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
又带着一点儿姜的辛辣味。
*
结果。
第三个人是程霜降。
周鹤鸣觉得,多少有点儿剧组的安排在里面。
于是,就像那时候从蓉城回江城,三个人坐在了一起。
靠窗是陆白,中间是周鹤鸣,旁边是程霜降。
喝了糖水,又在生理期,再加上飞机气压的变化,脖子上挂着靠枕的陆白很快就睡着。
其他几位学生,除了坐在另一侧的窗边,正好奇打量外面云海的向云朗,其他也都已经困倦入睡,连工作人员们,在最开始拍摄了一下他们坐飞机的镜头后,都坐了回去闭目休息。
周鹤鸣其实也有些困倦,挂着和陆白同款靠枕的他打了个哈欠。
他翻看着工作人员给他发的行程安排小册子。
为期一个月的综艺,其实大部分都是重复的上课,换句话说,他们真的是去认真支教一个月,而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作秀。
其次,会有当地的教师配合,指导他们,担任类似领队的角色,带着他们体验当地生活,感受文化风土,也有休息日会去附近的景点旅游,作为文旅宣传。
最后,其实综艺还有个演播室,节目组将他们的经历拍摄剪辑完,会播放给演播室里的三位明星嘉宾观看点评,这全部都剪辑收录,才是完整的综艺节目。
节目从九月中旬开始播,大概是他们已经上课两周的节点,然后一共八期,一周两更,更新到十月中旬。
周鹤鸣记得他和陆白的网剧也差不多是九月中旬开播,应该差不多正好能赶上。
这时。
右边,似乎因为不舒服而闭目养神的程霜降,也陷入了沉眠,她的脑袋靠过来,抵在了周鹤鸣的肩膀上。
周鹤鸣一僵,下意识瞥了眼身边的陆白。
陆白睡得正香,丝毫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周鹤鸣想了想。
他轻轻摇晃了一下程霜降。
“......怎么了,阿鹤?”
程霜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睡眼惺忪地仰头看着周鹤鸣,她的双唇映出淡淡的粉色,像是可口的水果软糖。
“这个给你。”
周鹤鸣把自己的靠枕取下来,就这么套到了程霜降的脖子上。
“靠着它睡会舒服一些。”
程霜降捏了捏靠枕。
“有阿鹤的气味。”
她笑了笑。
“那你呢,直接靠着不舒服吧?”
“我还好,男生没那么多讲究。”
周鹤鸣指了指一侧,向云朗就这么靠着机舱的内壁睡了过去。
“那就,谢谢阿鹤啦~”
“快睡吧,还有很久才到。”
“嗯嗯。”
她似乎因为生理期真的有些难受,没有再拒绝周鹤鸣,而是闭上了双眼。
周鹤鸣见到程霜降呼吸变得均匀,才转过头,活动一下脖子,靠着座椅,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
周鹤鸣倒是感觉没有料想之中的腰酸背痛。
他稍稍坐直,想要活动筋骨,却发现,靠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咦?”
转头,周鹤鸣看到,挂着靠枕的程霜降依旧还在酣眠,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梦到了什么,小巧精致的嘴唇还略微抿了下。
自己的靠枕还在程霜降那里,那现在这个......
看向陆白,周鹤鸣看到,陆白正托腮,看着窗外的云海。
她脖子上的靠枕,已经消失不见。
“你醒了?”
注意到身边人的动作,陆白回过头来,露出笑容。
“还有两个小时,不过待会儿会有飞机餐,我就提前醒了。”
“这个靠枕......”
周鹤鸣取了下来。
“我醒过来发现你把靠枕给了程霜降,就把我的套到了你脖子上,反正我也睡够了。”
陆白平铺直叙般说道,瞥见周鹤鸣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继续开口。
“放心啦,我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吃醋什么的,毕竟,她应该也不太舒服,你照顾照顾她也是应该的,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抱歉,我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
周鹤鸣能听出来,陆白确实不太在意这些小事,但他也确实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因为鹤鸣你就是这样温柔的人嘛,我喜欢的,也是这样的你。”
陆白在周鹤鸣耳畔低语,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
“不过嘛,要是下次,你这么睡着的时候,能靠着我而不是程霜降,我会更开心一点的。”
“......”
我做了这样的事?
周鹤鸣一愣。
“骗你的,你其实就这么晃晃荡荡地睡着,我才给你靠枕的。”
陆白嘻嘻一笑,像是恶作剧成功的熊孩子。
她顺势揽过有点发愣的周鹤鸣的脖子,在他唇上留下绵长而湿润的一吻。
引擎的嗡嗡轰鸣声充盈的机舱里,绝大部分乘客都陷入酣眠。
周鹤鸣与陆白沉湎于对方的温柔之中。
没有注意到。
旁边的程霜降缓缓睁开眼,看到他们气息纠缠的模样,凝视了好一会儿,才悄悄闭上眼睛。
装作,未曾醒来。
*
抵达乌市的机场,没等细细感受大西北的风尘,他们又即刻转机,来到了阿勒泰这边的机场。
周鹤鸣放假的时候看过一本叫做《我的阿勒泰》的散文集,在文集中,他感觉那是个风景如画的美好地方。
但其实,阅读节目组给的资料,周鹤鸣得知,其实阿勒泰不是指单独的一个城市,而是一大片地区的统称。
大到什么程度。
阿勒泰地区的占地面积,和苏省差不多。
但人口只有不到七十万人。
真正的地广人稀。
他们去的也不是最出名的那几个景点附近,而是靠近荒漠戈壁的瀚海乡,这是阿勒泰地区条件最差的村子。
尽管如此,这里的环境也比正儿八经的国家级贫困县好了很多,算是节目组考虑到这些大学生的耐受能力和拍摄难度做的妥协。
毕竟不能真找那些没有通电,没有自来水,漫天风沙的地方拍节目吧。
讲道理,以现在的扶贫力度,这样的地方还真有点儿难找。
瀚海乡本身也很大,刨除无人的沙漠之外,村子的牧民们分散在很大一片地区,而适龄的孩子们则聚集在村子里接受教育。
学生不多,只有十九个,年龄从一年级到四年级都有。
只有一位老师,教授所有课程,还负责学生们的饮食起居。
学校的主体建筑是二十多年前的部队哨所营房改的,在风沙的侵蚀下已经显得十分破旧。
按照节目组沟通的,当地希望这次节目能够吸引游客来这边,发展一些沙漠相关的旅游项目,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
要是能募捐到一些钱,建一所新学校,那就更好了。
从满是沙尘痕迹的大巴上下来,周鹤鸣舒展了一下身体,顿时感到一阵寒冷。
难怪节目组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厚衣服,本来周鹤鸣以为是这边晚上冷,没想到现在白天就已经气温很低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但天色丝毫不见晚,据说要到九点往后,太阳才会西沉,而早上五点多,天又亮了。
“以前看别人来这边玩,拍各种漂亮风景,没想到要长途跋涉这么久,果然是一生要出片的国人吗?”
陆白活动活动腿脚,生理期的腰酸倒是没剩多少,坐飞机加大巴,腿麻了是真的。
程霜降走下车,颤颤巍巍,她本来体力就不太行,又在生理期奔波这么久,能站着已经算意志坚强了。
柳寻竹脸色苍白,他途中已经因为晕车吐了一次,没有顾及节目组的镜头,把飞机餐都吐了个干净。
倒是不怨他,因为道路本身就颠簸,周鹤鸣都有点儿挺不住,也亏程霜降没吃多少,陆白又是那种吃了就绝对不会吐的,不然她俩高低也要吐一次。
季雁时下车的时候面色铁青,她强忍着不适问了下洗手间在哪,接着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