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五分钟,秦荣的车子就开了过来,王可笑着下车来接她。
车厢里暖气很足,她带着一身冷气上车,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秦荣说:“您之前借给我的披肩,我干洗好了。”
秦荣笑着没有接:“跟我客气什么?”她递了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过来:“那位法医的通讯号和住址。”
沈初一接过来,扫了一眼,发现这位法医目前的住址居然就在她们定的温泉酒店附近。
“她退休后就搬到了汤山别墅疗养。”秦荣说:“目前只有女儿陪在她身边。”
“您和她关系好吗?”沈初一问。
秦荣笑了说:“她是个聪明圆滑的人,和内阁百分之九十的大臣关系都很好,包括钟康明。”
沈初一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位法医很可能为了不得罪秦荣,也不得罪钟康明,给了秦荣一份表面看不出问题的尸检报告。
如果真是这样,尸检报告上缺失的一定是重要线索。
“你打算怎么做?”秦荣问她:“需要我再去拜访一下她吗?虽然大概率什么也问不出来。”
“不,不需要。”沈初一抬头对她笑笑说:“您突然去拜访她,说不定会打草惊蛇,您要相信我。”
“当然。”秦荣很温和地笑着望她:“小听最近很积极的在配合术前准备,他很少这么听话,是因为最近你每天午休都去陪他吧?”
沈初一迎上她的目光,她在笑也在叹气又说:“我很少见他这么开心过,辛苦你了。”
“没什么辛苦的,我最近很闲。”沈初一坦诚的说:“他其实很讨人喜欢。”至少很会迎合她,讨她的喜欢。
她能天天去看秦听也不完全是为了秦荣,如果秦听是个脑满肠肥的丑人,她一定不会去,她宁愿多帮秦荣对付几个政敌。
秦荣无奈的笑了,讨人喜欢在她这里可不是一个褒义词,至少她不希望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
可她又无法不承认,她的儿子是在努力讨好沈探员。
“把我放在路口就行。”沈初一看了看车窗外说:“离我住的小区没两步路。”
王可应了一声。
秦荣在她下车之前递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给她:“快元旦了,不知道送你什么好,就挑了个小礼物。”
沈初一惊讶的接在手里,不好意思起来:“那我是不是该给您回礼啊?”
秦荣笑了,难得见她愣头青的一面:“不用,你只用做好你的事。”
沈初一明白地点点头。
“外面太冷了,让王可开到地下车库前吧。”秦荣说:“你从地下车库搭电梯回去,不用吹冷风。”
沈初一没拒绝,在地下车库前下了车,等走进车库,秦部长的车子才开走。
她边走向电梯,边忍不住拆开了礼盒,里面装着一件新的羊绒披肩。
就送了这个?
贪财如她,稍稍有些失望,但也只是稍稍,羊绒披肩也不便宜。
她把披肩拿出来想现在就戴上,从披肩里掉出来一样东西,她慌忙用手接住,居然是一把车钥匙。
如果她没有认错,应该是迈赫车的车钥匙,这车最便宜的也要七八十万。
她心跳的很快,有种不敢相信的心虚,该不会是秦部长不小心落在礼物盒里的吧?
或许是车钥匙模型?
她试着按了一下车钥匙,听见电梯对面的车位传来“滴滴”两声。
她回过头就看见两束车灯照过来,一辆崭新的迈赫车停在那里,随着她按下的按键自动解锁启动,亮起来了车灯,黑色的车身如同一架钢琴,亮亮的在发光。
她走过去,再按一下车钥匙,车子自动打开。
驾驶座放着一束花和一张卡片。
她拿出卡片看到上面写着——【天冷了,开车上下班方便些,王可会帮你办好手续,等伤好了再开。】
落款没有名字,是一句——【元旦快乐。】
沈初一坐进车里,摸着崭新的方向盘和真皮车座,心突突跳,这谁能不心动不踏上歧途?
※
差十五分十二点。
司康在卧室里听见了客厅门打开的声音,是她回来了。
他的卧室没关灯,门也没有锁,如果她想来找他……
隔壁卧室的门被打开,又被“咚”的关上。
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司康气的将头闷进了被子里,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不明白她为什么忽冷忽热,是因为她又喜欢安嘉树了吗?
隔壁传来“咚咚”的闷响声,她像是在上蹿下跳一般。
但很快,安静了下来,他听不到任何她的声音。
※
隔壁卧室里。
沈初一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冲进浴室开了水龙头要泡澡。
这怎么睡得着?她恨不能现在就冲进那位法医的家里,入侵她的终端,挖地三尺找出白雪芙完整的尸检报告。
她脱光衣服和沈于蓝的手环,戴回自己的旧手环泡进浴缸里,欣赏着架子上她的积蓄——闪闪发光的钻石表和漆黑的车钥匙。
当然,她还有九十多万的存款。
谁能想到连身份也失去的F城黑户沈初一,也有这么富有的一天。
她真要笑出声了。
冷静了好一会儿,她才划拉开了手环里她和章典的对话。
对话结束在章典上一次的:【是指我对你的称呼吗?】
之后他再也没有给她发过晚安短信。
她想了想,把上次她用梦境卡kiss完章典后,游戏里更新出的“床·照”发给了章典。
这张照片里有她的背影,是她坐在章典身上扇了他一耳光的画面,看不到她的脸,却把章典拍得很清晰。
他上半身的睡衣脱到了手肘处,满床黑色的触手,他的身体和脸一样红,身体和触手一样湿淋淋,挨巴掌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
她在照片后跟了一条短信:【欣赏一下。】
十几秒后章典就回了她:【要开始新一轮的勒索了吗?】
真聪明啊,都学会自己抢答了,根本不用她说出威胁的话。
沈初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回他:【很期待吧?】
※
期待?
章典在亮着灯的床边,慢慢收回了关灯的手。
非常奇妙,她总能猜中。
他确实非常期待她新一轮的勒索,这意味着游戏又开始了,她会暴露越来越多的线索。
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你是不是在想我今晚会不会突然出现在你床上?】
他坐在床边,身体里压制着的触手又在蠢蠢欲动了。
——“快问她今晚会不会来!”
——“不要问!邀请她来!引诱她来!学一学司康的样子!”
——“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她了!”
——“快疯掉了!”
——“让我来回!让我来回!”
他没有理会它们,回复:【我猜你不会出现。】
她那句露骨的问话明显是在试探他,试探他是不是在“期待”她再次出现。
他猜,她会把再次出现当这次勒索的筹码。
她回:【当然不会,你要完成我的勒索我才会奖励你。】
章典轻轻笑了,原来不是筹码是奖励。
她难道觉得kiss、巴掌算奖励吗?
但他很好奇,她到底要勒索什么,回道:【你的勒索是什么?】
她回的很快:【我要你入侵一个人的终端账户,我知道你做得到。】
终端账户?
她这样断定,是因为上次她出现时发现他的异能能侵入、控制他的系统吧。
可她想的太简单了,他的异能如果能入侵一个人的终端账户早就可以入侵她的终端,查询到她的踪迹了。
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而且一旦入侵他人的终端账户,他的异能就势必会被异能监管发现。
他问:【你想入侵谁的终端账户?】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你不用问,只用回答我,你的异能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侵入其他人的终端账户?】
章典如实回答她:【我只能侵入他人的电子设备或是系统,且需要连接他的设备。】
她回了一句:【就像病毒?】
脑子里的触手抗议起来。
——“不是病毒不是病毒是触手异能!”
——“你快告诉她,我们不是病毒!是厉害的粒子干扰、侵入!”
——“呜呜呜病毒听起来很低端……”
——“你跟她讲讲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