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少主吼走他们,面红耳赤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凶狠阴鸷地往寝殿赶。
居然是她!
竟然又是那家伙!
回到殿内的他气势汹汹地派魔仆把几个魔族带来,将他们一顿训斥。
“让你们找冰系修士你们都找到哪里去了?她分明在荒凉之地,你们却跟本少主说在哪里?遥丰宗?本少主冒着毒打的风险跑去报仇,结果呢?白被父亲鞭笞一顿!”
萨瑞挥手间用魔气扇倒无能的下属,气得疯狂跺脚。
“难怪那次她不出来,她压根就不在那个破烂的小宗门!”
小少主越想越气,越气脸涨得越红。
他没控制住力道甩飞鞋,精致的鞋子砸到下属头上,弹了下滚到柱子边。
“可恶!本少主的脸都因你们丢尽了!”
他顺势坐到高位上,转头吩咐魔仆:“捡回来!”
魔仆嗖嗖拿回他的鞋。
小少主夺过不称脚的鞋子,弯身套上。
“下次再害本少主出丑,本少主就罚你们去街上衤果奔!”
下属们纷纷表示不会有下次。
萨瑞心烦地摆手:“滚下去面壁思过!”
几个魔族迅速退出了寝殿。
同一时刻,门外有魔大声传召。
“少主,魔将大人召您去大殿一叙。”
萨瑞的身体顷刻间石化,还是魔仆及时提醒他做出回应。
“知、知道了。”他忙手忙脚地检查穿着,轻声询问魔仆,“快帮忙看看本少主有无不妥之处?”
“请少主转过去。”
魔仆几下替他梳好得体的发型,理平绛紫色的长袍。
“稳妥了。”
小少主不敢耽搁地起身跑向门口,抬脚跨越门槛时不安地低眸看了眼全身。
而一旦他进入魔使的视线,浑身散发的气场和刚才判若两人。
“带路吧。”他低声道。
魔使惯用虚伪的假笑面容:“少主这边请。”
他们一路穿过绵延长廊,来到主殿前。
魔使通报一声后缓缓推开朱红大门。
萨瑞独自走进空荡荡的昏暗大殿,仅剩的光亮在大门合拢时消失殆尽。
他一步步走到台阶下,规规矩矩地同主位的魔族行跪拜礼。
“父亲。”
“之后的十日我要闭关聆听魔尊的教导,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巍峨的男人从他进来起就纹丝不动如同雕像,语气平淡却不怒自威。
这届的魔将萨哈是捡漏登上的宝座,同期争夺位子的魔族死的死残的残,各个都实力相当意味着没有绝对统治的强者。
混战十八日的结果是让放弃摆烂的萨哈成为相对之下有战力的竞选者,扶摇直上坐到了魔将的宝座上。
萨瑞暗了暗眸,尊敬地回道:“父亲请吩咐。”
“新一批的竞选者快到魔宫了,你负责接待他们。”萨哈视线下移,强大的压迫力落在他的身上,“你的实力一般,下届魔将会出自他们当中,若想保命,可以在接待过程中有意交好。”
父亲还有一百多年的寿命,没必要听从魔帝之言主动交出魔将一职。
为何要把那该死的规则当做至高真理?
僵硬的小少主欲言又止地抿起嘴。
“萨瑞,领命。”
第174章 驱散残魂
许瑶的修炼生活回归平常。
由于温芜温莜不想拜入新的宗门,她找了人把筑基期的课程用留影石录下来,让他们在洞府观摩学习,有问题找姬桐或巫烨烁。
温芜虽没了剑骨,但前世修炼的心得都记得,基本用不到留影石。不过他担心和妹妹的差距太大会让对方感到压力沉重,平日里便陪着把课程都重新上了一遍。
许瑶找鲛人兄弟商议驱散邓平残魂一事,恰好撞见他们握着树枝模仿修士出剑的场景。
鲛人族天生绝美,再加上他们的服饰大胆亮眼,任谁见了他们都会惊艳许久。
许瑶明明熟悉了这对兄弟的长相,乍一看到他们以树枝“翩翩起舞”的模样,还是会被美色吸引。
不过惊艳过后,她只剩下满头问号。
这对鲛人兄弟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只爱待在水潭里,怎么突然转性用起了人的双腿?
她望着双脚不听使唤,动作古怪的两个美人,出声打破这美好景观:“你们好端端的为何学剑了?”
季霖吓得哆嗦,立马丢了树枝,跃身跳入水中。
他月匈前的珠宝叮当作响,艳丽的颜色衬得皮肤光滑白皙。
“真人,我们想多学点本事。”季甘挥舞树枝,跃跃欲试地用力挥在树桩上。
啪叽。
树枝应声断裂。
小鲛人脸色大变,欲哭无泪地巴巴看许瑶:“真人,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树枝没了。”
许瑶愣了片刻,从戒指取出两把莹莹发光的灵剑。
“一人一把,从站桩开始练。”
“真好看!”
季甘迫不及待地接过漂亮的灵剑,毫无章法地挥了两下。
瞧见树桩出现两道深深的印痕,他湿漉漉的眼眸亮晶晶的,笑得灿烂又夺目:“真人待我们真好!”
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冒个头偷偷打量的耍小脾气的弟弟。
“我们是鲛人,真人不会觉得鲛人练剑是瞎胡闹吗?”
“多一重保护自己的手段,这不挺好的?”许瑶顿了顿,“配合精神攻击运用得当的话,效果应该会很惊人。”
忽然她有了实质性的战略。
如果能通过鲛人的精神攻击短暂麻痹神经,在对手挣扎清醒的那段期间岂不是任凭她行动?
她已经将鲛人族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无需使用乐器进行攻击,剑的争鸣声也可当做利器。
等驱魂结束了可以试试。
许瑶相当期待。
“看吧,在真人心里没有人、剑灵、鲛人的区别。”
季甘乐观地告诉弟弟,当然还有半句没说出来打击他:她的心里只有变强,更强,强上加强。
但正因如此,所有人都在同一高度。
他的弟弟也有可能爬到和许真人并肩的位置。
季霖欣喜地在水里打滚,洁白无瑕的腿时不时露出水面,勾出迷人的曲线。
许瑶打定了主意便看到这幕,匪夷所思地问起季甘:“他怎么了?”
季甘眉眼弯弯:“他在感谢真人的灵剑。”
“光有剑没有老师也不行,你们族里有剑士吗?”
面对女人的提问,小鲛人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族里吗?好像有位长者曾在修真界跟了位剑修学习过十年的剑术……但是我们更想要得您指点,难道不可以吗?”
他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可怜样令许瑶恍惚产生错觉:
谁能拒绝娇滴滴声怯怯的美鲛人呢?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池涞体内的残魂散尽,你们就回御海——当初不是这么约定的吗?”
俩鲛人如晴天霹雳,当场石化在原地。
糟糕,他们忘记了!
许瑶顺势把驱魂的整个流程又跟他们过了下,先前没敲定的细节也一一确认。
相比她的滔滔不绝,鲛人兄弟显得异常沉默。
她记录下他们难得出声补充的事项,约好明日午时在山顶正式动手。
直到她离开,小鲛人们都木讷得很。
“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我确实思念父皇母后了。”
季霖何尝不怀念疼爱自己的父母。
在这里衣食住行虽不缺,但要说同伴、玩耍,几近于无。
这儿的修士各自忙碌,若没有哥哥相陪,他早是孤独的死鱼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