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来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明明在之前会想象见面后是多么激烈的场景,但当真的见了面,他的所有粗俗的想法都被压了下去。
他只想抱着面前这个明明已经遍体鳞伤被恐惧占据却依旧强装无所谓的人。
他只想弥补因为自己这四年不在他身边的空缺,他只想抚慰面前人,直到他能安稳地睡着。
叶宴不知道霍煜川神色不明地想些什么,只是看着两人身上或多或少的血迹,闻到满鼻腔浓浓的血腥味,他皱眉不适道:“有换洗衣物吗?我想洗个澡。”
霍煜川点头,将叶宴带到自己的房间,递给他一件睡袍,他有些犹豫地看着叶宴:“我……”
“我没事的。”叶宴看出他的纠结,“只是一会儿而已。”
霍煜川拧眉,似乎并不放心:“开着门洗吧,我背对着浴室,不会偷看的。”
叶宴愣了一下,笑了:“我又不是鸟,还能飞走吗?”
“我只是,害怕这又是我的一场梦。”霍煜川帮叶宴卸掉繁重的装饰,本想帮他脱掉衣物,但最后还是克制住粗暴的想法,“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也让我多看看你好吗?”
虽然霍煜川没说,但他知道,霍煜川除了他嘴上所说的那个原因以外,还有一层原因,是他怕因为叶宴一个人待着因为过度惶恐出事。
而且叶宴现在还没有完全从惊惧中缓冲过来,身体还有些轻微的麻痹颤抖,为了自己安全考虑,叶宴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霍煜川背对着叶宴坐在床上,背脊挺直,身后的人似乎在一件件脱自己自己的衣服,衣料摩擦的声音清晰地传在他的耳边,霍煜川没忍住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接着衣料摩擦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又听到光脚踩地的声音,只是很快,这声音被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所取代。
声音逐渐从卧室蔓延到浴室,很快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虽然霍煜川什么都看不见,但可怕的是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他睁开眼,听到水流划过肌肤的声音,似乎看到水珠从他的乌黑微卷的发一路向下划过他的脸,他修长的颈,他润白的肌肤,挺直的双腿,以及圆润的脚趾。
他闭上眼,听到揉搓泡沫的声音,通过分析水流声,他能感受到叶宴的手上的泡沫正在哪些地方停留。
那声音像是隔靴搔痒一样,几乎瞬间,霍煜川就感到一股热气朝着一个地方飞速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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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嘿嘿,其实文案里的内容还没有写到
第55章 abo文里的小妈(29)
叶宴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 霍煜川脊背挺直坐在床边,俨然一副正义凛然、坐怀不乱的模样。
殊不知,在叶宴看不到的地方, 霍煜川内心的燥热难耐,砰砰声几度震破耳膜, 他克制地抓着床边, 让自己冷静下来。
霍煜川合眼几次深呼吸过后, 这才冷静下来,他缓缓睁开眼, 一张明艳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视线。
叶宴手背在身后弯着身子,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一双狐狸眼一眨一眨, 黑色的眼瞳里泛着光, 灿若星辰, 眼尾泛着红,眼角还有因为水蒸气蒸腾而未散去的泪, 落在眼尾的美人痣上, 像雾蒙蒙的早上挂在荷花瓣上的露珠。
像是刚刚化作人形在荷花池里游了一圈,浑身湿淋淋就来勾引和尚犯戒的狐狸精。
但他的眼里却一片懵懂:“我也没洗很久吧, 你困了吗?”
这么近距离观察,霍煜川的眸色比闻路千还要深一些, 看上去更沉稳一点,很容易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虽然他大多数时候面对叶宴,都是真挚的,但极其偶尔,他眸色深沉, 让人捉摸不透。
就比如现在,霍煜川眼睛微眯盯着叶宴,张口时嗓音也暗哑了一些:“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叶宴淡淡“哦”了一声,直起身子:“你还有多余的房间吗?我想先去休息了。”
霍煜川站起来,从叶宴手里拿过毛巾,盖在他的头上擦了起来:“这里刚装修不久,只有这一个房间有床。”
虽然现在有很多快速简便的方法能让叶宴的头发迅速变干,但他还是喜欢这种比较原始的方法,霍煜川也没有拆穿,轻柔地帮他揉搓着,叶宴乖顺地仰着头,舒适地眯着眼睛。
“哦。”叶宴懒得思考为什么霍煜川这么大的房子里偏偏只放了一张床,他大脑放空,任由霍煜川拉近二人的距离。
“就在这里睡吧。”霍煜川几乎要把叶宴搂在怀里,他看着仰头眯眼的叶宴那近在咫尺的唇瓣,眼眸又暗了几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叶宴缓缓睁眼,眼睛清澈透明,挂起一个浅浅的笑:“嗯,我信你。”
接受到叶宴信任的霍煜川手里顿了顿,似乎正在进行良心的谴责,他不自觉地躲了一下叶宴的眼睛,这一瞥刚好看到叶宴锁骨上的玫瑰纹身。
叶宴也注意到他的视线,随口道:“之前受了点伤,留了疤痕,有点丑。”
霍煜川的眼眸微颤:“抱歉,是我……”
叶宴将手搭在霍煜川的嘴上:“别说废话了,快去洗澡,你身上臭死了。”
霍煜川在外厮杀惯了,伴着血腥味入睡也是常有的事情,但现在怀中的叶宴温软还带着玫瑰香气,和他产生了强烈的割裂,让霍煜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去洗澡。”
说完,他转过身就往浴室走去,走到一半他又回身走到叶宴面前,看着头顶着白色毛巾的叶宴:“门不关,可以吗?”
叶宴温和笑笑:“你不觉得别扭就可以。”
霍煜川走进浴室,叶宴将头发吹干以后在柜子里找到一床新的被子,就躺在床上,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就有了一丝困意,因为他的东西还在闻路千那里,智能环也落在了霍家,所以他只能百无聊赖地思考这些天发生的事。
还有刚刚回来的霍煜川。
其实和霍煜川不过相处了两个小时,叶宴就明显感觉到霍煜川和闻路千并不相同,至少熟悉的人应该很快就能分辨出他们的差别。
但偏偏叶宴过去三个月和傻子一样,被闻路千骗得团团转。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因为叶宴对系统的足够信任,导致他酿成了大错。
关键是在叶宴想算账的时候,系统竟然莫名其妙消失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丝苏醒的苗头。
垃圾系统,害人不浅。
想到这儿,叶宴不免想起刚刚洗澡时,他在自己大腿内侧看到的那个牙印。
那个牙印像是烙印一样深深印在他的大腿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甚至更深了一些,好像时刻在告诉他,那三个月的经历不是假的。
自己认错人后还和闻路千阴差阳错上了床不是假的。
而这就是证明。
他不自觉将睡袍裹紧了一些,给叶宴一种背着男朋友出去偷腥,怕被男友发现的错觉。
霍煜川洗完澡出来,看到床上被掀开放在一旁的被子,以及昏昏沉沉的叶宴,拉了椅子坐在叶宴床边。
叶宴迷迷糊糊看到眼前坐着一个人,意识清醒了几分,他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好快。”
“……还好。”霍煜川穿着睡袍,看似裹得严实,但衣领微敞,刚好漏出左胸处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不是说高阶alpha的伤愈合得很快吗?你这伤口怎么看上去比之前还要严重?”
霍煜川不经意低头看向左胸口,语气平淡:“这个伤口差一点触及心脏,所以看上去夸张了一些。”
“要上药吗?”
霍煜川沉吟片刻,拧眉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了?不方便吗?”
霍煜川抬起自己绑着绷带的手:“手筋被挑断了。”
“?”手筋被挑断了,还能抱着叶宴逃跑?
见叶宴满脸疑惑,霍煜川解释:“心脏处伤口太深,我自己不太好操作。”
听到这儿,叶宴总算明白霍煜川那一脸为难是为何,他叹气:“算了,你教我吧,我帮你上药。”
叶宴说完闭眼伸了一个懒腰,所以没有看到霍煜川微扬的唇角。
霍煜川将药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床边,和叶宴凑近了一些,他解开自己的睡袍,将那个可怖的伤口漏了出来。
叶宴拿着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霍煜川牵着他的手腕,将他手上的药在伤处涂抹了一些,看着慢慢凑近的叶宴,霍煜川眼眸温柔像是炙热的烤炉,唇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一眨不眨地盯着有些紧张的叶宴。
叶宴有些手抖,一不小心重重戳了一下伤口,他脸红:“你不要乱动。”
一动不动的霍煜川:“嗯,不动。”
“你往前一点,我看不清。”
“好。”
“太靠前了,往后一点。”
“可以吗?”
“嗯。”叶宴做事认真起来,眼眸严肃,而且注意力高度集中,在他眼里伤口就是伤口,即便两人靠得很近,霍煜川喷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发顶,他有些冰冷的手时不时碰到霍煜川热烘烘的肌肤,但他丝毫没有任何想法。
反观霍煜川,眼眸里的柔和逐渐变得深沉,他看着叶宴敞开的衣领下嫩白如玉的肌肤,感受到叶宴打在自己伤口上的呼吸。
他不由得感谢刚刚那个聪明机智的自己,选择挑断自己的手筋并将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划重了一些。
叶宴不会包扎,拧着眉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但偏偏笨手笨脚的,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上去。
“你往前一点,我够不着你后背。”叶宴将绷带从霍煜川的身后绕了出来,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轻触过后再分离。
等终于包扎完毕,叶宴看着霍煜川胸口上的蝴蝶结,终于满意地露出一个微笑,他“哦吼”了一声:“怎么样,不错吧?”
霍煜川看着叶宴冒着星星的明亮眼睛:“嗯。”
他说完,抬起绑着绑带的手揉了揉叶宴的头发:“很棒。”
叶宴突然感觉自己被眼前人当成小孩子哄,立刻收敛笑容推了他一把:“我要休息了。”
只见霍煜川为难地看向了叶宴身后,叶宴扭头看去,发现刚刚那一大瓶药都撒在了自己的被子上,他瞬间弹了起来:“天呐,这什么时候弄的,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我也刚刚发现。”
“那你家里还有多余的被子吗?”
这被子已经很多余了。
霍煜川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道:“没有。”
“霍大少爷,你很穷吗?家里的物件少得太多了一点吧?”叶宴忍不住气呼呼地吐槽。
霍煜川也不恼:“我拿去清洗,你先盖我的好了。”
叶宴假装关心:“那你得等好久。”
“没事,我还不困。”霍煜川说完将被子收了起来,“你睡吧。”
叶宴也没有僵持,扯过霍煜川的被子盖在身上,他漏出自己的脑袋,打了一个哈欠:“是你自己说要等的,不能怪我。”
霍煜川淡淡“嗯”了一声:“睡吧。”
等霍煜川拿着被子出了屋,叶宴困意来袭,克制不住地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接着那人声音低沉问道:“被子被我洗坏了,破了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