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在大家的潜意识里，总觉得是三个重要地方交汇的地方，也应该是监控摄像头覆盖最严密的地方。
可康善行到了才知道，这个“潜意识”，还真就是想想而已。
这个地方，还真因为一方监控定期检测的原因，被三地的监控完美错过了。
康善行是特安局的，虽然不是信息方面的大拿，但也是懂一点的。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时间多想。
此时看着眼前地上的一片狼藉，被打得斑驳的水泥地面，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眼里的怒气一点点氤氲。
他看见了自己局里的两名外勤人员。
准确的说，这是两位刚刚转正的外勤人员，因为他们去年才满十八岁，刚刚成年。
可现在，他们已经倒在血泊上，没有了生命气息。
这两人，正是古德茂和潘楠杰。
他们的身份，本来是绝密。
因为歼星舰指挥专业太过重要，哪怕招的新生已经有特别严格的身份审核，也不能掉以轻心。
特安局不可能不在这种专业里放自己人。
结果，转正还不到一年，这两人就死于非命！
是被人定点清除了吗？
所以他们的身份是暴露了？
谁有这么大权限，得知这两人的身份信息？
哪怕在特安局内，这两人的身份，也是一级保密权限。
从这个角度想，似乎也不难查出是谁泄密……
康善行胡思乱想着，但也没有立即走上前。
他冷着脸站在一旁，目光隐晦又专注地打量周围的一切。
突然，他的瞳仁猛缩，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看见了夏远方。
夏远方怎么在这里？
她是来学校寻找夏初见下落的？
康善行还准备着夏远方来特安局跟他面谈呢……
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里见面了。
他仔细观察夏远方的神情，发现她的目光，一直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古德茂和潘楠杰。
而她身上，衣服皱巴巴脏兮兮的，似乎才从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
难道……
康善行心里闪过一丝不由自主的联想。
他收回视线，稳步走了过去，对夏远方说：“夏女士，您好，我是康善行，特安局的。”
“孟光辉刚刚有任务出差了，他让我代替他接待您。”
夏远方回过神，看向康善行，目光中带着征询。
她很熟悉孟光辉，跟康善行不熟，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现在康善行自我介绍，又向她出示证件之后，她才恍然，说：“是您啊，您是来找我的吗？是初见有消息了吗？”
康善行窒了窒，没有说自己其实是为特安局的两名外勤人员而来。
而且这里人多眼杂，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就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地说：“您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跟我去特安局？那里比较安全，好说话。”
夏远方点了点头。
她本来就打算今天还要去特安局一趟的，只是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思绪电转，夏远方说：“没问题，但是那两个学生救了我，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我想知道他们的家人在哪里，我要补偿他们。”
康善行压抑着心底的难受，说：“没问题，您先跟我去一趟特安局，这两个学生的家人，我帮您找。”
夏远方深吸一口气，说：“那谢谢了。”
康善行带着夏远方回特安局在帝都的总部办公室。
古德茂和潘楠杰的尸体，随后被学校的校警领走，进行司法验证，然后送还两个学生所在的孤儿院。
在孤儿院里也只转了个圈，就送到了特安局的某个指定地点。
……
夏远方坐在康善行的办公室里，还没开口，康善行就说：“今天学校的枪击发生的时候，您是不是在现场？”
夏远方点点头：“我在，而且那些人，十有八九就是冲着我来的。”
康善行有些惊讶。
他这里有一份从帝国皇家第一军事大学得到的调查报告。
报告内容有点意思。
上面说那些枪手，是冲着秋紫宁来的。
别的在场的人，都是受了池鱼之殃，都不是第一受害者，死了大概也是白死。
可夏远方却说，当时那些枪手，是冲她来的……
这跟一部分目击证人的口供是矛盾的。
但也有一部分目击证人，主要是歼星舰指挥专业里的另外几个学生。
以他们的角度，看见的，既有枪手冲着秋紫宁开枪，也有一些枪手，是朝夏远方那边开枪！
但秋紫宁也是S级基因进化者，不是那么容易被打中的。
至于古德茂和潘楠杰为什么突然冲向枪手，秋紫宁说是这两人想保护她，抓住枪手里面的头头，才冲出去不幸被杀。
而陈言钧他们那边只知道古德茂和潘楠杰自从星际探险回来之后，就跟星际留学生班那边联系更紧密。
然后等秋紫宁转进来，他们就凑到秋紫宁身边去了。
歼星舰指挥专业剩下的几个学生，对这两人的印象都不怎么好，甚至都没注意他们为什么要突然冲出来。
不过后来他们看见两人的死因，都恍惚明白了什么。
但他们的口供，也是猜测，猜测是没有证据的，是主观臆断。
他们只是说了当时的情况，说看见这俩冲出去，是救夏远方，不是为了秋紫宁！
康善行相信他们的猜测，知道这两人，肯定就是为了救夏远方！
那从这个角度分析，是不是夏远方说的才是真的……
那些枪手，其实是冲着夏远方来的！
秋紫宁只是个幌子……
可是为什么那些枪手要杀夏远方？
夏初见已经下落不明，在众人眼里，大概率已经死了。
为什么还要对夏远方赶尽杀绝？
夏家只剩下夏远方了，这是要灭夏家的门吗？
还是秋紫宁就是幕后黑手，贼喊捉贼？
康善行脑子里一瞬间转过很多念头。
他对夏远方点了点头，说：“我自然是信夏女士的，但是我信不行，还要有证据。”
“您跟我来。”
他带着夏远方去了特安局的停尸房。
古德茂和潘楠杰两人的尸体已经辗转放在这里了。
夏远方一见他们，眼里就涌出了泪花。
她抹了抹泪，哽咽着说：“您把他们带到这里干嘛？他们的家人会去学校找他们的……”
康善行遗憾地说：“他们是孤儿，没有家人。”
“他们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我们特安局招募，去年才转正，去了第一军校做外勤人员。”
第985章 醒来
夏远方愣住了：“……他们不是学生，是特安局的外勤人员？！”
康善行说：“他们是学生，同时也是特安局的外勤人员。”
“他们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也是很好的外勤人员。”
“这一次他们牺牲，我们很遗憾，也很震惊。”
“开始，我以为是他们的身份暴露了，被敌人报复。”
“但是听了您的说法，我觉得也许跟他们的身份无关……”
夏远方一下子明白过来，神情更僵硬了，说：“您的意思是，他们就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
康善行长吁一口气说：“我推断是这样，可我没有证据。”
“那里没有监控，现在的情况，都是由口供而来。”
“您知道，口供是可以做假的。”
夏远方说：“你们不是有技术可以测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