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一进来,他就指着王鸣,对裴青说道:“这是王鸣,他说他老婆被张诚安撬走了。”
裴青早认出来了王鸣,就是那个打了八十万借条,想让女朋友一起还债的乐色。
张诚安可不认这个罪名。
“警察同志,他瞎说,我就见过几次他老婆,我和他老婆一点关系都没有。”
裴青好整以暇的问王鸣:“领证了吗?没领证了那叫女朋友,或许现在,是前女友”
王鸣瞪着她。
裴青心情好得不得了,敢签八十万欠条坑女人,你真是该!
徐安看向杨兴平,杨兴平把余乐群的照片拿出来,给他们认了认。
“照片上这人,认识吗?”
王鸣先看了一眼照片,很快认出来。
“这不老余?”
见警察看过来,王鸣脑子转的快,立刻指着张诚安说道:“是他,我和老余不熟,是他,他和老余一伙的!”
张诚安见状脸色一变:“警察同志,他要是犯事了,和我没关系,我们早拆伙了!”
王鸣和张诚安都被留了下来,其余人都被清走。
张诚安和王鸣怒目而视,纷纷觉得对方拖了自己后腿。
卷帘门被拉下来。
徐安找了个地方坐着,问道:“最后一次见余乐群是什么时候?”
王鸣先说:“我和余乐群不熟,他最熟,他俩高中是同学,我不是!”
徐安看向张诚安。
张诚安笑容勉强:“早年我们是挺熟,最近生意上有些分歧。”
杨兴平把执法记录仪放一边。
张诚安看见这东西,眼睛一瞪。
徐安看他这表情,问道:“你怕什么?正常流程而已。”
张诚安笑容勉强。
“警察同志,您就别难为我了,我们这行当,你们要是特意难为人,那我也只能认栽。”
徐安:“所以好好说,我也不能真坑你,最近正忙着。”
张诚安:“我确实和余乐群拆伙了。”
裴青把通话记录调出来,放在他面前。
“拆伙了你还给他打电话?你们拆伙后感情挺好啊。”
张诚安:“还有些债没收回来,拆干净也需要时间。”
徐安:“哦,你们拆伙没拆完?”
张诚安:“这么多年,哪能拆干净。这男女分手还得拉扯一阵。能被人突然一脚踹开的,那是废物。”
王鸣突然从凳子上跳起来,就要和张诚安干架。
“你他妈的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呢!”
张诚安:“我随便说说。”
徐安踢了一脚他的椅子。
“好好说话,最后一次联系余乐群是什么时候?”
张诚安笑笑:“这位警官手里不都拿着通话记录吗?我脑子里记得没这东西清楚,这上面是几号,那我和余乐群最后一次联系就是几号。”
徐安:“你们私下没见过面?”
张诚安:“7月初,我和老余吵了一架,后来老余就没来我这儿。”
杨兴平:“证据呢,你这儿监控在哪儿?”
张诚安看着这位倚着墙,脸上也没个笑的警察,指着电脑说道:“监控联网,都在电脑里,可以给你们看。但是警察同志,咱们可说好,你们只找老余,不管其他的。”
徐安:“你还犯什么事了?”
张诚安:“我们这行总共就放债、收债那些事,您抬手轻轻放过,我好好和你们说道老余的事,怎么样?”
裴青看张诚安不顺眼,闻言想说话,被徐安伸手一拽。
徐安:“你说说看。”
张诚安在这行待久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也知道底线在哪儿。
他知道这些警察不见饵不撒嘴,今天肯定要说点什么。
张诚安搓搓手,先问了一句:“老余是不是出事了?”
徐安:“说你的。”
张诚安被堵了一句,脸上笑容没变,继续道:“我就知道他要出事。这几年本来我们是一起合伙,可最近债难收,资金回笼难,我看老余就有了点心思,他想单干,一个人挣钱分和两个人挣钱分当然不一样,我当时劝他,这行不容易,别一个扎子进去,钱连个响都听不见,他没听进去……”
徐安不耐烦听他这些弯弯绕绕,然后几句话把自己撇清的毛病,直接问道:“他自己开了家公司?”
张诚安显然很看不起余乐群干的事,他说道:“也不能叫公司,屁大点地方,事情都要他自己跑。”
徐安问他地址。
张诚安报了个地名。
徐安:“他的资金哪儿来的?套现?”
张诚安:“是啊,套了不少,有些乡下人不懂法,就是容易被骗,老余太大胆了,放我我可不敢,万一里面有个冲动的,早晚被人捅死。”
徐安:“那他的资金都放在哪里,他名下好几张卡都被冻结了,他有其他卡?”
张诚安:“随便买几张银行卡就行了,又不麻烦。”
徐安让他把卡号写出来。
张诚安推脱:“我哪儿记得住。”
见警察面色不善,张诚安掏手机:“我是真记不住,我看看转账记录。”
*
拿到了余乐群的近期消费记录后,裴青把消费记录拉了个列表。
发现余乐群最后一笔消费记录在7月24号。
她查了好几张卡,在7月24号后都没有新的消费记录。
除非余乐群在和张诚安拆伙后又搞了几张新的银行卡,不然他的失踪时间可以暂定在24号后。
裴青把这个时间记录好,徐安开车到了大庆路18号。
这是张诚安提供的余乐群的新公司地址。
裴青:“都拆伙了还这么关心前同事的动态。”
杨兴平把执法记录仪收好。
杨兴平说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裴青听他又要说什么难听话。
杨兴平嘲讽道:“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裴青:“你们男人是这么想的?”
徐安让他们少扯淡。
“开过头了,我掉回去点。”
车停在大庆路18号,是间民房,要从大路拐到小路才能看见。
虽然是一层民房,但门修的气派,是个大铁门,门涂了红漆。
裴青走到门口,脚下一滑。
杨兴平跟在身后扶推了她一把。
裴青站好。
她用脚碾了碾地面,地上都是沙子。
徐安停好车,走过来,一眼看见了地上的沙土,问道:“这边施过工?哪来的沙子。”
杨兴平指了指民房。
“从里面带出来的。”
徐安:“进去看看。”
他开始分手套脚套。
裴青第一次戴,觉得别扭。
徐安让她忍忍。
杨兴平戴好脚套,看了眼墙面,动作灵活的翻到墙上,往里看。
徐安问他:“看到什么了?”
杨兴平看着民房里平整的水泥地,地上没有沙子,他说道:“干净,有人打扫过。”
他跳进民房里,走过一段水泥路,来到大门正对着的房间,一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干净,没有垃圾,也没有厨具,更没有碗碟,看不到血迹。
像没人住过。
他把门锁撬开,让徐安和裴青走进来。
民房里确实很干净,三人把几个房间全部走了一遍,然后突然发现,正对着大门的这间房墙面比其他房间的墙面颜色更深,像是重新粉刷过。
徐安闻了闻墙面的味道,当然什么都没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