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嫔娘娘,这是皇上赏您的。”
“谢皇上。”白梧桐起身双手接过。
面前的宫女笑容陡然一变,从袖中滑出一柄匕首,猛地朝白梧桐的脖颈刺去!
速度之快,场上之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白梧桐侧过头,匕首划过包住脖颈的衣襟。
只差一点,就会割破她的脖颈,送她上西天!
“小心!”
一道高大身影几乎是瞬间飞跃到白梧桐身边,一掌拍向宫女。
白梧桐脚下不稳,朝着地上倒去。
靳峙一把搂住,眼神紧张担忧的看着她。
二人四目相对。
首座的张承宴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快,保护昭嫔!”
无数御林军冲进殿内,将白梧桐团团包围。
靳峙也适时放开手,走到那宫女面前。
宫女早已存了死志,一击不成,在靳峙将人救下时便咬舌自尽,一双眼睛痛苦突出,面目狰狞。
白梧桐心惊胆战的靠在婵儿身上。
刚才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甚至比靳薇歌残忍杀害阿爹阿娘那一次还要近。
那匕首就在眼前,她甚至都能看到上面锋利的刀刃。
“娘娘,您没事吧?”
张承宴快步来到白梧桐面前,“快,叫太医!”
医女和太医们纷纷进门,查看情况。
“皇上,昭嫔娘娘受了惊,脉象有些不稳,不过胎儿没事。”
“那就好。”张承宴终于放下心,“昭嫔,你感觉还好?”
“臣妾……臣妾恐怕无法继续为太后庆祝了,还请皇上准许臣妾回昭春殿。”
“准,王德才,你亲自送昭嫔回去,坐朕的轿撵。”
“是。”王德才小跑过来,“娘娘,您慢着点。”
待到白梧桐退去,张承宴回忆起刚才种种,目光落在靳峙身上。
那种时候,场上这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唯独靳峙最快。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在看昭嫔!
还有他刚才的眼神,担忧紧张,一览无遗!
一个臣子,怎么会对嫔妃如此紧张?
便是昭嫔怀着龙嗣,这也不对劲。
靳峙颔首,单膝跪地,“皇上,臣护驾不及时,还请皇上责罚。”
“无碍。”如今众人都在场,张承宴便是心有猜测,也不好表现出来,“先查,确定安全再继续。”
御林军将死去的宫女抬下去,在她的身上不见任何东西,就连那张脸都十分陌生,应该不是宫里的人。
最近辞旧迎新年,又赶上皇后寿宴,宫中太过热闹,人手不够,甚至还要从各个宫中调遣,这才给他人混进来的机会。
寿宴不可中止,否则寓意不佳。
“是,臣这就去。”
靳峙大步离开,心却重重沉下。
刚才他太过担心,一时之间没有收敛情绪。
也不知……皇上看出什么没有。
皇后遮掩嘴唇,轻咳两声,目光却落在靳峙的身上。
刚才她可瞧的分明,那靳峙对白梧桐,绝非是臣子和妃子的关系。
这俩人,有问题!
她又看向靳薇歌。
对方的脸色难看至极,简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或许这次能一举将靳薇歌和白梧桐一起解决掉!
她眸光流转,已然有了主意。
靳薇歌紧紧攥着手,护甲刺入掌心也丝毫没有察觉。
大哥居然救下了那个贱人!
自己可是想尽办法,散财无数,才得来这么一次机会。
结果居然被亲哥哥给毁了!
“娘娘。”旁边的曦月拿出帕子,小心翼翼接住滴落的鲜血,“您快松手,今日可是太后寿宴,千万不能让别人瞧见。”
靳薇歌松开手,剧烈的疼痛传来,让她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良久才终于稳住神色,恢复如常。
靳峙带人检查一圈,确定没问题。
宴会继续。
只是场上氛围到底不如之前。
众人表面言笑晏晏,实则各怀心思。
就连张承宴都静不下心,脑中时常回忆起他刚才看到的画面。
靳峙看白梧桐的眼神,不正常。
第84章 娘娘,怎么办?
张承宴想到三年前,他当时也算宠爱的一名妃子,和那戏班子的戏子暗度陈仓。
抓住时,二人正好在苟合,一黑一白交织在一起。
当日,他手持长剑,亲手杀了那名嫔妃和整个戏班子。
鲜血洒满宫殿,至今为止,那处仍旧封存。
整整三年,太后再没有听过心爱的戏曲,整个后宫无人敢路过那处,无人敢唱曲,更无人敢提起那个嫔妃的名讳。
张承宴攥紧龙椅,不会的,白梧桐清透干净,靳峙又是他年少时便相识的朋友,又是他的心腹大臣,他们两个断然做不出这种事!
太后轻咳一声,“皇帝。”
张承宴回过神,压住心中猜疑,勾起嘴角,“母后,儿臣心中担忧昭嫔,多想了几分。”
“哀家也担心,待到寿宴结束,若是时间还早,哀家和你一起去看看她。”
夜幕低垂。
圆月高悬。
皇宫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焰火腾空,照亮红墙黄瓦。
伴随着最后一点烟花逝去,寿宴彻底结束。
时间已晚,昭春殿关了门。
张承宴并未去打扰,而是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回到寝殿。
他满身酒气,靠在榻上。
王德才递上醒酒茶,“皇上,您喝了再睡吧。”
他没有接,睁开眼,眼眸深邃黑沉,“王德才,你说今日靳峙是不是太关心昭嫔了?”
“这……”王德才也看到了当时的场景,可他哪敢说真心话,“皇上,靳大人武功高强,又负责保护皇宫,他去救下昭嫔,也是理所当然。”
“朕说的不是这个。”
救人是正常,可那眼神正常吗?
他和靳峙相识多年,可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更别提还是在看一个女子。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出了戏班子那事,怪不得他会多想。
当初那个嫔妃和那名戏子,也是这样眉目传情。
张承宴头痛欲裂,一把掀翻醒酒茶,“出去,朕要自己安静安静。”
“是。”王德才赶忙退出,站在冷风中,止不住打哆嗦,嘴里喃喃自语,“哎呦,这可麻烦咯。”
……
昭春殿内。
白梧桐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干脆起身,点燃烛火,开始刺绣。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暂时平静下来。
一个不小心,绣花针刺破手指,鲜血浸在雪白的布料上,仿佛是灾祸的前兆。
“不会有事的。”白梧桐咬着唇,靳峙只是行自己的职责救下她而已,皇上定然不会怀疑他们的关系。
况且她和靳峙本就没有关系,更是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