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事。”蒋县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凭借莫名的危机感,他总觉得这金县第一大户的家变得危险至极。
他手掌弯勾,以食指顺着额沿用力一搂,便将一大股汗水勾在掌中,用力往地上甩了下去:“吴家人多势众,先前还听到响动的,怎么这会儿就敢不回声儿了?”
他说完,像是要排遣内心的恐慌,转头往钱老爷的方向看去:“你说会不会是刚刚你讲话的声音小,所以里头的人没听清?”
“不、不清楚。”
钱老爷脑海里已经意识到了出了问题,但镇魔司的人在,他也没敢吱声。
“吴长峰、吴老爷在吗?我是金县的县令蒋远明,因一桩案子要拜见吴老爷——”蒋县令大声的喊。
他喊声一落,回音阵阵,吴宅内却静悄悄的,仿佛一座死宅子,没有半个活人。
“……”常三激灵灵的打了个颤,觉得这个地方十分诡异。
赵福生试着推了两下门,门板被她推动,发出‘哐哐’的撞击声。
她动静不小,此时用力撞推听得人胆颤心惊,每响一下‘哐’声都令蒋县令抖一下,但数次之后,吴家里却并没有人出声喝斥。
“你这样喊估计屋里的人听不见,我直接开门去看看,屋里究竟关了什么‘鬼’!”
赵福生一提‘鬼’字,众人心中不由一紧。
钱老爷冷汗又吓出来了,却见赵福生用力再推门。
她以500功德值为代价,启动了门神的力量。
手在碰到那两扇大门的刹那,门板随即自动脱离,被她背到了背上。
吴家大宅的情景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宅院内空无一人,院中荒草丛生,杂草已经长到了半人高。
对着门口处的走廊、木柱已经腐朽,屋顶、墙面出现坍塌,像是已经许多年没有住人的样子。
“这、这——”
这荒凉的场景令得钱老爷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看蒋县令。
他不是本地人,对‘吴老爷’的认知来源于县内其他差役。
蒋县令的脸色煞白,连连摇头:“这不对啊,这不对啊,吴家可是县中大户呢,怎么会这样子——”他说话的同时,拉倒的揉搓眼睛:
“怎么会呢?不会啊——”
他喋喋不休的道,说话时身体很是老实的想往后退。
“大人说了,让你别往后走,别踩中地上的脚印。”蒋县令提起的脚步还没放下,手臂便被一只铁掌抓住。
他吃了一惊,扭头去看,却见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先前赵福生喊过他的名字,叫‘少春’。
“是、是。”
蒋县令应了一声。
而这时赵福生看着空无一人的院门,不由皱了下眉:“有人吗?”
“看这样子不像是有人,是吧满周?”赵福生自言自语。
小孩没有出声,只是牢牢的盯着院里看。
赵福生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也不生气,而是沉吟片刻:“但是刚刚明明听到里面有人的,莫非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她说完,又喊:“吴家有人在吗?我是五仙观的,来探望常家两个女儿。”
院内静极了,无人回应。
赵福生叹了口气:“看来果然开门方式不对,将‘人’吓跑了。”
她说完,脚步往后一退。
在退步落地的那一瞬间,赵福生突然觉得肚腹、后背及胸口像是被蚂蚁蜇咬一般,有些微的刺疼。
这刺疼感来得快,但是去得也快。
仅只刹那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还来不及细细的感受,身体便只残留了一种阴冷感。
她身后的丁大同等人则是惊呼了一声:“大人!”
赵福生情知出了事。
在她感到被蜇咬的那一瞬,她后背所背的门板上浮现出厉鬼的血影。
影子一闪而逝,门板上长出几个殷红的血泡。
每个血泡中困锁着一张痛苦的鬼脸,随即消失于无形。
这一幕闪现于片刻间,出现得措不及防,许多人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赵福生身上,甚至可能都注意不到这一刻异样。
但在血泡消失之处,门板无声被融解出一个脑袋大小的破洞。
赵福生将门板放下,扭身一看时,见到了两扇门板上的洞,她摸了摸胸口,又反手去摸后背。
先前她感受到刺痛的地方共有三处,此时被她背在后背的门板上也有三个大洞。
第443章 刘三爷死
武少春等人一拥而上,表情紧张的将赵福生簇拥在中间,道:“大人,你没事吧?”
赵福生反倒镇定。
她在事发前已经做了应对,借用了门神的力量。
在取下吴家大宅的门板时,那鬼门板便会替她挡住一切鬼物攻击。
这样的谨慎也确实是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她微微一笑,觉得吴家的事情这才开始有趣。
“没事。”
赵福生心念一转,应了一声,接着对众人道:“吴家有诡异,大家要小心。”
说完,她顿了顿。
她先前定是触发了厉鬼法则,受到了鬼的攻击,鬼门板的力量才会被激发,挡住了鬼的法则。
可她先前做了什么,导致触碰了厉鬼法则呢?
赵福生想了想,她从头到尾的行程:与蒋县令等人说话,听了吴宅过往,接着宅内传来说话声,随即钱老爷敲门不应,她意识到不对劲儿,主动带了蒯满周上前敲门。
想到这里,赵福生心道:“不是敲门的缘故。”
她敲了好几次门,在敲门时并没有触及厉鬼法则,没有遭受鬼物攻击。
直到她敲完后退,随即胸口、肚腹、后背才感到刺疼。
也就是说,在那时她才遭到了攻击。
赵福生眼睛一亮,叮嘱众人:“从现在起,大家只能前进,不要后退,提高警惕。”
她提醒的话语一出,丁大同等人立马就明白后退极有可能会遭遇厉鬼的法则标记。
众人心中一凛,应了一声:“是。”
赵福生说完后,蒋县令胆颤心惊:“大人,既然吴家没人,此地、此地也有怪异,那是不是我们要暂时离开这里,回到府衙再从长计议?”
他已经心生退意,想要早早离开这个危险地。
赵福生抱着门板,扭头看他:“蒋知县,吴家以往闹过鬼吗?”
蒋县令哭丧着脸,慌道:“没有啊。”
“那吴家平日有人吗?”这院子看样子荒废的年生不短了,偏偏金县的人却像是毫无察觉,人人都认为吴家至今家大业大,仿佛从来没人知道吴家已经荒败,甚至闹鬼。
“有啊!”
蒋县令汗水大股大股涌出。
他掏了张手帕擦汗,拼命的点头:“每年上吴家门,卖女孩的人也不少,这不、常、常家人就是——”
蒋县令一提‘常家’,常三、常四两兄弟腿都吓软了。
吴家正门大开,院内情景一览无遗。
几人早前还来过吴家一趟,当时是送两个女儿进府门的,开门时分明不是这样子的。
常三惊恐交加:“鬼、闹鬼了——”
他这样一说,惊慌之下立时想要后退。
好在关键时刻,刘三爷机警,想起赵福生先前提醒的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当即以手掌顶住了他的背心:“老三——”
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常三惊恐失常,感应到刘三爷推挤的那一瞬间,仍是‘蹬蹬’后退。
一个年迈体弱,一个正当壮年。
常三的力量推挤下,连带着推他后背心的刘三爷也跟着退了两步。
这一步退往后头,立时两人便都觉得身上各处先是钻心一刺。
刘三爷的大腿处像是被什么细针刺了一下,最初是一凉,不久后才后知后觉的变成疼,随即伴着钻心的痒意,他情不自禁的抓着裤子蹭了蹭。
并没有怪事发生,他心下一松,暗忖:看来这位赵大人太过小心谨慎,说不能后退,退后也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啊。
思忖间,他脸上也有些刺疼发痒,他抓了两下。
一旁常四扭头看他,眼神变得不对劲儿:“三爷——”
他因为惊恐,语气已经变了调子。
刘三爷扭头看他,嘴角一咧:“老、老四,什么事?”
不知为什么,他说话竟有些力不从心。
先前脸颊刺疼的地方很快变得肿痛麻木,且有一股锥心刺骨的痒感钻入了骨头里。
脸颊像是高高肿起,那一块肉变得沉重无比。
‘嘶、嘶。’
刘三爷觉得十分难受,顷刻功夫,那块肉便沉甸甸的开始下坠,他伸手去抓,手指很快摸到了一块柔软的皮肤,内里蓄饱了汁液,摸上去软软弹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