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孤的朋友,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可他在这,若他勾引她怎么办?”
“太憋屈了……”
蒋芙蓉睁开眼,烦躁的小声呵斥:“你说话啊!”
长川哭丧着脸:“君上不是不让奴开口嘛……”
蒋芙蓉:“……你今日去扫猪圈。”
“咱这帝宫里没有猪,君上。”长川提醒道。
蒋芙蓉:“把玄意关到猪圈里。”
长川深吸一口气,看着靠在玉阶上的青年,大抵是头昏脑胀神智不清了……
“君上,您先别自乱阵脚,玄意少主到底是您的朋友,奴见着他与姑娘方才并不似有情人见面,看起来反倒别扭又陌生,这一切是一场误会也说不定呢?更何况,就算两个人从前有什么,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定是不如以往。”
蒋芙蓉喃喃道:“这么多年,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
可他与她才相识不过一月。
这么想想,更担忧了。
“感情的事嘛,说到底,与认识长短有什么关系,不被爱的才是输家。”
蒋芙蓉“腾”地一下坐直,来了点精神:“你说的有道理。”
他站起身,抖了抖衣摆,刚转身想进入祠堂,便见九雾迎面走出。
玄意自九雾身后走来,看向蒋芙蓉:“谈谈?”
两人视线交汇,丝毫不见来时的愉悦,反倒隐隐泛着紧绷的敌意。
蒋芙蓉对长川摆了摆手:“先送姑娘回凤梧宫。”
九雾奇怪的看着二人,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可转念一想,他们不是好友吗,他们二人之间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对长川颌首,跟着他离开了。
九雾走后,二人进到殿内,玄意斜睨着他:“从前你不知我不怨,如今你已知晓她于我的重要,可有话说?”
蒋芙蓉站在窗前,扬起下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不被爱的才是输家。”
玄意轻嗤一声:“蒋芙蓉,你好的很啊,如此不要颜面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知道他是揽月帝主,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来的不知羞耻的男狐狸精!
蒋芙蓉看向玄意,眉眼之中皆是挑衅。
傍晚——
蒋芙蓉蹲在凤梧宫殿门前,久久未曾进去。
今日她与玄意在战天女祠聊了什么他不知晓,若她告诉他她要与玄意离开,他该怎么办?
蒋芙蓉低垂着头,其实她也不一定想离开的……
他站起身,又蹲下。
还是不敢进去,万一呢?
万一她告诉他,她爱的人是玄意,他该如何自处。
九雾看着殿门外那道修长的身影,站起又蹲下,不知究竟在干嘛。
她打开门:“蒋芙蓉,做什么呢?”
蒋芙蓉一慌,刚站起身又蹲下,躲闪着九雾的目光,胡言乱语:“我,我锻炼呢。”
他连着做了好几个蹲起。
九雾怀疑的走到他面前,视线触及到他嘴角处的青紫之时,皱起眉,将他拉进房间中。
她指尖碰了碰,蒋芙蓉痛的“嘶”了一声。
他垂着眸子,低声问道:“你会离开吗?”
怕九雾听不懂,又问了一遍:“你会跟他走吗?”
他说完,九雾便已经知晓蒋芙蓉猜出了她的身份,可没想到,他关注的点不是她隐瞒与玄意的事,而是她会不会离开。
九雾抬眸看向蒋芙蓉,青年浓艳的脸血色尽失,嘴角,眼尾,皆带着淤青,垂下眼时,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想我离开?”
蒋芙蓉摇头,一把抱住她:“你别走。”
九雾推开蒋芙蓉,蒋芙蓉眼里的光更加黯淡了,眼角甚至微微泛起了红。
没一会,清凉的药膏涂在他脸上的伤口处,蒋芙蓉眼睫一颤。
“我不跟他走。”
蒋芙蓉猛地看向九雾,唇角抑制不住翘起:“真的?”
他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痛得到抽一口凉气,忍不住想摸,被九雾拍了下手背,他揉着手背,唇角的笑意难抑。
“你这伤……”九雾犹疑地问道。
蒋芙蓉眸光一闪,虚弱的笑了下,泛红的眼角更显得无辜又可怜:“我没事的,玄意不是故意的,你别怪他。”
九雾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又听他故作轻松地道:
“别担心,我都习惯了,他是我的朋友,就算他做错了,我也会包容的。”
……
“玄意少主,奴给您送药来了”
长川躬身走进临月宫,站在窗前的青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尾处的青紫与蒋芙蓉的不相上下。
第52章
议事殿——
彴凛神色迷惑地望着相对而坐的两个青年,二人脸上
的淤青触目心惊,一个仙门少主,一个揽月帝主,这世上还能又谁敢如此大胆冲撞这两位?
难不成是先帝主复活了不成?
“兄长脸上的伤口实在有碍观瞻,怎么也不用灵力遮挡一下?”蒋芙蓉抿了一口沾中清茶,嘴角火辣辣的痛感令他微微怵眉。
玄意掀起眸子:“君上位高权重,顶着一脸青紫上朝也不怕被人笑话。”
蒋芙蓉勾起唇角,慵懒地向后靠了下:“别提了,只是这一点小伤,家妻就心疼的不行,亲自给孤上了药,孤也是不想浪费她一番好意。”
玄意哼笑一声:“家妻?”他意味不明地道:“某些没名没份的后来者,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蒋芙蓉抱着手臂,将肩头上的垂发拨到身后:“若非没有那前者不知珍惜,自是也没有后来者出场的机会,唯愿那前者知些体面,莫要如一个怨夫般纠缠,太难看了。”
玄意指尖磨砺着茶杯:“是啊,做人还是要知些体面,总不能夺人所爱以后,还一副小人得志般舞到正主面前洋洋得意,上不得台面的做派,如此这般,不会是害怕留不住心上人,虚张声势吧?”
蒋芙蓉竖起眉:“玄意,你别太过分。”
玄意将手中茶盏重重放下:“怎么,还想动手?”
蒋芙蓉挽起袖子,玄意冷笑一声,一副看破蒋芙蓉心思的神色:“又想告状?”
“她心疼我。”
玄意脸色沉了下来。
“二位?”彴凛小心翼翼的开口。
“末将来此有要事,可否先听末将禀报?”
彴凛倒是也乐得看戏,兄弟阋墙,争风吃醋,这可比戏台上好看多了。
但他怕自己有命看,没命走啊。
天家秘辛,他不配知道,还是聊聊正事吧……
蒋芙蓉坐回椅塌上,玄意轻咳一声:“彴将军见笑,你说。”
“末将的手下这段日子一直在查南昌候府,南昌候为人谨慎,我等未曾查到他与血杀门之间的联系,却查到了另一件事。”他看向玄意,欲言又止。
玄意:“彴将军有话直说便是。”
“南昌候府与青云宗青弘前掌门似乎关系匪浅,末将的人曾几次见到青弘出现在南昌候府。”
蒋芙蓉与玄意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眸底的凝重之色。
“从西南郡守牵扯出了南昌候府,再到血杀门,如今又有仙门之人参与其中,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了。”蒋芙蓉沉声道。
玄意怵起眉:“南昌候虽是两朝重臣,手中却无军中实权,你可觉得,他真有胆子谋逆?”
蒋芙蓉面色严肃起来,轻轻眯了眯眼:“你是说,这些人包括南昌候在内,背后另有主使?”
彴凛:“末将也觉得南昌候只是身在其中,却并非幕后主使,当初那些人想将君上的命留在幽冥,仅凭南昌候和西南郡守这些文官,还有血杀门这种为世人所不容的存在,纵使君上遇难,他们也没有能力改朝换代,除非……”
蒋芙蓉眸光渐冷:“除非朝中手握军权之人也参与其中,亦或是……”
玄意看向蒋芙蓉:“有人私下屯粮练兵。”
彴凛面色凝重:“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甚至不知对方手中有何筹码。”
蒋芙蓉站起身来,磨砺了下手中的玉珠:“那就让暗中那人现出形来,寻个由头,控制住南昌候。”
彴凛有些意外,犹豫道:“南昌候是我们唯一一条线索,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玄意看向彴凛:“君上的意思,是要让背后之人知晓,南昌候已经暴露,如此一来,他想废了南昌候这步棋,亦或保住他,势必都要有所动作。”
彴凛问道:“若那背后之人真沉得住气……”
蒋芙蓉弯起唇:“那便要看南昌候是否也沉得住气了。”
彴凛眼睛一亮:“属下懂了,此番不仅是要逼幕后之人现身,还要给南昌候施压,两方之中有一方败露,我们的目的便达成了。”
蒋芙蓉叹了一声:“动作要快啊,接下来一段日子,朝中那帮老家伙又要吵得孤不得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