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鲤被刺激得一抖。
手里的光脑脱力摔在床铺上,屏幕亮起,一条未读的新消息跳了出来。
因为阿尔法还要防范反叛军的突袭,季随云和陆吾解决布防事宜,今天才赶到,九尾和素君则会和他们在决赛那天见面。
陆吾:[我和老季在你楼下。]
陆吾:[不回复?那我们先上来了。]
第258章
吹笛人搂住她的腰,单手托起她的下颌。
几缕灰发从绸带里挣扎出来,肤色是常年不见光的冰白,盯着女人的唇,血红的竖瞳微微晕开,沾染水亮的欲色。
耳羽轻颤,羽毛尖尖难掩兴奋地扫过她小巧的唇珠,像是试探的小鸟。
明明是贪婪的恶魔,嘴上还是礼貌地,低声喘着问,“能亲么?”
小乌鸦的表情总是很爽很到位,最开始那个阴郁高傲的刺客形象早已不见踪影,吸血、亲吻时,反应比女方还要沉醉,被咬疼了还会闷声抱怨,越想让人把他弄得凌乱无比。
吹笛人最近很乖,三头犬和巨熊都是他在照顾。
只是接吻的话,虞鲤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她欣赏了一会儿男人渴求的表情,面容凑近,气息轻轻覆上,吹笛人如同被鼓励,修长的指骨陷进她的腰肉,用力揉按着,喉间叹息靡足急促。
虞鲤身体一轻,他将虞鲤压在了床铺上,乌鸦喜欢温暖的巢穴,他的吻一路落下。
每当这时,吹笛人总是会失去警戒。
虞鲤陷在温柔乡里,光脑屏幕亮起又黯淡,完全没有发觉。
两人的气息缠绵交织,吹笛人优美的手指深入衣摆,挑开她的背扣。敲门声“笃笃”响起,吹笛人一顿,随后气急败坏地打算抱着她到隔壁继续,虞鲤急得叫了出来。
“吹笛……唔,德米安!”
虞鲤第一次叫他的真名。
居然是在这种场合。
虽然虞鲤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大家都是觉醒者,肯定听到了她窘迫的唤声。外面的敲门声落入短暂的静寂。
尴尬和紧绷蔓延开来。
虞鲤安慰般抚摸他炸开的耳羽,一边紧张地盯着门外,生怕外面的是狼王或者以撒,她还没做好将永久契约的恶魔,介绍给他们的准备。
吹笛人眼底翻涌阴云,指骨掐着她的脸,弄出了一点红印,但不疼,“想打发我走?”
“你总是在选择题中舍弃我,”他眯眸,嗓音既带着恼火的喑哑,又莫名有些委屈,“我在你眼里,就是召之即来的男宠么。”
门外适时地响起一声男性熟悉的轻咳,紧接着便是另一人看热闹般的闷笑,指节慢悠悠地敲着房门,颇有节奏,像是给他们的争执打节拍。
虞鲤尴尬得头晕目眩。
“就因为你不是,所以才要挑个正式的场合介绍你。”
虞鲤脑筋急转弯,脱口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不想他们用有色的眼光贬低你……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你明白吗?小乌鸦。”
“……”
“不是男宠,”德米安尖细的瞳仁直视她,一字一顿,冷酷地确认,“那我是什么?”
“你给一个答案,我便离开。”
身为恶魔,他不去征服和掠夺,德米安想要的就只有一个承诺。
虞鲤噎住,张唇想要回答。
就在这时,坚固的门锁发出暴烈的扭曲声,反锁的房门被悠然推开。
陆吾穿着黑金军装,小麦色的皮肤,剑眉悍利挺拔,像是草原上的大型掠食者。
“真不小心啊,虞小姐,”他含着笑,故意而恶劣地将门锁扔在军靴旁,“门怎么没锁好?”
虞鲤没说出的话卡到了喉间,看着许久不见的前辈组,恍如隔世。
季随云站在陆吾身后,神色无奈,凤眸下一点泪痣,一身军装兼具锋芒与风骨。
德米安拥住怀里的虞鲤,颇有敌意地扫过门外的两名男人,落在陆吾身上,窄长的瞳孔翻涌阴暗的杀意。
满是硝烟味道的卧室,陆吾抬了抬手腕,吹笛人指尖翻出笛子,准备迎战。他却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握住,漫不经心地松动起筋骨。
德米安纤瘦的身躯微微颤抖,耳羽气得蓬松成毛团。
……猫和鸟果然天生不对付,陆吾这跟伸爪逗鸟的大猫有什么区别。
“反叛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堕落了?明面对我们阿尔法实施舆论战,暗中高管爬床献身,如果不是我和老季听到了,还不知道恶魔都是这样的做派。”
“不害臊么。”陆吾笑着刮了下脸,目光却若有所指地压在虞鲤头顶。
陆吾的话带着那股刺人的劲,虞鲤耳朵红红,默默低头。
德米安冷笑,长笛在指尖灵活地转动,“先问问你们的向导,最初是怎么用那些动听的情话欺骗我的。”
“她窃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我来向她讨债,合情合理。”
说到这里,他傲慢地扬起下颌,耳羽舒展。
“什么宝贝,你的处男身?”陆吾轻轻嗤笑,手腕绷出青色的经络,“谁稀罕似的。”
“小姑娘年轻不懂事,尝尝味罢了,别太较真。”陆吾说,“是不是?虞小姐。”
救救她,不要再问了啊……
虞鲤的脸颊通红,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季随云。
却发现,季前辈眸光温柔沉思,眼尾泪痣似是一处点睛的墨笔,注视着她的面容,不知道看了多久。
对上虞鲤的目光,他稍稍垂下眼帘,似是失望。
季前辈稳重内敛,这份低落的情绪也并非针对她……在虞鲤犹疑不定时,季随云很快变得如往常一样,流露出大家长的包容风范。
“陆吾,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季随云没有困囿于此事,有礼朝着吹笛人颔首。
“接下来是我们阿尔法的内部会议,出于避嫌的礼节,能否请你暂避?”
“当然,如果虞向导对我们担保可以完全信赖你,并出示证据,那么,欢迎你加入我们阿尔法。”
季随云:“在这之前,请你给她整理思绪的时间。”
季随云的话语带着平稳的情绪,如同清风般洒脱,就这么不显山露水地划下了一道合理的界限。
吹笛人到底是外人,被骗身骗心也不代表一定得到名分,而他们才是一直陪在虞鲤身边的同伴。
吹笛人眉眼阴鸷,凛冽地看着他们,随后冷哼一声,身形隐没黑洞。
小乌鸦生气了,但没飞远。
虞鲤感知到,吹笛人就守在隔壁,隔着虚空,仿佛传来潮湿窥视的目光。
虞鲤心里不住哀叹,可是在决战来临之前,又不得不对阿尔法坦白自己契约了一众恶魔的事实,好让他们磨合。
几支队伍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因为她拥有了新的哨兵,就好像是将熄的烈火,又投入一支引燃的火柴。
……接下来两个月,她会面临着全天无休的修罗场吧。
她抬头,有些无力地看向陆吾,“你酸什么呢,陆叔叔。”
“我酸?”陆吾毫不客气怼了回来,拧眉笑道,“敢做不让人说?”
“下次偷吃把嘴擦干净。”他走到她身前,半蹲下来,军装套在宽阔结实的肩背,绿瞳幽幽盯着她粉嫩的唇边。
男人伸出指腹摩挲,粗砾的质感弄得她连连蹙眉,咬他的手指。
陆吾被咬一口,反而笑了,手指微微陷入,让她更用力地发泄,喉结在领口的包裹里暗示性地压了压,有点下流。
虞鲤气得翻白眼,踢了他一脚。
“不是说开会吗?”虞鲤转头,看向季随云,表情缓和了些,“你们几点到的,不休息不休息再忙吗?季前辈。”
“我们上午九点抵达的中央塔,第一时间便来找你了。”季随云笑容温柔疏朗,“我们都无所谓,你那里或许还有要处理的私事。”
“回头挑个时间,一起解决吧。”
虞鲤知道季前辈指的是什么,心虚地点了点头。
虞鲤盖着被子,随便整理了一下衣物,起身把他们送出古堡。离开前,季随云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和她并肩走着,眸光微微闪烁。
“虞向导,”季随云低声说,“我不介意你收服恶魔,但我希望,你和他们的关系能……”
虞鲤看向她,认真地听着这位可靠的前辈继续说下去,季随云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心脏仓皇地跳动,催促着他把那些私心包裹成担忧,让她乖乖听话,不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男性。
可他又不是真的小爸,想到这里,季随云生出几分无奈和苦涩。
他和她并没有除了上下级以外的关系,如果不是虞鲤主动,他就连稍稍逾矩的言行,都不敢迈出。
既然占据了她心里不可替代的地位,就必须要失去些什么,不然就会打破阿尔法的平衡。
季随云甚至期盼着虞鲤能够像以前那样粘着他,只要她想,他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虞鲤承诺。
“嗯,”季随云略微狼狈地推了下眼镜,“……照顾好自己,虞向导。”
……
不知不觉,联赛过去了一周。
开赛的第三天,所有选手收到联赛方的通知,联赛日程加快,每天比赛场次增多,要在四十天之内结赛。
神官渐渐衰弱,估计反叛军那里快坐不住了。
虞鲤隐藏实力,打了十几场比赛,仍然只暴露了两个攻击技,除了对上中央塔的王牌向导时惜败,其他全胜!
有战绩加持,虞鲤彻底成了联赛的冠军备选之一。
排位赛节奏加快,如火如荼,补偿是每周都有单休日,虞鲤一狠心,打算在休息日这天,召集所有小队和恶魔们见面。
收到小鱼的信息时,提前知道“内情”的以撒面上带着笑容,穿着标配黑衬衫长裤,脖颈拴着铃铛项圈,悠悠哉哉地散步到古堡楼下,迎面撞上了犬科组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