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容这是知道他肯定不会要了,放下心来,故意反驳:“师尊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待人温和有礼,宽容大方,怎么会对天虚山弟子下手。”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小心眼。
沈惊问冷哼一声,准备离开。
“别走。”陈忆容三步并作两步拦住沈惊问,在他甩脸色前赶紧拿出回天镜晃了晃,“你不是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不用过去,看这个就行。”
沈惊问盯着回天镜,不明白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陈忆容迅速默念戚天和的名字,镜子里瞬间出现大殿内部的景象。
沈惊问眉毛一挑,发现自己的徒弟似乎有很多奇遇。
“过来看。”陈忆容招呼沈惊问,两人凑在镜子面前。
屋子里有一群人,坐在上首的是戚天和,他旁边坐着戚夫人,戚胜和秦璐站在两人面前。
戚夫人明艳动人的脸上满是戾气,拍桌子厉声道:“好个陈忆容,一定要给她点教训,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秦路在一旁添油加醋,“夫人别被她气坏了身子,她这个人就是粗鲁野蛮,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敢跟您叫板,简直是太没有规矩了。”
戚天和和气地劝导:“夫人莫气,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你就知道当老好人!”戚夫人瞪他。
“不敢,不敢。”戚天和立马服软。
“果然,赘婿没有地位。”陈忆容掏出灵瓜子,津津有味地看向镜子。
沈惊问全神贯注低头盯着镜子里的一举一动。
“母亲,您别生气,等到百仙争夺战,我自然会为您出气。”戚胜连忙出来打圆场。
戚夫人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频频点头:“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一定要给你母亲出这口恶气。”
她又居高临下地打量旁边的秦璐,眼中不加掩饰对她的嫌恶,没好气地对戚天和说:“都是你跟那下.贱女人生的好女儿,若是她在天虚山就能除掉陈忆容,今天还有什么事。”
一句话,让镜子内和镜子外的人都一顿。
陈忆容的灵瓜子落在地上,沈惊问眼里也难掩惊讶。
原来秦璐是戚天和的私生子。
他还派秦璐去了天虚山,若是秦璐成为了沈惊问的徒弟,以风雪门和天虚山的微妙关系,戚天和岂不是在沈惊问枕头边放了一把刀。
陈忆容愣愣转过头看沈惊问,抓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滔天恨意,心底打了个颤。
沈惊问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原来如此,秦璐是风雪门的人,难怪她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秦璐低下头不敢开口,陈忆容看她手指死死捏住衣角,整个人身体微微颤抖。
戚夫人正大光明地嘲讽二人,两人不敢反驳。
她满意地看着秦璐那副瑟缩样,拿出一枚玉佩丢到秦璐脚下,秦璐毕恭毕敬地捡起来,不敢抬头。
戚夫人抿了一口茶:“这是陈忆容的玉佩,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开赛前要让她失去资格。”
戚胜困惑不解:“母亲,为何要这样做,我可以在比赛的时候当着全仙门的面打败她,这样不是更能让您解气。”
戚夫人换上和颜悦色地笑容:“胜儿,我知道你对母亲的孝心,可陈忆容修为确实比你高。她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再加上沈惊问的调.教,连我也不得不承认,本次的第一名很大概率会是她。”
戚胜不信,在澜渊秘境时他能感觉到出陈忆容跟他相差不大,怎么可能轻易打败他。
陈忆容看着戚胜脑袋旁边的32,心里感叹道戚夫人是嚣张跋扈,可到底有点识人的眼里,也算对得起她的66。
“但要想让她失去名额,恐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知道天虚山那个晏长老护短得很。”戚天和这才出声,语气满是伏低做小。
“哼,总有办法的。再不然,挖了她的灵根便是,绝不能让她进入圣境。”戚夫人眼神凶狠,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回天镜渐渐暗了下来。
两个人头挨得很紧,抬头时陈忆容不经意间撞上沈惊问的下巴,“哎呦”叫了一声。
沈惊问眉眼闪动了一下,很快与她拉开距离。
陈忆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痛得她眼睛都睁不开,怀里的白玉盒眼看就要落下,沈惊问弯腰一捞,送到陈忆容身前。
她一把抢过东西,气呼呼地往回走。
沈惊问目的达到,他跟在陈忆容旁边,平静地问:“你还不吃双生果,他们说要挖你的灵根。”
陈忆容停下,脸色很冷,学着他冷淡地说:“关你什么事,又不是挖你的。”
说完继续往前,沈惊问站着不动,单手拉住她。
陈忆容想甩开他,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跟他说:“这东西我要拿去给谢景渊。”也算跟你报备了。
沈惊问听后垂下眼帘,不变喜怒。
陈忆容等了一会,感受到手上力道变松,正要挣脱,忽地又被一股大力活生生拽到旁边的假山上,身躯挡住她全身,让她进退两难。
有没有搞错,又搞这一套。
陈忆容才不惯他,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沈惊问眼疾手快挑开玉盒,拿起双生果就往陈忆容嘴里塞。
“你干嘛……咳咳……你……”陈忆容拼命用手锤他的前胸,可面前的人纹丝不动,一手抓住她双臂高举按在岩石上,另一只手拿着双生果堵住她的嘴,她咬紧牙关还是被撬开一丝缝隙。
他的身体越靠越近,已经快要贴到她身上了……
冰冷的风雪气息席卷全身,她快要不能呼吸了,不由张大嘴。
双生果似乎有灵性,化作一道绿光进入到陈忆容体内,瞬间热流涌入四肢,再到肺腑,最后流转全身。
沈惊问这才放开她。
陈忆容单手扶住假山,半弯腰拼命锤自己胸口。
她头发散乱,刚刚在挣扎中代替杀意回弹簪的竹簪被崩断,眼里酝酿起一阵薄雾,恍惚间记起渣男用双生果怼上它嘴唇的那处,好像正是他刚刚碰到的那部分。
可恶,那他们岂不是……
陈忆容要杀了他。
作者有话说:
陈忆容:今天,我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沈惊问:不许给别的男人吃。
第21章
◎【发簪】初问◎
沈惊问最终补偿了陈忆容一支木质发簪,明明是木头质地玉如般寒凉,没有华丽雕刻,没有珍宝点缀。淡褐色笔直的簪身浅浅地刻上一个简单的流云纹。
却让陈忆容喜欢得紧。
“还算你有良心。”陈忆容咬牙切齿地给自己拢了拢头发,又恢复成一个高高的发髻。
她拿回天镜照自己,越看越喜欢,嘴角不自觉咧开,语调轻快:“这簪子真不错,有名字吗?”
沈惊问已走远,陈忆容跺了一脚快步跟上,又问了一次。
“初闻。”他冷冷甩下两个字。
“初闻。”陈忆容默念一遍,露出鄙夷地神情,谁取个这么羞人的名字,听上去跟初吻差不多。
不过无所谓,反正别人也不知道,因为它就是个普通的【发簪】。
一路走回天虚山落脚的院子,陈忆容问:“你觉得挖灵根的和风雪门有没有关系。”
沈惊问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陈忆容摸摸下巴,“我觉得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风雪门就是幕后主使,另一种是他们想借用别人的名义来害我。”
沈惊问见她毫无恐惧警惕之心,淡淡说:“或许还有一种可能,他们背后有更大的靠山。”
陈忆容终于露出惊异:“你不会说是天虚山在帮他们吧。”师尊你没病吧,给自己宗门泼脏水。
也不怪陈忆容如此想,仙门中能超越风雪门的势力只有天虚山。
“你别忘了,还有魔修。”沈惊问有时候觉得自己徒弟非常聪慧,有时候又觉得她十分……迟钝。
“但是魔修不是早就被我师尊打趴下了,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就算那天有人潜入风雪门不是也很快被抓出来了。”沈惊问你别吓我,我一直觉得我任务的难点在于找男主,不在于统一天下。
“百年过去了,谁知道魔道如今又是什么光景。”沈惊问遥望远方,目光落在城墙之外。
“不会的,我相信师尊。”你会做到的吧,快肯定的告诉我,快!
沈惊问看陈忆容信心十足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不是,你这口气叹得我很慌啊。
“哎……”陈忆容伸出手想去拍前面的沈惊问,突然被叫了名字。
“陈忆容。”
陈忆容举目四望,看见在转角处的沉雁雁,顺嘴就喊了句:“师娘……”
毫无意外地收获了沈惊问一个隐晦的刀眼,沉雁雁羞红的脸和几个路人疑惑的目光。
沉雁雁小跑过来赶紧把陈忆容拉到一旁,一只手轻贴她的嘴唇,小声急切道:“别……叫我雁雁吧。”
陈忆容心想,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堵我的嘴。
陈忆容等她放下手,叫了声“雁雁。”
沉雁雁神色这才恢复如初,又是一朵肆意开放的粉色【水仙花】,她拉住陈忆容的手不好意思地问道:“沈掌门……就是你师尊,这次来吗?”
他来了,而且就在我们旁边。
陈忆容撒谎道:“没,晏长老来了。”
沈惊问根本不想听,提步就要走。
“师弟。”人没停,“闻静!”陈忆容几乎是吼了,“等我一下。”
她还没问完魔道的事情呢。
沈惊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两道好看的眉毛略微拧在一起,不过到底是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