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精神丝
不等褚清钰回应，烨渊又哼道，“若是你失败了，我会把你扔进演武场里。”
“不对！”方凌仞蹙眉，“照你这么说，他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更好？
试着追寻控制灵运虫的家伙是他，若是灵运虫真是子母蛊，要试着将子灵运虫炼化成母灵运虫的也是他。
事情都是他做的，成了能得好处是应该的，为何还会有惩罚？
再说了，那西山矿石和南幽园林，不都被你那些手下鼓捣成筛子了吗？那种尽往外漏财，给别人钻空子的地方，算什么好处？”
烨渊嘴角微抽，暗暗咬牙，怒瞪方凌仞，暗骂：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逆子！
玄炎殿里的演武场，算个屁的惩罚！不知有多少修士想去里面修行都没机会！
烨渊与方凌仞瞪视片刻，再看向褚清钰，就见褚清钰身体微微倾斜，倚靠在方凌仞身上。
那修长的手指，转着方凌仞那条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尾巴尖，笑吟吟的瞧着他。
烨渊将褚清钰这眼神理解为得意和挑衅，登时气得七窍生烟。
他一定要撕了这家伙的假面，扒了这家伙的假皮！
方凌仞转头看向褚清钰，褚清钰眼一眨，眸光顿时变得温和起来，在晨光的映衬下，眉目格外明艳。
方凌仞暗暗挠了挠褚清钰的掌心，传音道，“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吃亏！”
褚清钰：“凌仞，你对我真好。”
感觉到无形的力量波动，知道这一人一鬼在传音的烨渊：“……”肯定不是在说什么好话！
眼瞅着烨渊要暴起，褚清钰才轻咳一声，正色道，“我没说笑，我曾与一种强大的族群战斗过，那个族群的凝聚方式和子母蛊相似。”
褚清钰看向烨渊，“在我的乾坤袋里，存放着他们的肢体，甲壳和血液。
只要我的这只蛊虫能顺利吸收那些养料，反向追寻到控制者所在的方位，不是问题。”
虫族在一个唯一的虫皇统治之下，他们听凭虫皇发号施令，还能集体共感。
感应虫皇所在的方向，是他们的本能，是最基础，最微不足道的能力之一。
烨渊：“那你就开始吧，真成了，飞花净池里的几只浊阴蛟，也是你的了，那东西放在清水里是个祸害，契约了之后好好养一养，也算是不错的战力。”
方凌仞：“那演武场……”
烨渊：“爱去不去！”
方凌仞：“……”
褚清钰摊手，“那个，我那装着养料的乾坤袋，在来神寰界的时候……”
烨渊打了个响指，几个眼熟的乾坤袋，在烨渊面前一字排开。
正是褚清钰之前持有的那些乾坤袋！
由此可见，除了被丹熠偷走的那枚储物戒指，其他的东西都成了烨渊的战利品。
烨渊抱臂看着褚清钰：“你是指哪一个？”
褚清钰试探，“全部。”
烨渊冷笑。
褚清钰无奈，“好吧，中间那个。”
烨渊将摆在中间的乾坤袋扔给了褚清钰。
褚清钰接住一探，里面的东西都在，不多不少，其中就有褚清钰目前需要的虫肢、虫甲和虫血。
带着这些东西回了玄炎殿，褚清钰立刻开始投喂储物链里的蛊虫。
兜兜转转，方凌仞又住回了最开始被安排落脚的房间，这里距离炎池和兽蛋最近。
褚清钰自然跟着方凌仞一块住。
储物链里的蛊虫近来吃的都是灵运虫，忽然换回了一堆虫肢虫甲，还有些不习惯，抗拒着不愿下口。
褚清钰也不着急，让方凌仞往储物链里投放幽冥冰焰，幽冥雷焰和鸿渊赤焰。
在危机之下，它不得不提起一百倍的精神，熬了几个时辰，就开始用进食来缓解恐惧。
进食能让它提升实力，这个本能让它具备相对单一的认知，那就是当危险靠近时，它必须尝试吞服身边的食物，来壮大自己。
先是相对容易吸收的虫血，再啃食的虫肢，最后是质地坚硬的虫甲。
如此进食两日之后，褚清钰感觉蛊虫体内的气息，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直到此时，褚清钰才试着用神识与它交流。
这是用褚清钰的血养大的蛊虫，已经不需要专门与它契约，它便天然依赖于褚清钰。
过去褚清钰只能从它体内感觉到一片混沌，唯一清晰的，就是对危险的惧怕，以及对进食的渴望。
直至它吸收了灵运虫之后，褚清钰才渐渐从它身上感应到了其他的微妙情绪。
只不过，那些情绪并不强烈，若有似无，很难捕捉。
它依旧更渴望于进食。
而在消化了虫族的血液，肢体和甲壳之后，它再一次进化，滋生的情绪也越发清晰。
褚清钰继续用神识引导它，尝试与它交流，并反复强调自己试图追寻灵运虫的气息。
它吸收消化了灵运虫，对于灵运虫的气息，最是熟悉！
……
第三日正午，方凌仞从入定中回神，先是看向了褚清钰所在的方向。
恢复了满头黑发的男人，正盘膝坐在地上，一手托着一只红彤彤的虫子，抵在眉心处。
那虫子身上冒出金色的光芒，正一动不动趴在褚清钰手上。
方凌仞蹲下来细看，发现这小家伙又有了变化，赤红光亮甲壳上，有着金色和蓝色叫做的细纹，乍一看好像一朵朵花。
甲壳下方伸展出了一层层金色的半透明虫翼，虫翼在细微的颤抖中反光，能看得见上方也有细小的斑纹。
方凌仞就没见过这么花哨骚包的虫子。
他换了个姿势，想搂着褚清钰继续打量，褚清钰紧闭的双眼却忽然睁开，双目中流光溢彩，又很快变回黑色。
“找到了！”褚清钰语气略显兴奋。
方凌仞好奇，“找到控制灵运虫的家伙了？是修士还是母蛊？”
“母蛊！”褚清钰戳了戳手上的小东西，“它感应到了那只母蛊，只不过，母蛊是由另一股力量控制的。”
方凌仞并不意外，“有修士炼制出了子母灵运虫蛊，炼制者掌握着母蛊，再将子蛊散布各处。”
褚清钰颔首，“对，所以我试着让它联系上了母蛊。”
方凌仞觉得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它能感应到母蛊的气息，母蛊能不能感应到它？会不会有所排斥？毕竟它不是真正的灵运虫。”
褚清钰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准确来说，不算是感应到气息，而是精神丝。”
方凌仞：“嗯？”
褚清钰：“可以将子母蛊之间的意识联系，称为精神丝，类似于神识，却比神识要脆弱。
当然，这种脆弱是指对外力的抵抗，神识的攻击力和防御力更强。
精神丝目前仅具备传达讯息的能力，优势在于速度快，距离远，数量多，似一张铺开的大网。
这是属于虫族的，天生具备的特殊能力，只要稍加引导，还能进一步提升。”
褚清钰指了指手里的虫，“我用它的精神丝，缠上了母蛊散布的精神丝，以此确认母蛊所在的方向，再顺着精神丝，进入母蛊的识海。”
方凌仞：“你方才进入了母蛊的识海？！”
褚清钰：“嗯，那母蛊的识海十分庞大，里面布满了大量的精神丝，我也只是一瞬就出来了，或许它发现了，或许没发现。”
方凌仞面露担忧，“它没有攻击你吧？”
“当时没有，不过我现在很期待它能发现，并且追寻过来。”褚清钰嘴角微勾。
方凌仞：？
褚清钰看出了方凌仞的疑惑，解释：“你忘了我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吗？”
方凌仞了然，“将子蛊化为母蛊？”
褚清钰：“对，所以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交锋，我需要进一步参透它的精神丝构造。”
方凌仞只觉得三天之期还是太短了，远远不够。
褚清钰快速吸收了乾坤袋里的所有仙石，补充了一些力量，又托起虫子，准备继续连上母虫的精神丝。
方凌仞忙道，“我也来。”随即将神识探入了褚清钰的识海里，凝化成了一个兽态虚影。
褚清钰：“……我在蛊虫的识海里。”
方凌仞：“我知道，我在这守着你的识海。”
原本想让方凌仞不必插手的褚清钰，顿时感觉无比安心。
方凌仞的神识若是进入他这蛊虫的识海，蛊虫有可能会撑不住，可是守在褚清钰的识海里，就无需这样的顾虑了。
后方有了保障，褚清钰迫不及待的牵引出蛊虫的精神丝，朝着一个方向延展，再一次缠上了那母蛊散步的精神丝。
只不过，这一次，母蛊发现了这段精神丝的异常！
不等褚清钰再次探入母蛊的识海，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精神丝扑冲而来！
这力量属于母蛊，也属于那位炼制出了子母灵运虫蛊的家伙！
褚清钰早已有所准备，也不避不让，与那股力量对撞！
金光乍现，褚清钰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一阵刺耳尖锐的嗡鸣声，震颤至他的识海。
他忍住了强烈的不适感，熟门熟路的顺着精神丝，冲入了母蛊的识海！
上一次是试探，这一次，褚清钰引导自己这蛊虫的精神丝，刺入了母蛊识海里的精神丝巨网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