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卫”俩字头一次知道,还能用的这么杀气腾腾!
权与训知道是劝不了夏初见了,那就只有往宗若安那边使劲。
而在他还没有跟宗若安那边联系的时候,宗若安的视频通话邀请也发过来了。
夏初见瞥了一眼,对权与训说:“权少,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宗少的视频通话邀请发过来了,我去听听他怎么说。”
权与训说:“能不能让我也旁听?我不出镜。”
这是说,在她的对话视频里,不要把他显示出来。
夏初见想了想,说:“也好,那您就别挂断了。”
“我用虚拟背景跟他们聊。”
夏初见接通了第二个视频通话邀请。
出现她面前的,是宗若安,还有他那边的办公室。
夏初见瞥了一眼宗若安的背景,不像是虚拟背景,所以应该是他的竞选办公室实景?
夏初见对他点了点头,礼貌地说:“宗少您好,有什么事吗?”
宗若安看着她的神情有点奇怪,像是既欣慰,又有点生气。
宗若安没有说话,胡涂倒是蹦到视频画面里,对夏初见招手,欣喜地说:“夏同学厉害啊!
这一出手,我们宗氏都没有挖到的黑料,就被你挖出来了!”
“真是太感谢您呐!扫除了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我们宗少这一次,可真的稳了!”
夏初见含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说:“您太过奖了,我哪有这么厉害。”
权与训听着这模棱两可的话,暗忖夏初见真是打得一手好太极。
她刚才那话,哪怕被人录音了也没关系。
因为你可以理解为,这事不是她做的,因为她“没有这么厉害”。
但是也可以理解为,这事是她做的,只是无足挂齿,“没有你夸的那么厉害”。
胡涂也是这么认为的,对夏初见更看重几分,笑眯眯地说:“不管怎么说,您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他还想唠叨,宗若安却插话说:“胡先生,你去把吕坚朋和方晨功找来,我们等会开个会。”
胡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点头说:“好的,我现在就去。”
胡涂看了宗若安一眼,又对虚拟显示屏上的夏初见拱了拱手。
夏初见也朝他拱手,等他走出房间,宗若安才叹息一声,说:“初见,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你何必……让自己手上沾血呢?”
“我说了,我要堂堂正正赢他,可你……却把他给弄死了……”
夏初见嘴角抽了抽,说:“宗少,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第一,我手上没沾血。”
“第二,我也没把他弄死。视频上清清楚楚,显示他是自杀。全星网的人都看见了。”
“您这帽子,可别瞎扣,会给我带来不利影响的!”
宗若安说:“你不杀他,但他却因你而死,这不错吧?”
夏初见心想,明明是他因你而死,怎么推到我头上了?
但是考虑到宗若安的承受能力,夏初见还是没有这么直白地说,只是“嗯嗯”两声:“您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哈哈,如果这样算,那造成他死亡的原因,可就多了!”
“比如说容中若,如果不是他跟他合谋害人,他也不会退役,来跟您竞争,也就遇不到我来掀翻他的底牌,是吧?”
宗若安听明白了,不由说:“那你的意思,他的死,我也有责任?可我早就跟你说过,千万不能弄死他,如果你们用这种手段,我就退出选举!”
夏初见对宗若安的“道德洁癖”已经忍不下去了,也不惯着他,说:“既然如此,您就退出选举。”
“说实话,如果您连这一点后果都不愿意承担,那选什么议员呢?”
“您以后遇到的事情,只会比这更严重千百倍。”
“当然,您家人手多,可以让别人做脏活儿,您坐享其成,还是清清白白一个道德君子。”
“我就不行了,我家穷,没有人手,一粥一饭都要靠自己双手去争取。”
“别人要从我嘴里夺食,那肯定是要跟对方血战到底。”
“姿势好不好看,会不会造成误解,甚至要不要杀人,那都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宗若安似乎没想到夏初见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初见,我信你,那你告诉我,那个视频上的一切,都是滕平茅自己亲口说的,没有任何逼迫、诱惑,或者药物和精神力的影响?”
夏初见心想,装鬼吓唬滕平茅,算是逼迫还是诱惑?
可她并不觉得这样做有问题。
夏初见坦然说:“我既没有逼迫他,也没有诱惑他,更没有给他吃药。”
“至于精神力,我都不是基因进化者,哪里来的精神力?”
宗若安抿了抿唇:“……但是他看上去不像一个能为了这种事,自杀的人。”
夏初见说:“您了解滕平茅吗?”
宗若安说:“他是我最大的竞选对手,我当然仔细研究过他。”
夏初见问:“那在您的研究中,他是什么样的人?”
宗若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是学霸,品行兼优,助人为乐,在哪里都是大家的领头人。”
第589章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宗若安接着说:“参军之后,也能身先士卒,不仅精通各类武器和战斗机,还能积极指挥战斗,立下很多战功!”
“不然也不会不到三十岁,就能升到大校!”
“一个没有背景的平民,能达到这个程度,必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坚韧意志!”
夏初见点点头:“您了解的这个滕平茅,就是他们塑造出来,参加选举的滕平茅。”
“但事实上,在我看来,滕平茅这人确实有您刚才说的优点,可也有很多缺点。”
“比如说,他野心勃勃,为了往上爬,不惜献祭自己的女友。”
“比如说,他欺软怕硬,在贵族面前奴颜婢膝,无底线退让。”
“还比如说,他虚伪自私透顶,却还要装成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
“这一切,也是他。”
“人都是复杂的,滕平茅也不例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和最后一根稻草。”
“滕平茅不巧遇到我,我不仅掐住了他的软肋,也给了他最后一根稻草。”
宗若安默不作声听了半天,才艰难地说:“其实别的也都罢了,为了上位,他献祭自己的女友,到底是真是假?”
“在我们查到的资料里,他的前女友和现女友,都不是军人。”
夏初见说:“我知道,滕平茅明面上的女友,只有他在北宸大学的初恋女友,还有后来退役之后交往的女友。”
“而那个军人女友,他跟对方一直是‘地下情’,没人知晓。”
“这就是他狡猾虚伪自私的地方。”
“只不过,他应该还没有坏到底。至少,他对那军人女友,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不然再是恐惧真相暴露在人前,再是害怕被背后的人抛弃,恐怕也不会到立即自杀的地步。
夏初见是觉得,这所有因素夹杂在一起,导致滕平茅失去求生的意志。
宗若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慨说:“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这种人,不适合做政客。”
夏初见抿了抿唇,忍住怼的冲动,不予置评。
宗若安这时恢复过来,对夏初见说:“初见,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夏初见似笑非笑:“宗少不觉得我是在帮倒忙了?”
宗若安忙说:“我不是,我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也不希望你为了我,去违背你的原则。”
“初见,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不足,但是我会改,你信我。”
夏初见听得莫名其妙,心想,你跟我说这些话干嘛,我又不是你妈……
因为这种话,她是对她姑姑说惯了的。
认错很快,改不改就随缘。
但她也没有怼出来,“嗯嗯”敷衍说:“宗少很优秀了,最难得表里如一,以后一定能做一个合格的议员!”
“我就不打搅您跟您的下属开会了。”
“在此先祝宗少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夏初见拱一拱手,如同放下心头一块大石。
她终于还了宗若安的救命之恩,感觉浑身轻快。
夏初见主动挂断了跟宗若安的视频通话。
宗若安却半天回不过神,甚至觉得半边脸都是热的。
“我在你心里,这么完美嘛……”他喃喃说着,露出一个自己都没觉察的微笑。
与此同时,权与训已经在跟胡涂交流新的违约协议的事。
随着滕平茅的自杀,夏初见跟宗若安签的那个合约就算是完成了。
权与训代表夏初见,跟胡涂确认了合约完成。
胡涂用宗若安的私章盖在合约上,发给了权与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