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即便陛下有圣谕,如此当街击杀京营将领也不合法度吧?”不过汪可受是个聪明人,见到锦衣卫指挥使都不插手,也就没忙着往前凑,打算先摸摸底再做决定。
别看京兆府尹是正三品文职,锦衣卫指挥使是从三品武职,王之桢真正的品阶却是正二品的都督佥事,不光压不住还得低一头。
“法度……府尹难道没接到朝廷公文?眼下建虏入关,顺天、永平、河间、延庆三府一州全被划入战区,除了军队之外一切民政皆由锦衣卫统领。锦衣卫乃陛下亲军,皇上的旨意就是法度。”
王之桢和汪可受并不熟,面对如此白痴的问题,解释的比较生硬。实际上自打接替了骆思恭掌管锦衣卫,彻底倒向了保皇派一边,原本在官场上交情不错的同僚、朋友基本都疏远了,连家族里面也有人爱搭不理,差不多成了孤家寡人。
“都督莫怪,下官也是第一次经历此等紧急时刻,对陛下非常时刻用非常之法不甚了解。如此一说,这些海户司义兵也归都督指使了?”
对于这番明显带着责问的回答汪可受微微拱了拱手,虚心接受批评。而后指了指城外那些正在互相擦拭血迹的海户司众,又把问题绕了回来。
他也不是非要给锦衣卫指挥使出难题,而是真不太了解目前的局面,更不知道皇帝打算干什么。就算建虏入关,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附近威胁京师,五城兵马司和各级衙门公人为啥要让锦衣卫统领一切呢?
而且还不是中旨,是走正常流程由内阁发布的,且六部九卿也在各自部门里进行了传达。这就更令人费解了,难道说一向不赞成皇权太强的大臣们,突然间改旗易帜,全成了保皇派?
不把这些谜团搞清楚,做为他这样的中高级官员就没法安心工作。执行也不是不执行还不是,整日战战兢兢疑神疑鬼,生怕不经意间得罪了某一方,或者成为别人手里的刀子。
“……汪府尹,亏你还是京城地主,怎么消息如此闭塞。锦衣卫是陛下的亲军不错,可任何动作都要在东厂报备。而东厂到了这里,没有皇帝的旨意也拿他们毫无办法。
再多的我也不便再讲,今后对南海子那边的事情多留个心眼,不要随意插手,发现不对劲儿只管向上通报,慢一些肯定没错。”听到顺天府尹把海户司归于锦衣卫麾下,王之桢就算再不乐意也得多解释几句。
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皇帝不声不响在南海子里弄出一群如狼似虎的军人,据说全都出自孤儿,谁知道了内情之后都难免发慌,躲还躲不及呢,哪儿敢再往上凑。
第409章 京城保卫战4
“……汪某听清楚也记下了,多谢都督提醒!”这下汪可受是真不淡定了,本想从这位皇帝跟前的红人嘴里打听点内情,没承想问出个可能会要命的禁忌,太危险了,必须感谢,由衷的。
“闪开、闪开……说你呢,快把骡车拉到旁边去!”说话间城下又传来了一阵人喊马嘶,沿着官道有队身着黑色衣裤的人马冲了过来,数量大概有五六十骑。
在他们后面还跟着不少辆四轮马车,从拉车马匹的数量和吃力程度上看,车厢里装的东西挺有分量,即便站在城楼上也能隐约听见钢板弹簧咯吱咯吱的呻吟。
“他们怎么来了……”王之桢明显认识这些骑手,紧锁眉头喃喃自语,脚却没动地方。
“难道是袁总督来啦?不对不对,满打满算不过百人,保不齐是先锋吧?说起来也怪,海军这次为何没有回京护驾,距离不到一日路程,要到也早该到了吧?”
汪可受也认识这些骑手的来历,实际上京城里很多人都认识。袁可立的海军嘛,装束太特殊,见过一次就忘不掉。但对于海军的来意猜不透,也开始自言自语,或者是故意说给王之桢听。
“海军要守护天津卫,不会来的。”王之桢瞥了汪可受一眼,淡淡的给出了准确答案。要说人心变的也真快,当初皇帝建设海军的时候朝堂里没几个人赞同,都认为是瞎胡闹,白白耗费了钱粮。
可是随着海军逐渐扩大规模把触角伸向了南方,从江浙、福建、广东传来的消息基本都是捷报,不光把几股长期骚扰沿海的海盗彻底清理了,还能时不时派遣小股精锐从朝鲜北部登陆对女真人进行袭扰,颇有斩获。
去年更厉害,仅凭2000孤军,没有任何补给就敢偷摸潜出边墙,一下子端了北虏的两个部落。抓回来的人虽然又放了,可羊群和马群数量是实打实的,半点撒不了谎。
仅此一战就让朝堂里唱衰海军的人闭了嘴,而后一股脑的改成了吹捧,甚至有不少人上疏皇帝,要以海军为主,再辅以几万边军,出山海关直捣建虏老巢,一鼓作气永绝后患!
幸亏皇帝不糊涂,没听他们瞎叭叭,但海军打的名声已然在朝堂里得到了认可。这次京城遇到危险,海军没有回京护驾确实让大臣们非常不理解。
“……难道陛下真要用三大营来护卫京城?”汪可受就是其一,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皇帝在玩障眼法迷惑敌人,海军肯定早接到了命令,正偷偷藏在京城附近某处,准备来个出其不意。
但让王之桢一说,心里立马信了八分。这位可是保皇派里的重要人物,皇帝面前的红人,而锦衣卫的眼线遍布大明各处,如此大的动静肯定瞒不过。
“堂堂天朝上国,京营精锐被糟蹋到如此程度,也难怪陛下痛下决心,只可惜几万兵卒经此一战,怕是剩不下多少了。
汪府尹,此时京城防务虽归锦衣卫统领,然地方上却需州府维持。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城不破,万万不可有扰乱民心之举。如若被王某人知晓谁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等不到战后就得身首异处。
此战过后朝中肯定要有大变动,是忠是奸、该留该走都在一念之差。走吧,你我一起去看看真正能让京城固若金汤的利器。”
王之桢肩负着整个城市的治安重担,没事儿跑到朝阳门来并不是为了处理恭顺侯府的破事。此时别说只是个侯爷,就算内阁大学士和六部九卿敢闹事,结局也和刚刚那位游击将军一般无二。
杀无赦是皇帝当面下的旨,为了确保执行效率,他怀里还揣着皇帝的手谕,可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而从城外来的车队才是主角,车厢里装的东西据说可以挡住建虏保护城池。
“这、这是佛郎机炮?”车厢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能抵得上几万京营呢?汪可受很快就看到了真面目,然后既吃惊又心慌。
吃惊的是炮很多,每辆车里至少装了四门,大几十辆厢车算下来还不得几百门。佛郎机炮他见过,不光神机营有,几座重要的城门楼上也布置了。但一次见到这么多,还是头一回。
心慌的是皇帝打算用佛郎机炮当做杀手锏抵御建虏的攻击,好像有点想当然了。这玩意的威力确实不小,但也达不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程度,打仗毕竟还是以兵为主。
“这可不是佛郎机炮,在海军陆战卫中被称作野战炮,重量轻可以拆卸成几大块用马匹驮着行军,射程远威力大射速还快。
某在南海子亲手发射过,用实心弹可将400步外的2寸木板打碎,装葡萄弹能把200步内的羊群扫倒。最厉害的要数开花弹,千步之外仍能伤人无数。
每座城门配上几门野战炮可顶千军万马,只要炮弹火药管够,又没人掣肘瞎指挥,不用海军前来,光靠锦衣卫这几千人照样能让建虏望城兴叹!”
见识这个玩意有时候可以代替智商,还能增加勇气。汪可受没见过舰炮和野战炮的威力,心中自然会发慌。王之桢不光见过还接受过实弹训练,心里就会有底。
实际上他应该更有底气,因为皇帝下了血本,不光把存在海河机械厂和昌平火药厂库房,准备装备陆军的二百三十多门野战炮悉数拿了出来,还从海军八艘战舰上拆下来二百门舰炮。
这些火炮少一半留在了天津卫和通州协助守军作战,多一半运到了京城,不仅要安置在城楼上,连城楼附近的城墙上也有。
朝阳门外的车队仅仅是头一批里的一部分,从昌平运抵的火炮和炮弹火药也在差不多时间从德胜门入城,重点安排到西城和南城。
从傍晚开始,会有更多火炮和弹药运抵,一起前来的还有海河机械厂、海河造船厂、皇家火药厂、永定河炼铁厂、炼焦厂、碱厂和煤矿的两万多工人。
第410章 京城保卫战5
他们中的一部分会使用修理火炮,统统当做炮手。一部分会使用火枪,要补充到海户司里充当火枪手登城作战。余下来的虽然不会开炮放枪,也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习惯协同工作和纪律,是很好的工兵,负责组装火炮搬运弹药。
这些人和武器就是洪涛的底牌,和五六万训练荒废、士气低落的京营士兵比起来,他们显然更靠谱、更容易指挥,也更具备战斗力。
不用苦战到底,只需坚守个三五日,给敌人造成一定损失,最好能拖在城下,同样有马匹代步的海军就会尾随而至,来个前后夹击。
那为什么非要把没什么战斗力的三大营全送到前线上去呢?这就叫政客的冷酷无情。为了达到目的,政客可以舍弃一切人世间的道德和伦理。
洪涛虽然不认为自己是政客,但他在某些方面已经比政客还政客了,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只有符合他理念的人才配活着,其余人最好能死掉,活着都是麻烦。如果能被敌人杀死,那就太划算了。
在他眼中,大明的军队已经都烂透了,属于骨癌晚期,用已知的任何手段都无法医治。可还不能留着,因为癌细胞会转移,不壮士断腕,新生出来的肌体很快也会被感染。
但用什么手段壮士断腕,才能不背上屠夫的罪名,被所有人唾弃呢?他从十几岁起就在苦苦思索,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办法。
其实最简单也最不血腥的就是裁撤,有计划有秩序的把旧军队一批批转化为工人、建设兵团。在提高收入、保障生活条件的前提下,让这些为国家付出辛苦劳作还冒着生命危险的有功之人不至于被抛弃,继续发挥余热。
但这个办法短时间内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一文一武是相辅相成的,不把文官集团搞定,这套体系就不允许自己过份染指军队。
如果硬着头皮楞干,很可能会引发兵变、哗变、造反等等一系列副作用。到时候自己人打自己人,不光会尸横遍野还会扩大伤害面,波及更多无辜民众的生命。
建虏突然扣关成功,把战火烧到了长城之内,让京城受到了严重威胁,在大多数正常人眼中都是巨大的危机。可当洪涛看到战报之后,脑子里头一个迸发出来的念头不是如何解决危机,居然是借刀杀人!
虽然内心里仅存不多的人性马上跳出来,对这种卑鄙的想法进行了批判,但结果依旧是邪恶战胜了善良。没办法,无数个血淋淋的例子都在为邪恶站脚助威,谁心软谁就会成为失败者,谁越不是人谁就距离成功越近。
而且这种行为并不会被大众唾弃,反倒会受到赞美和崇拜,并被冠以伟大、睿智、雄才大略之类的崇高名号,最次也能落个成大事不拘小节、胜者王侯败者贼、枭雄啥的。
当然了,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就算谁都知道险恶用心,只要不明说,都可以在事后找到充足的理由掩饰。关键不是过程而是结果,赢了,就是大才,输了,就是笨蛋。
只想了不到半个小时,洪涛就找到了合理的借口说服良心接受现实。京畿三大营做为一支常备军队,不光成了废物,每年白白耗费大量军费,还被文官集团拿来当成了制约皇权的秤砣,死死压在自己头上。
现在机会来了,既然是军中精锐,责任就是保护京城。当京城遇到危险之时,勇敢迎战是顺理成章且责无旁贷的。此时谁要是敢站出来说留着这支部队怕其遭受损失,那就是心怀不轨,明着要造反了。
所以在御前会议上,从兵部侍郎到内阁大学士,谁心里都清楚三大营不堪重任,可谁都不能对皇帝的坚持提出异议,更不敢阳奉阴违在执行阶段打折扣。
为了能把三大营牺牲的比较彻底,洪涛又把杜松和宣府总兵死死钉在了原地,以防备蒙古人和女真人趁机大举进攻为由不调派边军回防。
这同样是一招阳谋,就算所有人都知道用意也不敢反对。万一边关真出现了问题,当初谁主张调兵回援谁就得承担责任,谁也不想为此被砍头抄家。
到这时洪涛的计划才刚刚完成了一半,光把三大营推上前线消耗掉没用,如果京城真的让建虏趁机杀进来,之前所有的工作等于白干,所以还得想办法守住。
靠人防守基本不太可能了,御马监统领的勇士营和四卫营去了通州,京城里仅剩下不到一千海户司和二千多锦衣卫
具备战斗力。像东厂和五城兵马司的部队可以忽略不计,应付流民盗匪都没有碾压的把握,谈何上阵杀敌啊。
不过洪涛一点都不担心,在所有人都意识不到的地方,包括王安、袁可立也一筹莫展时,他手里还攥着一支比较靠谱的预备队,工厂里的工人。
工人能打仗吗?放到后世可能够呛,但放在明朝必须可以。尤其是成立比较早的工厂,里面的工人基本就和军队差不多。
宿舍就是军营,吃住行全在一起。车间就是训练场,一级一级的工长、段长、主任、主管就是军队里的中下级指挥官。
工人们经过常年工作早就熟悉了听命令听指挥,且通过工作和军事训练学会了不少和武器操作相关的技能。再加上强壮的身体和犀利的武器装备,只要能有效组织起来,打野战可能还差点意思,依托坚固的城墙防御一点不比边军差。
武器有了,人有了,防御工事是现成的,接下来就能安枕无忧吗?洪涛的回答是,不!历史此时又蹦出来提出了警告,很多防御战之所以失败不是守军无能,而是内部出现了问题,引发骚乱。
京城内部会不会出现问题,洪涛不敢打包票,但他能未雨绸缪。以防止敌人细作和百姓惶恐为由,把治安权交给锦衣卫,就是解决办法。
此时谁再敢不听号令、扇阴风点鬼火,不用拿到太多真凭实据就可以实施抓捕,甚至直接当街斩杀。别问,问就是大敌当前,一切以稳定为重。
现在洪涛不光不怕有人趁机捣乱,还时刻巴望着谁能跳出来唱反调。蹴鞠队员们也派出去了一大半,正和东厂番子在十几个主要街口设卡巡视。
能抓到一个就能扯出来一大堆,连审都免了,大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当场咔嚓。再顺带着把家一抄,人全扔给三大营当劳役,多快好省,水热刀子快一秃噜一大串!
只可惜除了几个像恭顺侯府管家和神机营游击将军那样的小趴菜,还傻乎乎的看不出事态严重性,有头有脸的大家伙们一个比一个贼,全缩在家里闭门谢客,比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还安分,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第411章 京城保卫战6
正月二十九,惊蛰,这个节气昭示着大地回暖、万物复苏,同时也在提醒农户们该为新一年的耕种做准备了。再过一旬多,等春分节气来临,就是春耕的日子。
有道是黎明前最黑暗,冬天虽然过去了,可冷空气却还不打算彻底认输,每年惊蛰前后都是气候变化最激烈的时间段。今天还晴空万里春风拂面呢,刚过一夜突然又冷风习习阴云密布了。
今年的惊蛰更狠,干脆来了个雨水夹带着冰渣,从后半夜开始,淅淅沥沥的一直到了天亮也不见停歇。本来就不太高的气温顿时又接近了冰点,而更高的湿度会让人觉得比冬天还冷。
一队人马冒着雨丝出现在清晨的薄雾中,马匹呼出的粗重白气和骑手们身上裹的厚重毛皮,时刻提醒着人们气温很低。而随风飘飞的雨丝和冰碴儿,又在接近零度的气温上冷中加霜,透彻心扉。
从毛皮和马匹的湿润程度上看,他们应该赶了不少路,模样稍显狼狈,像是一只只落汤鸡。但精神上却没怎么显露出疲态,每当周围有所响动,马上就会警觉的张望,同时握紧伸手可及的兵刃。
透过薄雾,不远处依稀可见同样装束的骑手和马队。此时如果有无人机或者热成像器材,就会看到一副诡异的景象。方圆四五里之内,每隔几百米就有一队骑手以纵队稳步前行,加起来怕是有大几千人,方向正西。
而在他们的周围两里左右的距离,还有几十支更小的马队以同样速度穿过泥泞的道路和农田,即便遇到了村落也没人试图靠近,只是远远的注视。
“阿嚏、阿嚏……”马队中突然传来了清亮的喷嚏声,一名身材敦实,披着纯黑色毛皮大氅的男人正半张着嘴冲着天空使劲儿,憋得涕泪满脸。
“阿尔哈图图们,停下来喝点热汤吧,这鬼天气很容易受凉。”听闻了响动,一名穿着白色毛皮大氅的骑手催马赶了上来并肩而行。
“吸溜……硕翁科罗,你老了,越来越不适应寒冷的天空。刚刚俘虏不是说了,这里距离汉人皇帝的都城不到30里,坐在紫禁城里让皇帝的嫔妃来给我们端上热乎乎的奶茶不好吗?”
被称作阿尔哈图图们的男人抬手抹了把脸,丝毫不在意被冻出来的清鼻涕沾在熊皮大氅上,半开玩笑半揶揄的回绝了后者的建议。
阿尔哈图图们,是爱新觉罗.褚英的勇号,全称应该是阿尔哈图图们巴图鲁,意思是足智多谋的英雄。硕翁科罗,是觉尔察·安费扬古的勇号,全称硕翁科罗巴图鲁,意思是像海东青一样的英雄。
褚英,努尔哈赤的嫡长子,母亲佟佳·哈哈纳扎青是努尔哈赤的原配夫人。他很早就跟着父亲一起征战,过惯了刀口舔血、生死无常的日子。
自然而然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战士,上阵拼杀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十几年下来战功卓著,被努尔哈赤视为不可多得的帮手,最有可能的继承人,并深受信任。
万历二十九年(1601),海西女真哈达部被吞并。努尔哈赤借口哈达部人口众多,对女真内部来了次大整合。把亲自掌控的红旗改为黄旗,三弟舒尔哈齐统领的黑旗改为蓝旗,以哈达部为基础新建白旗,交给褚英管理。
这一举动可谓一箭三雕,既满足了哈达部不被打散的约定,又扶持了嫡亲儿子的实力,同时也消弱了一直野心勃勃的舒尔哈齐。
这一年褚英只有21岁,旗主的身份让他在众多兄弟当中脱颖而出。凑巧的是在西边几千里外,也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获得了同样尊贵的身份,大明皇长子朱常洛被册封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