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三天她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白栀目光看向手里的羊皮卷,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大概率就是她任务需要的毒药药方。
所以……这三天里她应该已经去过晨曦森林了,只是她却因为某种原因忘记了。
她醒来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小熊先生蛇蛇和大猫全都不在,但按常理来说,他们不会把她丢下才对。
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走散了。
白栀抿了抿唇,目光看向青年离开的那扇门。
……会不会是荼郁做的?
但刚刚他看到她的时候,眸底明显划过惊讶,似乎又不太像,如果是演
的也太真了。
白栀暂时想不明白,但她对于荼郁还是抱有警惕心理,收好羊皮卷,观察周围有没有什么能下去的地方。
置物桌靠着墙壁,左边墙角有一盆绿植,白栀估算了一下距离,有点远。
她深吸一口气,助跑猛地跳了过去,两手扑抱住叶子。
叶子猛地晃了几下后渐渐稳定,白栀松了口气,顺着叶片一阶阶跳下来,落在花盆里。
房间的门以白栀现在的身高和力气根本打不开,白栀在房间里到处寻找出路,终于在墙角看到了一个老鼠洞。
看着黑黢黢的洞,白栀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她开始纠结起来。
留在这里,就要被荼郁圈禁,以她现在的状态,错过了这次机会,喝了他的茶水后,就没有别的机会了。
但……
白栀盯着那洞口,咽了咽口水。
她做了足足一分钟的心理建设,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女巫帽,深呼吸,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洞里黑黢黢的,白栀抬手唤出光点,照亮洞内的景象。
……该说不愧是王宫的老鼠洞么,凿得还挺光滑的,也没什么碎石。
白栀一路顺着洞往里爬,爬了许久也没到终点,这洞未免有点太长了,她心道。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还好一路上没看到老鼠。
爬了许久,白栀都要以为这洞没有底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她熄掉手里的光,继续往前,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大丛白色绒毛。
她愣了愣,下一秒绒毛又从洞口消失了。
再一眨眼,又从洞口飘过。
白栀爬到洞口,这下近距离地看到了堵在洞口的白色毛发模样。
这是……尾巴?
猫吗?
可是猫咪好像没有这么蓬松的尾巴,毛也好多,看上去倒是有点像狗尾巴。
不过这尾巴堵在洞口,她出不去了欸,白栀伸手戳了戳,一下陷进绒毛里。
还挺软的。
手感有点好,白栀没忍住,就多摸了两下,揉了揉尾巴绒毛。
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尾巴的主人一下挪开了尾巴。
白栀的手正抓着尾巴毛,猝不及防就被带了出去,挂在了尾巴上。
她顿时深陷进这条白绒绒的尾巴里,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被两根手指捏住提了起来,冷不丁对上了一双黑琉璃般的眸子。
看清楚面前人的容貌,白栀呼吸微顿。
容颜苍白漂亮得过分,没有血色,像瓷娃娃似的,纤细、易碎。
一头黑色长发垂落至肩头,华丽的白色公主裙轻轻垂落在地面上,显然是一位公主。
那双黑眸像被水洗过一样,干净得出奇,如镜子一般清楚地倒映出她的模样。
灰头土脸,浑身又湿又脏,像在泥浆里打了个滚似的。
跟美丽的公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栀看着公主轻轻启唇,颜色略淡的唇瓣里吐出几个字,清冷疏离的气质顿时碎了一地。
“啧,原来是只脏兮兮的小老鼠。”
白栀:“……”
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气恶劣啊。
雾礼。
她目光从他脸上下移,落在他平坦的胸前,又看了看他的公主裙,一时没忍住,忽的笑了一声。
雾礼自然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当即明白她笑的原因,僵硬了两秒,语气不善:“笑什么笑。”
“噗。”
看着他一脸别扭地揪着裙角,白栀没憋住,笑得更大声了。
雾礼冷着脸,“再笑就把你丢下去。”
白栀往下瞥了眼高空,连忙见好就收,小脸认真:“遵命,公主殿下。”
雾礼:“……”
第92章
雾礼两根手指捏起她,微微眯起眼,语气别扭:“不准叫我公主。”
见识过看似温柔的荼郁的疯批行径,喜欢恶作剧捉弄她的雾礼在白栀看来反倒没有那么危险了。
至少他只是吓她一下,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行为。
白栀目光落在他的公主裙上,无辜眨眼:“可是你不就是公主么?”
窗外吹来一阵风,吹起黑色长发落在她眼前,白栀伸手抓住一根,轻轻扯了扯,“你头发也变长了欸。”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黑色短发呢。
雾礼忽的嗤一声,抬手抓住长发,一下扯了下来,露出柔软蓬松的黑色短发。
白栀:“……居然是假发。”
雾礼随手把假发丢在桌上,抬手翻掉果盘里的水果,把脏兮兮的她放在有些深的果盘边缘,让她坐在边沿。
白栀扶着果盘边沿探出脑袋,看到他拎了壶冒白汽的热水回来,小脸一颤,就要往外跑。
雾礼睨她一眼,在她即将跳下果盘的时候手指抵住她的脑袋,“跑什么。”
“你说呢,这么热的水不跑就要被烫死了!”白栀偏过脑袋,索性伸手抱住他的手指,不愿意待在果盘上。
少年黑琉璃般的漂亮眸子顿时划过好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毒舌:“你以为是拔毛呢还要先开水烫?”
白栀:“……”
她抬起脏兮兮的小脸:“那你拎开水?”
雾礼重新把她放在果盘边缘,让她坐在边上。
随后指尖凝出淡蓝色的光,果盘里下起了细碎的雪花,很快堆成了一座小雪山。
白栀坐在边沿顿时感觉到了冷意,不过很快少年提着热水倒进雪堆里,白色水雾弥漫开,暖意随之涌了上来,在小腿缭绕。
雾礼用手指点了点水,抬眼看她,“试试。”
白栀眨了下眼,脱掉鞋子掉在果盘外,扶着他的手指,脚尖点了点水面。
“有点烫。”
雪花又簌簌落了下来,融进水里,白栀又试了试,觉得差不多了,抬手解开脏兮兮的袍子,拉开衣襟。
身后忽的一阵窸窣声,少年连忙别过了视线,语气有些急,“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脱?”
白栀顿了顿,转过脑袋来看他,看到少年侧过脸,浓密的眼睫轻颤。
她盯着他,眨巴两下眼。
嗯……原来他是纯情款?
她还以为他是会故意捉弄她,悠哉悠哉在旁边看着,气定神闲看她着急脸红的那种类型。
以喜欢恶作剧的人心理来判断,如果她越是着急,他就越觉得有趣,而她反应平淡,他就会觉得没意思而停手。
所以为了不让他恶作剧得逞,她就提前抛下了羞耻心,直接在他面前洗澡了。
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捉弄她的想法。
白栀目光下落,看到了少年转过去紧绷的脖颈,以及挪动的脚步。
显然他是想离开的,但却碍于她扶着他的手指,怕她掉下去而没有收回手,修长的冷白指节还贴着果盘边给她搭着。
知道了他会不好意思之后,白栀一下找到了主场,紧张感一扫而空,脱下脏兮兮的外袍丢到外面。
“你怎么转过去了?”
她慢悠悠拖长了尾音:“你害羞了吗?”
少年倏地笑一声:“害羞?就你现在这幅三岁小孩的样子?”
白栀:“……”
她只是变小了,又不是变成小孩了好不好!
白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以她的视角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不过用他的视角来看估计就是个小号的洋娃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