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现在的他还不能承受的，过于强大的力量，被封印大半，随着记忆一并沉入识海深处。
从此之后，小清钰将不再看到正常人不该看到的东西，听见不该听到的事。
他能正常的生活，学习，与基地里的那群人交锋。
“……遇到危险，封印的力量会释放。”褚清钰低声说完，看向小清钰。
封印完全没入了小清钰的身体里，从外观上看，毫无痕迹。
良久，小清钰闭上的双眸微微颤动，似清醒了，即将睁开眼。
姬兀宁好奇的往前凑，想试试小清钰是否真的忘记了他们，余光却瞥见了一抹金光。
姬兀宁疑惑看去，只这一眼，就被闪了一下，晃得眼花。
方凌仞和姬兀争也留意到这一幕，视线转向褚清钰，一时无言以对。
金发金眸，朋友你谁？
还有！不带自己往身上洒金粉的！
真是够了！
小清钰缓缓睁开了眼，眸中满是迷茫不解，似不知今夕何夕，自己身在何处？
反应了一会儿，他的眼神才清明，警惕的退后，“你，你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
四周都是正在溃散的仙光，看起来也别是一番景致。
褚清钰：“我是来帮你的，这是你的梦境。”
“梦？”
“然也。”
小清钰不敢相信，环顾四周，看到了姬兀争和姬兀宁，不为所动，对上了方凌仞的目光，忽觉有些头疼。
“咳咳！”褚清钰：“我知道你的痛苦，我能让你远离痛苦，你也不想再看到那些怪物了吧。”
这话显然戳中了小清钰的心，他再次看向了褚清钰，明显意动，又似觉得古怪。
褚清钰：“我已替你封印了那股力量，待你此次梦醒之后，你会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
小清钰：！
“不过……”褚清钰靠近：“封印有可能会松动，我将封印的咒语传授于你，你每日诵读一遍，巩固封印。”
小清钰面露疑惑。
褚清钰靠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小清钰的脸色瞬变变得十分古怪。
褚清钰：“最好是在观镜时诵读，收效甚佳。”
方凌仞：“……”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褚清钰也不等小清钰回答，抬袖一挥，小清钰便再次晕了过去。
终于完事，褚清钰搓搓手，“快！试炼场要塌了，赶紧把满地仙石和冥石碎块收起来！”
方凌仞和姬兀争姬兀宁：“……”
此前缇媵仙皇为了提前将仙泓宗三位弟子带走，大方的送来了九场仙石冥石雨。
褚清钰和方凌仞当时没时间收好，衾岚就动用神像之力，提前开启决胜之日，撑起金光屏障，隔开一个新的空间，让试炼者们在里面战斗。
眼下金光屏障消失，满地仙石和冥石重新回到视野里。
重要的事情完成了，还有一些时间，能带多少带多少！
大手一挥，重新将刚才被打散的召唤兽们召出来。
只要召灵图纸还在，褚清钰的仙力尚存，它们随时可以再次出现。
万兽一齐收罗，召唤兽们能炼化的就炼化，不能炼化的就堆在一处，被褚清钰和方凌仞塞进乾坤袋。
褚清钰和方凌仞两袖空空的来，自己的乾坤袋和储物戒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场上并不缺这些。
除了仙石和冥石之外，还有一些残破的仙器和法宝。
顾不得挨个摸索，全都扔进乾坤袋。
做完这一切之后，褚清钰才送走了召唤兽们，和方凌仞联手开启了传送阵。
“仙君！等等！”呼唤声响起，褚清钰动作一顿。
方凌仞循声望去，就见有几个人修和妖修互相搀扶着，从远处靠近。
出声呼唤的，正是步瑶。
“仙君，我等愿意发誓，待回到仙宸界之后，必定如数奉上仙石冥石，亦或是仙君想要的仙器，还请仙君送我等归去！”
“七日，不，三日，三日之内，我必定奉上宝物，谢仙君救命之恩！”
“我们这就立下天道誓言！”
“衾岚和罗司算计我等，害我等性命，我们要回去禀明仙宗，必要讨回公道！”
“衾岚老匹夫，不要他的老脸了，我们一定要报仇，还请仙君助我等归去，必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褚清钰：“你们刚才……”
步瑶最先上前，“方才预感衾岚要将我等赶尽杀绝，我先服了假死药，避过一劫。”
“我是晕死过去了，不久前醒过来。”
“仙君，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我们得回去上禀宗门。”
褚清钰：“记住你们的誓言。”
“是，多谢仙君！”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褚清钰：“……”差不多得了。
“不好！试炼场要完全崩溃了，大家快些！”
不再多言，一群人接连冲入了传送阵里。
————
褚清钰和方凌仞携手冲出了传送阵，将已经被时空乱流吞噬的试炼场抛在身外。
扭头看向后方的混沌虚空，望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恍惚觉得，不久前还存在的试炼场，好似一场大梦。
在试炼场度过的几日，颇有些不真实。
鬼火和血水交叠成的传送阵一点点消散，混沌虚空也就此从视野里消失。
褚清钰收回目光，看向方凌仞，“我们回来了。”
方凌仞：“嗯。”
“啊啊啊！”先一步离开传送阵，跑出屋外的几个人修和妖修，又呼啦啦的冲了回来，“外，外面打起来了。”
褚清钰：“……”
第965章 试探
与之前随便将仙泓宗弟子投放到仙宸界的某个地方不一样，他们这次精准定位了他们的身体所在之处。
一人一鬼的身体都在仙宸界的一个地方，褚清钰是元灵出窍，方凌仞是魂魄离体，抵达梦境试炼场。
若非需要从试炼场带走仙石和冥石，还有方凌仞的兽骨，他们完全可以两袖空空，直接归位。
展露在眼前的景色，印证了这次的传送十分成功，没有出错。
方凌仞记得这是他和异兽们之前所待的房屋。
褚清钰则是掀开床帐，看到了躺在榻上的两具身体。
一个属于自己，一个属于方凌仞。
至少从屋内的情形来看，一切平安。
可惜，轻松的气氛没能持续太久，先一步离开传送阵，往屋外跑的几个修士，疾步返回，带来了不太美妙的消息。
“外面打起来了，很多人。”
传送阵在身后消失，来自时空乱流的浑浊气息，与持续不断的嘈杂轰鸣声，也随之淡去。
褚清钰和方凌仞这才发现，原来那些嘈杂喧嚷的声音，不仅仅来自时空乱流，还有他们现在所处之地。
步瑶的脸色很难看，她刚刚立下天道誓言，会在时限之内，准备好仙石和冥石，送到褚清钰或方凌仞手中。
仙石容易找，冥石却不容易，筹备需要时间，她不想耽误。
其他修士多多少少也有这样的想法。
奈何他们急冲冲出门，就看到了一群正在对歭的修士。
天上地下，院里院外，有人有兽，场面那是相当的热闹。
再看到双方神情，明显不是能坐下来喝茶品酒，畅谈志向，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目睹此景，已经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活着从梦境试炼场里的修士们，无一不默契的做出了同一个反应——
退回屋内，关上房门，来找褚清钰和方凌仞。
地鼠妖和土豚妖堵在门口，背抵着门，擦汗，“我滴个老天爷，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还有完没完？”
对此，褚清钰和方凌仞的第一反应是，先收好自己的身体。
修士们这才发现床上有人，再对上褚清钰的面容，瞬间反应过来。
这试炼者不是以真身进入试炼场的，而是元灵出窍！
而这也意味着，对方并未尽全力，就算元灵不幸在试炼场里消散，还有一条后路。
意识到这一点的修士们，各个神色复杂，看着褚清钰的表情，再不见丝毫不甘。
输在这样的人手中，不算意外，能赢才是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