打量着她。
连站都站不稳,又如何走回她的院里呢?正是宾客散场时,她此时出去定会碰到人。
眼下她和他只有一个选择。
可话到唇边,宋持砚迟疑了,他虽不是正人君子,否则也不会做出强占亡弟遗孀之事。
但他不想她是被药所控。
他希望他们的亲昵是在她清醒之时,而非神思迷乱时。
可田岁禾忍不了了,她的思绪又开始混乱,分不清这是何时何地,是回到宋府后做的一个错乱的梦,还是她还在歙县,昏暗的一方暗格四面墙壁都用木板装饰着,像她在歙县时卧房里的那架拔步床。
她有了个合理的理由,包容她的放纵。滚烫的额头贴上他颈侧,从他身上攫取凉意。
“帮帮我,我好难受……”
宋持砚起初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她不住地蹭着他颈侧,抬头去吻他的下巴,甚至喉结。
他气息猛然一重,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看着他。
“可还认得我是谁?”
田岁禾根本不想跟他说这些废话,可被他按住了后颈不能再胡作非为,只能仰起脸看着他,光束恰照在她面上,她的眼中含着因为难耐的泪水,熠熠生辉。
即便动情时,她的眸光也依旧干净,仿佛无知的祭品在与恶魔献祭自我。又仿佛被恶魔拖入炼狱的人,在同神祇祈求救赎。
她望着宋持砚,目光信任且依赖,颤道:“知……道……”
宋持砚眸光暗沉。
他们在这处暗格里,在微光的照映下对望着,滋生出罪恶。
田岁禾绯红眼尾为她增添了妩媚,今日因要赴宴,她特地打扮过,虽只是淡妆,衣衫也素雅,却无一处不透着懵懂和妩媚。
宋持砚喉结微微动了动,拇指摩挲着她的耳垂。
“那么,我又是谁呢?”
他重复着,固执地想要答案,让他的名字一遍遍地淌过她舌尖,加深他在她心中的烙印。
田岁禾恍惚:“阿郎的哥哥?”
宋持砚仍是不满意,想听到个与阿郎无关的身份。
“我不想听到阿郎。”
田岁禾茫然想了想,思索的空当还趁机占便宜,把唇贴在他的颈侧索取凉意,得了些舒坦,恢复些许理智之后才又说。
“大……哥哥?”
虽不伦不类,且依旧因三弟而来,但至少没提阿郎。
宋持砚不忍再为难她。
他揽着她腰肢席地而坐,让她后背倚着他胸膛。
大手推开了她的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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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到这句“哥哥”想到一个if,禾禾和三弟在阿翁死后回了宋家,被认为义女,跟三弟每天一起受严厉长兄的训诫。只是大哥教训禾禾用的戒尺,和给三弟用的不同。/ 今天加更失败,本章给宝宝小红。/
第43章
危险袭来, 田岁禾下意识并住了,宋持砚轻哄:“别怕。”
温和安抚让田岁禾仿佛回到了阿郎还在的时候,在山里她只有阿郎可以依赖, 而在宋家只有他可以依赖,和当初与阿郎相依为命的感觉很像。
她在这样的错觉中暂时忘却了他平日的强势,闭上眼不看他的面庞,尝试地往两侧轻开。
他的手刚靠近, 她又出于本能害怕地并紧, 卡住他的腕子。
“别怕, 我不会怎么样。”
宋持砚低头吻她。
两个人的嘴唇方一相触,田岁禾就像渴极多日的人饮到一滴清茶, 理智和冷静都化为乌有。
她手揪着他衣襟让他更低地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紧并着的不自觉地徐徐舒绽:“唔……”
宋持砚吻着她,微凉的指腹划过她花瓣似含露的蝶唇,手上的茧掠过, 激得她战栗,引出更多不满。
他指腹略微施力,轻柔下压猛按, 田岁禾急剧一抖。
宋持砚的袖摆与她的裙摆交叠,两道素雅的料子彼此纠缠着,都微微拂动着,染上了她清甜的气息。
他袖摆摇曳, 田岁禾好几次想呜咽却被宋持砚勾住唇舌。
他趁着换气的空当低声道:“别出声,会被听到。”
田岁禾不敢出声了。
她的理智清了几分,错愕地想起这已不是在歙县。
即便还是有些难受,但她依旧强撑着道:“我、我已经清醒了很多, 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出去了?”
宋持砚早已料到她恢复理智后会翻脸不认人,但未想到还未彻底清醒,她就已经如此了。他低头望她,凤眸深处缭绕着温柔和晦暗,指腹按住她弱点不放,“当真醒了?”
田岁禾颤抖着要扒开,可他却更用力按着她,她低泣着道:“真醒了,方才……是因为药没了分寸。这会好了,你可不可以松开我啊?”
“或许不行。”
宋持砚目光微沉,依旧拿捏她的弱点,“上次你我之间的事还未谈完。你既已清醒,正好能继续。”
田岁禾像误入了狼窝的兔子,回过头惊惧地望他。
“你、你不能太过分!”
这话说得很没底气,明明是她先失了神求他帮忙。
宋持砚长指轻挑慢捻,勾得她又是急喘一阵,才慢条斯理问她:“无用了就弃掉,是谁更过分?”
田岁禾心虚地抿上唇,好一会才想到反驳的理由。
“你之前不也占了我的便宜,我们今天……就算是抵消了!”
宋持砚浸在温柔香之中的指端停住了不动,忽然一墙之隔的园子里传出人经过的脚步声。
田岁禾惶然,屏息听着外头动静,宋持砚却趁她不备肆意施力,还挑开上次他在暗格里吻过之处。
田岁禾就这般被他从身后扣住,上下都被掌控着。
他狠了心要惩罚她,手中施力,手背青筋暴动。“呀你!”田岁禾猝然睁大双眸,唇瓣颤颤,不曾拦不住喉间声音,宋持砚低头堵住她声音。
园中的路人停了下来:“听,什么声音?似乎有野鸳鸯!”
另一个人笑着道:“这哪来的野鸳鸯,你莫不是方才看戏看得意味未尽,生出了幻觉吧?”
两人便继续往前走,“宋二公子素来风流,看他的戏有什么意思?若是撞见宋家那位清冷自持的探花郎与女子拉拉扯扯,那才有趣呢!”
他的同行人更是笑:“这样的戏你是看不着了。宋家大公子禁欲克己,听闻连侍妾都无。”
他们比较着宋持元和宋持砚这对异母兄弟,说笑着远了,而墙后只有马车大小的暗格里,田岁禾被他们口中清冷自持的宋持砚扣在怀里。
她衣襟已挂在了手腕上,要掉不掉的悬坠着。锁骨上则堆积着那一块绣了荷花蝴蝶的绸布。
身后的宋持砚依旧清冷,像平时在官衙中议论正事:“茶水中掺了药,按理近日当不宜再喂养。”
田岁禾在他的注视下,如枝上堆积的碎雪微颤。
她试图拉下绸布,但宋持砚却制止了她,低头牙齿惩罚地咬她后颈,她只能朝后方伸出手,去捂住他那双看似淡漠却很灼人眸子。
“别再盯了,成么……”
宋持砚两只手一上一下,都有去处,因而他无暇去挪开她的手,只深深低下头地吻她。
田岁禾想再劝他,然而一开口就是破碎的呜咽,只能咬唇忍着,漫长的忍耐间,她陡然听到后边园子里传来的风声,裹挟着溪水从石溪流下的清响,仿佛看到溪水浇打着草叶。
溪水仿佛流到他们这里来,不仅濡透她的衣摆,连宋持砚的也是,他的气息忽然变沉重。
田岁禾猛地回过了神。
“你!”即便暗室昏暗,她也感受到了咄咄逼人的强势。
“快按下!”
宋持砚无奈地轻吻她的脖颈,声音喑哑:“我自己恐怕不行。”
田岁禾想起之前在歙县的经历,莫名恐惧,她央道:“可孩子也才两个月,你又那么……会坏掉的,求求你了,别欺负我,好么?”
“难道不是因为此处是祠堂,后方是他的牌位?”
宋持砚揭穿了她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