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外界过了二十日之后,褚清钰才结束入定修行,从储物戒指里出来,又磨着苍灵同他在荒山里练水系术法。
实战的效果是显著的,在褚清钰终于有样学样,用灵术化出了超大水球,且水球里能伸出一只只可以用来束缚对手的长手之时……
苍灵凝聚在身旁水球里,具化出了生着尖牙利爪的水蛟!
水蛟比苍灵之前化出的水爪子攻势更强,内里的水流速更快更猛,也更杂乱无序。
水蛟若是冲撞在身上,就会被水流带动,被迫在水蛟的身体里乱转,一旦灵力耗尽,就会被急流撕成碎片!
可化出了水蛟的苍灵根本高兴不起来!
太累了!每日每夜不停歇,打完一场又一场,真是要老命了!
它扭头一看,就见褚清钰仰躺在地上,胸膛微微起伏,看着暂时不会起来的样子。
苍灵心下一喜,连忙踮起爪尖,颤巍巍的朝远处移动。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钻进面前那山洞里了!
它就这样藏进去,把这段时间挨过去!
然而,它一个脑袋才刚探进去,就感觉尾巴被抓住了。
“滋!——”地上磨出了几道爪痕,被拖出来的苍灵僵硬地回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突然逼近!
脸色发白,眼底青黑,面带笑容,声音幽幽,“你刚才那一招,那条水蛟,好生厉害,再来!”
苍灵一个激灵跳起来,疯狂摇头!
褚清钰:“你灵力不够用了么?那我把我的灵力传给你!”
他抬起手,掌心汇聚其一团蓝光。
在蓝光的映衬之下,那张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更诡异了!
苍灵疯狂甩尾,险些给褚清钰现场表演一个“断尾求生”,就听得一声闷哼。
紧接着,它便感觉到自己的尾巴脱离了束缚。
扭头一看,发现抓着自己的尾巴的手已然松开,垂落。
至于那抓着自己的人,正直愣愣倒下,被一片灰影揽入怀中。
方凌仞将人打横抱起,对苍灵道:“你也赶紧去休息吧,后天就要登上云顶斗峰了。”
苍灵甩了甩尾巴,连忙钻入了眼前的洞里,卷成一团。
方凌仞低头看着晕睡过去的褚清钰,无奈叹气,“就这么想赢?”
他将褚清钰轻放在了柔软的草地上,指尖轻抚过那张脸,低声呢喃,“赢了之后,你就不会再关注他了么?”
方凌仞盘膝坐在一旁,掐指数着,“一次,两次,三次……”
末了,他嘴边反复念叨着数完的次数,轻哼一声,用扬起的尾尖点了点褚清钰的眉心,“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已然入睡的褚清钰,感觉到鼻子上落下一点冰凉,皱眉呓语一声,一把抓住了方凌仞尚未来得及收起的尾巴,翻了个身。
方凌仞才刚暗搓搓的对着睡着的褚清钰下了“最后通牒”,突然被抓住最敏感的尾巴,顿时一个激灵跳起来。
他下意识地要去夺回自己的尾巴。
还在睡梦中的褚清钰,感觉到手上的东西乱动,下意识的抓紧了一些,喃喃道:“苍灵……再来一个……水蛟!”
方凌仞:“……”
蜷在洞里的苍灵冷不防打了个哆嗦,惊醒了!
它连忙环顾四周,确认那家伙没再来拉他去练水系术法,这才安心睡去。
睡前还祈祷着自己梦中不再汇聚水球。
洞外的草地上,方凌仞低头盯着褚清钰,也不忙着把尾巴从褚清钰手里抽·出来了,而是直接将他的双手缠了起来,卷了一圈又一圈。
褚清钰被缠得紧了,挣扎了一下,眼睫微动,隐隐要清醒的趋势,可连续几日的高强度训练之后,就是浓浓的困意。
两者交撞,到底还是后者占据上风,褚清钰很快又睡了过去,呼吸均匀。
魂体的冰凉,与苍灵尾上鳞片传来的冰凉,到底有所不同。
方凌仞如愿从褚清钰这一次的呓语中,听到了自己名字。
方凌仞的脸色这才稍好看了一些,背上展开了一对翅膀,将自己和褚清钰都笼入其中。
第406章 云顶斗峰
山峦起伏之间,一座青峰高耸入云,仿若接天连地,融入云雾之间。
唯有风过时,吹散一些弥漫在山间的雾色,才能勉强看清峰上之景。
陡峭的山壁之间,依稀能看到有几道银白自上方垂落下来,穿过了层层云雾,直至没入下方的一片绿海中。
在那些反射着银白光华的瀑布之间,还能看到几道七彩霓虹,似在险峰上搭起了天桥,引得不少鸟雀靠近,绕行期间。
若是眼力能穿透重重云雾,便可看到,有诸多灵光自远处飞来,又在峰顶消逝,隐没于林间。
随着日头渐盛,云雾渐散,可见有各色灵光从四面八方汇聚于峰顶之上,灵光让环绕在山顶的雾,增添了不同的光彩。
光芒之下,峰顶之上,已是人来人往,难得的热闹。
陡峭险峻的山石,妨碍不了能御剑飞行的修士,还有不少原本无法落脚的地方,已经被打磨成了一个个宽敞的平台。
这些平台,都是提供给修士们切磋战斗之地,也被称之为斗场。
其中,最宽广,也是最高的斗场,便是云顶斗峰的顶端。
云顶斗峰的峰顶,原本不足半丈长宽,乃前人携领工匠上来打磨之后,将一块特殊的玄石,嵌入了峰顶的石块上,并设下了阵法。
一旦阵法启动,那特殊的玄石便会层层展开,直至扩展成一个足有两百丈长宽的平台。
远远看去,便会像是顶峰撑开了一面巨伞。
源于此,常来云顶斗峰的人,便也将顶峰的这个最大斗场,称为云伞之地。
会来这云顶斗峰的人,多数有三种,其一,是约战之人,其二,是看戏之人,其三,便是最常来云顶斗峰的博弈之人。
云顶斗峰名声在外,主要还得靠这些人的宣传。
有人汇聚的地方,难免会有交易,而最容易获得灵石的方式,便是各种各样的博弈。
他们之所以会选择这里,主要还是因为此地设有境界高深的器灵守护,只要落在云顶斗峰中,就算是默认了第一重契约——绝对遵循峰中的每一重契约。
若是要在峰中参与对赌,还需要签下第二重契约。
若是要在峰中对战,那需要签下的契约更多,也更复杂。
也正因有这重重契约的保障,才有许多担心他人变卦,担心人心险恶的修士,慕名前来,在此了却诸多事。
“嘶!今日是什么大日子么?怎么感觉来这峰上的人比以往多?”
一些正围聚在两个下棋人身边的修士们,回头看着远处的天空,面露疑惑。
“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嘿!你们这消息就落于人后了吧,今日有两个大宗门的修士,要在此地,一决胜负。”说话的,是其中一个执黑子的下棋人。
“嚯?哪两个宗门?”
执黑子的人方放下一子,“是棠锋宗,和云桓宗!”
提及此,他露出了一副兴味之色,“待会儿看他们会在哪个斗场战斗,可得先占一个好位置。”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
“早听闻云桓宗和棠锋宗不和,没想到直接约战在此地啊,那我们今日可来对了。”
执白子之人以扇掩面,看着对面的人,轻笑一声,“打听事情只听一半的蠢东西,谁告诉你是云桓宗和棠锋宗的弟子约战了?”
执黑子人动作一顿,“你说谁蠢东西呢!”
执白子的人摇了摇扇子,“说的当然是你!约战确实有,云桓宗和棠锋宗的弟子也确实会来,但却有两场战斗。”
“嚯!打两场来定输赢吗?”
执白子人:“……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是两场内斗,棠锋宗有两个弟子约战于此,云桓宗也有两名弟子要在此一决胜负,只是时日正好撞在了一块。”
“啊……”大家眼中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宗门里的弟子约战,何必要来云顶斗峰?他们宗门里没有地方给他们打吗?”
执白子的人:“云桓宗那边,我还没打听清楚,似乎只是两个后起之秀起了争执,非得闹到这里来,至于棠锋宗……”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那才是真的令人期待。”
“哦?这话怎么说?”
执白子的人放下一子,又慢条斯理的从棋盘上拾起几个黑子,“说来话长,此事该算是陈年旧事,积怨已久,不知诸位可曾听闻几桩在短时间内发生的惊世惨案?”
“嘶!”几人面面相觑,“要说惨案,那可数不过来,可你要说是在短时间接连发生的惨案,我倒是想起了一个邪修。”
执白子的人一合折扇,轻轻敲着掌心,“没错!就是那个邪修,他能轻易的操控血液,并用血术攻击他人,那术法又奇又狠,当时基本无人能敌。”
执黑子的人微微蹙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个邪修,似乎和棠锋宗的弟子有所关联。”
执白子的人略一点头,“何止是有关联,似乎还是……那种关系。”他眨了眨眼,“你们懂吧。”
“诶?”
执白子的人:“据说那名棠锋宗的弟子资质极佳,乃同辈弟子楷模,谁料被那邪修迷了心智,得知大家要杀了那邪修,便护着对方一走了之。”
执黑子之人,“你这话扯远了吧,陈年往事,与今日决斗有何关系?再说了,余晖暮与那邪修,不都死了么?”
执白子之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这关系可大了,因为余晖暮压根没死,今日这一战,就是棠锋宗的弟子约战于他,大家都在猜测,余晖暮到底会不会前来应战。”
“什么?余晖暮竟然没死?”
“可是棠锋宗当初不是公之于众,说他们已经了结了余晖暮么?”
“切!他们那是担心余晖暮的行为牵连到宗门,赶紧做了断,至于有没有真的了结,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既然是棠锋宗约战于他,那他肯定不会来啊,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