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与不在意,他竭力规训着自己走在正确的方向上,但深挖内心,其实污浊不堪。
当占有欲开始疯涨,在赵弋眼中,一些无足轻重的人或事都会被列入可以利用的清单,他也不会在乎所谓的后果。
就像他随口一句,就能在时枌面前,把陈老七打成一个坏人。
“你不会喜欢这样的我,是不是?”他抬头看着他。
时枌听了一长串,没太听懂。
但今天他肯定是不能回去睡沙发的。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本来就没有多喜欢。”赵弋接道。
时枌被噎了一下。
似乎,也是这么个意思。
他将人又拽近了一步,盯着她的眼睛,“我很喜欢你。”
喜欢到,想要彻底占有,成为她心里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听见这话,时枌明显心跳有点不正常,感觉脑子有点晕,又很快冷静下来,“这不是你骗我的理由。”
“跟之前的事情无关,”他说,“我只是在告白。”
“……哦,那我该怎么回?”
“……”
她问他该怎么回。
赵弋深深叹了一口气,“能抱么?”
时枌觉得他现在挺可怜的,往前一步,圈着人腰抬起头,“这样好了点?”
他自然地环着她的腰,留有余地,“好多了。”
“但是你今晚还是不能回去哦。”
“……”
赵弋深吸一口气,“行,按你说的来。”
“嗯。”时枌就很满意了。
“那什么时候能回去睡?”
“三天吧。”
“从昨天开始算?”他昨天也没回去。
“从今天开始算。”
“……行。”
他还算听话,时枌很满意,摸摸人脑袋,手下一片毛茸茸,“好好上班,我会喜欢你的。”
腰后的手骤然缩紧,让她不自觉挺腰贴着他,手下的脑袋也抬了起来,那双晦暗的眸子与她对视。
时枌低头亲了他一下,“我要回去吃饭睡觉了。”
“送你?”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时枌发觉腰后的手一点都没松,“你们办公楼大家都在忙,你一个人这么清闲,不太好吧?你就没事干吗?”
有事,但懒得干。
比如敲打南区部队,比如发布一部分阳县附近的任务,再比如去食堂结算今天宵夜的费用……
他仰头,“再亲一下。”
时枌:“……我腻了。”
“……”
这简直比直接拒绝还可怕。
赵弋就松了手,“冰箱里冷冻层买了半箱绿豆半箱果汁口味的冰棒,早上不要多吃,中午回去拿,晚上也尽量别吃。”
听到有冰棒,时枌那点不愉快就彻底烟消云散。
她自己下楼回去。
脚似乎长好了,她现在甚至能用石膏点地慢慢地走,也就不想再带拐杖,她成天蹦来蹦去,拐杖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不过明天要是有人看见会帮她送到医务室,她可以明早起来去医务室看看。
回到家,简单清洗,用叶枝蔚送的痒痒挠戳着拧干的毛巾捅进石膏间隙擦擦腿脚。
她都有点受不了这个石膏了,真烦人。
而且明显的,左腿小腿比右腿瘦了一圈,老中医说是因为这只脚长时间不着地没使劲,肌肉萎缩了。
时枌就很担心会不会影响她的行动,毕竟马上就要收玉米了,还有田埂上的豌豆花生也能收,收了之后她要炒花生炒豆子吃,或者是烘干,留着能吃一整个冬天呢。
收拾完自己,时枌就坐在床边书桌上拿了支铅笔,在阳县地图上写写画画。
这片地种啥那片地种啥标注清楚,播种的月份也写上去,因为是好多年没种过的地了,也不在乎施肥什么的,就算不施肥这两年都会长得很好。
阳县人口并不算多,想要大家都吃饱饭还是很简单的,毕竟地这么大。
问题就在于时间。
种地不是第一天种下去第二天马上就能有收获,得打理,得等,这个冬天恐怕赵弋都得忙着跟兰城那边打好关系保证营养液的供应,要彻底粮食自立,至少得等到明年夏收小麦。
光是吃饭这一件事时枌就想得头疼,很难想象赵弋在哪个位置需要考虑的就更多了。
阳县内部的矛盾,外边的威胁,也能算得上内忧外患。
时枌花了点时间,把各个地方的土地规划做好,又简单算了下这么多土地需要多少种子,列了清单,顺便琢磨了下自己家里的那些种子。
其实如果她拿出一部分小麦,也是可以送过来当种子的,她冬天少吃点或者提前预备点别的也行。
她一个人的存货肯定无法顾及整个阳县,但多多少少能支持一点,总比赵弋向兰城申请要简单。
时枌记在心里,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看了下手表消息,躺着赵弋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赵弋:晚上别吃冰棒,早点睡。
太晚了,时枌也就没回消息,伸了个懒腰躺到床上去,把电扇对着自己,安稳睡去。
第二天,时分带着地图跟自己写的几张纸就去找赵弋了,又叫上农业部的老头过来审核,老头看完觉得不错,但还有些地方需要修改。
“这片地方没有大路通进去,到时候没办法机械收割,建议还是分给农民,让他们自己种自己收,不然这么点地方,统一打理太麻烦,单独打理又耗费人力。”
时枌却不同意,“监狱那些劳改犯可以来这些地方种地,那些平坦的、靠近居民区的更适合分给农民,方便他们打理。”
“你的意思的,好的地方给农民,公家管那些犄角旮旯的?”
“也不是,毕竟阳县人口少,农民也种不了多少地,我只是觉得,那地方太偏僻,不适合让农民去种,毕竟阳县周围还不算稳定,万一被人抢了,一年就白种了。”时枌说,“而且,目前阳县内部混乱,大家不是一条心,没有安全感,对阳县这个地方也没有多少感情,让他们有自己的地,有了地就会有牵挂,就不会想着跑了。”
老头想了想,没再坚持,“按你说的做吧。”
他考虑的是集体的利益,时枌考虑更多的是民生,统一打理产量确实更有保障,好好的地给那些十几年没种地的农民来种,就不一定种成什么样了。
“产量方面您不用太担心,”坐在办公桌后边的赵弋这才出声,“包括之后的种子,我会跟兰城农业基地那边商量安排车送过来,也会调一部分专家来指导。”
老头对他这话并不抱多大希望,但也没再说什么。
“养猪场、还有鸡鸭的场地麻烦您今天去看看哪里合适,尽量这几天开工,跟周霓一起商量就行,再找人事部安排几个有经验的去管理,我明天要去一趟兰城,还有什么事就跟秦丰商量。”
“说得容易,小鸡崽都还没见影儿呢。”老头终于没忍住哼了一声。
赵弋压了压眼皮,懒得解释,让他下去干活。
等老头走了,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人。
时枌:“兰城那边会送小鸡崽过来吗?”
“我尽量争取。”赵弋靠在椅子上放松身体,“我
账户上的九万多积分,可能保不住了。”
“啊,用你自己的钱啊。”
听语气就知道她很心疼。
心疼钱,不是他。
第96章 第96章“你家里人知道……你干……
现在阳县这个情况,赵弋身为总指挥,账户上那么多钱留着不用也不是不用,其实不如拿来买一些物资,既省去了伸手朝兰城要的麻烦,又能笼络一部分人心。
时枌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她也不是很心疼这钱。
赵弋还有的忙,为了明天去兰城,事情都堆到今天了。
而时枌手里也有活儿,农业部的老头带着人去看养鸡场的场地,这她帮不上什么忙,她得去帮忙给矿工分配新工作。
尽管物资已经到了,但矿山没开工,时枌不知道赵弋是怎么想的,她懒得动脑筋,只办好自己手上的事。
“这几个之前做过泥瓦匠,正好安排去农业部帮忙。”身边一个同事看着自己手里一大沓表格愁得头发都少了。
时枌就把这一部分清理出来,统计人数,再跟周霓打了个电话询问她需要的人手,简单对了一下发现还差不少,就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凑齐了,再交给其他人通知下去。
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哪些地方缺人,他们就翻看手里昨天收上来的表格,看是否对得上,先捡着要紧的给他们凑齐。
“农业部那边这段时间就要播种了,翻地播种大概需要多少人?年纪大一点的行吗?”又一个同事扭头问时枌。
“这什么申请啊,不跟我说要多少人,只说要开多少地,我哪知道这些地要多少人干活,以后得让他们按固定格式写申请!”
“他们目前要开多少地?”时枌问。
“都没说,就说山脚下那一块。”
那确实挺笼统的,“他们播种应该不着急,可以慢慢干,翻地、播种、浇水,两个体力活,一个轻便的工作,可以交给老弱。”
“行,我看看有没有。”
同事还没翻到,时枌随手一翻,细看发现是西芹的名字。
沉默半晌,她看了眼同事,发现他们还在找,就把手里这张递了过去,“这个小姑娘,以前在矿山上做过,腿脚应不错,还打理过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