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珠反应也快，瞪大眼，眼神中满是担忧，“不会是虚怀真尊即将陨落吧？”
鹿珠觉得虚宸是坏人的可能性都比虚怀大。
她清楚地记得，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多么和蔼，就算她跟个小刺猬一样，那位真尊都将她慈祥地抱在了怀里。
她差点被师尊身上的煞气撑爆时，虚怀比她师父都焦急。
甚至对天道宗而言都非常珍贵的极品月流浆，在虚宸都面露迟疑时，虚宸毫不犹豫给她喝下了。
在界主受伤，邪修虎视眈眈的眼下，虚怀这样好的长者若是出事，对整个云真界来说，确实会是个令人绝望的噩耗。
至于爱侣的末路，鹿珠眼神哀伤看着云煞，他们不会是得知预言后，赶过去救人，直接死翘翘了吧？
那她岂不是到死，都没能跟美腻小哥哥亲个嘴儿？
云煞：“……”
他唇角憋不住上扬，体贴地微微侧脸，让自己对鹿珠的冲击力小一点。
若非神识无法使用一叶障目术，他早就恢复在外面的面容了。
他觉得，这张脸确实有点耽误事儿。
鹿珠正回忆从各处听过的虚怀传说呢，银色尾巴突然蹭到了云煞的金红色袈裟。
袈裟亦是云煞法相虚影的一部分，她和云煞瞬间就感觉一股强烈的刺激从接触的地方升起，如大火一般燎至全身。
两个人脑子都瞬间懵了一下。
还是云煞当机立断，狼狈地退后一步，两人才断开了神魂的接触。
鹿珠觉得自己大概比初哥都没出息，只不过扫了一下衣裳，就止不住地想进入贤者时光，什么好人都抛在脑后，啥也想不出……
嗯？不对，她趴在大石头上抬起头，眼角还带着因刺激潋滟出的水光，看得云煞心头荡漾不止。
表现在灵府中……‘轰’的一声，黑海中的巨浪拍打在大石不远处，激起的碎石和水沫打在二人脸上，让他们都冷静许多。
鹿珠赶忙道：“我忘了是谁说过，人无完人，一个人不可能毫无缺点，除非他不是人！”
虚怀从里到外每一处，表现出来的都毫无缺陷。
守护云真界几千年，明明随时可以飞升，却依然以守护者的身份，成为云真界生灵的锚。
这样一个圣人，他压力得多大？
压力一大，他会不会就变态了哇？
要知道，好人作起恶来，可比坏人专业多了，因为他们明辨是非，更懂得以好人规则遮掩恶行。
云煞接收了鹿珠的想法，不觉得她是在天马行空。
“若如你所想，这凶兆指向是说虚真尊，天空中的血花就能说得通了。”
必然是浮空岛无疑。
只是，他遇到了谁？
又是谁来奔赴盛宴？
他们都想到了一个人，血凛老道。
鹿珠猛地坐起身，“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将预言歌告知师父，让师父跟长辈们商量，去天道宗查一下吧？”
云煞想了想，摇头，“不妥，他可以操纵星辰，暗中窥探绝对瞒不过他，不如光明正大上门。”
找个机会，两宗之间互相拜访，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鹿珠眨眨眼，心想，比如她剑琼师叔和剑离师兄，终于放下了自己身为炼器师的傲气，主动去天道宗进修？嘿嘿……
云煞：“……”你是真不怕他们打死你？
他觉得，自己可能挡不住剑修真尊的暴躁。
他刚要委婉劝说小道侣想个别的办法，一道温柔又空灵的女声再次响起——
“不可。”
这回不是预言歌，是青莲火。
鹿珠四下张望，“青莲前辈，您醒啦？为啥不可？”
一道比二人法相虚影更加虚幻，甚至可能一阵风就能吹散的淡青色透明女子身影，出现在了云煞灵府内。
“咦？你怎么能出现在这儿？”鹿珠好奇地起身，绕着青莲火转了一圈，“哇！青莲前辈，你的人形好美！”
从未现身人前的青莲火，虽然透明，但能看得出她长相与声音一样，杏眸琼鼻，柳眉桃腮，温柔似水。
长得像鹿珠的娘亲江洛，令鹿珠格外亲切。
云煞刚想解释，青莲火抢在了他前头。
“你俩再神魂双修几次，就离结道侣天契不远了，既然心灵相通，我怎么过不来？”
道侣天契，是情侣之间最坚定的契约，但凡彼此对对方有一点防备，天道都不会认可。
可这俩小家伙，鹿珠敢说，云煞就敢信，俩人从第一次天地双修起，就从没对彼此有过防备，若是心灵相通到极致，天契自成不在话下。
云煞微微垂眸，薄唇轻抿，压着上扬的弧度。
他很喜欢被人知道自己和鹿珠在一起了，但是每每被人调侃，总有些不自在。
鹿珠只无辜眨眼睛，他们只扶了次胳膊，蹭了回衣裳，这对情侣来说，他们纯洁着呢好吗？
云煞觉得有道理，他都是有道侣的人了，得学着脸皮厚一点才行，不能被小家伙比下去。
青莲火不知道俩人脑子里想什么，声音温柔，话却不怎么温柔，“你们两个娃儿，双修把脑子修坏了？知道什么叫预言吗？”
云煞愣了下，“前辈的意思是……不可说？”
青莲火：“预言天赋本不该出现在下界，但存在于血脉之中，天道亦无法阻止，却会制衡。”
“但你们若是将预言说出去，就是破坏了天道规则，极有可能引发更深的危机。无论如何，预言或多或少都会成为现实，才符合预言天赋存在的意义。”
如果语言天赋，预言出的内容都被人改掉了，那还是预言天赋吗？
这就成了悖论。
鹿珠瞬间想起前几次，第一次她跟小伙伴们都说了，第二次她也跟小伙伴们说了，第三次她和云煞拼命想改变结局。
但……预言到的事情，确实或多或少都变成了真的。
她现在甚至不肯定，当初语言神魂的消亡是不是指温程，也许是因为她试图改变，才会变成了青莲火……
鹿珠有些发愁：“那前辈说，我们该怎么办呀？”
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青莲火：“你们有这个时间担忧，不如抓紧时间恢复伤势，觉醒宝相天赋。”
“预言也不是毫无作用，虽然无法改变预言的发生，但你们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在它成为现实后力挽狂澜。”
它之所以还能保留住灵智，在鹿珠灵府内借青龙血脉的一线生机蕴养，就是因为鹿珠觉醒出了法相虚影。
说完，青莲火实在是无力维持自己的灵体模样，直接消散在云煞灵府内，显然是回到鹿珠灵府继续闭关蕴养去了。
若非有强烈的不祥预感，它才不会过来，打扰这两个小娃儿腻歪。
*
虽然还担忧预言歌的不详，但青莲前辈都说了，他们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双修诶！
鹿珠努力让表情正经一点，“那……为了云真界的生死存亡，我们……”
云煞失笑，上前欲揽住鹿珠。
他学习东西快，先前只是身为佛修对男女之事过于无知，却不会一直让这小道侣主动。
怎么说，他也比鹿珠大一百多岁，理所应当照顾——
“唔……”云煞还没来得及揽住小鲛女的腰肢，就不由自主地闷哼出声。
在云煞伸出手以后，鹿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龇着小白牙扑过去，一口啃在美人唇上。
她用实力表示，在耍流氓方面，她不需要人照顾，她可以自己来哇！
也不知是力道太大，还是两抹淡粉相接的触感过于刺激，云煞只觉自己好似瞬间被卷进了狂风暴雨之中。
鹿珠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也就莽……咳咳，勇了那么一下，银红色的虚影就软得跟面条一样，连云煞的衣裳都揪不住，两眼舒服地眯了起来，软绵绵往下滑。
这感觉太让鲛上头了！
衣裳都能让她进入贤者时光，现在亲个小嘴儿，她感觉自己能贤者一辈子！
云煞努力控制住强烈的迷失感，拉住要躺的鹿珠，无奈之下，只得刺激自己神魂的伤势，以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片刻。
只一息的间隙，云煞迅速与鹿珠双手相握，主动运转功法，与鹿珠共享功法通道，这才是正经双修。
以前，都是鹿珠以《混沌煞元录》为主修，云煞从未引导过。
可眼下，哼哼唧唧快要飘起来的崽，她实在是派不上用场，云煞只得运转自己的《九霄佛典》。
功德金光与恶气交织在一起，暗金灵力在他体内运转，通过功法通道，又进入鹿珠体内，运转一周天，再次回到他体内。
就在一个周天圆满之时，云煞和鹿珠都浑身一震，也都清醒许多，双双睁开了不知何时闭上的眸子。
云煞前所未有地震惊：“这是……鸿蒙紫气？”
鹿珠也喃喃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的虚影……凝实了一点？”
功德和恶气互相并不交融，但因佛典的浩然正气和云煞道体的平衡天赋，被糅杂到一起，也只有云煞才能控制。
可进入鹿珠体内后，她的净化力量，竟然能将功德和恶气交织的灵力净化，变成了金紫色灵力，一如传说中的鸿蒙紫气。
两个人都感觉神识的伤好了许多。
云煞肯定了鹿珠的疑问，“是凝实了一丝，鸿蒙紫气是比功德还要高一层的浩然正气，能启智万物，去芜存菁，令我们法相虚影能够凝实为法相，应该不难。”
虽然他们都已经觉醒了法相虚影，可与轮回秘境中鲛皇和金佛那样看起来几乎跟真人一样的法相，完全是两码事。
威能自然也是不能比的。
他们都以为要飞升才能真正觉醒宝相，可若是能靠双修，就凝实为法相的话，觉醒宝相还难吗？
法相就像是练气期的灵气，只需要大圆满筑基化液就能成为宝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