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副队的房间风格如同本人一般温暖清爽,浅黄色的窗帘拉严,让室内多了几分闷热,夹杂着一丝携带汗水的、微妙的雄性气味。
虞鲤的脚步顿了一下,青年半靠在床上,疲惫地微阖黑眸,金发散落,白色衬衫领口凌乱,被汗水打湿后,依稀透出优美修长的锁骨曲线。
他手里握着终端,另一只修瘦纤长的手搭在衣角掀开的腹肌间,而金毛犬费洛趴在主人的身旁,蜷起身,腹部下垫着一堆她的衣物。
看着一向照顾她的亚瑟副队变得如此虚弱,虞鲤情不自禁地心软下来。
“……虞向导?”
虞鲤坐在亚瑟身边,握起青年的手,将水精神力探入他的脑域。
亚瑟微微睁开黑眸,轻声确认道。
“嗯,是我。”虞鲤说。
青年看着她,微微露出笑意,温暖的大掌牢牢包裹住她的手背,修长的手指扣入她的十指之间,他温柔地带领她,缓缓抚摸他腹间的那块小鱼印记。
这似乎让他感觉到安心,他靠过来,沉重热烈地拥住她,梦呓般轻喘着道:“喜欢……好喜欢你,虞向导。”
虞鲤抽出一只手,摸了摸金毛青年湿透的发丝。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金毛犬从她的衣服山上抬头,虞鲤分出余光,清楚地看到,一条轻薄的粉色蕾丝内衬从大狗的鼻头滑落下来。
已经被含舔得湿漉漉的了!
亚瑟黑眸仍然朦胧,喉结脆弱地滚动,手放在她腰侧,湿润而祈求地看向她。
不知不觉,诸泽也从身后拥抱上虞鲤,她瞬间成了被犬科组的副队们夹心的姿势。
虞鲤瞳孔震颤。
……亚瑟副队,她的内衣怎么会都在你这里。
你居然是个肉食系吗!
第129章
犬科组的异常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出现的。
沃因希那时失去意识,卧在客厅里沉睡,忘记断开和队员们的精神共鸣,狼王对虞向导的思念、渴求、爱意,强烈又卑微的情绪一同共感给了他的队员们——轻而易举地击溃了所有犬科组的哨兵。
狗是忠诚,友善,团结的代名词,认主之后,他们比任何一队都要依恋虞鲤,想要成为她的哨兵,想要被她夸奖疼爱,却因为虞鲤的逐步成长,犬科组总是被迫看着她的背影。
亚瑟已经数不清在多少个深夜梦见过虞向导了。
有一段时间,虞鲤常把目光投在海战组与空战组身上,夜深人静时,亚瑟洗过凉水澡,皱眉躺在床铺上,人鱼线发烫,罪恶感与胸腔汹涌的思念在内心的天平两端拉扯。
男人金发黑眸,气质俊秀温暖,水珠沿着他隐忍的眉眼,鼻尖,汇落在修长的锁骨处。他手背绷紧,掌心粗暴地刮过,更像是逼自己清醒,每当这时,费洛在他的精神海里发出犬类焦躁委屈的呜鸣。
——不行。
即便是虞向导不知道,这也是对她的一种冒犯。
亚瑟放弃逼自己享受片刻的、不为人知的欢乐,他喘息着,手掌温柔地覆上那块印记,闭上黑眸,幻想着那一道温柔浅淡的女性气息抚摸他的脸庞。
喜欢……
忠诚的护卫犬才能得到她的青睐,违背主人意志的是坏狗。
犬科组里不仅是亚瑟这么想,队员们之间常年相处,无论是老成苛刻的德牧,没心没肺的哈士奇,内敛腼腆的萨摩耶,还是忠厚的伯恩山以及机敏的边牧,都从未与其他队有过争抢的想法,他们遵循狼王的意志,小心翼翼地守着虞向导。
正因为队员们一直压抑着犬科喜欢亲近人类的天性,所以在狼王共感给了他们筑巢期时,哨兵们压抑已久的心情终于爆发。
亚瑟从昨天到现在都是浑浑噩噩的,他只记得昨天下午,带着几名队员去虞向导的宿舍取了衣物给狼王——即使主人离开,卧室里仍充斥着女性的香气,金发青年皱眉,手按着眉心,眼前有些朦胧。
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的味道如同寄生的菟丝子,绞向男人的意志。
亚瑟自认忍耐力优秀,可偏偏是处于筑巢期时来到她的私人空间,金毛犬费洛控制不住地从他的精神海跑出来,尾巴转出残影,顺应主人的意志钻进虞鲤衣柜的最下层。
等亚瑟再度恢复意识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气息深深埋进费洛带回来的那些衣服之中。
喜欢、好喜欢……
他失去了大半的意识,只是觉得这些衣物都很甜……香气浓郁,像是被虞向导怀抱着一样,亚瑟感到了被抚慰的幸福感。
他呼吸急促,指尖有些颤抖,修长的手背绷出青筋,亚瑟细细摩挲着这些轻薄的布料,像是想要汲取更多主人的气味,他用牙齿和舌轻轻舔舐。
室内,雄性的气味与她温润的气息交融,像是他们时时刻刻地拥抱着。
像是梦一般,在得到虞向导的奖励之后,属于她的味道又真实地拥向他,亚瑟金发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修长的后颈,他仰起头,手掌贴在虞鲤腰侧,祈求般地望向她。
虞鲤前有金毛副队,后有捷克狼准副队,还都是陷入犬科筑巢期的危险男性,她感觉有些慌乱,却无路可逃。
“能听到我说话吗,亚瑟副队?”
他们没有胁迫的意味,更像是急迫、焦躁,仰着头等她施舍的大狗,虞鲤再次揉了揉亚瑟的金发,指尖轻点他的额头,耐心地将水精神力浸润他的脑域。
亚瑟黑眸湿润地看着她,水精神力浸入他的神经,抚平他的焦渴,金发青年喉结滚动,无意识地打起轻颤。
“虞向导……”
他短暂地恢复了意识,然而筑巢期仍需要时间恢复,他又因为现状陷入了不安与自责之中,“喜欢……抱歉。”
亚瑟俯下身,掌心颤抖,紧紧地拥抱向她,吐息带着焦灼的湿意,喷洒在她的颈间。
他极力压抑着,用唇贴向她的手背,这份温柔珍重,满怀爱意的亲昵让虞鲤不由得闭上眼,抓紧他肩部的衬衫布料,喉间发出细细的呜咽。
虞鲤没有推开他们,犬科组是属于她的哨兵,虞鲤对他们有愧疚、怜惜,以及相等的爱意。
亚瑟很喜欢亲吻,并期望得到她的回应,他低下头,轻柔啄着她的手腕和指尖。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颈部,生怕她展露出分毫的抗拒与不适。
虞鲤被他带领,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发丝,亚瑟叹息一声,带着满足的笑意。
诸泽相对而言地较为沉默,亚瑟春风化雨般抢占了虞鲤所有的注意力,他只好把看着亚瑟的少女抱在腿上,笨拙而有力地用手臂环紧她。
虞鲤脸颊红扑扑地轻呼一声,发丝散乱,扭头看他。
“你把我当成什么。”
诸泽眸间蕴着压抑着怒火的阴沉,以仰望的姿态询问出这个问题,虞鲤看清他的眼底好像有爱,痴迷,臣服与复杂的苦痛,以及别的什么东西。
虞鲤没有应答,用拥抱回应了他。
他大掌握紧她的腰,男人眉间疤痕蜿蜒,灰色寸头,耳廓到脖颈的线条流畅结实,深色皮肤挂着激动流淌的汗水。诸泽呼吸粗重,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似的,十指陷入她的腰肉。
他是行动派,不会说其他人那样表达喜爱和忠诚的话语,但这股青涩炙烫,带着毁灭性的感情,却让虞鲤看清诸泽隐藏在冷漠外表之下的矛盾。
他是犬科组唯一违背共享本能的哨兵,想让队长的主人只夸奖、信任他。这样的想法越演越烈,撕扯着诸泽的理智,让他无时无刻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丑恶。
作为犬科,诸泽的天性让他无法背叛狼王与同伴们,于是诸泽选择远离,然而忍耐的神经每次都会断裂,最终忍不住朝她靠近。
……一条狗不该肖想那么多,他不是她身边最特殊的那个,但如果谁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朝他多分来一点注视?
诸泽深深地凝着她通红的脸,看着虞鲤眯起眸,既像是满足,又像是可怜他的眼神。
这让诸泽认清,至少作为工具,她对他还算满意。
诸泽沉默许久,道:“就当我是你的一条狗也好。”
亚瑟亲吻她的手之后,便心满意足地躺在她的腿上沉睡。诸泽被修身背心包裹的强壮身躯微微前倾,克制着一身蛮力,松开了禁锢她的力道。
室内充斥着窒闷的空气,虞鲤仰起脸,一个温柔颤抖的触感,落在了她的眼角。
滚烫得像是泪水。
“能不能、给我个站在你身边的资格。”
诸泽闷哼一声,汗水滴落在她光洁白皙的肩颈,声音破碎微哑地请求道。
几乎像是路边可怜野狗的呜鸣。
……
一个小时后,虞鲤总算安抚好了两名陷入筑巢期的大狗。
亚瑟睡着了,诸泽状态稍微好一点,却也没有比亚瑟强上太多,抱着她,脸埋在她的脖颈间不舍得分开,虞鲤把诸泽赶回另一个卧室休息。
虞鲤起身,看了眼亚瑟手边堆着的衣物。
算了,这些衣服就留给他吧,等亚瑟清醒之后,肯定不会再留下她的内衬……
估计还会脸色通红地为了今日的事朝她道歉。
虞鲤心想,哪怕这件事过去,亚瑟留在她这里的肉食男印象也无法挽回了,谁知道他比诸泽还喜欢肢体接触,进攻性那么强啊!
如果是三人的场合,亚瑟总有能力让她只注视着自己。
……是内芯独占欲很强的金毛犬呢,副队。
虞鲤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去,刚刚哨兵们出力,她只负责躺着享受,现在她的状态比那两人好多了,虞鲤缓了一会儿便离开副队长宿舍,出发看望其他队员。
大概是因为亚瑟和诸泽,一人是副队长,一人拥有着副队长级的实力,他们两人在犬科组地位很高,受狼王共感影响较深;
其他的犬科组成员虽然也陷入了筑巢期,情况却没有他们这两人严重。
虞鲤下一个去的宿舍,入住者是哈士奇裴星礼和德牧封言,一向开朗的黑白二狗子垂着飞机耳,埋在被子里,咬着她的一件外套,一边狼嚎一边流泪。
虞鲤在对方室友的陪伴下过去看望他,裴星礼看到她,喉间拟狗化的“汪呜”一声,一米九的高个热情扑过来,抱着她蹭来蹭去。
“是梦吗?你来看我了,多陪陪我好吗,向导小姐。”
虞鲤双脚离地,幸好她肢体柔软,被他死死按在怀里也没事,她无奈地抱了抱他,将水精神力浸入他的脑域:“我接下来还要去看望其他成员,一会儿再来陪你,好吗?”
裴星礼蓝瞳悲伤地凝着她,耷着脑袋,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封言眉角抽动,出手,一击无情铁拳砸向室友的后脑勺。
“我会等着你回家的……呜。”
裴星礼挨了一击,失落地放下她,脸贴着她的耳垂蹭了蹭,说。
虞鲤跟着封言离开裴星礼的宿舍,青年像是被丢在家里的宠物,扒着门框,不舍地望着她的背影。
刚关上门,虞鲤就又听见门里发出哈士奇的狼叫……果然每一个二哈心里都有狼王梦。
虞鲤悄悄看向身边拥有军人肃穆气场的德牧哨兵封言。
虞鲤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脸色难看了,室友学狼叫扰民,谁也受不了。
封言也陷入了筑巢期,但他资历深,自制力强,手边没拿着她的衣服,看上去是一位成熟可靠的男性。
虞鲤走出他们的宿舍,对封言礼貌告别:“封言哨兵,我可以为你的脑域里留下一丝精神力,如果你没问题,我就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