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有人去国外查我的信息,我第一感觉就是你,我想我应该是猜对了,因为你这次见到我异常的平静。”
我依旧语气平静,甚至还自嘲了几句:“我承认是我找人查你,因为作为一把被人利用的枪,我总要知道自己的用途才死的不冤。”
“胡小姐言重了,我提议和你合作,也是顺了你想和田洋结婚的意,自然不能说成是完全的利用你,毕竟我们各图所需。
我想如果胡小姐一直查下去,也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与其互相猜疑不如我直接告诉你,以表达我的诚意。
我是胡月的弟弟,因为父母离异,所以我们不同姓。
我幼时随父亲去了国外,但和我姐一直都有联系,并且一直感情深厚。
我姐上大学时和同班同学谈恋爱,后来因为怀孕被学校开除,然后回老家待产。
期间我们也一直有联系,虽然我姐学业荒废,可是她说自己很幸福,因为他们是真心相爱,那个男人经常去看他,还说要娶她。
后来我姐被那个男人接回了这里,在医院里生下了一个儿子,她在电话里说小宝贝很可爱,让我回来看看。
结果等我一年后回到这里的时候,被告知她刚生完孩子没几天就从医院的楼顶跳了下去,说她产后精神出了问题。
还说那个孩子也死了,和她埋在了一起。而那个男人在他死后就和沈知意结了婚,7个月后她们生了一个孩子。
我本来想要绑架那个孩子,结果他和我姐给我发的照片上的孩子一模一样,他们把孩子带回了田家,还假装是沈知意早产所生。
我知道是她们想要抢孩子,我姐不同意,才会被她们害死了。
所以我要给我姐报仇,让那些伤害她的人都受到惩罚。”
他说的眼角泛了红,但是却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也许这么多年过去,那些恨早就刻进了骨子里,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他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只是眼神深幽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的用意,直接说了下去,“所以你故意接近沈知意,让她爱上你,和你结婚,给你生孩子,然后再一步步拿到田家的股份,最后让他们都痛苦。”
卓一航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胡小姐说的对也不全对,我进田氏后打听到沈知意对那个孩子不好,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老公爱人生的孩子好?
所以我故意接近她,了解她的动向,那样我才可以保护那个孩子。
她也是害我姐姐的帮凶,所以我觉得让她爱上我,离开田家,再生个孩子,会是更好的报复手段。”
他眼中的落寞没有逃过我的眼睛,“自古以来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任何的复仇行为都以自己的牺牲作为代价,也许沈知意有错,可孩子是无辜的,你现在不就在被到你的仇恨反噬吗?
他们也许是毁了田洋的人生,而你也毁了你女儿的生活。”
他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没错,复仇是把双刃剑,它即可以伤了我的仇人让我体会到复仇的快感,同时它也把我们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我知道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也是加害者。
可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想要报仇的人,和那些带给我们伤害的加害者有什么差别吗?
我们还有人性而他们没有,我们会觉得愧疚后悔甚至是想方设法去弥补。
而他们只会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当然,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伤害别人,丝毫都不眨眼,更别说是有愧疚之心。”
我明白他说的话,越是对这些事情的深入了解,越是能让我看到人性的黑暗,“田洋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事情真相的?”
卓一航仿佛陷入了那段回忆中,眼神没有了焦距,“田洋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从生下来开始就是别人追求利益和报复的工具,从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他在知道他父亲的行径之后,才意识到他的生活不过就是这个谎言,父亲不疼母亲不爱。
于是他走上了学校的楼顶,是我及时去拉住了他,他才没有跳下去。
看着他完全没了求生的意念,我担心他还会想不开,所以不得不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他。
我带他去了我姐的墓碑前,并且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
他才又重新振作起来,也许是我又把他推入了另一个深渊里,但起码他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我应该称呼你一句田小姐,最初他接近你可能是为了某种目的,可他也是真的爱上了你。
要不然十几年前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你走,他说他希望你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只是以谭雪的身份幸福的生活。
我知道你现在很恨他,但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痛苦着,请你能够体谅他。”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说出来的话针对意味很明显,“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如果你知道他所有的事情,那么你应该也知道他和我的关系。
我们在伦理道德范围内是不应该有爱情这个选项的,而他把我也拉进了那让人不耻的关系里,他这是什么行为你知道吗?”
卓一航叹了口气,“我只能告诉你,你们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我想你很快就能找到证据证明我说的话。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他没有想要毁掉你,有些时候他还是在保护你。”
离开和卓一航见面的地方之后,我还在反复的回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他的话也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直接打车去了一个私人医院,把袋子里的东西交了出去,我还是需要亲自验证一下。
第90章 许飞的胎记
至于田洋,我现在还不想和他谈任何事情,起码得等到鉴定结果出来之后。
我只想暂时的从这件事情里退出去,好好想想怎么解决我和胡虞菲的问题。
可是内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虽然理性上可以理解的事情,在感性上还是会扰乱我的心情。
一想到我真心爱过的人一直在骗我,我一直用来麻痹自己的甜蜜往事都是假象,我的心里就针扎般的难受。
我甚至都没有办法好好静下心来思考任何的事情,我只想把自己灌醉。
我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就找了一间酒吧开始喝酒,我知道自己会醉也担心遇到危险,所以早早的就把酒吧的定位发给了许飞。
许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不稳脚跟了,头晕眼花的,就连酒保都在我眼前晃动。
我虚虚的拿着手里的酒杯,怎么也不能顺利的喂到我的嘴里,结果酒就洒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身体还向旁边倒去。
许飞赶忙扶住我,“诶呦喂,你这是已经喝了多少啊?都开始给自己的衣服喂酒了。
明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还喝这么多,能解决什么问题吗?
走吧,我送你回家,好好睡上一觉,醒来了问题就能解决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我定了定神,费力的睁大眼睛,就看到眼前又好几个许飞,“许飞,你来啦,别看你年纪小,总觉得你好像一个老先生一样,活的那么通透。
好像永远都没有烦恼,还总是很洒脱,好羡慕你啊,我也想和你一样,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可惜啊,生活总是有那么多的不如意,没有一件让我开心的事情,我就好像地上的蚂蚁,随便谁踩一脚就一命呜呼了。
我还要喝,把自己灌醉了,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天塌了都和我没有关系。”
许飞抢走我又拿在手里的酒杯,耐心的哄着我,“好好好,你是蚂蚁,那你可以搬一下家吗?咱们换个地方喝,那里有更好喝的酒,能让你忘掉一切忧愁。”
“好,我跟你走,你现在是我唯一能够相信的人了,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你就把我卖了我也认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想睁开眼睛都感觉很费劲,头也像千斤重。
我强撑着坐起身子,眯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就看到了熟悉的公主床和粉色的墙壁。
然后一个冰凉的杯子就碰到了我的脸上,我转头看过去,许飞一脸微笑的看着我,手里拿着水杯。
“酒鬼,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又得送你去医院找林宇了。”他说着,把水杯放到了我手里。
我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抬头对着他说了句:“谢谢你!”
他颇为惊讶的看着我,“我本来还想了很多话要调侃调侃你,结果你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伤心,哭的差点把我的车都给淹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看着他欠揍的表情,我的心情大好,“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馋酒了,想喝醉了看看能不能哭穿回去。
再说了我这个普通人的伤心事,怎么能入的了许少爷的眼,更别说让你高兴。”
“唉,懂得回嘴了,说明就恢复正常了,你是不知道你昨天晚上一顿的乖巧附和,点头道歉还说自己有错,整的我都无语了。
而且你居然吐了我一声,你要赔我的衣服,我没衣服穿都没办法回家。”说着扯了扯他身上的浴袍,露出了心口处的伤疤。
看样子像是烫伤的,还挺狰狞的,以前穿着普通衣服没看到过,现在通过浴袍的大V领看了个清清楚楚。
我假装没看见,边起床边说道:“你不知道我穷啊,我哪买得起你穿的衣服,我把我衣服借给你。”
许飞跟在我身后进了洗漱间,“你还真是抠,我不是给你卡了吗?你留着长毛啊!”
洗面奶打的我满脸泡沫,我把嘴上的泡沫抹掉,对着他说:“那是你的钱,我怎么能随便用,等我有钱了我一定给你买。
怎么没看到你姐?”
许飞搓着手上的手油,“她呀,和朋友去找大仙,说是塔罗牌算的特准,她一早就走了。
下个月初要订婚,她可不能忍受到时候站在田洋身边的不是她。”
把胡虞菲的护肤品疯狂的抹在脸上,“是应该快点想想办法,我也不想和田洋站在一起。”
许飞把脸凑到我脸前,调侃的问道:“你们决裂啦?怎么一下子水火不容了,是感情破裂了?还是移情别恋了?”
我把他的脸推开,语气平淡的说道:“都不是,只是突然间认清现实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勉强走在一起也不一定能走下去,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这个时候电话声响起了,许飞去取电话。
返回来的时候边摇着手里的手机边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田洋的电话。
我看啊他可不想和你走两条路,你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回事,还不如直接说清楚。”
我觉得他说的话也有道理,他无非就是想和我说明一些以前的事情,听一听说不定还有用。
正好这时候胡虞菲回来了,我决定带着她一起去,毕竟这件事情她也是当事人,三个人坐下家好好聊聊。
胡虞菲本来还没精打采的,据说是那个大仙什么都没算出来,还说她财运不旺,她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骗子。
结果一听要去见田洋,差点高兴的飞起来,马上重新化妆换衣服。
出门的时候神清气爽的,许飞和我看着她这风风火火的一顿操作,摇着头默默的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说什么。
许飞把我们送到了约定见面的地点,就先走了,说是要回去喂猫。
我随口问了胡虞菲一句:“你先前说的我还没当真,现在真的觉得他神神叨叨的,一点儿都不像个年轻小伙子。
他是受过什么伤还是遇到过什么巨大的变故,所以才变古怪的吗?”
“哪有,他啊,一生下来就是这样,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的大人们都不怎么敢直视他的眼睛。
而且更古怪的事,他一生下来胸口就有一个伤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大火烧过呢。
我小姨带着他看遍了国内外的名医,都说那是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