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忧自己是介入者之一，人在局中，甚至也有自信搅合风雨，知道它会引起多大的风浪。
但，冬至她显然也这么认为，还提前做了赚一大波快钱的准备...她明明可以找到很多大势力大资本投资。
结果没有。
始终坚定她最初的判断跟一直的观察，认为霍忧可值得托付而已。
这种不骑驴找马动辄怀疑靠山跟自己的品质也少。
不过要丰富内容跟运营消费者所需的庞大数据，冬至一个人就办不到了——现在只是服务霍忧一人。
冬至：“要的。”
聪明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霍忧把手头仅有的两百万银币打了过去，一边点开试炼前十跟漫步云端前十的人名查看下面的信息。
周八手指头闲不住，一边咬着披萨，一边问：“这个试练塔的前十跟漫步云端前十为什么都不重叠？所以悟性跟实际战力是两码事，有偏差？”
他一直以为是一回事。
但你看两个名单前十....
试练塔前十：周启臣（摩尔），甲王权（王甲），葡十月.波斯莱尔（王甲），蒋非阁(摩尔），寒昭.神洛（极端完美主义），谢克黎庶（铁血荆棘），那兰枭（操作流），血戾.达尔溪（铁血荆棘），契流.河端（空谷幽兰），艾罗卡尔.哈舍里（寄生）。
漫步云端：黑曼.霍比斯特（厄运），长街.莫尔河（厄运)，图司狞（厄运），墨菲玄色（意象），段者（纵横流），将色.神洛（操纵流），周帝（意象），那兰枭（空谷幽兰），来来.经纶（诅咒天平），霍小宝（混沌）。
唯一重叠的也只有一个那兰枭。
周八比霍忧更缺信息，但他不懂就问，一点不藏着，像海绵一样。
霍忧没说话，但冬至说了，“我分析了很多数据，认为试练塔能排前十的，基本是获取资源能力更强的——要么出身极富且在上三血这种教育资源断层的学校，资源供给碾压其他人，要么在社会层面上擅长做特殊任务，获取特殊奖励以及磨砺自己足够到位，所以实际武力进步非常大，那个那兰枭跟段者就是这样的人，段者其实在试练塔也刚好是第11，比第12的降离.经纶都高一个排名，这两人也是唯二出自底层....算是四年前的霍忧？或者柳神，大概他们是一类人，大部分十二纯血对他们有所了解的学生在帖子中表达的看法也如是。”
既肯定了霍忧跟柳神与其比肩的可怕，又不得不承认四年前的他们都是超级黑马，跨越巨大的出身资源差距，上榜在位，又是何等厉害。
“但后面漫步云端悟性拔尖的那些个就缺资源吗？为什么都追不上上面的呢？”
周八更疑惑了，“毕竟排前面的霍比斯特跟莫尔河他们的姓氏....好像跟四大区都挂上了？又不在摩尔首席里面？”
霍忧此前拿到过霍青樘的资料，说：“四大资本从龙者，但他们跟波斯莱尔不一样，波斯莱尔是第二星环区土著，当时就只要这里的地盘，但你们也知道，封疆之土最忌惮一家独大，尤其是在第二星环区独大，所以目前的势力分布其实是最早的权衡之术——摩尔首席大贵族跟资本从龙者都在，再把第二星环区作为王下的人口跟经济大盘培养为第一星环区供血，既要在掌握中，又要足够复杂，能完成平衡，但波斯莱尔毕竟在开端就获得了最大的封地，历史也长久，后来....摩尔院因为教育部跟混乱区的事分心了，平衡就打破了，于是近四年，本在第一星环区的另外三大资本分派人力下来在第二星环区发展，这几个在榜单上的就是派来的翘楚。”
如果没有那份资料，霍忧都不知道这里面这么多弯弯绕绕，摩尔首席十二家族是厉害，十二纯血也厉害，但总归是在一个棋盘里，谁也不可能发展到一定限界，自会有人削弱跟平衡。
摆在明面上的是平衡，在暗面的是制衡。
才四年？就是这几个人是大一的时候才刚特派下来的。
那明白了。
“他们，是被压制了吗？”
周八小心翼翼问，“可是他们的资源不能从第一星环区送下来？”
冬至表情微妙，“你怕是忘记了他们出身自第一星环区，初始基因源自哪里，骤然换了一个环境，尤其是远不如自己所在基因初始地的环境，需要一个适应期的，这时候，对资源的消化效率远不如从前。”
这个宇宙，环境学是入门最容易，也是天花板最无止境的学科，因为这里的环境是——宇宙。
谁能探索整个宇宙呢？
生物基因也不过是它的肚子里小小的一片菌群。
霍忧正捏着一块披萨的动作顿了下，难得想到了自己——她从原来的和平普通世界抵达布鲁克，那环境素质差距可比第一星环区跟第二星环区更大。
最早她也不能适应，痛苦得要死....后来还是适应了。
用了一个月。
然后就开始捡垃圾了。
————
“啊，那黑曼.霍比斯这些人算不算是被牺牲了前途，为家族打根基？”
“算，你同情 ？”
“呸，我配吗？”
周八翻白眼，冬至也叹气，这个话题对他们这种底层人而言有点伤。
就跟底层打工人共情大明星一样。
“不过，还有一件事能从这些数据看出。”
“前期打塔，肯定是厄系的能干，但后面，就是罗系占优了，因为防御力强，抗甲能力高，可持续作战也强，所以王甲的占优，可见格斗甲色真的是强者必备。”
“可再往后，肯定又是厄系的占优，因为格斗甲色提升难，到了一定层度就卡住了，太难突破，而厄系的诅咒确实长久而浩大的学术流派，群体多，扩展渠道多，天花板高，杀伤力反而越来越可怕。”
那确实，现在试练塔的前端成绩就位于中期塔级，比如战争模拟4-7，这个得分超级高，也是最能体现大四战力跟外出历练的成果，一下子就拉开了跟下面一群低年级的差距。
周八两人谈了这些，看霍忧也在认真听，有点意外，周八摸着下巴上了一层眼药，“霍家没给你这些资料？这么抠？”
霍忧：“不太关注，但也不算抠，给了别的。”
周八两人疑惑时，霍忧拿了两瓶金桔汁给他们喝。
“这个，随便我喝，算抠吗？”
周八两人：“.....”
如果他们的消息渠道没错，这玩意儿，一瓶就得十万银币。
裂开了，难怪霍忧没离开霍家。
这谁离得开？
—————
差不过两小时快到了，霍忧那边的一千份披萨都已经到手了，三人正准备要走，店里面还无比热闹，门推开。
六个人走进来。
店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空谷幽兰的人。
他们进来是意外，就纯粹要比赛前聚集，然后都没吃东西，看这家店人满为患，以为很好吃，就想着进来吃个披萨垫一下，然后就得传送去霍比斯特了，但没想到撞见霍忧，本来也没什么，降离.经纶几人成名太早，年级高，他们在王下塔呼风唤雨的时候，霍忧还在布鲁克垃圾星捡垃圾呢。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霍忧。
倒不是因为霍忧名气大，搅动风波，单纯因为第一视感，一眼就能在这么多人里面瞧见她。
但作为高年级，他们都没有开赛前跟还是大一的霍忧甩狠话的心思，怪low的，一是尊严作祟，二是霍忧的禁咒情况未可知。
他们选择按兵不动。
霍忧也只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看她是第一视感外加认知前提，她看他们就纯靠摩尔精神核的感应了。
空谷幽兰本身就是契流.河端，那兰枭跟降离.经纶名气最大，而且都在两个榜单中，反而是上三血之中最出息的大学了。
不过她最好奇的还是那兰枭。
看了一眼，也就一眼，那一身要塞武装制式的雾霾蓝短发女子回头看了她一下。
霍忧在收剩下披萨的时候接电话了。
“队友？哪来队友？你又没说....名单都没给我，还让我见人？你在开玩笑吗？”
“我知道周帝，别人呢？不是六个....另外四个哥哥姐姐在哪呢？”
电话那边的蒋南斋声音靠近。
霍忧抬头，看到店外已经有人了。
一身秋冬暖男风的一身米白黄的混合色调，脖子上挂着软乎乎的大毛巾，像是清纯男大超模一样站在玻璃窗外，朝坐在床边的霍忧打招呼，手里还抱着奶茶，肩头挂着超胖超可爱的卡卡。
一米八七的身高，长腿比例在大窗户前面一览无遗。
他还朝霍忧摆手打招呼，“霍霍，霍霍，这哦！我可是特地打扮过的，你要是看不见我，老师我会伤心死....”
那温柔的调调....
整个店内都侧目看去。
连本来没搭理他们的那兰枭等人都二度看去。
然后，他们看到霍忧收拾东西的动作依旧，只是看了那店面经理一样，后者立即哪来一些手套跟用餐道具。
霍忧拿了东西，连着没吃完的披萨一起带出去了，在店门口随手递给卡卡跟蒋南斋，这俩也不嫌弃，直接套了手套吃，一边吃一边跟霍忧说名单。
“除了你跟周帝，其余四个都一年多没回了，试练塔跟漫步云端都没去过，没成绩，你也不认识，但确实厉害，不比周帝差的，你放心，主任说了，一定给你撑起排面。”
“惊喜就在报名那会，你等着吧。”
意思就是不说名字，等霍比斯特区报名的时候再说？
霍忧也不太在意，“能来人就行。”
“周帝呢？”
“还在学校，你不知道你在霍家那几天，主任把年货工资都提前发了，他们得消化不是...曹贱货那俩都起来晚了，都在往这边赶，主任可生气了，他本来约好了要去做头发，后来有了急事处理，搞得只有我去做了....”
霍忧：“.....”
难怪还看到描眉了....
不过话说，今天看到的好多人似乎着装都在水准之上啊。
“走吗？”
“走啊，这披萨怪好吃的，刚刚不知道谁掀起话题说可能会有饥饿副本，吓得都在买吃的，尤其是得买纯原始食材无工业科技加持的食品，方便带进副本，我连个早饭都买不到，真是的，这也信？不知道那个缺德商家搞的噱头...你在店里买了吗？”
“没买，没付钱。”
“啊？”
披萨店内，契流.河端还在嘲讽降离.经纶，“你非要吃披萨，是因为你只在这家店抢到订单？”
降离.经纶：“虽然不太相信会有饥饿副本，但大家都买了，万一呢？随便买卖得了，也就三千份，又不是买不起。”
他冷淡，高傲，对这点钱不太在乎，且斜瞥了下外面的霍忧，“她不也买了？”
其他队员苦笑：“你跟她争？这姑娘脑子毒得很，比赛就比赛，别搞意识流智斗，徒惹麻烦，我们是年纪大，但不代表脑子好。”
降夜：“没，都多大了，哪有什么意气之争，比赛而已，参赛第一，别小看我经纶一脉的绅士格调。”
“而且，她是聪明，但我也不傻，怎会轻易入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