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
这人是来上门吃席的,还是准备给自己办席的?
霍青樘握着茶杯,一句话没搭,伊梨:“算起来,也是半年没见了,小姑娘也算跟我照面过,也是我们家客户,我这算是顺便回访客户了,可方便一见?”
伊梨是查斗罗场的事来着,私底下也追到了霍家丑那,未曾想还没摸清具体情况,人就死了。
好大的雷,让她本来就对着那位大姨提及的遗憾放大无数倍,她不亲自上门来看看,都算自己职业生涯中的超大败笔——就好比一个超优质的投资项目到自己跟前,结果因为对方不满意价格拒绝了,她就真的不投了,结果,人家....有的是人投。
感觉很微妙。
沉温:“也是赶巧,我们这边盖司比....”
他没说完自己的来意,也没有暴露自己内心因为突然得知家丑死讯而暴动的情绪,只基于工作合理拜访....心里却在想着把霍忧的情报收集,尽快往上面报。
这事没完,而且得转移矛盾,不然就是他自己玩完。
可他的话被打断了。
霍青樘:“她还小,不太敢跟长辈们接触,一些公事还是得大人来处理。”
“我就是她家里的大人。”
“还要继续聊吗?”
态度硬性,话题终止,就这样。
不用说了。
但人都来了,还能见不到人?
这席面可不是白摆的。
峤临.吙兹比眉心跳了跳,这些人也是,也有耐心,愣是熬了一会话题,入席入场,两眼一扫。
人潮涌动,满目大量霍家人,但,仍旧毫不费力就在人群中找到目标。
峤临.吙兹比额了下,面露疑惑。
伊梨也看到了,同样缄默了。
霍青樘后面踱步而入,顺着这些人古怪的目光看过去.....
当事人有点尴尬。
她奔着吃席来的,来得早,但大概是在那边两个盘打得效果有点好,别人尊敬有余,有点怕她,没人跟她一桌。
后来....
无知无畏的小孩子们三三两两凑过来了。
哒哒哒一个个位置占满,那些大人害怕,又不好当着霍忧的面喊自家孩子回来,只能眼看着自家小宝贝跟活阎王一桌。
就这么凑齐了....小孩一桌。
她坐在那,是尴尬,一边尴尬一边吃饭。
主要那些小孩主动给她夹菜。
霍忧:“......”
霍青樘他们来了后,没多久,霍厉这些人来了,一群青年人,鼻青脸肿灰头土脸,但不妨碍他们回来干饭。
看了霍忧的座位后,有点迷茫。
她这么坐,那他们怎么坐?
霍家很讲究论资排辈。
于是,他们想了下,为了给霍忧排面,主动插进了一些小孩的桌位。
小孩们:“???”
干嘛!
干什么?
看我们吃不了多少跟我们抢吃的?
不要脸!
霍青樘也没管他们,更没有招呼霍忧干嘛,直到布鲁克忍不住灌那些小孩饮料....把他们喂饱了,自己准备吃光那些菜。
霍忧:“布鲁克,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
布鲁克:“我知道,但那是觉得你丢人,又不是我丢人,这席面多难得啊,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到。”
他就是故意的,谁不知道这些宾客来者有意,等下保不准抓住机会就找霍忧干嘛干嘛。
小萝卜还没吃呢,奖励还没拿,谁那么多闲心管一个死人的事,反正得让霍青樘自己处理。
自家霍霍还得回去准备赛事。
小孩已经吃饱了,按照天性要散了,一个个乖乖巧巧排队跟霍忧告别,霍忧回应了他们,也看着布鲁克打包了一桌扛在背上准备离开。
霍忧看霍青樘他们在看自己这边,嗯,她是无耻,但又不是不要脸。
于是斜靠着椅子,对着过道那边的霍青樘说:“如果我说我这样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冷艳高贵,你信吗?”
霍青樘也斜靠着,侧身瞧她就近的眉眼:“你不说话就可以达成目的,我说的是对所有人。”
嗯?这话?
霍忧多敏锐啊,目光轻飘扫过就知道了谁话多了。
“所以我得走了,还是个读书人,得准备考试,不过今天席面很好,谢谢。”
霍忧客气,礼貌,周到,也朝对面桌上的伊梨等人微颔首。
沉声:“霍忧小姐去过斗罗场吗?我说得是最近 。”
本来站起要走的霍忧没想过这人这么头铁,都这份上了还逼着呢?
但,有可能是故意的。
转移矛盾啊?
“没,都在修炼。作为外来者,总得懂点礼貌,对家里高位者有恭迎的姿态。”
她走过来,主动靠近,礼貌性告别,沉声:“因为今日要跟霍洸钦先生之死做准备?看来是有备而来,都说聪明人善于预判设局,果不其然。”
霍忧:“霍洸钦?”
哪个?吃多了邪恶东西炸了的死人?某个长老吗?
沉声:“?”
其他人:“?”
她为什么这种语气跟表情。
霍青樘:“刚死的那个。”
霍忧:“哪个?”
霍青樘:“家丑。”
霍忧:“家丑?他不叫霍家丑吗?本名霍洸钦?”
霍青樘:“家丑是你给代称的,他有本名。”
霍忧:“?我是随口称呼,但你也没否认啊,我以为他就叫这个,还纳闷家里底蕴这么深,怎么给年轻人叫这个名,怪有指向性的。”
霍青樘:“.....”
他也惊讶住了,然后没接话,沉思了。
霍忧也沉思了。
沉默,震耳欲聋。
其他霍家人都不知道这对话是怎么诞生的,这俩私底下串门的时候,都半年,愣是一次都没提及人家的本名?
就这么华丽丽把人干死了?
霍家丑....?
沉声.盖司比皱着眉,正要说话。
“无所谓了,办席丧葬自有姓名,我又不是不识字,还能不尊重死人吗?”
霍忧伸手,忽然搭在了沉声的椅背犄角上,她伏首轻问:“这位叔,你叫什么?”
名字这种东西,有了不同的蕴意。
沉声.盖司比脸色一下子沉下去,“小姑娘有其他计划吗?擅谋者,败于局。”
霍忧:“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是不是在录像。”
沉声.盖司比:“.....”
在这一桌上的诸贵宾都安静了,齐齐看向沉声.盖司比。
那眼神....
“肯定不会录他们,是在录我吗?”
显然是,因为她的预判,目前无错。
不管是对高位者,对前辈,对长辈,只要她想。
脑子这种东西本来就跟年龄地位无关。
她俯视他。
手指按在这人武装甲上的设备口。
沉声.盖司比没有动。
霍家人都看着,年轻的思索,观摩。
“刚刚通知我的权限提升了呢,安保通传,外面有新客人来,是执法部的人,估计是教育部跟执法部联合执法了....”
“有时候,人死了就是死了,介入多方,反而达成平衡,如果有些人为求自保想要拖别人下水向上汇报,故意转移矛盾,那也得看自己配不配干扰局势。”
霍忧:“需要我帮你删掉它吗,不然你说不清自己的行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