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个国家之后,才是法国人、英国人、丹麦人、瑞典人有样学样,只不过持续的年头比较长,一卖就卖了几百年。
实际上最先抓捕黑人当奴隶的也不是葡萄牙人,而是阿拉伯人。著名的马穆鲁克军队里,很大一部分就是黑奴。而且阿拉伯人为了控制黑奴的数量,还会使用阉割之类的残酷手段。
在伊斯兰教进入欧洲,占据了伊比利亚半岛时,源自阿拉伯的造船术和使用黑奴的习惯也一并传授给了葡萄牙人。后世里只批判了学生造孽,却很少提及老师缺德。
看看后世巴西黑人的占比就知道当年葡萄牙人有多能干了,靠海船从非洲到南美洲来了次人类大迁徙,在印加人种占主导数量的南美洲硬生生造出个杂色国家,还是个大国。
现在洪涛就要引诱英国人也后起直追,尽快参与到其中去。至于说查理一世上不上当,那是英国人自己的事儿,反正坑是挖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至于说由此会不会带给西非人民无尽的苦难,这事儿得去问美国黑人和巴西黑人,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返回西非老家生活。如果他们愿意,那就是苦难,如果不愿意……那就不是苦难呗。
即便真是苦难,洪涛也不觉得是错。只要有利于本国人民的事情,做为皇帝、国王就应该去做,怎么可以吝惜声望受损呢。
总惦记着多吃多占少付出,还想要好名声,有好处自己先上,有麻烦自己先躲,那样的领导者是个人都能当,对国民和国家没有半点好处。
舰队途径恩鸟港时做了半天补给,趁机洪涛又上岸会见了当地驻军,与官兵们亲切交谈嘘寒问暖,然后继续启程。
这时舰队被分成了两支,三艘秦级战舰包括旗舰直航马尼拉港,剩余的战舰携带俘虏去往巴达维亚。被俘获的船只暂时停泊在恩鸟港,等待印度洋舰队和海军参谋部派人接收。
第1028章 双线获胜
十月中旬启航,第二年四月底返京,这趟行程是洪涛登基之后距离最远、历时最长的一次出巡。期间确实解决了不少问题,也耽误了一些政务,比如北方的战事。
回宫的第二天,留守京城监国的左光斗、大学士李如樟、总参谋长谭不明、兵部尚书王家桢就联名求见。
另外还有陆军都督杜文焕、陆军参谋长丁顺、西域都指挥使黄忠、北方都指挥使***、土默特侯鄂木布、喀喇沁侯拉斯喀布在宫外候旨。
“把他们都召进来吧,比朕设想的要快了不少,可喜可贺啊。”一听名字洪涛就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
北方的战事已于一个半月之前结束,这些坐镇后方统筹、奔走前线指挥的官员将领们返回了京城一直没走,就是要和自己当面汇报,也可以说是请功。
西域都指挥使黄忠就是皇太极,他的名字按照朝廷规制需要避讳,在升任都指挥使时主动上奏请皇帝赐名。
洪涛也没推让,皇太极的皇字肯定不能用了,正好改成姓氏的黄。既然姓黄,又是将军,谁还能比蜀国大将黄忠名声显赫,就是他吧!
“臣等北上退敌,不辱使命,向皇帝陛下报喜,北方宵小已除,大明江山丹宸永固……”
一众军官排着队走进养心殿,齐刷刷的敬礼,众口一辞的道贺。声音虽然不大,却很让人陶醉,好似有他们在真能江山永固一样。
“诸位辛苦了,坐下说话。先简单讲讲过程,战报留着以后慢慢看……杜文焕,你是陆军都督,此战以陆军为主,你先说。”
可洪涛看着他们喜气洋洋、志得意满的表情,脸上同样带着笑,嘴里也说着褒奖的话,心里却有些悲哀。用不了十年,他们当中就得有多一半被新人替换掉,后半生都很难再从事相关工作了。
不是不能胜任职务,也不是生活不检点犯了错,只是单纯的为了更安全。随着年岁增长、世面见多了、接触的人多了,思想上难免会产生变化,少了年轻时的热血,多了利益纠葛。
与其等着他们逐步世俗化,不知不觉间触碰到律法的底线,被自己除掉,不如提前离开岗位,把军权交给更年轻、更有冲劲儿、更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年轻一代去掌控。
至于说作战经验不足会不会影响战斗力的问题,那是肯定的,不过不用太担心。帝国军队作战从来不依仗经验和谋略,就是靠武器装备和组织度取胜。
有那么多海外领地和属国,没事派出去参与各国的小规模作战,有个几次就成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了。打仗和大部分工作一样都是熟练工种,不太需要天赋支持。
就算要付出一定的损失,那也比有人拥兵自重制造叛乱强。一次叛乱造成的损失可能比好几次对外作战都多,对集权统治的影响也更负面。
“启禀陛下,此次北征瓦剌和外喀尔喀,共动用了北方、华中、西北、内蒙古和西域五个都司的第2、9、10、19、30、36、37、38八个卫,外加土默特和喀喇沁两个内蒙古骑兵卫,总兵力接近六万人。
按照陛下的意图和总参谋部制定的作战计划,臣将进攻路线分成了东西两个方向。
东路军由北方都指挥使***统领,土默特侯鄂木布协领。下辖第2、9、10三个卫和土默特骑兵卫,分别从归化城、土默特城出发,穿越大漠直捣车臣汗部汗帐所在地大幹耳朵、扎萨克图汗部汗帐所在地乌里雅苏台。
如果车臣汗部和扎萨克图汗部不听从调遣,马上由土谢图汗部协助对其发起攻击,然后由东向西挤压杜尔伯特部,令其无法向东向南扩展。
西路军由西域都指挥使黄忠统领、西北都指挥使雷老虎和喀喇沁侯拉斯喀布协领,下辖第19、30、36、37、38五个卫,还有喀喇沁骑兵卫。
分别由哈密、吐鲁番同时北上翻越天山,攻击和硕特部汗帐所在地巴里坤和准噶尔部汗帐所在地别失八里。”
杜文焕已经是年近五十的老将了,与当年跟着皇帝四处征战时相比稳重了不少,也不再每战斗削尖了脑袋往前钻,更习惯待在二线全盘指挥。也正是因此,从他口中讲述的作战经过都比较笼统,一点不生动。
第一场战斗发生在巴里坤以东150里的天山峡谷中,和硕特部应该是提前知道了大明军队要北上的消息,于是在这个最容易翻越天山的隘口设下了埋伏,想凭借地利优势给明军当头一棒。
不能说和硕特部准备的不仔细,常年在天山附近放牧的牧人也非常适应当地气候,冒着风雪埋伏了三天时间,基本没露出什么破绽,但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雷老虎和拉斯喀布率领大军抵达天山南麓之后没有急急忙忙翻越隘口,而是先休整了一天多时间。在等待风雪停歇的同时,分别派出了侦察兵和海东青对附近的山谷进行了仔细侦查。
结果先是带着海东青的内蒙古骑兵发现了异常,再通知陆军侦察兵抵近侦查。潜伏在山谷两边的伏兵能瞒过肉眼,却无法在望远镜的观测下完全隐匿身形,很快就被发现了。
一旦暴露了意图,和硕特牧人面对装备了火枪和火炮的大明陆军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哪怕占据了险要地利。
隔着两公里远先是一顿炮弹从天而降,准备命中目标的没几颗,却把山顶的积雪全给震了下来。这下埋伏在山腰的和硕特士兵可倒霉了,根本无路可逃,要不被雪崩活埋,要不被积雪冲下山崖摔死,未战先溃。
等到大明陆军的前锋从积雪中穿过隘口,两边山坡没被雪崩扫过的地方还散落着上百顶毡帐,但已经空无一人了。
翻过了天山来到北麓相对平缓草甸上的大明陆军和内蒙古骑兵并没有马上向巴里坤方向攻击前进,而是找了个比较干燥的高坡扎营,耗费了三天时间用木桩和碎石围起一座低矮的城寨。
这时候又有大批民夫赶着骆驼队翻越隘口跟了上来,大量装备给养卸在城寨当中,日夜不停足足折腾了五天时间,把城寨装得满满的才消停。
第1029章 灭瓦剌
见此情形,一直在犹豫该不该进攻的和硕特首领图鲁拜琥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明军是在搬运给养就该趁其立足未稳发动猛攻。现在敌人囤积了大量补给,还有骆驼代步,再想将其击退难上加难。
但也不能就这么等着,在准噶尔部援兵到来之前总得做点什么。干脆趁着夜晚去偷营吧,只要能在城寨里放把火,风借火势火借风威,明军失去了补给就算不马上撤,也没能力深入腹地多远。
结果当然是没成功,夜袭的牧人甚至无法靠近城寨一里之内。明军的排兵布阵非常诡异,他们把士兵三五个一队分散到了山坡各处,互相间隔百十米。
有的找个大石头躲避,有的在草甸上挖洞藏身。白天发现有人靠近马上开枪射击,到了晚上则点燃附近藏匿的火油示警。
无论和硕特牧人如何身手矫健,也躲不开来自四面八方的攒射,更无法用弓弩与敌人互攻。明军来的好像都是神射手,不光频率快准头还高,一百步外敢露头就会被击中。
更麻烦的是准噶尔部援兵大概率指望不上了,派去搬救兵的人还没回来,巴图尔珲的使者却先到了。为的是同一个事儿,请求和硕特部派兵援助,别失八里也遭到了明军的大举进攻。
眼见正面对抗没有胜算,和硕特部没迟疑,马上选择了后撤。这也是游牧民族对付农耕民族的惯用招数,反正他们没有需要守护的城市和耕地,顶多是把带不走的牛羊都杀掉当做干粮。
但农耕民族的军队却不能在草原、戈壁之中风餐露宿太久,只要把补给线拉长,让明军运输补给的难度越来越大,很快就会露出破绽,或者干脆消耗不下去自行退却。
到那时再派轻骑兵紧追不舍,不光可以转败为胜,还能获得大批被明军丢弃的辎重。就算没有大量杀伤敌人,也只赚不赔。
明军确实像以前那样上当了,马上跟着和硕特部向北运动,大军在骆驼的帮助下每天能走六七十里路,紧追不辍。
可是派去从侧翼绕路到明军后方骚扰的和硕特轻骑兵却不是很顺利,不光没能有效切断补给线,反而不同程度遭受了损失。
到底是谁能保护住明军长达百里的补给线呢?答案也不复杂,就是明军自己。他们每隔一天的路程,就地取材挖掘环形沟渠,把泥土和碎石堆起来做矮墙,小的只有两圈,大的能有五六圈。
每个圈中驻守百名士卒,以火油倒入土坑做篝火,白天靠浓烟,夜晚靠火光与附近游弋的内蒙古骑兵联络。
说简陋吧,这些土围子的高度和壕沟的宽度确实挡不住骑兵跨越,但藏在里面的明军士卒火枪犀利,射速、射程和准头都要超过弓弩,小股轻骑兵很难应对。
只要一时半会儿攻不破简陋的土围子,在附近游弋的内蒙古骑兵就会掩杀而至。和硕特轻骑跑慢了连命都保不住,更别提骚扰明军后勤补给了。
明军就是靠着这个看上去蠢笨的办法,把后勤补给从哈密跨越天山,几十里又几十里的往前线运送,即便遇到了大风雪会稍稍迟缓几日也不太耽误事儿。
那些骑着骆驼紧跟在和硕特牧人后面的明军好像能不吃不喝好几天,但战斗力一点不降。拖来拖去,先被拖垮的不是明军,反而是拖家带口的牧人。
最终在阿尔泰山南麓,一场大雪断了北上的路,也断了和硕特部的生路。面对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路,图鲁拜琥不得不望天兴叹。
原本他是打算带着全族边打边退,翻过阿尔泰山到哈尔湖附近休养生息一冬,待过了春天再把南边丢失的地盘抢回来。
哈尔湖虽然属于外喀尔喀蒙古扎萨克图汗部的领地,但双方素来有交往,又全都反对明军吞并内蒙古,在此时此刻应该不会拒绝。
可是跑来跑去,最善于在荒漠草原上奔驰的瓦剌健儿愣是没摆脱明军的纠缠。现在又遇到大雪封山,在这种天气里翻越几乎就是死。索性率领全族能上马持刀的男丁掉头向南,与紧紧尾随而至的明军决一死战。
古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凡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军队往往能发挥出超出寻常的战斗力,以少胜多并不奇怪。
可是这次和硕特部的拼死一搏没奏效,在火枪和野战炮面前,士气高低并没任何区别,甚至不如风雪的影响大。
面对走投无路、冒着大雪咬牙切齿冲锋的牧人,明军士兵每分钟该发射几次仍旧是几次。隔着一二百米反正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和长相,甚至见不到血迹,手指头一动人就没了,杀起来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要说和硕特部也挺狠的,轮番向明军的骆驼阵发起冲锋,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拼了命的想给家眷们冲出一条活路。
可惜血肉之躯还是没有火焰和铅弹硬,当肾上腺素的作用消散,疯狂劲儿过去,看到漫山遍野同族尸体和哀嚎的伤者,就再也没勇气向着死亡冲锋了。
三万多男丁,此时没伤没残的不到一万,近十万老弱妇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的大部分首领,包括被称为固始汗的图鲁拜琥也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另一边的西路军进展更顺利,黄忠派了两个卫在天山南麓的隘口附近日夜赶工修建寨堡,像是在囤积给养准备大举进攻,自己却带着两个卫陆军和内蒙古骑兵昼伏夜出扑向了西北方的白河涧。
这里有一条河谷贯穿天山南北,山北麓就是后世有名的达坂城。而驻守这里的准噶尔军队首领叫多罗,他还有个身份,鄂尔多斯部台吉察沙克的长子。
十多年了,鄂尔多斯部一直都缩在准噶尔部的羽翼下生活,但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毕竟是外人,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过,草场分不到好的,驻地还在最南边,等于是在替准噶尔部看家。
四年前察沙克死后,长子多罗接替了族群领袖的位置,却始终没有得到准噶尔部首领巴图尔珲台吉的首肯。有传言说巴图尔珲有意将鄂尔多斯部打散,成为三个儿子的部曲。
第1030章 收外喀尔喀
这时候有位右翼蒙古的故人赶着驼队来到了驻地,双方接触过几次之后,对方道明了来意,受大明西域都指挥使皇太极所派遣,前来联络归属。
如果多罗愿意率部内附,皇太极可以上疏大明皇帝为其争取一个爵位,也像内蒙古三侯爵那样继续拥有自己的地盘和牧人。
经过两年多的仔细考量,多罗决定内附。父辈的恩怨与他无关,可是族群面临的危机却实实在在。与其委身于准噶尔部当个小头领,不如投降大明当个安稳侯爵,哪怕要遵守大明律法,毕竟也算一方诸侯。
但想带着全族一起反水也不是件容易事,巴图尔珲台吉也时刻防着鄂尔多斯部有二心,硬塞进来两个小部落混居,实则是监视。
就在殚心竭虑琢磨着怎么南逃时,皇太极的特使又跟着驼队来了,并带来了好消息,不用跑了,直接原地反叛,配合明军夺下白河涧,截杀一切向北逃跑的牧人,不让消息传到巴图尔珲耳中就是大功一件!
有道是家贼难防,巴图尔珲台吉在白河涧严防死守,第一线都由准噶尔部亲信驻防,结果还是着了鄂尔多斯部的黑手。
当明军突然向白河涧发起猛攻时,驻防在这里的准噶尔军官马上派人通知后方援军,同时向巴图尔珲示警。可是他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抵达几十里外的绿洲,全在中途被多罗给截杀了,自然也不会有援军。
经过一天一夜的猛攻,白河涧天堑失陷,结果退下来的守军又被鄂尔多斯骑兵一顿横扫,杀了个片甲不留。明军毫无抵挡的冲到了几十里外的绿洲,又把驻守在这里的准噶尔预备队杀了个措手不及。
等巴图尔珲台吉知道白河涧失守,忙着从别失八里调兵来救时,明军主力已经顺利通过了天山,前锋距离准噶尔最大的冬季牧场委鲁母不到50里了。
别失八里与委鲁母之间相距260里,骑兵最快也得2天才能抵达。光靠一支军队无法东西兼顾,最合理的办法就是选择其中一处做为重点防御。
这时候巴图尔珲犯了一个错误,又要还要!他哪边都舍不得,于是把手中仅有的4万多骑兵给分了,留下一万多继续封锁天山隘口,防止明军翻越天山直抵别失八里,另外两万多日夜行军急援委鲁母。
这下不光委鲁母没救下来,被明军和内蒙古骑兵半路打了伏击,跑回来的不足一半,别失八里这边的天山隘口也没守住。然后又从东边传来了噩耗,和硕特部不敌明军,全族向北撤离。
巴图尔珲台吉的选择与许多蒙古族群首领一样,带着本部青壮和家眷连夜逃跑,扔下族人不管了。向哪儿逃呢?只能向北,去找杜尔伯特部暂避。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杜尔伯特部的处境更糟糕。两支明军在冬天穿越了大漠,突然出现在乌里雅苏台以南百里。
扎萨克图汗部的台吉素巴第在第一时间联络了北边的杜尔伯特部,双方集结了5万兵力打算靠地利人和与明军决一死战。
“学生考虑到天气因素不利于后勤运输,也不方便保护运输线,所以选择了主动攻击。在敌军距离3公里时将所有陆军排列为门字形缓慢前进,半个卫的内蒙古骑兵处于门字形中间,随时准备出击两翼。
阵线前面由野战炮开路,利用热气球当眼睛,在1公里之外集中轰击其人员最密集的区域,迫使敌人不得不仓促间发起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