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菀灵忽然询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样的询问，让冯芷兰似乎也有些错愕。

　　以至于，她沉默了很久，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伏菀灵。

　　“活着，或者是毁灭，到底什么结果好？”

　　冯芷兰在认真的思考伏菀灵的问题，因为如果之前她还觉得伏菀灵太过于天真的话，那么如今，她也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伏菀灵是有些任性，但是如今更多方面还体现在对于大局的把握的厉害程度上，以至于伏菀灵才可以成为言灵种族的族长，没有之一。

　　没有生灵可以取代她的地位。

　　如果伏菀灵感情用事，冯芷兰或许还会担心，可伏菀灵这么说的话，冯芷兰不得不深入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而这，是一个很难以正面面对的问题。

　　“有些事情，终究是超出了想像，你问我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活着终究会有些希望，而毁灭，怕是一种真正的灾劫。”

　　“而如果我是族长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尽全力的让所有族人为自己的未来去拼搏。”

　　冯芷兰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事实上，我之前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实际上，结果却很糟糕。因为我已经看到了悲哀的未来。”

　　“言灵不同于很多的永生之灵，在能力上是无生灵可以出其右的，所以这一点上，我有着绝对的发言资格。因而，我将道德君王的信息给予周衍，便是希望周衍可以获取一些东西，最终选择从我身上找寻到答案。

　　实际上，周衍一定清楚，即便是我不复活，贾永恒需要的答案他也可以通过言灵天赋感应推衍得到，而且损耗绝不会大，毕竟那份损耗我已经付出了，有了第一次，后面再推衍付出，都不会大。”

　　“他懂，但是他只字不提，实际上我已经一点都不恨他，而贾永恒明显不知道周衍知道这些，所以觉得我伤害了周衍。”

　　伏菀灵叹息一声，又道：“我之所以故意引来罪恶的魂毒，实际上就是希望言灵一族全部毁灭，因为只有毁灭之后，才有新生。”

　　“永生之灵，绝不是什么永恒，而是一种永恒的镇压而已，这一点，相信大长老你也是知道的，真正的永生，那是何等的超脱？那是与规则平行的。”

　　“雷炎君王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做出了某种选择，表面上，周衍如今似乎活得比谁都悲哀，但是从葬魂星空的第二世来看，他走出的路，才是最正确的路。

　　这一点，光看魂力强度，已经注定了。

　　超过亿倍的灵魂强度，这已经不是君王可以拥有的了，所以周衍哪怕是情况再糟糕，已经没有生灵可以毁灭他的魂。”

　　“他并不知道这一点，而实际上，这一点，也被雷炎君王那剩下的一道命魂所左右，因而很多生灵都不知道。”

　　“但是守护那一道本源之灵的古曦，是一定知道的，所以为了保证那一道本源之灵的安全，古曦就离开了，去往了未知的地域。”

　　“那将会和最初的混沌圣灵产生关联。”

　　“混沌圣灵里，是否有青龙圣灵的存在也很难说，但是玄武龙龟，不出意料应该也是去了那里。”

　　“实际上，除此之外，与邪灵之主对立的生命之主，应该也在那里。”

　　“而一些古老的圣灵，多半也在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还没有动静，我们做什么，其实没必要。我所以担心的，反而在于，一旦我们展现出了希望，是否会被控制，成为周衍的全新的敌人。”

　　伏菀灵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冯芷兰才有些心旌激荡，有些不安产生。

　　“原来如此……那那么如今天女你已经复活，又该怎么做呢？”

　　“怎么做？”

　　伏菀灵沉默了起来，美丽的眼瞳之中也有了一些茫然之色。

　　“言灵种族的魂毒引来容易，但是要破灭却很难，唯一的方法，我只能暂时带着言灵种族的生灵进入精灵领域了，这一点想来周衍是不会拒绝的。

　　只不过，因为环境的变化，言灵们的战力会有一定的降低。”

　　“另外需要顾虑的一点就是我们言灵之中，是否有特殊的蛰伏者没有清除。”

　　“而我自己，在将你们安排之后，我或许会前往混沌圣灵之地去看看，当然，那个地方，或许于我而言是一处极为危险的地方，但是我必须去。”

　　“有些答案，我自己也需要弄明白，我不可能几次三番被其余君王当作棋子而没有半点反抗。”

　　“至于李然的事情……李然的事情由他去了，他终究只是为周衍和他自己而活，其余生灵，都不在他眼中的。”

　　“而且，他也是一个复杂的生灵，不招惹便好。”

　　伏菀灵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实际上，她这么说，也是有意将族长的位置交付给冯芷兰。

　　这般情况下，冯芷兰也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很多方面也有些太想当然了，天女不是没有能力，而仅仅只是她冯芷兰自己没有能力应对天女所面对的一切问题，达不到天女的理解的程度，所以才无法理解而已。

　　这般情况下，冯芷兰脸上也呈现出了愧疚之色。

　　不过她没有道歉，伏菀灵已经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柔声道：“芷兰姐姐，实际上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姐，一直也是伏菀灵我的亲人。这么多年，为了言灵一族，你付出了太多。

　　甚至，当初前往葬魂星空，你也以言灵守护我的分身，一直到如今，导致你美丽的容颜都变得有些苍老。

　　这些，伏菀灵都看在心中也记在心中。

　　而且，你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言灵一族，也是为了菀灵，所以，你不要有任何的歉疚之心，因为这样，反而会让伏菀灵我心中难过，愧疚，觉得更加愧对于你。”

　　“我们是自己人，也是一家人，所有的付出都是诚心而真挚的，所以不要有愧疚，不要有遗憾。活着，我们哪怕是在苦难与折磨之中，也一定是幸福的，因为我们一直都在对方的身边。”

　　伏菀灵柔声说道。

　　她并不那么冰冷，也不那么拒人千里之外，那些不该有的冷傲都不存在。

　　有的，只是一个温柔可人，贤淑娴静而文雅的秀丽女子该有的气质与真诚。

　　这般情况下的伏菀灵，当真是美绝人寰，艳丽无边。

　　哪怕是女人，都会被这样的美丽气质所吸引。

　　而冯芷兰，则是看着伏菀灵，双眸都不由溢出了感动的泪水。

　　“芷兰姐姐，言灵一族就要交给你了，之后的事情，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唯一的方面就是蛰伏者的问题，以及前往精灵领域是否安全的问题，第二点我会留意，会守护你们前行的。而第一点，我却颇为无能为力，因为如今的言灵天赋有所变化，反而对于言灵一族无法生出完整的监控之意。”

　　伏菀灵说道。

　　冯芷兰则是直接答应下了这份重托。

　　“天女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办好的，我们几个长老实际上都对天女有些误会，但是更多的还是对于天女的能力和魄力的佩服之心，之后，我会将事情稍微明白的提点一下，她们心中便也会明白天女的苦心的。”

　　“到时候，事情一定会往好的方面发展！”

　　冯芷兰语气坚定。

　　她目光闪动，那份忠诚之心，更加炽烈了起来。

　　言灵天女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周衍等人离开的地方，再次沉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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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衍和贾永恒进入金色战船的内部虚空之地之后，竟是穿过了无尽的奇点，来到了一处非常奇特而古老的混乱之地。

　　这个空间，周衍感觉颇为熟悉，但是熟悉的气息似乎偏向于蛮荒而古老，以至于周衍一时间还没有能察觉到这个地方是哪里。

　　反而是贾永恒在一番感应之后，眼中终于现出了一丝惊诧之色。

　　“函谷古地？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真的存在，这……”

　　贾永恒的喃喃自语，让周衍不由听了个清楚。

　　周衍此时闻言也是一惊，反问道：“函谷古地？函谷关？当年道德君王西出函谷关的函谷关？”

第036章 专气致柔

　　周衍几乎下意识的询问，让贾永恒不由愕然。

　　随即，贾永恒似乎想到了周衍深层的来历，当下点了点头，道：“果然，你们兄弟都对于这事情非常的清楚。不错，正是当年道德君王成就君王、西出函谷关的悟道之地。”

　　那之后，函谷关便成为了函谷古地，被天路中断，成为一方独特的悟道空间，也可以说是道德君王的君王传承空间了。”

　　“这种空间，实际上也和精灵领域的精灵域海类似，不过性质上则是有些差距。”

　　贾永恒没有隐瞒周衍，反而解释了起来。

　　周衍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清楚，只是不想我们如今来到了这里，看样子，这一次我们真的可以找寻到道德君王了。”

　　周衍的话语，也让贾永恒深以为然。

　　“如今若是还不能找到，那么这世间，怕是也没有生灵可以找到了，这一番行动，何其艰难。”

　　贾永恒感叹道。

　　周衍闻言，同样深以为然。

　　之后，周衍又和贾永恒谈论了一些关于道德君王的事情，贾永恒也告知了周衍一些关于道德君王悟道方面的事情。

　　这般交流之中，两人的速度却是不慢，已经极快的在函谷古地之中穿行了起来。

　　两人锁定的方向都很一致，就是远方的那一座很荒芜但是很古老的废墟之城。

　　那个地方，显然是函谷古地的核心所在。

　　只不过，两人在临近那废墟之城还足有无尽距离的时候，有一道人影忽然在虚空降临，陡然出现，然后挡在了周衍和贾永恒的身前。

　　这个身影，一身青色道袍，整个人稳坐在一只巨大的青色水牛的背上。

　　他以一种淡然的目光看着周衍和贾永恒，神色没有变化，对于两人的到来似乎也丝毫不以为意。

　　不过，他就这样的挡在了周衍和贾永恒的身前，周衍和贾永恒却感觉到前方再没有了路，因为所有的路，都在这个人的阻挡之下中断了。

　　周衍见到这个人，不由也是心中微微惊讶，这人，竟是青牛道人尹天枢。

　　周衍一直都知道尹天枢与道德君王有些联系，却不想，会在此地见到尹天枢。

　　而且，此时的尹天枢，似乎格外的了得，实力非常的惊人不说，一身气息也的无比的深邃绵长，不可想象！

　　周衍见到尹天枢之后，不由开口道：“尹天枢，你阻挡在此地，又是何意思？莫非，你还要再战一场？”

　　周衍的冷声询问，让贾永恒也不由目光凝重的看向了尹天枢。

　　尹天枢却没有回答，似乎对于周衍的话听而不闻，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反而，他却看向了贾永恒，道：“气运君王？永恒不朽的创道者贾永恒，你若要过这里，必需与我战一场，赢了，才有资格过去。输了，那么就在此地殒灭好了。”

　　他说话的语气颇为怪异，明显并非是尹天枢那般话语气息。

　　周衍也有些愕然，随即微微分析之后忽然发现，这尹天枢，并非是真的尹天枢，而只是一个和青牛道人尹天枢极为相似之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