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方凌仞真的很想冲进小清钰的记忆里，把那些少儿不宜的东西裁剪出去！
怪不得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如此古怪，分明是将他当成了变态。
“啊！——”方凌仞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和他们情到浓时说的一些甜言蜜语，还有那些令人羞耻的动作，不敢想这些东西全都一股脑塞到了眼前人的脑海里。
白骨爪在头骨上连抓带挠，又摁着褚清钰摇晃，“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可是过去的褚清钰，这个时候就让对方看到这些，会不会影响对方对自己的看法！
以后会不会远远避开他？
短短一瞬间，方凌仞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将对方捆起来，塞进隐世秘地里的画面，连带着想到了虐身虐心虐恋的一百种方式。
褚清钰忽觉一股寒意窜上头，眼前的鬼火似乎多了几分危险。
他赶紧抓住白骨，趴到对方脸侧，压低声音，“我说了，我也是才想起这些记忆，之前我的记忆被封印了啊。”
方凌仞一顿，很快反应过来，“谁封印的？”
褚清钰：“我自己。”所以，不管在此时此地发生了什么，被封印记忆的他都会忘掉。
方凌仞：“……他愿意吗？”
“……”褚清钰凝视着在兽骨中跳跃的蓝焰，有片刻的失神。
他愿意吗？当然不愿意。
好不容易拥有一段算得上愉快的记忆，见到了未来的自己，看到未来的自己如此厉害，身边还有道侣相伴，实在不想忘记。
可是，如果拥有这段记忆，等到系统到来的那一天，他能瞒过系统，瞒过主神吗？
如果不被系统带走，他还能遇到方凌仞吗？
褚清钰亲了亲白骨头上的角，“你可以问他。”
方凌仞看向了小清钰，就见对方视线落在褚清钰手上，而褚清钰的手还握着他的角。
方凌仞：“……”不要再给他留下这些颠覆他认知的记忆了！
褚清钰倏地坐直身体，正色，“要来了。”
方凌仞想到褚清钰方才说的幕后之人，瞬间紧张起来，严阵以待。
果然，下一刻，一道洪亮的声音，似由远空传来，从天而降！
“何人胆敢毁我基石，破坏试炼，报上名来！——”
声音响彻天地，震耳欲聋！
一些悟道境初期的修士，因刚打了一架，还没缓好，骤然被这裹挟着威压的声音震慑，当即吐血，头晕脑胀。
其余人也不太好过，不过听到这话语间传递的内容，还是十分高兴。
破坏基石果然影响了契约，影响了试炼的公平！
有人来主持公道了！
“恳请大仙相助！”
“此人摧毁基石无数，摆明了要破坏试炼！”
“我等拼死护住所剩的三块基石，才没让试炼场就此坍塌！”
“还请上仙为我等做主啊！”
一群人吵吵嚷嚷，你一言我一语的抢话。
此情此景，和受了委屈的孩子，跑到家长面前哭诉抱怨，没多大区别。
“聒噪！闭嘴！”空中之音再次传来，这一次蕴藏着更为庞大的力量，好似一座大山压下，叫人喘不上气来。
四周瞬间安静了。
有人是当场晕了过去，没晕的人目睹此景，哪敢再做出头鸟，纷纷当起了鹌鹑。
褚清钰清了清嗓子，调动方才恢复了一些的仙力，朗声道，“在下藏瑕，听闻有一群人想替代我，特来会一会他们。
此为试炼之地，他们自称试炼者，怎能辜负此名？我并非试炼者，所作所为，不过是在考验他们。
没想到他们如此不堪一击，连几块基石都保不住，真是令我失望。”
“你！胡扯！”有试炼者忍不住出声，“就你，还考验我们！”
褚清钰：“当然，有人用我的神像，与契神立下契约，以神骨为基石，圈画出这块试炼之地。
我作为本尊，获取这试炼场的掌控权，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什，什么？！”
“掌控？你掌控了试炼场？什么时候的事！”
疑惑刚出口，就有人反应过来，“血雨！是不是那场血雨！”
褚清钰声音透出笑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上仙是谁的师尊？自己出来认，我也好与上仙交涉，将你送出去，免受皮肉之苦。”
守在附近的血儡侧让开身体，让褚清钰能更好的看清那群修士。
视线，落在罗司身上。
罗司察觉到褚清钰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中一紧，万分诧异。
对方这话分明是冲着他说的，明显已经知道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装了，冲褚清钰冷哼一声，继续朝上方拱手行礼。
“哈哈哈……”空中传来一阵笑声，在这一方天地传荡，一时间听不出是真笑还是假意。
“狂妄小儿，你师从何人？”
褚清钰：“且不管我有无师父，在这种时候报上尊名，岂不是给老人家添麻烦？我可不做这样的孽徒。”
“呵呵，你倒是知道自己闯了祸。”
褚清钰：“闯祸可谈不上，我在我的试炼场里取东西，何错之有？”
第951章 试探
“强词夺理，狂妄至极！”空中来音阵阵回响，声声入耳，裹挟着浩瀚磅礴之力，来势汹汹。
一些修士瞬间耳鼻流血，抱头呼痛，彻底撑不住，从空中坠落，砸在地上，捡起层层烟灰。
至此，还能保持清醒的修士，唯余寥寥数人。
褚清钰和方凌仞扛住了这一股无形的威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小清钰。
方凌仞再看向不远处，只见原本有近百人的试炼者，这会儿只剩下二十多个，罗司和蔚景赫赫然在列。
许是这些人识海强大，又或许是那位尚未露面的仙者手下留情。
倒在地上的那一群人，也并没有死绝，多数是晕了过去，还有人在地上翻滚呼痛，气息奄奄，暂时失去了战力。
可笑那群在这场示威震慑之下气绝身亡的修士，他们还将这位尚未显露身形的上仙当成了救兵，向对方求救诉苦，还同对方细数褚清钰的罪行。
这才几句话的时间，就被送上了死路，一命呜呼。
褚清钰看到了被俞景荼搀扶着的柳景桦。
柳景桦的状态也不太好，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命，和那些死去的悟道期修士相比，或许是多了几分运气，又或许是因为背靠仙泓宗。
柳景桦是靠服用丹药，才混进来的，本身修为并未达到悟道境，更别提扛住那位上仙的威压了。
在褚清钰和方凌仞观察他们的时候，那几人也在盯着褚清钰和方凌仞。
发现他们居然在上仙的威压之下安然无恙，眼神也都不太好。
不必多想，施加在褚清钰身上的威压一定是最强的，这都能扛下来，可见识海之强。
一想到自己要与这样的人为敌，他们心里都有些打鼓，不太确定是否可行。
空中音轻“咦”一声，似乎也疑惑褚清钰和方凌仞为何能扛得住。
他也不再多说废话，源源不断的将自己的仙识之力送入试炼场，冲撞入褚清钰和方凌仞的识海当中。
褚清钰全力抵挡，终究还是因为修为低于对方，没能扛住，清醒的感受到对方的仙识之力在自己的识海里翻搅，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褚清钰能感受到，对方闯入自己的识海，只是第一步，搜魂窥探他的记忆，才是主要目的！
褚清钰和方凌仞若是甘愿坐以待毙，那才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一人一鬼甚至不需要多说，就将疼得翻滚的小清钰，塞进了方凌仞的头骨里，随后冲向了罗司！
你的师父为难我们，那我们只好为难你了。
好好商量，你们不乐意，非要来施压示威这一套。
罗司正耐心等着师父教训自己的对手，完全没想到，这人和骨架非但没有像其他的试炼者一样，被师父的力量击垮，还能冲到自己面前！
裂帛之声响起，鲜血飞溅！
等罗司反应过来时，疼痛席卷全身，褚清钰和方凌仞来势汹汹，上来就直取他的首级！
若非罗司本能的往后退开几步，这会儿怕是已经身首分离！
血色利刃划破了罗司月匈前的皮肤，伤口深可见骨，罗司甚至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骨头断裂声。
“你，你们！”他捂着伤口退了几步，又见一团闪烁着电光的冥火迎面冲来！
罗司也感受过这冥火的厉害，下意识躲避，又觉脚下传来一阵剧痛！
伴随着疼痛而来的古怪之感，让罗司无比心慌，他慌忙低头看去，正好瞧见自己的半截腿飞了出去，带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我的腿！”罗司惊慌失措，怒气也蹭蹭上涌，“你找死！”
抬眼，对上的却是褚清钰那双和梦核一样猩红的双眼，“你师父也没想让我活啊！不如你先去下面帮我探路！”
罗司：！
“当！”长剑和血刃向撞，冥火也在此时落在了罗司身上。
电流蹿至全身，阴寒钻入骨髓，针扎一般的刺痛袭来，让他痛到说不出话。
丝丝寒气冒出，冰霜覆盖在他身上，冰块从手指处蔓延上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