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褚清钰的眼神满是同情,“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褚清钰叹气。
壬鸣:“樊佩江怎么不来帮你出头?”
褚清钰:“……”
第46章 演技
褚清钰总不能实话说自己是甩开了樊佩江,才来到这里的,只能道:“他,他还有要事要办,就先离开了。”
“离开了?他不在奉枢城么?”
褚清钰:“若是他在,我现在就不是一个人了。”
壬鸣轻嗤一声,“那可不一定,你爱粘着他,他却嫌弃得很。”
褚清钰是真的很想握着壬鸣的手,一起吐槽樊佩江,但这显然不是楚羽会做的事,所以他只能矜持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得得得!你眼神好,你最看得清他是什么人了。”
褚瞎子:“……”好阴阳!
“看来你这阵子过得确实挺艰难,喏,剩下的这些灵符,你都留着用吧,能有几只鬼护身,夜里睡觉都能安心些。”
壬鸣又拿出一沓灵符,放在桌面上,又看向了坐在一旁埋头吃饭的方凌仞。
他自然是一进来就看到了方凌仞,但是褚清钰没有主动介绍,他就懒得问。
一只鬼而已,召唤师们经常召鬼出来给自己办事,尤其是像褚清钰这种,还需要有人在旁伺候的残废。
褚清钰毫不客气的将灵符收好,“这怎么好意思,多谢了。”
壬鸣忙着去筹备灵石,很快离开了。
出来一趟,能收获那么多的灵符,褚清钰心情很好,打算今晚就回去试试手气。
若是能召唤出鬼使或者鬼将,和它们签订契约,日后就能随时将它们召唤出来了。
鬼使和鬼将的战斗力,可比小鬼强多了。
方凌仞:“方才那位是你的师兄?”
褚清钰:“你说壬鸣?他比我晚一年进入宗门,不过他资质好,是直接拜入宗主座下的,短短几年,修为便突飞猛进,也算是不负众望了。”
方凌仞:“你们很熟?我看他与你说话时很随意。”
褚清钰搜寻了一下楚羽的记忆,道:“算是吧,平时闲下来时会说说话,不过多数都是他在说,我一向沉默寡言。”
方凌仞:“……嗯?”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谁沉默寡言?
褚清钰一顺口就把楚羽之前的人设说出来了,补充道:“在他面前。”
方凌仞想了想,“你好像有点怕他。”
褚清钰手一顿,微微挑眉,“你这话从何说起?”
方凌仞:“说不上来,就感觉如此。”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褚清钰在面对楚家的那些人时,就好像那脱缰的野马,谁都拉不住,放开了一通乱演。
可是在面对方才那人时,明显收敛了许多,且是试探居多。
褚清钰:“他的修为比我高,我怕他随手捏死我,敬畏一些也很正常,你吃够了么?吃够就回去了。”
“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常合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来到了褚清钰面前。
第47章 落水
考虑到隔墙有耳,他努力压低声音,“少爷,家里出事了,夫人她,她,她把二夫人推下池塘,虽说已经被救上来了,但却受了惊吓,昏过去了,老爷很愤怒,您快回去看看吧。”
褚清钰清点灵符的快乐瞬间散了一大半,“怎么回事?我记得胡莺所在的院子里没有池塘。”
常合:“是夫人院中那个假山下的锦鲤鱼池。”
褚清钰:“我娘那么厉害,将自己院中的鱼池搬到了胡莺脚下了?”
常合:“……不是。”
褚清钰:“那是胡莺她腿一瞬长了数丈,一步从她自己的院子,迈进了我娘院子的鱼池里?”
常合一时不明白褚清钰这真的疑惑,还是在阴阳怪气,只能如实道:“是二夫人去了大夫人的院子里,两人不知因何事起了争执,在院子里推搡起来,大夫人气不过,便将二夫人推入池中。
被救上来时,二夫人已经晕过去了,府中已经派人去请了大夫。
方才我在外面……帮少爷您办事,正好碰见了海福,他说是出来找您的,也是他将这事儿转告给我的。”
褚清钰:“我娘呢?她没事吧?”
常合:“这……海福没说。”
褚清钰:“你现在立刻去我屋里,把放在衣柜顶上的那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拿下来,送到胡莺的院子里,我会在那里等你。”
常合:“啊?这……我不先推您回去吗?”
“你的速度太慢了。”褚清钰拿出了几张召唤灵符。
鬼怪们在白日一般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且不能在阳光下停留太长时间,但用来搬运他的轮椅,还是绰绰有余的。
常合只看得到褚清钰拿出了几张黄纸,提笔刷刷写画,紧接着咬破指尖往上一抹!
“呼啦!”屋中突然扬起了一阵风,符纸上冒出了烟缕。
下一刻,褚清钰的轮椅突然离地,带着褚清钰,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
常合:!!!
迎福楼和楚家相距不算远,褚清钰又是用飞的,很快就被一群饿死鬼们托举到了楚宅上空。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杯盏落地的破碎声,以及一声怒喝:“毒妇!你这个毒妇!”
楚叙风的声音完全没有收敛,甚至喊破音了。
院子里外都站着不少人,虽然都低着头,但有不少人都抬眼偷瞄,小心翼翼地看着主家的戏。
秦岁就站在院外,脚边是被楚叙风砸碎的茶盏,热茶溅湿了她的裤脚和鞋面。
“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推她!”秦岁声音都有些哽咽,那是被不信任的委屈。
第48章 示威
“你没有推她,那她为何会落入水中?”楚叙风吹胡子瞪眼。
秦岁情绪激动:“是她自己拽着我的手往池水里跳!”
楚叙风指着秦岁,手指发颤,像是被气得狠了,“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竟然还想抵赖!秦岁!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这些年真是看错你了!”
秦岁十分委屈:“没做过的事,何谈抵赖?作证的都是她胡莺身边的下人,自然是口径一致,偏向着主子的,你偏听他们的一面之词,污蔑我,我为何要认?”
“好好好!”楚叙风一指跟在秦岁身后的那些丫鬟:“翠萝,翠柳,你们来说!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一五一十照实说!”
两个丫鬟似乎被楚叙风严厉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支吾起来,还用眼睛偷瞄秦岁。
秦岁也在等她们给自己证明,便道:“说。”
翠萝首先道:“我,我看到……”她又看了秦岁一眼,眼神闪烁,似乎犹豫了一下,才下定决心道:“我看到大夫人将二夫人推下了鱼池中!”
此言落下,四周明显安静了一瞬。
秦岁难以置信的睁大眼,控制不住的提声吼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推她,是她冲过来拉住了我的手!你就站在我身旁,你怎么可能没有看清楚!”
翠萝“噗通”一声跪下,浑身抖如筛糠,竟是开始告饶起来:“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可能是我看错了,是我说错了……”
她这么一说,反倒像是秦岁威胁了她,让她不得不立刻推翻自己方才的证词似的。
秦岁显然气得不清,没有看出她这样子对自己不利,又对翠柳道:“她看不清,你来说!”
翠柳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下来了,“是,是二夫人拉住了大夫人的手,自己跳入水中的,就是这样!老爷您要相信大夫人啊!”
说着证词,却摆出一副虚心又畏惧的样子,让人看着就觉着不可信。
秦岁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气恼道:“你哭什么!说句实话有什么好哭的!”
她又看向了跟在后面的其他侍女:“她说不清楚,你们来说!”
那些侍女们面面相觑,竟是没有一个人敢先开口。
秦岁正要指一个人时,一位站在最后面的侍女突然大步站了出来,却是对着楚叙风所在的方向跪下,提声喊道:“老爷,奴婢们亲眼所见,是大夫人将二夫人推下鱼池的,千真万确!奴婢不敢说谎,还请老爷做主!”
秦岁浑身一颤:“你!你胡说什么!”
“够了!”楚叙风重重一拍手边的桌子,厉声道:“秦岁!你看看你!所有人都看到了,就连你身边的丫鬟们都看到了,你还在狡辩!你当我看不出你威胁了她们吗?看看她们一个个,都害怕成什么样了,你这样哪里有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秦岁垂眸看着那一群站在她身后的,已经跪倒了一片,低垂着头不敢看她,只在那瑟瑟发抖的侍女们,又看向立在四周的那些丫鬟小厮们,终于意识到,此时的她,孤立无援。
现在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信她,也不会帮助她,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因为这不仅仅是在追究胡莺到底为何落水,而是一次站队。
事情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是他们的态度。
哪怕方才是胡莺没有拉着她的手,做那虚假的推拉动作,而是自己提起裙摆跳下去,这会儿也不会有人站在她这一边,替她说话。
就连她自己的贴身丫鬟,都没有帮助她,哪怕她们俩最后的说辞都是顺着她的意思,但以那样的方式,那样的表现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可信度,反倒让别人觉得是她威胁了她们。
“咔嚓!”楚叙风又砸碎了一个杯盏,表情是毫不掩饰的嫌恶,那张多年前也曾对她吐露甜言蜜语的嘴,现在正一张一合的,说出一句句恶毒的咒骂。
每一个字仿佛都化成了尖利的针,狠狠的刺入她心中,痛不堪言。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无比疲倦,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来辩驳。
而她这完全无视了楚叙风的质问的态度,更是激怒了楚叙风,楚叙风大步走到了她面前,高高扬起了手。
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下时,手腕却突然被什么抓住,怎么都落不下去,僵在了距离秦岁的脸两三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