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加上实战经验,结果就难说了,陆吾到底比以撒多走十几年的路,杀死的异种不知道比他高出多少倍。
据说,陆吾杀死的异种里,还有沦为畸变种的战友。
——陆吾杀死过自己的战友,这也是论坛上的小道消息,有人发帖爆料,这就是陆吾隐退的原因。
看见陆吾出手,虞鲤乱糟糟地想了一通,男人们一触即发的氛围中,她听到身后传来季随云温和的询问:
“怎么了,都站在这里?”
季随云注意到虞鲤和以撒的对峙,看向陆吾,陆吾耷着眼皮,耸了耸肩。
“没什么,以撒今天情绪不稳定,我劝他回去好好休息。”
虞鲤尊敬季三席,不想让他为自己费心,她走近以撒,想了想,伸出手。
以撒喉间挤出一声粗喘,金瞳盯紧她,像是沙漠里饥渴的野兽。
从没有人这么对待他,但以撒已经拥有了被驯服的本能,他自觉地弯腰,脖颈里栓着的铃铛发出脆响。
虞鲤揉了揉他的红发,柔软的指尖滑过他深色的皮肤,手指向下,勾着他铃铛的系带。
“回去吧,这两天晚上先别找我了。”
“一周后,海战组要和单兵队共同执行任务,我们最迟那时见面,在那之前,好好反省吧。”
……
虞鲤对以撒有感情,现在晾着他,心中做好了日后补偿的打算。
虞鲤和以撒不仅是情人,还有长官和下属这一层关系,她想借这次机会,让以撒收敛,懂事一些。
就像平时工作氛围好的私企,上司也会来和员工说笑玩闹,但工作的时候就是工作,上司在工作时间立足威信,才能保证重要关节不出差错。
虞鲤和两名前辈一起乘坐电梯下楼。
到了一楼大厅,季随云和他们告别,虞鲤心事重重地跟着陆吾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怎么,关那头猫崽子禁闭,不舍得了?”
陆吾为她打开办公室的门,先让虞鲤进去,绿眸扫过她的面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他单手扯下衬衫领口系得松垮的领带,缠在袖口挽起的小臂上,来到她面前,坐下。
虞鲤双手按在膝盖上,像是她业绩不佳时期来给BOSS汇报工作,坐得很端正。
她犹豫了下,缓慢道:“我是觉得,压力有些大。”
人都来他的办公室了,陆吾这会儿不着急,他脱下军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脊背懒洋洋地陷进办公椅中,像是头甩着尾巴休憩的大猫。
男人看着她,评价道:“你的气质,神态,性格,都与以前不同了,虞小姐。”
虽然陆吾偶尔挺讨厌的,但虞鲤只有在他面前才能放松下来,不顾形象地吐槽:“我是逼着自己立起来的,没办法啊,你们哨兵都这么疯。”
“不强势一点的话,我早就被以撒和枭队关起来了,哪还上得了战场。”
陆吾呵呵笑:“我曾经担心你看不出他们的本性,看来你也经历了不少事……怎么样?”
虞鲤疑惑:“您指什么?”
“压力这么大,后悔过么?”
陆吾指尖轻点着桌面,绿眸看着她,问道:“如果给你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愿不愿意,留在我这里当个小向导?”
虞鲤笑:“我C级的时候又净化不了几个人,您会开除我吧。”
“不会赶你走。”
陆吾屈起指节,垂下绿眸,敲击桌面的频率快了些,“就算当初你没有选择去当随队向导,我也不会开除你,虞小姐。”
陆吾是认真的。
虞鲤发现,她一时无法给出回答。
虽然她苦恼于身边的男人总是争执,可正因她那天选择去匹配,才会遇到狼王,斯莱瑟,和他们经历许许多多的冒险。
虞鲤至今记得,第一天上战场的紧张。
以及和海战队在月色下的海滩休息时,克雷亚队长为她哼唱的那一首鲸歌。
虞鲤脑海里闪过很多回忆,她摇了摇头:“我的身世有问题,当初来阿尔法的原因也是个谜,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走上战场。”
陆吾不置可否:“也是,如果心中积攒太多郁闷,又不想在狼王面前失去形象,可以来找长官撒撒火。”
虞鲤觉得这比喻好奇怪,没忍住笑,“您说什么呢……”
谈心谈得太愉快了,她回过神,打开光脑看了眼时间,站起来,走向陆吾。
“你背地里经常跟你的朋友抱怨,”陆吾伸手,悠哉揽过她的腰,好整以暇般地问,“觉得我多管闲事,又总是压榨你?”
虞鲤耳垂发红,反驳:“没有的事!”
“知道我为什么管你么。”陆吾的手掌宽大,单手就能掌握她的腰肢,手指盖住她的小腹,他细细抚着她衣物下的皮肤,指腹带来一阵微热的战栗。
虞鲤手扶着他宽阔的双肩,几乎站不稳。
“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总是不在状态,喜欢发呆,神游,意识不到哨兵看你的目光,像块肥肉落在狼群里。”
陆吾喉结滑动,深邃立体的五官笼罩着阴影,晦涩而沙哑地道。
“我注意到了你的格格不入,那时我就意识到,虞小姐,你会得到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
他的气息喷洒在虞鲤耳畔,挟着她腰肢的掌心粗砾而滚烫,热意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似是回忆起被阿斯蒙压在地上时的那天,虞鲤鼻尖沁出湿润的汗珠。
虞鲤靠在他怀里,呼吸急促,闻到了没点燃烟草的气息,清苦得沁人心脾,带着成熟男性的韵味。
那天也是这样,她被他拯救,陆吾将她单手抱在怀中,沉厚的安心感包裹着她。
她看见他凌乱的军服内衬,皮带旁佩戴着武器,手背遍布着细小的伤痕,缠着绷带,有种战损的性感。
他总是那样疲倦,慵懒,厌世,说出的话不讨人喜欢,年轻时大概也是有叛逆反骨的男人,随着年龄增长,陆吾将那些尖锐的特质藏进皮囊之下。
但当狩猎时,他便展露出底层的匪气,粗鲁的,不择手段的性格。
他不是无私奉献的男人,不会像季随云那样,付出所有心力引导后辈成长。
陆吾曾是单兵队最优秀的机会主义者,他年轻时就喜欢说些浑话,引开对手的注意力,随后用行动攻陷腹地。
面对心仪的海鲜盛宴,男人粗糙的指节下移,耐心撬开紧闭的壳缝,尝到一点甜头。
之后,这头成熟颓废的花豹才会懒洋洋地甩着尾巴,任由对方将他当做工具使用。
“所以,那天您才会及时赶到?”
虞鲤调整呼吸,抓着他的衣领,询问道。
“我知道你依靠我,虞小姐,我也不介意扮演你需要的,生活里男性长辈的角色。”
陆吾低笑了声,虞鲤顷刻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才不需要,”虞鲤咬牙,不服输地说,“等我标记您后,您就是我的下属了,以后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为我打工。
您以后是要对我用敬称的,明白吗,长官?”
世界上最爽的事,无外乎成为领导的领导,牛马翻身把歌唱!
然而在这之前,虞鲤需要面对一个难题。
“还记得我提的条件么。”
陆吾拍了拍她的背,悠悠提醒:“你替我净化脑域里积攒的污染,我成为你的猫,完成合作内容后,我自然会听从您的吩咐。”
“再靠近点,虞小姐,”陆吾竖瞳幽冷,像是蛊惑,沙哑命令道,“坐在我的腿上。”
第167章
“究竟是让我坐您边上,还是……”
虞鲤小声地推了推他。
陆吾鼻尖埋进她萦绕着淡淡香气的长发里,低哑地“嗯?”了一声。
少女粉发散在背后,脸颊和耳垂通红,薄薄的衬衫罩着雪色的曲线,有种柔美凌乱的美感。
“我三十多岁了,身心干净,连向导的深度净化都没体验过,尽心尽力为白塔培养小兔崽子,可不能被倒打一耙。”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陆吾大掌扶在她腰侧,绿瞳带着笑意,他低沉性感地喘息,将她禁锢在烟草气息的男性胸膛前。
“请虞小姐吃点好的。”
虞鲤连忙拍他结实的肩膀,后退半步,抵在办公桌的边缘。
……这不是又跟第一回 一样了吗!
回过神之后,她才发现陆吾有点犯规了,她还在玛卡巴卡呢,陆吾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发展了这个地步。
这就是单兵队特色的机会主义者吗,简直是老奸巨猾!
虞鲤快要站不稳,嘴硬道:“您真会投机取巧,我又不急着用您,为什么……”
话没说完,虞鲤骤然深吸一口气。
她身形晃动,差点仰倒在他的办公桌上。
“突然怎么了,虞小姐?”
在虞鲤低低的惊呼中,陆吾闲闲地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粗鲁的目光停在她咬紧的牙关前,笑道,“这么大人了,怎么照顾不好自己,需要我帮您接杯水么,长官小姐。”
陆吾是底层出身,少年时期走出平民窟,加入民间雇佣兵小队,在形形色色的人物里混得如鱼得水,见过不少黑暗的事,他自己就是远近闻名的暴力头子。
因为这样一段经历,他说话混不吝的,带着浓郁的匪气。虞鲤一直觉得陆吾说话气人,但其实他已经收敛沉淀了。
就算这样,他还是会冷不丁地刺人一把,像是又欠又劲的大猫。
虞鲤拧他的胳膊,脸颊绯红:“你欺负一个比你小十多岁的女孩子,要不要脸。”
陆吾没什么感觉,但还是“嘶”了一声,低头看她的表情:“真不用叔叔帮你?”
男人随机应变的调戏让虞鲤更羞愤了:“别说混话……我现在不想!”
虞鲤已经是半个S级了,不用那么亲密也可以完成深度净化,她觉得陆吾就是拿肢体接触这个由头迷惑她。
事实上,哨兵对向导拥有来自本能的迷恋,这也是前辈警告他们不要轻易给哨兵深度净化的原因,一旦哨向互相认识又有好感,又在无人的房间治疗的,那就总会触发这些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