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挤开不知道哪来的松狮犬,目光从她怀里的另一只上移开,暗道怎么这么多狗。
江迢遥:“妻主真是好兴致,在姻缘会遛狗?”
他的目光在韶宁和虞偃之间打转,她摸摸被他亲过的脸颊,在众人注视中默默脸红。
“我带他来寻姻缘,不过他都不喜欢,准备回去了。”
“你呢?你来做什么?”韶宁睨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橘子时被他接了过去。
江迢遥帮着韶宁剥橘子,“听说你在姻缘会,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生怕哪个狐狸精勾走了你的七魂六魄。”
被挤开的松狮犬后退两步,它想靠近韶宁。抬头发现她左右都坐了人。只能靠在她坐的凳子下,贴着冰凉的石块,听他们打情骂俏。
听了没几句,江迢遥问去不去逛街,韶宁点头应下。
虞偃收到江迢遥的指示,不情不愿地起身,向师尊表示‘自愿’归宗。
她回头对被冷落的惊鹜道:“你若有心仪的姑娘,就再逛逛。若没了心思,去留随你。”
江迢遥疑惑望过来,她解释:“我弟弟。”
说完话她没有管惊鹜,而是拍拍怀里的松狮犬。
商陆知道她和江迢遥有事情商量,从她怀中跳下离开。
石凳后的惊鹜坐直身子,等它反应过来的时候,韶宁已经和江迢遥手拉手走了。
它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一会后再跟上去。
花朝节热闹,街上人来人往,松狮犬迈着四条短腿跟在后头。
因为跟近了怕韶宁发现,它掐着距离,一个不慎被人群踢翻了身子。
松狮犬满心戾气,刚站起来发现韶宁不见了,慌张地分出神识去找她。
她正和江迢遥逛街,站在小贩前猜灯谜。
神识停留在他们身后,松狮犬避开流动的人群,向他们的方向奔跑。
仅需韶宁提一句花灯好看,江迢遥即刻加入猜灯谜的行列,顺利夺下魁首。
他提着战利品花灯,站在台上冲韶宁招手。
他们的相处被神识尽收眼底,松狮犬奔跑的步伐顿住,它能感受到江迢遥对韶宁的爱意。
明目张胆,毫不遮掩的爱意。
这种爱意,不是出自于男人对女人的欲求,而仅仅是因为他对她很好,好到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江迢遥喜欢她。
惊鹜没有见过江迢遥,方才江迢遥出来时吻过韶宁面颊的行为,让惊鹜觉得他和自己一样孟浪和不知廉耻。
但是韶宁没有露出什么嫌弃的神色,她看江迢遥的眼神,和看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韶宁为什么喜欢他。
明明对方和韶宁无亲无故。
她后院的那些男人也是,他们最初都是陌生人,为什么韶宁会对他们好?
松狮犬的步伐慢下来,它躲到一棵柳树下,旁边是流速缓慢的河流。
此刻天色暗下,夜色撩人,人比之前更多。江迢遥一手护着花灯,一手护着韶宁往前走。
他们走到河边,在惊鹜的对岸上游,蹲下身子放河灯。
惊鹜收回了神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单看灯色映照下韶宁的笑容,就知道他们聊得很开心。
她在写愿望,因为太贪心想写很多愿望,所以买了好几个河灯。
江迢遥怀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河灯,他佯装抱怨,落到她身上的眼神温柔。
“你要写吗?听说这条河有河神庇佑,她会实现百姓的愿望。”韶宁问。
他摇头,“我不信神佛。”
“好吧。”等韶宁拿过所有河灯,一笔一划地写下愿望时,他轻声道:“除了为你。”
“什么?”她没听清,回头问。
“我说,希望河神能保佑你。”
河灯顺水流而去,一路往下游漂走。
韶宁和江迢遥放完河灯就走了,松狮犬待在下游的对岸,它心思微动,一缕神识勾着河灯往这边漂来。
几盏河灯上挂着纸条,仅需要些许清风,它就能看见她的愿望。
松狮犬没有掀开纸条,而是分出一点灵力护着河灯,看它们互相依偎,随水流漂走。
夜深了,道路上的人渐渐减少,松狮犬依旧团着身子睡在柳树下。
它兴许找到了韶宁喜欢江迢遥的理由。
因为江迢遥对她很好,因为江迢遥也很喜欢她。
哪方的爱意先一步到来,哪方付出更多,它不知道。
但是惊鹜好像懂得了一点关于爱的本义。
毕竟之前和她的几夜、他们的纠缠,都是基于自己对她单方面的欲望。
现在才知道,原来想要更多,就得付出更多。
‘那我像其他人一样爱她,对她好,她就会喜欢我吗?
就算我们不是血亲,她还是会对我好吗?’
惊鹜问自己。
松狮犬不知道,它把头放在腿上,听了一夜流水声。
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惊鹜’这个名字不再是她的皇弟,他会换个身份。
和其他人一样,成为她的夫侍,或是爱人。
第203章 圣人之心,不染风月,明天打脸
天边无月,星子密布,夜风萧萧。
韶宁提及阎浮提一事,江迢遥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朝明光宫的方向散步,“阎浮提凶险异常,哪怕我经历过一次,依旧难保绝对安全。”
“你在外面等我拿到烛龙之目即可。”就连他再入阎浮提,江迢遥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其中的不确定性太多,难以预料。
“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韶宁道:“我有水镜,可随时传送出去,你与我的安全还能多一层保障。”
他琢磨半晌,没有再坚持反对她进去。
韶宁拿着水镜,可随时传送出城,多了一层安全保障。
在能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他无权阻止韶宁的磨炼与成长。伴随着魔族的复生,她要承担的责任只能是更多。
想到阎浮提有固定的开城时间,要等到夏初,江迢遥补充道:“那这几个月里你可得好好修炼,到时候不要被妖怪吓得哭鼻子。”
脚步停在明光宫大门前,他问:“今夜我能留下来服侍妻主吗?”
韶宁笑得尴尬,“那个,我......”
她挤眉弄眼道:“我家里添了一位,要不今天你先回去?”
江迢遥闻言减了笑意,掀袍不嫌脏地坐在台阶上,耍赖不走。“哪有我给新人让位的道理?”
顶着守门弟子的目光,韶宁塞了弟子一把灵石,对他挥挥手,“今天你提前散班,明光宫由江大公子守。”
守门弟子如释重负,拔腿跑了。
“我见不得人?”看韶宁让守门弟子走了,江迢遥抱臂郁闷问:“那个新人是谁?虞偃?”
他让那条龙帮自己看着有没有别有用心的男人,没让那条龙成为别有用心的男人。
“或者是江怀慕?”那个小王八蛋,小时候喜欢抢他的东西,现在竟然敢抢他的老婆。
趁哪日韶宁不在,他一定得让虞偃带上麻袋,把江怀慕揍一顿。
等打完江怀慕,他反手就把麻袋套在虞偃头上,再把这条龙揍一顿。
“怎么可能是他俩,我和弟子清清白白。”她坐在江迢遥身边,凑近他小声道:“和我说的那个相比,你才是新人。”
“听话,今天就先回去吧。”
江迢遥被她推着往外走,他颇为埋怨地看她一眼,飞身离开。
解决了欲求不满的小年轻,韶宁松了一口气,进门解决另一个小年轻。
她手上提着花朝节街上买的糕点,底下压着几个好姑娘的名字,她抬步往虞偃的房里走。
敲门前,听见他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问:“虞偃,你睡了吗?我方便进来吗?”
里头人静了静,“我在沐浴,师尊等一下。”
韶宁抬眸,现在夜也深了,夜里孤男寡女的很难不误会什么。
于是她把食盒放在窗台,转身离开。“我回去了,东西放在窗台,待会儿你来拿吧。”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关门前瞥向窗台,药碗里的小黑龙不知道去哪了。
韶宁为黑龙留了道窗户缝,然后走进里屋脱去衣物泡澡。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是魏枕玉。
他身着亵衣,半透明的神纹在衣襟下若隐若现。
弯腰替她擦干头发时他偏头看向韶宁,两个人眼对眼,仅相隔分寸。
透过热汽,韶宁看不清他琥珀色的瞳孔,再晃眼,魏枕玉已经吻上了她的唇。
韶宁勾着他脖颈,自从戚灵修来了之后,她很少歇在此屋。
魏枕玉将她从池水中抱起来,刚把人摁在床上,就听见外头传来敲门的声音。
戚灵修:“妻主,我魂魄未完全修复,今夜有些头晕......”
韶宁推开魏枕玉压下来的胸膛,套上衣服穿鞋,“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