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他一惊,想要推开克伦威尔,结果他一只手拽着叶宴的手腕,一只手从叶宴的衣摆钻了进去:“有什么事,隔着门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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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正牌还没有出来,但是马上了,不出意外,下一章就要出现了。目前的这几个出场的都很讨厌,还是老老实实火葬场吧
很抱歉我又晚了[可怜][可怜][可怜]因为这个世界不是自己很擅长的题材,大纲也来来回回改了几遍,都不太满意,每章的粗纲一直没定,昨天刚刚定下来,虽然现在再保证说自己会稳定更新有些没信誉,但是我会尽量努力去做的[可怜][可怜][可怜]希望用行动证明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第115章 火葬场文里的未亡人(6)
如果换做别人, 叶宴糊弄糊弄就过去了,偏偏外面站着的人是安德森,刚刚迫切找人入宫商量事宜的人是他, 现在又躲着不见人,多少有些不合适。
而且安德森这个人敏感多疑, 肯定会打听到克伦威尔先他一步进了议事厅, 到时候仔细一琢磨, 就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鬼。
“克伦威尔。”叶宴语气变得冷淡而严肃,试图通过这个方式让克伦威尔越发高涨的情绪冷静下来。
但没有用, 克伦威尔明显现在箭在弦上,似乎下一步就想要掐着叶宴的脖子将他压在满是书籍的会议桌上。
和克伦威尔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 他深知现在如果逆着他的意思来, 只会让事情越发糟糕。
“过几天我去你那儿。”叶宴做了一个让步, “现在事情又多又杂, 我实在没办法完全尽兴,难道外面有人会让你更开心吗?”
克伦威尔手停了下来:“是和我不能尽兴, 还是因为外面的人是安德森, 所以你不能尽兴?”
叶宴对于大部分人的认知都来自于克伦威尔,这些转述里绝大部分都是一些八卦夹杂着几句嘲讽。
别看他表面上平易近人, 实际上看谁都不顺眼,这个假惺惺, 那个性格恶劣,除了他自己和叶宴以外的其他人都是臭烘烘的,他和阿德莱特当初关系那么好,叶宴都没有从他嘴里听说过一句有关于自己丈夫的好话。
而他一贯看不上安德森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所以叶宴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和安德森走得近后,克伦威尔有什么显著的变化。
直到刚刚, 叶宴才从他其中觉察到一丝不对味。
他现在做这些并不是欲/望催动,而是一种警告。
“你怕我依附他来对付你?”叶宴直接问了出来。
克伦威尔没有否认,而是问:“你会吗?”
叶宴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语气也松快了一些,一双琉璃一般的异瞳澄澈,毫无避讳地和克伦威尔探究的视线融合:“大祭司阁下,你手里攥着我那么多把柄,随便一件事就能让我被绞死在刑具上,你怕什么?”
“你的爪子可利得很。”克伦威尔从衣摆下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转而摸着叶宴的手说,“雪莱,我是你的主人,我有权利定时磨平你的利爪,让你明白你的身份。”
克伦威尔的手劲不小,叶宴疼得脸色都白了,也没有叫出声,但克伦威尔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忍耐,直到叶宴闷哼一声,他才满意地笑着松开了手:“今天放过你,但如果要是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和别人不清不楚,你知道我会怎么惩罚你。”
叶宴离开他的桎梏,站起了身,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看着克伦威尔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坐在他应该坐的地方后,才扬声让巴顿放安德森进来。
安德森进来后,先是和叶宴行礼,接着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又好像屈尊一样艰难地低下头扫了叶宴一眼。
叶宴的唇还是有些麻有些红肿,被安德森看着莫名有些心虚,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对视,幸好,安德森是个不开荤的老古板,对情情爱爱这些事一窍不通,所以也没有察觉到叶宴的不对劲。
“安德森阁下一进门就盯着陛下瞧,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对陛下有所图谋呢。”克伦威尔本身就瞧不上安德森,见了面就忍不住想要嘲讽几句,现在因为叶宴的关系,更是看他不顺眼到了极致。
安德森被他说习惯了,也没有察觉到他语气里那股莫名其妙的酸溜溜的味道:“陛下现在是一国之主,我有责任保护好他。”
克伦威尔笑了笑:“是吗?”
安德森的视线只是轻轻扫过克伦威尔那张欠揍的脸,似乎多看一眼都嫌脏,能让安德森这种自诩拥有至高无上良好修养的人都懒得和他维持表面客气,克伦威尔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安德森转过身,面对着叶宴:“陛下,您这次找我来,是否是想要讨论一下叛乱的事情?”
叶宴点点头:“之前一年,因为一些原因,许多低层贵族落魄,一直压迫平民,日益艰苦的劳作和重税自然会引起不满,如果不加以克制,长此以往下去,六年前的事情势必会重演。”
阿德莱特登基一年,一件实事都没干,仇恨值倒是给叶宴拉满了,现在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觉得阿德莱特的无德无能,是叶宴的枕边风吹得,所以不少人都想要撺掇马歇尔或者洛兰篡位。
但是叶宴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将纷扰归结在历史遗留问题上,是贵族长期以往的压迫和平民艰苦劳作和收益达不到平衡才导致他们开始意识觉醒。
叶宴说完之后,许久都没有等到安德森回答,等他抬头时,就看见安德森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叶宴疑惑:“老师?”
安德森还没有什么反应,旁边的会议桌上突然响起嘎嘣一声,紧接着清脆的落地声响起,叶宴和安德森纷纷朝着始作俑者的方向看去,只见,克伦威尔的脚边有两截断裂的铅笔。
克伦威尔面上依旧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看着叶宴:“不好意思,手滑了,陛下继续。”
安德森没有理会他,而是道:“陛下,是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平民叛乱说到底就是因为手里没钱,只要生活富裕了,自然也就不会有动乱了。”
“现在边境纷乱不休,拨走了大部分的钱。”
“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但我确实有一个方案。”叶宴把自己写在纸上的想法递给了安德森,“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里面因为有很多东西我不太懂,所以还想要老师多多指教。”
安德森快速翻了翻手中的几页纸,突然一股难言的冲动让他克制不住有些手抖,看完之后,他问叶宴:“这是你想的?”
叶宴点了点头,金色的眼睛透着光芒:“老师,你不觉得我太过理想化吗?”
安德森摇了摇头,眼神里透着一丝赞许:“有理想是好事。”
安德森一遍翻看一边说:“陛下近几日身体不适,我替陛下找了一些医生,等明日让他们进宫来,不知陛下是否方便?”
叶宴想了想:“明天下午吧。”
等看完后,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说:“不过,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太杂,我们需要仔细考究,才能最后落实,这个过程很漫长,眼下平民动乱的问题也要解决,陛下现在根基不稳,还是要做眼前的打算。”
难得,这是安德森头一次站在叶宴的立场上替他说话。
叶宴笑了笑:“至于钱的问题,我没有不代表那些贵族没有。”
安德森有些意外:“陛下是想要募捐?”
“他们吃得溜圆,每个人吐一些出来,也能撑一阵子了。”叶宴刚说完,猛然听到一声轻笑,他抬眼看见一向不苟言笑的安德森唇角竟然向上弯了一点弧度。
叶宴也跟着笑道:“老师现在看上去好像没有那么可怕了。”
“陛下很怕我?”或许是一直提着的心得到了半刻的松弛,安德森竟然没有连忙变回之前严肃的模样,反而接着叶宴的话茬道。
叶宴叹气:“大长老那么威严,怕才是应该的。”
安德森神情放松:“其他人我不知道,可陛下瞧着可不像是怕我的样子。”
“那是我——”
“大长老。”一直坐在一旁的克伦威尔突然打断叶宴的话提声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陛下单独商量,我来一趟不容易,如果您的事情不是那么要紧的话,不如等到明天再聊可好?”
克伦威尔刻意咬重了“单独”两个字,说完后,还站起来,贴心地帮他拉开门:“阁下,请吧。”
叶宴知道克伦威尔现在是看自己的小宠物朝着别人甩尾巴,越看越来气,要是不让安德森离开,说不好他会说一些什么让他尴尬的话。
转头再看向安德森,刚刚那个放松的神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公正严肃的古板样子
叶宴只好说:“老师……”
叶宴刚出声,克伦威尔就咳了两声,没办法,叶宴只好忽略称呼继续说:“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吧,我和大祭司还想要讨论一下祭祀院的问题。”
安德森一贯面无表情,此刻板着脸,叶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只是,安德森还是有些眼力见的:“好,那我明日再来找陛下。”
说完,就拿着东西朝着门口走去,路过克伦威尔的时候,安德森目不斜视道:“大祭司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克伦威尔愣了一下:“什么?”
“吃些清淡的吧,味太重了。”说完,就不急不躁地离开了。
克伦威尔握着把手的手越发收紧,最后砰地一声合上了门,他站在门口,看着根本没把他们刚刚的暗流涌动放在心上的叶宴,明明气得牙痒,还是笑着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了一个新老师了?”
叶宴坐着整理自己的资料:“安德森是目前大臣里学识最渊博的人,让他当我的老师,很合理。”
“一口一个老师叫那么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刚刚坠入爱河的一对爱侣。”
克伦威尔缓慢地走到叶宴身边,说话不疾不徐,听不出喜怒,但叶宴很清楚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如果不能让他听到满意的答复,那么今天叶宴就有罪受了。
果不其然,叶宴的下巴被他猛地抬起,克伦威尔表情意味不明:“我说过,和我说话时,要看着我的眼睛说。”
对于眼前人的怒意,叶宴似乎不慌张,反而一双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克伦威尔:“我有难了,先生想要怎么帮我?”
克伦威尔被他的笑勾得都要忘了自己刚刚是在生气:“捐款的事?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找我。”
“论资产,谁能比得过大祭司。”叶宴声音放软之后,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装乖的猫,他感觉到克伦威尔手劲轻了一些后,状似无意地蹭了蹭他的指尖,然后靠在椅子上,毫无戒备地看着克伦威尔。
克伦威尔刚刚怒气没勾起的欲/望,现在被眼前的样子吊着呼吸都沉了一些,他拉起叶宴,搂着叶宴的腰将他放在了桌子上:“以后要用钱就找我。”
“要报酬吗?现结。”
克伦威尔听懂话语里的意思:“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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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叶宴正在庭院里溜达,眼下正是寒冬,又刚下了雪,皇宫里白茫茫一片,即便裹得全身一丝缝隙都没有,还是冷得他忍不住想打喷嚏。
巴顿见状:“陛下,还是进去吧,您怀着孕,再感染风寒可不好。”
叶宴点头,转过身刚准备回去,就看见远处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人朝着他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
他的走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些熟悉。
还没等叶宴找到这熟悉感从何而来,珀金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走得着急,还有些喘:“陛下。”
“珀金?你怎么来了?”
“前几日我看陛下身体不适,我想应该是宫里的御医不擅长这些,所以找了我一个一直在这方面钻研的朋友来。”珀金让开,让身后的人走上前,“他一直在外,前几日收了我的信才匆匆回来,昨天晚上才到,今天就急忙想要见陛下,为陛下排忧解难。”
身穿红衣的男子向叶宴行礼:“陛下。”
再抬头时,一张熟悉的脸让叶宴差点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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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新上场的医生就是这个世界的正牌[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116章 火葬场文里的未亡人(7)
雪下了一整夜, 整个世界都被镀上了一层厚重的银白,天空阴沉沉的,灰白的云笼罩在白墙砌成的皇宫上, 更显得庄严凝重。
满天的白色间,有几个伫立不动的像是雕塑一般的身影, 其中一位披着一件雪白的羊毛披风, 半长微卷的淡紫色发丝挂着些许晶莹的雪花, 使得原本就白皙的脸此刻在雪色的浸染下更显得楚楚动人,巴掌大的脸上, 五官像是被神明精心雕塑过一样,分布恰到好处。
他琉璃一般的异瞳里充满了疏离, 那股沉静和冷漠, 独属于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人, 使得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个敢直视这惊为天人的美貌, 全都微微垂眸,将视线停留在他被腰带勾出的纤细腰肢上, 或者修长笔直的双腿上, 又或者是掩盖在厚重雪地里的过膝长靴上。
直到钟声响起,停驻的飞鸟忽而向上盘旋, 才让怔住的叶宴从回忆里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