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他一直以来对这个来淡漠疏离的师兄又敬又怕。
敬的是他对自己不吝教导,怕的是当年在澜渊秘境他要杀掉自己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他用一把匕首,”谢景渊有些不满道:“和我一样姓谢,叫谢无妄。”
“谢无妄。”
闻静冷冷重复这个名字。
“师兄你知道他吗?”
谢景渊企图从闻静这里获得更多的信息,可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他。
“他们在哪里,带我去。”
*
陈忆容这次没睡多久,再次醒过来时发现她依旧在自己的房间内,身边睡着的还是那个【黑化男主·分身】,她不动声色观察自己。
没有缺胳膊少腿,衣服虽然被换掉,但是身体没有明显疼痛的地方。
手脚似乎都能动,锁链什么的也没有用上。
咦,脚环都取掉了。
他变了!
陈忆容暗自感叹三号怎么突然转性,轻笑声响起,她瞬间绷直后脊。
“容容醒了,在想什么?”
听出他现在心情不错,她大胆问:“小渊和阿微不知道在哪,会不会也被他们绑走了?”
一双手环上她的肩膀,头重重压在左胸上,她心口一窒。
他闷闷地说:“你这么关心他们啊?”
“不是。”她听出谢无妄有点不高兴,马上解释:“主要是一起生活三年,他们对我很好。”
“是我好还是他们好?”他非争个高低:“我都为你……”
“什么?”陈忆容没听见最后那几个字。
他抬头凶巴巴回她:“他们私奔了!”
又把头埋回心口,去听心跳声。
一样快。
谢无妄安心地蹭了蹭,又趁陈忆容分神时悄悄把手探进衣领。
她还在震惊谢无妄说出“私奔”这两个字。
神啊,这三年他到底又去读了点啥?
谢景渊和乐正微在哪,她希望他们能找到她,却又明白来了也是白费功夫。
思绪混乱间,不老实的指尖戳上胸口疤痕,弄得她痒痒的。
她正准备阻止,他低呵:“别动。”
尽量克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但它好像有记忆似的不受控制,脑子里立刻回忆起当时的疼痛难耐。
这个疯批不会觉得刻得不够明显要再来一次吧,那她这次一定会反抗的!
但是打不过啊。
领口越敞越开,旖旎春色的隐隐露在空气中,
“你当时是不是很疼?”
他轻抚过每一条凹凸不平的褐色血痂,漫不经心问。
“疼死了。”
她如实回答,还带着点求饶:“我一定把这个名字死死记住,师兄。”
“呵呵。”这个回答果然取悦了他,谢无妄挪开指尖,换成了他的唇。
“呜呜……”陈忆容忽然觉得胸.口又湿又热,每一处伤口仿佛活了过来,它们躁动不安想要随着舌尖翻涌,又被它无情镇压。
他仔仔细细全部描摹一遍,仿佛是在加深印记。
又凑到她下颌,落下密密麻麻的碎吻,一路来到嘴角,最后贴上柔软粉嫩的唇瓣。
谢无妄侧身压了上来,撬开她的唇瓣,发疯地、放肆地横扫她的气息。
她眼前白茫茫一片,脑子嗡嗡作响,全身无力,只能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胸腔被极致挤压,几乎快要窒息,意识朦胧手中忽然一凉,被塞了个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她浑身一震,下意识睁开眼睛。
是他从不离身的那把匕首。
谢无妄这个吻比以往来的更加急切,像在反复确认什么,复又转过头咬住她的耳垂。
“对不起,”他满含歉意:“那天我找到你太兴奋了,一下子没控制住。”
他半抬起身,随手把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胸膛,右胸的伤口早已痊愈,只留下一个浅粉色印记。
他把陈忆容的手连着她手里的匕首一齐握住,一边慢慢伏下身抵在匕首尖上。
“来,容容,把你刻在我的心口上。”
陈忆容的手抖得很厉害,可握住她的大掌却格外有力,一寸一寸用力逼近心脏。
“你疯了!”
“我很清醒。”
“你走开,别碰我!”
她拼命挣扎,与谢无妄殊死搏斗。
她才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况且那可是心脏,要是一个不注意就会出事。
“不要,我不要。”陈忆容急得上火,口中语无伦次:“你神经病,滚,放开我!”
她哪里能扛得住谢无妄的力气,刀尖已经刺入皮肤,殷红的血瞬间冒了出来。
“容容,给我,我想要。”
若是她愿意,只要顺着这股力道捅下去,就能刺穿心脏。
陈忆容手脚并用,可惜下半身被他压得死死的,于是她只能被迫抬起上半身奋力推开它。
她双手握住匕首爆发出一股绝境求生的气力,可惜仍旧不是谢无妄的对手。
眼看着就要让他如愿,陈忆容心一横用自己的手握住匕身。
这匕首不知什么材质所制,十分锋利,稍微一用力她的掌心就被割破,鲜血迅速汇成一股,顺着他的胸膛流下。
白的肤,红的血,刺伤了他的眼。
谢无妄慌了神,连忙放开她另一只手,扒开受伤的手掌捧在眼前,眼里的心疼几乎凝成水滴出来。
陈忆容背后冷汗沾湿了衣襟,获得自由后用力把匕首甩出去,砰地砸在架子花瓶上,瓷片碎裂一地。
谢无妄毫不在意他的武器被粗鲁对待,迅速拿出上好的药粉涂抹在掌心伤口,边擦边小心吹气,似埋怨更似痛心:“你怎么能伤害自己!
陈忆容僵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她闭了闭眼,终究是忍不住心口那股无名怒火,扬起还在流血的手用力扇了谢无妄一个耳光。
他俊逸白皙的脸颊上全是血。
谢无妄挨了耳光没有生气,而是抓住那只手小心翻过来,难受道:“又流血了,你换一只手打不行?”
准备承受他怒火的陈忆容:“……”
谢无妄怕她再次撕裂伤口,强势用法术定住她全身,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将伤口包扎好才放开她,对自己胸口的伤却视而不见。
他低下头,用力啃咬她的唇,痛得她嘶了一声,教训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伤自己。”
他脸上的血已经干涸,胸口的伤也在结痂,又把身体压了下去,头靠在她的颈窝。
身下人明显绷紧,然后不断颤抖,神情似乎很痛苦,还有明显的排斥与恐惧。
谢无妄的心瞬间像是停摆了,空洞洞的,他立刻投降。
“容容,对不起,你不喜欢,我再也不做了。”
语气充满惊恐不安:“我错了,你不要怕我,也不要离开我。”
像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他整个人贴上来,牢牢扣住她的双肩,将两个人的距离压得密不透风。
“不要走,不要走。”
他不断重复这句话,到最后竟有些抽噎。
“别消失。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陈忆容心力交瘁,她再也受不了沈惊问这个精分怪,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已经快被这神经病折磨到要跟她一起发疯。
这戏她不演了。
“沈惊问。”
时隔三年,她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喉部抑制不住打颤。
脑子自动浮现出她离开天虚山时他泣血的模样,心里又胀又疼,眼泪不知不觉从眼尾溢出,没入枕间。
“你这次又玩什么花样,想干……”
“嘘!”
上方的人在听见那个名字后明显怔楞,立马用手捂住她的嘴,阻止她说下去。
他抬头凑过来,垂眸温柔凝视她的眼,温声说出令人胆寒的话。
“我不是沈惊问,我是谢无妄。”
“你的师兄,你的道侣。”
脸上染满鲜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上扬,妖艳又鬼魅。
“那个逼你的沈惊问,他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