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媛也附和:“对,我也感受到了。道长,我们成功了对不对?”
张松林这时喊:“老婆你看宝宝的脸色。”
众人的目光挪到孩子脸上,看到他的唇色已经恢复正常,小脸蛋上看起来从视觉上和普通小朋友没什么不同。
陈晓媛欣喜地去听孩子的心跳。
“好像跳得更有力一点儿了。”
张松林也趴着听,笑得像傻子。
“我好像也听着是。”
他们转向无妄。
“道长?”
无妄将用来作为仪式道具的拂尘单手持着,他半蹲下给孩子号脉。
眉峰渐渐蹙了起来。
此时,夫妻俩的笑缓慢僵在脸上。
秦擎见状,解释道:“两位不用担心,这么大的病怎么可能一晚上就完全痊愈,后面还得每天吃药。要痊愈再怎么也得一两个月。”
这是之前没有沟通到的部分。
夫妻俩看向无妄:“道长?”
无妄吐了一口气,站起来抱着拂尘,道:“对,你们这两月就住在观里,观里包食宿,你们夫妻就给观里当志愿者吧。也是攒功德的一种方式。”
夫妻俩自然喜不自胜,忙不迭答应下来。
抱着还在熟睡的孩子爱个不停。
避开那一家三口,秦擎大概解释了一下生效时长的问题。
“药不能给他们带出去,只能看着他们吃。还要道长安排人煎药。”
无妄今晚见过那样的神迹,心情复杂。此时也免不得瞪她:“是药三分毒,就算是平安方,哪能天天喝。”
秦擎确实不在行,于是她光棍道:“那怎么办?”
现在大家已经是一条穿上了的,无妄也不指望秦擎,拂尘一甩,道:“你别操心这个,我来想办法。”
秦擎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嘞。”
折腾了半晚上,第二天竟然醒得早。
秦擎伸着懒腰才出寮房,就看到一个把衣服穿得歪歪斜斜小道童站在那硕果累累的柿子树下。
小孩仰头看着柿子,一会儿抠抠脑壳,一会儿爪爪屁股。
她过去才发现是张皓宸。
噫……被功德治愈过的小孩和昨天初见时判若两孩儿,现在活脱脱就是一枚九九新的小朋友。
小孩还记得她。
“道长姐姐好。”
“你好啊,小朋友。”
秦擎给小孩整理周正衣服,问他:“看什么呢?”
“看柿子果果。”小孩的心思也不懂得藏,“道长姐姐,这个果果好吃吗?”
秦擎站在小孩旁边,同款抬头:“姐姐我也想知道。”
别说这柿子结得真好,又大又圆。
有的已经变得金黄,有的还是半青半黄。
金黄的那种,应该是熟透了吧?
小孩吸溜着口水说:“宝宝不想吃,宝宝来做客,不拿别人家的东西。”
秦擎脑中怀念着柿子的脆甜口感,早起空空如也得腹中小小发出抗议,口腔里口水也在旺盛分泌。
话说她也是来白云观做客来着。
她这么大一个人了,不能比一个小孩没礼貌吧?
但金黄的果子就在眼前,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秦擎觉得不对。
她想到了她和白云观的一纸合作协议,还有正在路上的道士证。
这么算起来的话,她再怎么也算是白云观半个自己人,不能完全算客人。
是自己人还是客人完全就在一念之间。
这与人交往吧,有时候也不能太客气,就是要有一份自己人的自觉,感情升温才快。
对,就是这样。
做完心理建设,秦擎已经完全摆放好了自己现在的角色和位置。
自己人,摘自己家一两个果子怎么了?
她对小孩说:“等着,姐姐摘两个下来尝一尝。”
小孩眼中瞬间蹦出崇拜。
这柿子树看着有些年头了,果子挂得比较高,徒手是摘不到的。
一时也找不到梯子,眼看周围没人,估摸着这会儿都集中在前殿做早课。
于是秦擎将身上道袍过长的衣摆在腰上一掖,抱着树干就往上爬。
也不用爬多高,她并不贪心,摘了两个用衣服兜住就跳下树去。
小孩在地上鼓掌接应。
刚摘下来的也不脏,随便用纸巾擦擦就能吃。
小孩一个,她一个。
两人排排炖在树底下捧着柿子就开啃。
不过一口……
“呸呸呸……”
这柿子看着金黄好看,但是不酸不甜,全是涩味儿,涩到口腔肌肉痉挛,连再次开口都困难。
这种果中异端,怎么能种在公共场所呢!
丢掉手里的柿子,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倒牙。
再看一眼小孩。
他一双小手还牢牢抓着柿子在胸前。
吐着舌头一脸哭像。
是真的哭了。
“道长姐姐,这果果有毒,我中毒了。”
“哈哈哈哈哈哈……”
秦擎瞬间觉得口中没有那么涩了。
这个小孩儿则呢么那么可爱呢。
她不厚道地笑了一会儿,去帮小孩把柿子扔掉。给他抹了金豆豆,“不怕不怕,不是中毒,是柿子没有熟。”
这小孩儿是能听进去话的,听秦擎这么说,也不再哭。
他吸着鼻子,看着地上被咬了一口的两个柿子,眼神中竟有几分悲悯。
“道长姐姐,这两个果子死得好惨。”
“啊?”这是什么脑回路。
小孩说:“道长姐姐,它们还没有长大就死掉了,它们的妈妈会不会很伤心。”
第74章 肺癌
现在小孩的思维都这么跳跃吗?
秦擎竟然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慰。
小孩脸上仍是悲伤:“如果我们不把它摘下来,它可以在妈妈怀里,到老去。 ”
秦擎蹲下身,捧着小孩的小脸蛋,告诉他:“我们人类要维持生命,必须摘很多果果和菜菜。”
小孩说:“可是,这两个果子没有自然老去,被摘下来也没有被吃掉。它死掉了,没有一点用地死掉了。我们好坏。”
嘶……
小孩,你是不是太哲学了一点。
说得她跟杀人凶手一样。
带孩子可真难。
为了不让小孩那么难过。
秦擎提议:“我们找两张纸,把这两个果子画下来。让它们就永远活在了画里,会被所有看到画的人记住。这样是不是我摘就有用了?”
“好,画画,宝宝会画画。”
寮房里只有铅笔。
秦擎将两个扔掉的柿子又捡回去,放在桌子上让小孩儿跟着描摹。
他们一人画了两张,又用秦擎从山下叫跑腿买上来的彩笔给小孩让他分别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