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骗。”
“但你隐瞒了很多事实,以后不许骗我。”
江繁知道,自己今晚如果不顺着周岩理,他得把他折腾死,嘶了口气,赶紧改口说:“好好好,以后不骗你。”
小两口半夜闹去江家的事儿,没两天俩爸爸也听说了,林屿州觉得周岩理的表现在他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还夸了周岩理。
“好小子,有我当年的半点儿风范了,继续努力,好日子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周岩理对老爹给予的肯定,也给予了老爹肯定:“儿子肖爹,还是老爹教得好,在追妻这事儿上,咱俩战绩可查。”
周默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拆穿他俩:“那不叫风范,那叫不要脸。”
他反正是干不出来这种不要脸的事儿,他觉得江繁也不会。
周默也看错了江繁,当天晚上江繁也拖着行李箱来了,江繁行李箱可不是空的,里面满满当当,是真的要住下来。
江繁不是来告状的,他是为了躲这两天无休止发青的周岩理,想让自己的屁股休息两天。
都快开花了。
第52章 补救
两年前之前的周岩理,觉得自己一直是个挺规矩的人,他也遇不到、更不需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但是现在跟江繁在一起,他天天都不在格内。
不过跟俩爸住一起,周岩理暂时消停了,他如果再闹腾江繁,江繁也学着他那招儿,就会往楼下冲,找俩爸爸给他做主。
江繁见招儿有用,周岩理终于让他歇歇了,江繁故意勾勾他下巴,嘴唇一翘,是调侃,也是在挑逗。
“啧啧啧,怎么老实了,这回怎么突然要脸了?”
周岩理说:“跟脸没关系,就想让你休息两天,这几天让老爹多做点儿好吃的,给你补补。”
江繁被噎了下,收回手,往下看周岩理:“同样都是男人,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你是比别人多俩腰子吗?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周岩理想想说:“可能我是……天生的。”
“呸,”江繁一扭头,还冲他翻了个白眼儿,“有什么好显摆的。”
周岩理掰掰他肩头:“你如果不舒服,不爽,可以跟我说,我再练。”
“那倒不必了。”江繁扯着被子把自己裹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怕再把周岩理某方面的馋虫给勾起来。
不过说起来,是真挺爽的。
在家里住的那几天,他们一家四口分为两个阵营,周岩理总会偷偷找老爹取经,学习夫夫相处之道。
周岩理找上老爹,算是找对人了。
林屿州跟周默也吵过闹过,年轻的时候,什么都盛,感情盛,情绪盛,火气也盛。
最严重的一次,他都把周默给弄哭了。
林屿州最怕周默哭,一看周默掉眼泪,心都快碎成渣渣了,别的什么都不管,用了很长时间才把人给哄好。
他们吵过闹过,但他们都知道底线在哪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们清清楚楚。
因为心里有一道线,而那道线,只是两个人感情的最低标准。
“我跟你老爸,从始至终离那根线都很远很远,我俩在大气层,”林屿州说得很嘚瑟,拍拍周岩理胳膊,“大气层也有大气层的相处方法。”
周岩理虚心学习:“老爹,你教教我。”
“一个猴儿一个栓法,我跟你老爸,你跟小繁,不一样,不过这里面最重要的东西不变,那就是感情,是爱,只要感情在,人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老爹继续指点他:“记住了,男人呢,该怂就怂,该坏就坏,该乖就乖,该强就强……这个时机的把握,很重要。”
周岩理一直认真在听,觉得很有道理,频频点头,后来干脆掏出个小本儿记笔记。
“小子,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学海无涯,你就学吧。”
老爹觉得周岩理这个态度就很好:“只要有我八分功力,你俩能幸福一辈子。”
这话周岩理是深信不疑的,老爹老爸这辈子就过得又甜又香。
另外一个房间里,江繁跟周默坐在一起,两人跟隔壁是一样的画风。
周默也在跟江繁掏心窝子:“岩理跟他老爹表面看起来一个动,一个静,实际上两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样的。”
“他俩都欠儿欠儿的,一个欠儿得很外在,一个欠儿得很隐晦。”
“不过,孙猴子再能翻腾,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他俩这种,吃软也吃硬,爱一个人的时候,对那个人就是360度全死角,全身都是弱点。”
……
一家四口的风云变幻,在打麻将时体现得淋漓尽致。
周岩理跟林屿州是一个类型,好牌烂牌,不形于色。
周默跟江繁是一个类型,人菜瘾大,还不承认自己菜,还不让别人说他菜。
输了,那就是运气不好,天气不好,座位不好,东风不好……
赢了,那就全靠自身技术硬。
周默摸到好牌,总是会不自觉弯唇角,他听什么牌,胡什么牌,林屿州光看他嘴角的弧度就能判断出来。
江繁摸到好牌,全身小动作就会非常多,手指点桌子,底下的腿来回动,好几次都撞到周岩理,他胡的牌越大,撞周岩理的次数就越多。
周岩理记忆力好,还会算牌,老爹老爸以前没事就喜欢搓两把,周岩理从小就是个合格的牌搭子,早就练出了一身本领。
爷俩儿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另外的爷俩儿点炮,但是这个也有讲究,很考验技术。
点的不能太明显,太明显容易被发现,那就会变得很无趣,重点就在于这个分寸的把握上。
要点的不经意,四个人要有来有往,有输有赢,但能让周默跟江繁保持微微赢才是最佳状态。
半宿麻将结束,一家四口各有各的满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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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艺术展的时间已经定了,周岩理拉着江繁在工作室连着忙活了两天,晚上太晚就直接住在工作室,确定雕塑的所有细节都处理得很完美。
主办方提前三天派工作人员来了大D工作室,准备把雕塑搬去展览馆。
周岩理提前把雕塑包好,三个工作人员抬着一点点往楼下搬。
周岩理还一再提醒他们在路上一定要轻拿轻放,江繁也有些紧张,在后面张开手虚虚搭着,生怕把他的雕塑给磕了碰了。
“放心吧周老师,我们会小心的,”工作人员保证,“这活儿我们常干,没问题的。”
有时候人越担心什么,就会越发生什么。
雕塑在运输到展览馆的路上没有问题,也已经在展台上摆好了,意外发生在展览馆开展的前一天晚上。
因为一名工作人员的疏忽,在撤货架云梯时不小心磕到了周岩理完成的雕塑上,脖颈那磕破了一小块。
远看并不明显,近看就十分影响视觉效果。
第二天一早就要公开对外展览了,工作人员急得团团转,最后还是给周岩理打电话,想着让周岩理来补救一下。
周岩理已经洗过澡了,正准备搂着江繁睡觉呢,接到工作人员的电话时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就起身换衣服。
江繁都困了,躺着打了个哈欠,看周岩理要穿衣服,用脚指头勾勾周岩理小腿。
“怎么了?要出去?”
“刚刚电话是展览馆工作人员的,雕塑被磕破了一块地方,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周岩理说完,深深一叹气,又无奈又生气。
江繁打了一半的哈欠顿住,人瞬间清醒,手背一抹眼角,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靠,怎么弄坏了?谁敢动小爷的雕塑,我去扒了他的皮。”
“工作人员说是意外。”周岩理已经穿好了衣服。
“先去看看再说。”江繁穿上毛衣就往外走,周岩理又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长款羽绒服,追上江繁给他穿好。
周岩理又去工作房拿上工具箱,拉着江繁下了楼。
这一路周岩理没什么情绪波动,江繁气得够呛,一路嘴就没停过骂。
明明都交代过无数遍一定要小心小心,最后还是出了错,周岩理不说,不代表他不生气。
两人车一到,工作人员就出来接他们,弄坏雕塑的工作人员是个小姑娘,人已经吓傻了,一直鞠躬道歉,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江繁周岩理都没开口,负责人已经骂了半天了。
江繁看她都快哭了,忍住了到嘴边的骂人话。
周岩理仔仔细细检查完雕塑的每一处,最后确定只有脖子那缺了一个口子,已经影响到了脖颈线条的美感。
破损就是破损,不论大小,在周岩理这里,这样的错误是不容许的。
但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想办法补救。
江繁也凑上前瞧了半天,觉得非常可惜,他这么好看的脖子,磕掉了一块“皮”。
他眉头就没松过,雕塑已经不完美了。
周岩理慢慢蹲下身体,把工具箱打开,在一排雕塑工具上一一扫过。
江繁知道,周岩理应该是想到补救办法了,他好奇:“怎么样,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小破口?”
周岩理单膝跪地,抬头看着江繁,从他的眼睛上移到很白很性感的脖颈一侧。
那里他吻过无数次,周岩理一直都记着那处之下的跳动。
温热,有力,还抓人。
“怎么这么看着我?”江繁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一把,“我脖子上有脏东西?”
“没有脏东西,”周岩理对着江繁一勾手指,“你再凑过来一点。”
江繁听话,凑过去一点,眨巴了下漆黑的大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