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仞：“死了？死了又不是消失，不是能变成鬼么？”
褚清钰：“并不是所有的鬼都对时间有眷恋的，也不是所有人的鬼都会留在人间的。
冥界才是鬼魂们的归途，六道轮回才是鬼魂状态的终点，步入六道之一，重回世间，那就是新的开始。”
方凌仞：“他们若是舍不得，去招鬼魂不就行了，若是鬼魂已经入了轮回，那便去寻它的下一世不就行了。”
褚清钰失笑：“方兄，入了轮回，下一世又记不住这一世发生的事，新的开始，新的历程，新的记忆和羁绊，新的学识和阅历，那将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谈话间，一人一鬼已经彻底远离了云桓宗所占的比试之地，在街上买了一些肉食和小吃，朝奉枢城外去。
也是有几日没回家了，褚清钰让鬼魂个给秦岁递了信，秦岁知道他会在外面待几日。
可若是离开的时间长了，估计秦岁会担心。
果然，褚清钰才刚靠近那间熟悉的小院，就看到秦岁坐在院里，手里绣着东西，时不时抬头朝外看。
而这一次，她正好和褚清钰对上了视线。
“羽儿！”秦岁一喜，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儿，朝院子外面走来。
褚清钰笑唤了一声阿娘，又故意道：“阿娘，你看看我今儿有什么变化？”
“变化？”秦岁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目光很快落在了褚清钰一直随着她的动作转的双眼上。
巨大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秦岁又仔细盯着褚清钰的双眼看，“羽儿，莫不是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果真瞒不过阿娘！”褚清钰笑赞道：“我现在已经能看见了！”
“哎呀，这可是大喜事！太好了！”秦岁顿时喜笑颜开，“今日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褚清钰：“我买回了好些肉食酒菜，还有点心，放炉子上热热就能吃了。”
秦岁接过那些装得大包小包的吃食，笑着朝厨房走去。
褚清钰回了屋里，才拿出从王森那里掏来的两个乾坤袋，废了一些功夫，破开封在乾坤袋上的灵气枷锁，把里面东西倒出来。
“方兄，你过来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东西。”褚清钰已经顺手从里面挑拣出了几张灵符，以及召灵图纸和绘符绘阵的涂料。
这些是鬼魂肯定用不了的东西。
王森一开始用的是那柄灵剑，想来他擅长的就不是召唤术，而是剑术。
到了后来，他被褚清钰召出的水系灵兽冲撞过，身上那装着召灵图纸的乾坤袋就被褚清钰顺走了。
等他再和李游云与壬鸣他们战斗时，也没法再召唤灵兽，也没有充足的灵器应对，于是逐渐落了下风。
这才被李游云和壬鸣他们压制。
王森的两个乾坤袋里，装的都是些日常生活和战斗时常用的东西，他来袭击云桓宗弟子，想来也做好了有可能会失败的准备，并不带稀有罕见之物。
可这些对于现在的褚清钰来说，却都是急需品。
没办法，楚羽真是把大量好东西都塞系统空间了，导致他魂穿过来之后，除了灵石，什么都没有，都要重头开收。
方凌仞飘了过来，视线在那一堆瓶瓶罐罐和灵石灵器上一扫，并不感兴趣，“这里面没有我要找的东西。”
褚清钰实在好奇：“你要找的到底是什么？”
方凌仞沉默许久，就在褚清钰打算说一句“不想说也没事”揭过去时，就听方凌仞道：“我的魂魄。”
褚清钰：“……”说起来，这家伙的魂魄确实不全，可是……
“你的魂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乾元倒转镜里？”褚清钰还记得，方才在比试场里时，方凌仞说过，在那盛阳泽的小厮拿着的乾元倒转镜里，感觉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假若那便是指方凌仞的魂魄，那他魂魄出现的位置也太……少见了吧？
光是乾元倒转镜这种东西，就很少见了。
方凌仞：“我比你更想知道为何。”
褚清钰注视着他的双眼，“若是连你自己都不知晓，那便去查一查相关的书籍，如何？”
方凌仞：“你有？”
褚清钰：“我没有，但是云桓宗里有一个藏书阁，里面收整了很多书。”
能被宗门里收藏的书，都是市面上少见的，宗门一般不会让一些书籍流通，只给自家子弟观看研习。
所以有些宗门被袭时，会专门腾出一部分人手去藏书阁里，先将书运送到安全的地方。
第90章 武器
方凌仞支着下巴，“你不是不想回那什么云桓宗？”
褚清钰笑容和蔼，“如果方兄需要，我可以……”
“少来。”方凌仞并不吃这一套，“少拿我当幌子，你就是自己想回去。”
褚清钰面不改色，“知我者，方兄也！不如你再猜一猜，我想回去作甚？”
方凌仞：“要么是羽翼未丰，回去历练，要么是有事未成，回去了结诸事。”
褚清钰无奈，“你这算那门子猜测，这两种几乎把所有可能都概括了。”
方凌仞：“哦。”
褚清钰从散落在桌面上的东西里挑出了一柄剑和一把刀，“你还没有武器，至少先挑一样用着吧。”
方凌仞：“你见过鬼魂使灵器？”
“灵器，确实是需要注入了灵力之后，才能让灵器变得更厉害，有助修士战斗，可这刀剑本身便是利器，就算没有灵器注入，也能使出简单的劈砍刺，伤及敌人。”
褚清钰将手中的剑，往方凌仞面前一递，“灵刀灵剑，总比普通的剑要锋利，更比你赤手空拳要方便。”
方凌仞只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拿起了褚清钰放在另一只手上的灵刀。
这就是一把一阶灵刀，而褚清钰递给方凌仞的是一柄二阶灵剑。
像这种低阶的灵器，一般都不会有契约和认主一说，是一种消耗品，用坏了就换。
再说得直白一些，就是铸剑师们用精铁等材料，想要打造出好剑，结果失败了。
可就算是失败品，也会比普通的剑要好很多，毕竟用材质地不一样。
为了减少损耗，他们便区分出剑的等级，好剑高价，劣剑低价。
最开始的时候，这些剑是以上中下品来区分的，可是下品剑这说法太难听了，于是便以一二三这样的等级来分了。
高阶灵剑自带灵气，鬼魂们根本碰不得，可是低阶灵剑只是造材好，质地比普通的剑更坚硬，不具备蓄灵能力，就算是鬼魂也能使用。
当然，既然划分出了等级，也能有所比较。
只看眼前这一刀一剑的品阶，自然是灵剑更好，方凌仞选择刀，想来是更擅长使用刀。
褚清钰回忆了一下，在遇到方凌仞之后，方凌仞在他面前的每一次战斗，似乎都是用腿踢来踢去，竟是从未见方凌仞出过拳头和巴掌之类的。
方凌仞掂量了一下那把灵刀，却道：“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使这玩意儿。”
褚清钰继续试探：“不会使刀，那便用剑。”
方凌仞指尖抹过没有锋刃的刀背，“这边是钝的，而剑的两边都是锋利的，我用这只开刃一边的，都不确定会不会打中自己，你还叫我用那两边开刃的？”
褚清钰：“……”
他还想试探这只鬼擅长哪种武器，结果这只鬼在说哪种武器更安全？
武器难道不是越锋利越好么？这家伙看上去也不像是不会打架的样子。
见褚清钰的表情复杂，似乎不太理解，方凌仞轻叹一声，拿着刀从窗边跳了出去。
褚清钰转着自己的轮椅挪到窗边，就见方凌仞右手持刀，摆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姿势。
方凌仞本就是宽肩窄腰，身姿挺拔，架势这么一摆开，紧绷的手臂隆起了弧度极好的肌肉线条，任凭谁看了都会觉着他要亮出绝招了。
褚清钰忍不住先道：“好！”
一字话音未落，方凌仞移步，错手，转刀……嗯？为何要转刀？
褚清钰心中刚飘过一丝疑惑，就见那在方凌仞手中旋转的刀，打中了方凌仞来不及避开的头。
“当啷！”灵刀脱手，掉到了地上。
方凌仞漠然回头，面色不虞，“不好用。”
褚清钰：？
不是！那您转它做甚呢？直接砍不好吗？
褚清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方凌仞听得更为疑惑：“我看别人使刀使剑，都会转，这不是常态么？”
褚清钰不住扶额，“人家那是有招势身法，炫技，真正的杀招，无非就是劈砍刺挑这些基础的……罢了，看得出来你不习惯这类武器了。”
方凌仞：“就没有不会误伤到自己的武器么？”
你那是误伤吗？你那完全是多余的动作！
褚清钰倒也没有执着于纠正方凌仞的想法，只是顺着他的话问：“你觉得，怎样的武器才不会让你误伤你自己？”
方凌仞捡起刀，比划了一下：“两边都不开刃的那种。”
褚清钰：“棍子。”捡起自己的拐杖，扔给了方凌仞。
拐杖还未飞到方凌仞眼前，方凌仞足下轻点，一跃而起，在空中抓住了拐杖，凌空翻了个跟斗，轻盈落地。
他迅速站起身，一手持着拐杖中间，又摆开了一个姿势。
褚清钰忍不住叹道：“好！就打那棵树！”
方凌仞朝那边奔去，举起拐杖，指尖微动——转！
褚清钰：“……”
“嘭！”
“咔嚓！”
拐杖打中了方凌仞的头，头没事，拐杖断了。
方凌仞将还没落在树上，就已经断成两截的拐杖捡起，扔进柴堆里，“我待会儿再给你削一根吧。”
“……”褚清钰：“旋转能给武器增添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