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喉结滚动,像是遭遇了梦魇,发出沙哑的轻吟。
虞鲤结束探测,心想,情况比想象中的还严重。
不仅是污染浓度高……他脑域中还残留着灼伤和寄生的负面状态,以撒战斗经验丰富,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虞鲤犹豫了下,脱下作战靴,膝盖慢慢抵上床铺,像小猫咪主动坐进老虎怀里一样,少女将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腰腹间。
她轻轻呼吸,做好心理建设,随后俯身,柔软地紧贴上他高热强壮,胸肌饱满,充斥着雄性力量感的身躯。
好烫……
虞鲤进入他的精神图景,被扑面而来的火焰灼烧得轻轻发颤,差点没有坐稳。
她额间滴落汗水,喉间干涸,在岩浆之中寻找着剑齿虎的所在。
虞鲤召唤出小水母,小水母身周环绕着清润的水流,一主一宠艰难地浇灭他精神域中失控燃烧的黑焰。
以撒是S+级封顶的哨兵,而虞鲤的水属性又与火相克,没过多久,虞鲤便感觉神经中传来痛苦,全身都像是被烈火灼烧,汗水不断滴落,肌肤通红。
虞鲤终于在岩浆深处找到剑齿虎,这时候她全凭本能在净化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脸颊,脖颈,在被什么粗糙的湿润物体来回舔舐着,像是野兽急迫地享用一盘珍馐,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含吮,亲咬,舒缓她的难过。
虞鲤难受地动了动,以撒粗喘着停下来,鲜红的双眸紧盯向她,像是神经质地确认着,这是他的臆想还是现实。
月光重新照耀在了他的身上。
……过了片刻,虞鲤的汗流得越来越多,又开始难受起来,她蜷缩成一团,不自觉发抖。
以撒呼吸粗重,他双手被绑,无法行动,便用膝盖抬起小鱼,男性有力翻身坐起,亲吻了下她的后颈,紧接着找到她作战服的拉链,用牙齿拉下。
少女温润白皙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中,呈现出不健康的深红。
随着他带领她纾解的动作,虞鲤抬起身体,咬着嘴巴不发出声音。
他们变换了位置,但没有停下肌肤接触,深度净化仍在进行,浇灭剑齿虎身上的最后一丝火焰后,虞鲤说不出话,她脸色酡红,微微睁开双眸。
以撒喉结滚动,眼眸微弯,抬头仰视着,对她投来炽热着迷的视线,微厚的嘴唇沾着水光。
虞鲤缓了缓,无力伸手,像是想要抓住他的发丝,以撒笑着含住她的指尖,沙哑模糊地说。
“不会弄脏被褥的,小鱼。”
“释放出来,”他说,“我帮你接着。”
虞鲤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
尼龙绳不知道何时被他挣断,虞鲤就这样看着红发青年打横抱起她,弯腰低头,蓦然地吻了下去。
——意识断裂。
在神志模糊的边缘,她感觉到以撒的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却极好地完成了自己的承诺,而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
四十分钟后,以撒与虞鲤双双恢复状态,不过虞鲤神色冷淡,没怎么理笑眯眯心情颇好的大猫,带着三只猫回到大厅。
——最后发生的那件事是意外,虞鲤为以撒做深度净化时就意识到,以撒是自己愿意陷入那种状态的,大抵是一种自我惩罚……但没想到她会来帮他收拾烂摊子。
这下好了,虽然如她所愿,以撒没有真疯,但这回之后,虞鲤光想想要如何面对更加粘人的以撒就头疼。
这个男人喜欢得寸进尺,她不能一直惯着他,所以现在还是少关注他,专注任务吧。
这趟也不是只添麻烦,没有收获,天空海还有十几分钟左右涨潮,有了单兵队的加入,他们在钟塔吸引异种的火力;空战组可以更轻松地带上她和海战组,进入天空海内部。
虞鲤回到大厅时,空战组还没有回来。
虞鲤在门口看见海战组乖乖待在原地,像回家看见没拆家的狗子那样松了口气,她走近海战组,发现哪里不对。
大厅里又聚集了几支野生队伍,其中有一队哨兵坐得离海战组较近。
这是群长相粗犷的男人,约莫有四十多岁,手边放着老式枪与匕首,抽着烟,打量着离他们不远的海战部,有人拿起烟草尾端,对他们虚点了几下,回头对同伴吹嘘着什么。
这几个男的拿准了官方队伍不会与他们计较,说的话肆无忌惮,虞鲤站这么远,都能听到他们带着恶意的打趣。
……海战队离他们很近,且哨兵五感敏锐,不可能没听到,以修伊为首的十头虎鲸团团围坐在一起玩猜拳,克雷亚擦拭着玄尺,只有谢沙德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
虞鲤走过他们眼前时,那群男人盯着她,视线油腻,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喂,小妞,要找那些机械人啊?”
“他们是你的男人吗,这些铁家伙行不行,要不然你跟我们……”
虞鲤厌恶地皱起眉。
她听见以撒阴沉地笑了一声,刚要带领单兵队上前,修伊便面无表情起身,他的虎鲸兄弟们摩拳擦掌,凶残地将其余人按在地上。
而修伊提起那个打趣虞鲤的男人的衣领,单臂将两百多斤的男人甩到窗户前,随后反手抽出长戟,寒光划破空气的刹那,戟尖砸入男人耳侧,将几缕断发扫落在他惊恐扭曲的脸上。
男人面色煞白,双腿颤抖,额角沁出冷汗。
大厅寂静下来,窗外的雨声渐大,有变为暴雨的趋势。
——天空海快涨潮了。
“笑什么啊,大叔。”
灰蒙蒙的天光之下,修伊咧开鲨鱼牙,窗外浮现出巨大章鱼异种的影子,虎视眈眈盯着背靠窗边的男人。
黑白撞色发的青年无视异种,走近男人,靴尖暴力地抵上男人的肩膀。
修伊的笑容扭曲加深,义眼红光浓郁,随着他的碾磨用力,男人背靠的窗户发出令人牙根发酸的脆响,玻璃蔓延出裂纹。
“对不起……啊!!饶了我吧,哨兵大人,我嘴贱,我该把这张嘴割下来。”
男人吓得打起摆子,涕泗横流,说了一堆毫无尊严求饶的话语,跪下给修伊磕了好几个头,“咚咚”作响。
就在这时,章鱼异种的一条触手击碎玻璃,朝他穿刺而来。
男人歇斯底里地惨叫一声,比过年的猪还惨烈,下一刻,他的身体骤然浮空——不是向窗外飞去,而是修伊把他踹回了同伴身边。
男人重重摔在地上,全身同时发出骨裂声。
透过玻璃碎裂的缺口,修伊手腕一翻,长戟瞄准异种的脑袋,两三下解决了窗外的章鱼,随后他走过来抱住虞鲤,轻声说:
“出发了,鱼宝,别因为他们说的话不开心。”
“我们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他们说的那些……”
修伊无措地辩解了一句,义眼的纹路微弱地闪烁着,他用指腹擦了擦虞鲤微红的眼角,声音沉闷。
他能为鱼宝出气,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鱼宝可能对他升起的误会,安慰她被人议论,居然愿意接受他们这群改造人陪在身边。
修伊俯身,与虞鲤头抵头,被伤害的人反而小心翼翼地对她笑起来,说:“宝宝,你别难过。”
第103章
大厅寂静得落针可闻,虞鲤紧紧拥抱上修伊。
末日后的海洋极度危险,人类科技制造的热武器在污染区中会极大削弱威力,无法对异种造成致命伤害,只能集结拥有海洋精神体的哨兵去攻略。
海洋比天空的污染区更危险,天空尚能在地表观测危险度,但海洋占据了联邦三分之一的土地,辽阔无边,又深不可测,海面下方生活着无数庞大诡异的深海怪物。
三百多年来,人类拼尽全力守住了安全线,没有余力再去探索海洋,没有外来力量抑制,如今海中的污染区,数量和危险程度都难以想象。
因此海战部纵然有不少小队,比如企鹅、海豹小队之类,但为了战士的生命安全考虑,这些小队最多清除内陆湖底,或者海边那些不超过S评级的污染区,让他们去深海,相当于把人命投喂海底那些怪物。
至今,五大白塔中,能在深海作战的队伍也只有克雷亚带领的这一支。
除了他们以外,几乎没有人见过被污染的深海是什么模样。
……与众不同总会引来流言与畏惧。
再加上,海战部不仅是全身改造的机械人,还是独来独往的雇佣兵,比起和人交际,他们更喜欢游荡在污染区,以猎杀异种为乐;虞鲤在认识他们之前,就听说过海战部的恶劣风评。
他们极少和塔里人员接触,唯有的几次,全都是海战部将人打得落花流水,然后恶劣地欺压对方的传闻,有人说,海战部被改造之后就不再是人类了,所以想要弄坏他人健康的身体。
远离他们,不要和他们接触,怪物,非人,机械人……
虞鲤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样的评价,当她和海战部成为家人之后,从别人那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份恶意,她只觉得……愤怒,以及后悔。
如果她没有让他们乖乖待在这里,让大鱼们听话,至少修伊不会将那个男人的嘲讽从头听到尾,直到涉及到虞鲤,才终于爆发。
虞鲤见识过海底的危险,也知道海战部陆战的艰难,他们或许喜欢酷炫的机甲风;但更大的因素是,如果不全身改造,他们可能连命都没了。
她怎么能让海战队受这份委屈。
“你……别哭啊,没事了宝。”
虞鲤眼眶微红,抱着他的力道收紧,简直像将他当成了一头小虎鲸,修伊手忙脚乱地安慰她,被众人这么看着妹妹抱他,有点羞涩。
虞鲤深吸一口气,放开他:“我没事,准备出发吧。”
虞鲤花了几秒平复心情,带领队伍出发,走过那名被修伊殴打的男人身前,她瞥了他一眼,男人抱着骨折的大腿哀嚎,两腿间一片浓郁的骚臭味。
但这时,就连他的队友也不敢接近他。
虞鲤收回视线,平静上楼,来到顶层。
守卫推开安全门,呼啸的风将洪水刮进来,顷刻间蔓延过他们的膝盖,外面大雨倾盆,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
雷光闪过,照亮雨幕中隐藏的怪物,有狰狞的双头蛇,身躯透明,比整座大厦还要高的章鱼,长出了人类四肢的鳗鱼。
这几头大型海怪保守估计都有S-级,双头蛇攻击性最强,而章鱼体型最大,幸运的是它对人类兴趣不大,陷入沉睡。
除此之外,密密麻麻的小型海洋异种不断从天空海中掉下。
他们制定了作战计划,单兵队的三人先上到钟塔,吸引大型异种的火力,而虞鲤他们找准机会从钟塔起飞,以躲避为主,在进入天空海前保存战力。
“我先去了,小鱼。”
以撒隔着头盔,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笑眯眯朝同僚们摆手,带着两名队员率先走进雨幕。
剑齿虎,黑豹,雪豹跟在他们身侧。
虞鲤等待了十分钟左右,听见钟塔上方响起猛兽的嘶吼,不知是异种还是人体的血液从高空洒落,她带领队伍从另一个方向走上钟塔,枭召出金雕,在高塔边缘对她伸出手掌。
暴雨之中,虞鲤的头盔被水痕晕染,而枭又带给她过不好的体验,虞鲤犹豫了一秒。
枭将她抱在坐鞍上,手臂环绕她的双肩,将小鱼牢牢护在怀中。
空战部带上海战部全员,猛禽们悄无声息地在乌云之下穿行,躲开密集落下的异种,接近天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