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也想要做成那样。
“一会儿去买。”小孩不能做美甲,江溪等吃过火锅后,便去给她买了水钻贴,一样blingbling的闪着光芒。
李秋白看八宝喜欢这种闪闪发光的,便也询问一道出来看看的玉娘,“玉娘,你要不要也做做指甲?”
玉娘冷淡的看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比较雅致的漆扇上,显然对这些更感兴趣。
李秋白见她喜欢这些,大手笔的直接买下十把意境极美的漆扇,青绿配白色色调的宛如高山流水,粉红配浅金的则像似夕阳下桃花源落英缤纷的感觉,“漆扇轻摇美如画,恰似彩云舞天涯,这些都送你。”
玉娘确实想要,语气淡淡说了一句:“多谢。”
“回去后我再画一幅画送你抵这些。”
“不用,人生贵相知,何必金与钱!”李秋白念诗时默默挺直后背,让自己显得更有书生气一点。
可偏偏玉娘最讨厌的就是书生,她冷冷的哼了一声,拿着漆扇转身就走。
“诶,怎么生气了?”李秋白纳闷的望着玉娘的背影,有些想不明白。
“......你忘记玉娘最讨厌什么了?”还念!关键还瞎念!江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秋白懊恼的拍了下脑门,他只想着玉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念诗应该能和她聊得来,没想到这一茬,“江姐姐,多谢了啊,幸亏你提醒我。”
江溪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个傻子,“你不是说要去逛古玩市场?咱们过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我去喊玉娘去古玩市场。”李秋白说着就要往前走,但被江溪拦住了,玉娘明显更乐意自己逛一逛,“让她们自己逛一会儿,我们直接去古玩市场。”
李秋白被江溪强制拉走了,他心不在焉的跟在她身后,“对了江姐姐,我上午得知了一些老周的消息。”
“他和那个老崔好像是专门盗墓倒卖文物的,他们几个人估计几年都出不来了,不过警察目前好像没有查到公主墓,也不知道镇墓兽的事情。”
提到镇墓兽,阿酒忽然想起了顶着两只鹿角的百岁,“江江,百岁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知道。”江溪也搞不明白,只给了他几百块钱,怎么能坚持这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他没事,他还在上游方向。”作为古玩图鉴的十二桥能感受到填入里面的物件的位置,她刚说完后忽然望向前方,指着人流密集的方向:“江江,前面有个几百年的古董。”
“去看看。”江溪立即上去,走到人流密集的地方时便看到了正被藏友们围观的一只蹲坐着的鸟形玉佩,外表呈黄褐色,头部高高扬起,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它的身上粗略雕刻着翅膀、羽毛、细纹,看起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一个中年藏友说:“曾经有一只类似的玉佩,是芮姜夫人墓里挖出来的,现在在博物馆放着,根据专家推断,玉佩应该是一对,但另一只不知所踪,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一只?”
另一个戴眼镜的老头仔细观察着玉佩:“不会吧?如果真是,那价值连城啊!”
又一个老头说:“假的吧,如果是真的,能放在这里卖?早拿去拍卖行拍出上亿价格了。”
中年藏友:“可我瞧着年份不小,说不定真是,老板你从哪里收来的?”
老板摇着扇子:“这是我家祖传的,在我家已经很多年,至于是不是芮姜夫人那一只,我就不知道了,我拿出来摆摊是想寻一个能懂它理解它的主人,而不是满身铜臭的商人。”
“江姐姐,是那只吗?”李秋白看老板说得还挺实诚,不像老周总是编一长串的历史故事来忽悠人。
江溪却觉得老板后面的话有点装,她凑近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时间对不上,这只玉佩大概五六百年历史。”
十二桥点了点头,确实是五百多年。
中年藏友就站在旁边,刚好听到她和李秋白的对话:“你不会瞎说吧?它明明和芮姜夫人墓里那一只极像。”
其他人也觉得江溪的话不可信:“是呀,而且你又不是测定仪,怎么就知道它具体的年份了呢?”
李秋白:“江姐姐是很厉害的古玩店老板,你们真的可以相信她的眼光。”
“对,江江可厉害了。”阿酒、八宝也在旁边附和,这次她们都显露在人前,四周的藏友都能看到他们,都觉得几个孩子长得很喜庆漂亮,“老板?这几个都是你孩子?”
“......是我们家的。”江溪不想和藏友聊这些,直接指着鸟形玉佩说道:“虽然外表形态、线条和那一只很像,但确实只有五六百年的历史,这要么是故意仿照的,要么就是练手随意雕的,不过年代挺久的,也是值得收藏的的物件,如果真有故事背景,还能再升一些价值。”
藏友一听就知道这玉佩有收藏价值了:“五六百年也是好东西了,老板多少钱?”
“我是想找寻一个能懂它理解它的主人,你们并不懂它。”老板指着自己小摊上的其他年份小的古董,“你们选这些吧。”
藏友顿时不懂了,买古玩还兴这些规矩?“怎么才算懂它理解它?”
“万物皆有灵,我觉得每一件古董都有自己独特的声音,所以我希望找一个能懂它的。”老板说完这话,随意站在一侧的折瞻、十二桥、阿酒、八宝、花里都齐齐看向了这个老板以及他手中的鸟形玉佩,玉佩不是物灵,老板怎么会这么说?
江溪也好奇的望向老板,“老板你觉得古董有什么声音?”
老板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就是一种很独特的声音,普通人听不到,只有有缘人能听到。”
江溪诧异的看向这位老板,这老板难道认识物灵或者能听到古董的声音?
“古董真的有声音?”其他人也诧异的看向他,边缘上有个脸色憔悴的瘦弱男人也郑重起来,所以那不是他的错觉?
“当然有,万物皆有灵,每一件都有,只是需要有缘人才能听到,你们听不到就说明不是有缘人。”老板说得十分肯定,然后话锋一转回到自己的鸟形玉佩上:“所以我这个玉佩不能卖给你,你们还是看看我这里其他的古玩吧。”
藏友们面面相觑,“要怎么才能变成有缘人?”
“或许你们多来几次我的小摊,让它熟悉你们之后,就能听到了呢?”老板又指了指其他古玩,“这次买不到鸟形玉佩可以买其他的,下次再过来试试?”
几个藏友闻言只好先看看其他古玩,想买一只和老板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听到那所谓的声音。
“.......”看到这里的江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老板压根没打算卖那只鸟形玉佩,说那么多只是为了推销其他普通古玩,套路真多。
“可能这个世界上是有会独特声音的古董,但我觉得它不是。”江溪好心提醒了一句。
老板耷拉下眼皮,“你听不到说明你不是有缘人”
江溪反问:“那老板你能听到吗?”
老板张口就来:“我当然可以。”
“嘴在你身上,当然想怎么编怎么编。”江溪言尽于此,转身叫上阿酒、李秋白他们继续去前面看看。
走远一些后将老板推销套路告诉大家,李秋白、花里、阿酒几人面面相觑,还能这样?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江溪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我知道那个鸟形玉佩不会说话,可能真会上他的当。”
“骗到江姐姐你面前了,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李秋白觉得今晚的乐子有点意思,“他要是知道你能真正听到,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编这个故事。”
“随便吧。”江溪说完继续往前面走,走着走着忽然一个瘦弱男人走到她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
江溪蹙起眉,正想侧身绕开时,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嘴唇也是苍白干裂的,看起来像是生病了,但这一刻眼睛却迸射出亮眼的光:“我刚才听见你们说话,你是古玩店老板?”
“你是刚才在古玩小摊边那个人。”江溪想起来了,刚才他一直站在角落,似乎也对老板的说辞很感兴趣。
男人点点头,犹豫不决地张嘴:“请问你收古董吗?”
第54章
四周安静,男人的话清晰的传入江溪的耳朵里,她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人,男人大概四十多岁,个头不高,身材很瘦削,面相看起来挺忠厚本分的,她的眼里全是红血丝,眼睑下一片乌青,看起来极为憔悴,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收吗?”男人期盼的望着她,江溪觉得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需要换钱,于是点点头,“如果有价值自然是收的。”
“有价值的,应该有好几百年历史,只是有一点小瑕疵。”男人在说这话时心底是有点心虚的,但为了女儿,为了一家人,他必须这么做。
江溪注意到他的眼底的慌张,似乎还瞒着什么事情,“是什么样的古董?什么样的小瑕疵?”
“是一只瓶子。”男人犹豫着拿出手机,找出照片递给江溪看,借着街道两侧昏黄的路灯,江溪看到照片上是一只瓷瓶。
是一只敞口、颈细、腹丰满的春瓶,但手机相数差,加上拍照场所的光线昏暗,让这只春瓶看起来色泽幽暗,像泼了一层鸡血,干凝后显得乌黑黯淡,瓶口往下有几条裂纹,碎裂的裂缝用胶黏合过,但手艺不好,黏合的地方起伏不平,像手术后的疤痕增生。
一眼看上去的品相很差,但江溪却莫名从照片上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哀伤,勾动着她心底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想要安抚安抚它:“你拿给其他人看过吗?”
“我问过几个古玩店老板,说不是什么古董,而且嫌弃有裂缝。”男人讪讪的收起手机,“我爸去世前说过,它有很多年的历史,至少能换一套房子,绝对不是什么假货,如果不是女儿生病,我不会拿出来的。”
江溪点点头,她直觉这个花瓶一定是个好东西,但也为上面的裂缝感到惋惜,不知还能不能补救,“这东西在哪里?”
“在、在家里。”男人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心虚的不敢抬头直视江溪,她们是古玩店老板,应该见多识广,应该不怕的,他是为了给女儿治病,不是想害人。
心底默默自我催眠了几遍后,重新完整的说了一遍:“在家里,我怕碰坏了没敢带来这里,如果你想看,可以去家里看。”
他说完指了指南江对岸的方向,“我家离得不是很远,过江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江溪觉得他真不会做生意,哪有人自报家庭住址的,不怕小偷找上门吗?
她和善的点点头,回头望向站在后方的折瞻,“折瞻,你帮把阿桥阿酒他们叫过来,我们去看看。”
几个小家伙刚才又去其他地方捡漏找古玩去了,一溜烟就没了踪迹。
“江姐姐,你确定要去他家?”李秋白看那照片上的花瓶乌黑黯淡,还有裂缝,看起来瑕疵很大,价值肯定大大折扣,于是压低声音小声问:“会不会白跑一趟?”
“你都跟着我学多久鉴赏古玩了?忘记我擅长做什么了?”江溪无奈的看着憨憨的李秋白,感觉他在古玩上真没什么天赋,“不要以貌取古玩,家里那么多古董都白看了。”
“又看错了?”李秋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家里古董虽然多,但爷爷喜欢比较多,如果不是为了讨好爷爷,他并不会去接触了解这些。
江溪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礼貌询问男人,“怎么称呼?”
“我姓张,你叫我张永盛就行。”男人回了一句。
江溪点点头,告诉他自己姓江,又问了两句十二桥、阿酒她们就回来了。
十二桥歪头打量着衣着打扮很朴素的中年男人,发现他身上有物灵的气息,乌黑的眸子顿时一亮,立即拉了拉江溪的胳膊,“江江,他身上有物灵的气息。”
江溪忽然就明白那只花瓶为什么会透出浓浓的哀伤了,她轻轻捏了捏十二桥的手,“这个大叔有个古董要卖,想让我们去看看,一起去看看?”
十二桥眼睛亮了亮,立即点头说好。
先让玉娘带着花里、八宝他们回古玩店休息,江溪、折瞻、阿酒、十二桥以及李秋白从古玩市场搭车去了张永盛家所在的金沙村,这地方属于城乡结合处,还没开发好,路边没有路灯,只有依靠月光照明。
路上除了他们没有一个人,一行人穿过种满竹子的小道,晚风徐徐,吹得竹林哗哗作响,张永盛莫名觉得阴风阵阵,后背发凉,想到那只邪门的瓶子,他慌张不安的看着前方尽头的一排房子,害怕得喉结动了动,然后欲言又止的看向江溪,“你们......你们相信那个老板说的话吗?”
江溪看他满头虚汗,似在心虚害怕,“万事皆有可能。”
“你们是相信有的对吧?”张永盛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将江溪她们吓走。
江溪看向他不安的神色,“张先生你想说什么?”
“......就是那只花瓶好像会说话。”张永盛结结巴巴的说出来,他本来是不想告诉江溪她们的,但实在过不了心底的那一关,最终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那只花瓶好像有点邪门。”张永盛回想起连续几晚半梦半醒间听到的说话声,眼底不由自主的溢出恐慌,像是又陷入噩梦之中了,“我恍惚的看见她从那个花瓶里飘出来来威胁我,但我家人都没看见,说是我最近熬夜太多出现幻觉了。”
但张永盛总感觉她是真实存在的,但不知道和谁说,所以他才在听到那个老板说古董的声音时停留在那里,好奇到底是真是假。
“我刚才从你们旁边经过时,好像也听到你们说真的听过?你们应该不怕的吧?”张永盛小心翼翼的望着江溪,希望从她这里得到一个想要的回答。
江溪想到张永盛最开始说起小瑕疵时的心虚,是因为这个吧,因为怕她接受不了隐瞒了,但又过不去良心这一关选择告知。
这人好像不坏。
江溪轻轻点点头,“不怕。”
“不怕就好,不怕就好。”张永盛心底顿时松了口气,这样心底就没负担了。
不过他也是真怕江溪因为害怕不愿意收那只瓶子了,他想了想又描补了一句:“也可能是我的幻觉,哪里真会有古董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