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那眼神,都在诠释一个情绪:哈?呵!呵呵!嗯?嗯~~~
霍忧麻了,情绪差点没收住。
羞耻感终于拉满格——丢人之所以丢人,就是因为人多啊啊啊!围观了!
天塌了!!
真的,霍忧基本没被他人的计划打败过,就算真有不可预判的计划,唯一一次也是来自预言家在湘隆那会,当时可真的差点就弄死霍忧了,虽说霍忧当时也是临危反应,及时自救且还得到了伧汲重力金,可对她的心理阴影真的蛮大的,毕竟两辈子以来,在她的世界里,少有能降维打击弄死她的,但预言家是真的危险。
天杀的,来这个世界不断祛魅,发现一个个大佬原来都是草台班子,完全是她可以干死的,人飘了啊。
后来她就很少让贪欲占上风了。
对预言家也特别谨慎。
反复复盘,推敲,揣测,可这又怎么样呢。
霍忧还是败给了意外。
时至今日,今至此刻,她的下巴被男女不分的面糊老妖怪捏着,大名鼎鼎的门外人门主几人跪在那.....
霍忧的情绪波动三次指数暴涨,从骂人到叉人到卖闺蜜.....最终还是凭着强大的临危自救能力压下了情绪。
她还是镇定了下来,嘴角轻勾,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五分淡然自若(超出的二分主要是多余赠送的),她说:“请问,这是新型的商战吗?为了让联邦认为我跟你们门外人是一伙的,用这种方式?”
“预言家大人,您这也牺牲太大了吧。”
真是好恶毒的商战啊。
霍忧的话打破了原本僵持的局面,门主寽仄几人很有尊卑意识,竟依旧低着头,也没有起来,只如朝圣者一般对自己的尊主表达了百分百的敬畏,连带着称呼霍忧为“夫人”,也因为这种称呼关系而示以尊重,好像真的尊卑有别。
这是很微小的细节,可讹狸.拂仑他们都看出来了,本来还因为“剧情太过离谱反而找不到逻辑破绽从而怀疑它是真的”,现在越发觉得真实了。
搞不好,是真的。
你看霍忧这人,从崛起开始处处显露非人的特质,完全就像是跟预言家颇有夫妻相的丑恶嘴脸,怎么就不是真爱呢?
不过霍忧说的也有道理。
没准这真是门外人的歹毒商战,就是为了拉霍忧下水,毕竟联邦跟拂仑一族如此重视霍忧,凭什么门外人不能?
所以.....
门主寽仄他们不吭声,预言家还是给了反应的,甚至在霍忧说完这些话后,此人宛若漫画视感的苍白手指就从霍忧的下巴离开了。
“能预言到的都是命运,但我素来不信命运。”
“找你,也是想看看这个宇宙还能怎么拿捏我。”
预言家这话让人一愣,霍忧刚移开下巴,就听到对方继续斯文一句。
“但真见到你了,怎么觉得拿捏我的不是宇宙,是你呢?”
???
拿什么?捏什么?
救命!!这个宇宙干嘛啊啊!有病啊!
霍忧头皮又麻了,整个人都不太好,身体往后缩,靠墙,那一刻好清纯无助憔悴.....
好像古早邪魅霸总文里被强取豪夺密室囚禁文学的女主.....
柳神亲眼看到霍忧这幅样子,眼神怪怪的,尤其从发丝贴靠缠绕的白润脸颊跟脖颈,又游走到水滴流淌停靠在锁骨上....
她看着这个总不可一世的小龙虾组长被逼得那么隐忍。
情绪一下子变得特别复杂,甚至有点走神。
但是,有人比她更会表达。
“致命的爱情?虽然预言家大人您跟霍忧是爱情,致命的是我们,达成的也是让我们死的案情。”
“但我还是想斗胆问问.....”
“预言家大人您抓了我们这些乌合之众,主要目标自然是您的爱妻霍忧,那我们这些人....您好像也不急着杀似的,是打算让我们参加你们的婚礼吗?”
还得是大王女啊,永远是能有效搭话的人物。
讹狸.拂仑也镇定下来了,调侃中带着几分试探。
霍忧看向这厮,眼神都像是在射刀子,但讹狸.拂仑自己还生气呢,什么意思,你跟预言家走婚姻挚爱路线,反向跟我们拂仑王族的勾勾搭搭玩弄掌心,我们拂仑王族是欠了你的?
好,就算是我们有绝对敌对立场,但你用这种方式,也太恶毒了吧。
预言家一对上讹狸.拂仑就冷淡了,没了此前待霍忧的温柔认真,只慢吞吞回应。
“不是婚礼,是葬礼。”
“我希望她得到所有想要的,也能用最快的速度登顶宇宙。”
“用你们献祭于她,是你们的荣幸。”
“不过,她素来善良心软,可能不愿意.....”
他伸手,手指点在霍忧眉心,霍忧直接昏聩,当着他们的面昏迷倒下。
然后预言家带着霍忧消失了。
门主寽仄等人这才起身,看看已经完全斯巴达寂静的众人,在看看安静无声的大王女殿下。
非要问,现在满意了?
蒋鳖孙实在没忍住,问了门主寽仄,“尊上真要用这些人.....”
他们其实也疑惑为什么不直接杀,或者离开此地,藏起来,后期准备好了再找联邦教育部跟意象威胁勒索什么的。
现在理解了。
为了献祭给夫人啊?
门主寽仄思索了下,他知道原点的事,已经料想霍忧若是原点,对于自家尊上绝对是有大影响力的,不管是真爱讷,还是需要,反正对霍忧不管做什么都是巨大的投资,绝对有利于预言家。
所以,完成它!
“若是尊上要吞噬这些人,直接吞就可以了,但夫人年少,根基还不够,那咱们就得负责把这些肥美的牛羊鸡鸭做得易于消化。”
“夫人,她值得最好的药膳。”
“确实,咱们开始安排吧。”
他们走了。
留下这群牛羊鸡鸭安静着。
讹狸.拂仑尴尬了一会,拨动了下波浪长发,淡然自若:“这么看我做什么,好歹我问了,你们也知道了接下来的死法,好过莫名其妙就死了,现在还能有点时间分辨一下自己到底是牛是羊是鸡鸭....反正我肯定是牛,你们随意。”
“而且最尴尬的肯定不是我。”
她转头,问韦一白。
“你怎么想的?你孩子的妈都成别人爱妻了,你不慌吗?”
大王女跟霍忧一样会根据局面调整战略,可不甘心就这么被祭天了,所以想要刺激一下韦一白,让她拿出底牌联系到薛狸求救外面....话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能找出环境坐标吗?
这里这么多聪明人,就没一个具备足够精准的分析洞察能力?
讹狸.拂仑殚精竭虑,其他人固然被她消遣,却也在观察的同时一无所获,那也就得寄希望于韦一白那一挂的人了啊。
景.稷下一直在观察韦一白,她发现这人没有太大的波动。
好像对霍忧这样的遭遇不太在意。
这不合理。
前面那些话是消遣他们的?故意损人?
可这两人确实有隐秘的沟通渠道,如果霍忧真跟预言家有这种关联,韦一白为什么还能这么镇定?
“慌?”
霍忧.韦一白知道自己的本身份身体被搞昏迷了,但独立精神核能让她这边的生命体不受影响,其实也纳闷这预言家到底想干嘛——原点的事,她也知道,可不信什么纯爱不纯爱,只是怀疑预言家有阴谋。
不过门主这些人如果真准备把这些人烹饪一下给自己滋补,那好像也是好事。
所以霍忧的心情又恢复了一下。
反正都已经丢人丢过了,还是得谋取更大利益。
“不至于。”
“她是我孩子的一半基因源头,她若是跟预言家成婚了,那预言家就等于我孩子的爸爸或者妈妈,四舍五入我也是预言家的直系亲属,我也没吃亏。”
其他人:“???”
这,这都行?
讹狸.拂仑:“你这.....”
韦一白是真冷艳淡然,对众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视若无睹。
但目光扫过太子夫妻。
“都以为我是在玩弄你们,但最初的本意,我也确实是因为你们的权力地位值得我觊觎才精心设计到你们身边,若是你们不揭破,我未必不能演到最后。”
“归根究底,还是你们不够努力,但凡你们谁已经上位,成为王者或者王后,我,薛狸,包括霍忧,我们三个为什么不能一起加入你们?”
“这么一想,你们不该反省下自己吗?”
“难道跟我们相处的时候,不论试探还是敌对,你们就没从中获得过快乐?”
“权力血统固然天生,但后期主动到你们怀里的美貌、才华跟乐趣,不珍贵吗?”
振聋发聩,震耳欲聋!!
讹狸.拂仑:“......”
璋台柳.拂仑不语,只是用手指拉扯了下素来体面的长袍袖口。
景.稷下差点被气笑了,但又没笑,只是陷入沉思.....
人在局中,落入圈套,心神交托于他人,上位者俯首,投爱者做恨,其实就是低头。
气氛再次安静。
直到最年少的晋乌白一句,“这不像是韦大人的作风,因为我们这些牛羊鸡鸭已经不具备需要您多费口舌哄骗的价值了,您说这么多,是怀疑这里有不可信的人,不愿意直接暴露跟薛狸的联系能力,所以——这里的内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