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晚心道:“诗经不给力啊!”
“还是得换李太白。”
他朗声说道:“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貂儿小姐姐,孙某放肆的说一句,你满天下去寻,若有人能做出这一句诗,不用三年后,某随时可把头颅奉上。”
天下武功第一,肯定争论难休!
毕竟绝顶有三个。
但这一方世界,论做诗,绝无可能,有人还在诗仙之上。
阳貂儿噗嗤一笑,只觉得这人甚嚣狂,居然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浑话,但遍思平生翻阅诗文,居然还真无一句,能够跟此句媲美,不由得大大惊了。
她决议意这就回去再翻诗书,怎都要找出来,压过这一句的诗文,不露生色的说道:“也只是一般。”施展轻功,宛如青鸟,冲霄而起,几个摇曳,隐没道边。
孙燕晚浑身吓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肚内暗道:“我平生最讨厌装逼的人。”
“尤其讨厌装逼还装的不利索的人。”
“今天我就是这种人……”
第85章 文章才华,冠盖大琅
孙燕晚也是没办法,他被阳貂儿那一掌,打出阴影了,现在体内还寒毒未消。
他甚至偶尔能感觉到,那股寒毒蠢蠢欲动,随时都想发作,但给大师伯王玄圭留在体内的内力压制,只能乖乖蛰伏。
能够用言语激得对方退走,怎么都比动手好。
何况,他还要护送大师兄的娘亲,自己的“亲姑妈”去雒京呢,可出不得半点差错。
马车内,两位道姑已经笑做一团,本来一路上都板着小脸,紧张非常的小道姑,忍笑忍的好艰难,断断续续的说道:“这位孙公子,何来如此黠促?”
大师兄的娘亲挑开车帘,含笑问了一句:“燕晚,你若是喜欢人家女孩,可要姑姑替你做媒?”
孙燕晚登时老脸通红,拱手一礼,忙说道:“姑姑,我方才是胡说八道,想要激走此女。”
“燕晚武功实在不行,怕打不过她,耽误了姑姑回京,不得已出此下策。”
大师兄的娘亲忽又问了一句:“刚才的两句诗词,似都不全,可还有下句?”
孙燕晚这会儿哪里还有情绪背诗句?当即摇头说道:“临时应景,仓促急智,现时却作不出来了。”
这位夫人脸露惊色,放下了车帘,对身边的小道姑说道:“若是以前所做,亦是大才,若是临时应景,仓促急智……”
她沉吟片刻,说道:“只怕真如他所言,满天下去寻,再无第二人。”
“这少年武功也还罢了,但文章才华,冠盖大琅!”
说到这里,这位夫人噗嗤一笑,说道:“他人也是真傲气,居然敢说出来:你满天下去寻,若有人能做出这一句诗,不用三年后,某随时可把头颅奉上。”
“他真就觉得,自己诗文无双无对呢!”
小道姑低声念了两句:“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忽然就有点想念,那位神剑无双,世称公子的人了,只是并不知道,人家来聆香观数次,眼里有没有她。
孙燕晚被大师兄娘亲问了一句,回想了一下《诗经·陈风·月出》后两半句,发现还真就记忆不真了,暗暗念叨:“月出皓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老心骚兮?”
被阳貂儿吓了一次,孙燕晚路上,忍不住偷偷研习起来《玄冰宝鉴》。
这门道家奇功,以上古水神冰夷的招牌法宝为名,专走三寒隐脉,修行起来,自然要从月华,寒泉,黑潮三条隐脉入手。
孙燕晚只贯通了月华,故而只能尝试引玄黄真气,贯走月华隐脉。
只是他真气一动,月华隐脉中潜伏的玄冥阴煞真气,就蠢蠢欲动,这一道真气已经跟月华隐脉相合,再也不分彼此,故而能够生生不息,纠缠难去。
孙燕晚千辛万苦,尝试了一百五六十次,才从月华隐脉引出了一缕寒气,按照玄冰宝鉴心法,在经脉中游走一圈,把这缕寒气化为己用,转为了玄冰真气。
这缕玄冰真气初成,孙燕晚微微抬头,却见天色已晚,前方却还不见宿头,急忙放弃了修炼,急催马车,想要找一个住宿的地方。
他可以荒郊野外,熬上一夜,两位道姑却不行。
孙燕晚一面感应,体内那一缕微弱的玄冰真气,冰冰凉凉,游走来去,煞是好玩,他遇到阳貂儿之前,从未想过,真气还能练出如此冰寒之意,挨了玄冥阴煞功一击,也没想到,才没多久,自己也变成冰冰凉凉,练了一手阴寒内力。
“就是不知道,我算鹿杖客,鹤笔翁呢?还是算游坦之?左冷禅逼格就差点,黑白子就算了,这人不行……”
一面四外打量,想要找一找有没有人烟。
在地球上的时候,似乎全球都是人,哪哪都是公路,但到了这个世界,所谓的路,往往也就是稍微平整一点的地,行走数日,不见人烟,亦非奇事。
孙燕晚心头嘀咕:“以后出门,还是得带上小蝴蝶,小南梦,没有两位小姐姐,我这出门的日子,可咋这么难啊!”
“好像跟大师兄一起,也还不差,我其实很欠有人照顾。”
孙燕晚穿越过来大半年,其实已经长了一岁,可算是十三了,但仍旧是个半大孩子,在地球上,的确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但在这个武侠世界,八九岁的小孩,已经出门跑江湖了,十二三岁都已经是江湖老手。
各大门派可不敢把门人弟子,老老实实养在家里,没出过门的门派弟子,不管武功多高都是废物,随便给人一包蒙汗药就迷倒了,一身武功,半点也无用处。
武林诸多世家,江湖各大门派,可都是吃过亏的,家里没经过风雨的年轻弟子,总以为江湖上平平安安,自己有一身武功,哪里都可去得,而且不管家里人怎么叮嘱,这些年轻人总是不信。
这种温室里的娇嫩花朵,往往出门一次,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能走着出门,躺着回来,找到尸体,都是万幸,很多人就此死的不明不白,尸骨都不知道便宜了哪条野狗。
孙燕晚被大师兄带回嵩阳派,又被姜胭叫去,陪着令狐邵,丁焚袖追杀血狼骑,其中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历练,甚至这种大门派的历练,已经融入日常,不算什么特别的事儿了。
孙燕晚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前方微微有些光明,不知哪家的灯火,甚飘摇。
他精神陡然一振,急催马车,不多时,就看到了一处大庙,庙门已经没了,但庙中大殿,却生了火堆,围了十七八人。
孙燕晚犹豫了一番,摸了摸身上的双剑,暗忖道:“老子现在也是六品高手,放眼江湖也是个小极品了。”
“不怕不怕!他们未必有人武功高过我。”
八品的武功,已经可以在小帮会,小门派中做个舵主香主,七品的武功,在天蛇帮,天蝎教之类的中等规模帮派,已经妥妥的高层人士,甚至在红花帮这种地区小型帮会,已经够资格做帮主了。
如孙燕晚这等大门派出来的六品高手,江湖上已可闯出名号。
孙燕晚深吸了一口气,跟大师兄娘亲说了一句:“姑姑,此处没村镇,只有一处破庙,庙中已有十余人,我们可要在庙中休息?”
第86章 寒光乍起
马车中的小道姑,声音清越的答道:“夫人不便跟外人一起,我们入庙之后,便在马车中歇息,不下去了。”
孙燕晚答应了一声,驱赶马车入庙,但却不往大殿中去,只在院子里停下。他左顾右盼,也没见什么有什么能烧的柴火,也不敢轻易离开,只能暗忖道:“不好生火了,只能靠内功硬捱。”
大殿中的十七八人,分成了三伙,人数最多的显然是一家镖局的镖师,个个身带刀剑,剽悍凶横,还有一家三口,男主人白白胖胖,夫人丰姿肥沃,颇有美貌,还带了个小女孩,一家三口很有些狼狈之态。
还有一个老头,双目盲瞽,手持竹仗,身边还跟了个十四五岁的邋遢少年,两人蜷缩在一旁,似乎有些担惊受怕。
孙燕晚不想入大殿,却有人瞧他不惯,一名紫红脸膛的镖师大踏步走了出来,喝道:“小子,你家大人呢?”
孙燕晚懒得吭声,只把手中惊蟾剑往地上一戳。
他在地球上,混过职场,可真知道欺负人是怎么回事儿!
没有一身武功也就罢了,有一身武功,还让人恶声恶气欺负上门来,这武功不是白练了吗?
紫红脸膛的镖师,见到孙燕晚这份气派,声音立刻小了些,但还是有些不忿,喝道:“为何不答话?”
孙燕晚淡淡说道:“我车上有家中长辈,还是女眷,不能被惊扰。”
紫红脸膛的镖师本想退去,听到车上是女眷,胆子登时就大了起来,冒出了几分罪恶念头,喝道:“那须得查看一番,万一藏了歹人,我们押运的镖车,货物要紧,不能冒风险。”他抢上来就要揭开车帘。
孙燕晚横身拦住,心头微有不耐,喝道:“若再纠缠,必不客气。”
紫红脸膛的镖师一直没见有“大人”出面,只得孙燕晚一个孩子,心头越发张狂,叫道:“什么女眷,必然是贼人,我不但要上车看看,还要搜身一番,免得女扮男装。”他伸手一推,要把孙燕晚推开,再去揭开车帘,瞧看一眼,车上的女眷可否美貌?
孙燕晚心道:“这可是不知道死活了。”
“拿你试试新练成的玄冰宝鉴掌力罢。”
他身子一晃,让过这名镖师推来的手,一掌顺势抹下。
紫红脸膛的镖师伸手欲抵挡,却哪里抵挡的到?
孙燕晚这一掌,乃是玄黄经所载,专门配合玄冰宝鉴的招数,奥妙无双,岂是寻常镖师的三脚猫功夫可比!轻飘飘的绕过了紫红脸膛镖师的手臂,在他胸口一按。
这名镖师中了一掌,混若无事,没有任何感觉,心道:“原来这小子是个银样镴枪头,招数花俏,却没什么功力。”登时胆子又大了几分,一脸狞笑的喝道:“本来只要验看男女,现在可要搜仔细几分,算你小子有福气,待会让你看个香艳。”
孙燕晚出手一掌,本来还有些惴惴,是不是出手太狠,听得此语,登时去了心里负担,笑道:“你已经死了。”
紫红脸膛的镖师正要冷笑,忽然心窝一寒,全身都没了力气,软软的倒在地上。
孙燕晚一脚把人踹飞,也懒得放什么狠话。
这种走江湖的镖师,有一大半不是什么好人,仗着武功,走镖的路上干点腌臜事儿,扬长而去,反正也没人能找的到,官府都不怎么管。
若对方只是恶声恶气,那也还罢了。
这名镖师非要上马车,这事儿犯了孙燕晚的忌讳,马车上那可是大师兄的娘亲,他“亲姑姑”,如何能容人亵渎?
镖局的十来个人一起站了起来,向这边望过来,刚才他们听到了这边争执,还在闲聊老吴是不是看上了马车上的女眷,想要来个一夜风流,却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
这些镖师武功寻常,都没看出来紫红脸膛的镖师为何“倒下”,更看不懂孙燕晚的上乘武功,没人觉得孙燕晚武功有多高明,还以为同伴是中了什么暗算,齐声吆喝,声势倒是甚壮。
这次行镖的镖头,虽然不满老吴非要惹事儿,但他势必不能不管,紧了一紧腰带,大踏步走了过来。
镖头伸手一探,紫红脸膛镖师的鼻息,骇然发现,这个同伴已经是死了,顿时心头一惊,抱腕说道:“在下飞虎镖局洪大春!纵然我家镖师微有冒犯,小哥出手就杀人,未免太过狠毒?”
其余镖师听到镖师老吴死了,也都抽出了兵刃扑了过来,把孙燕晚和马车包围住。
孙燕晚脸色很差,低声说道:“他要上车检查我家女性长辈。”
洪大春朗声说道:“我们走镖的,惯例谨慎,老吴仔细一些,也说不上错,便是检看一番,又有什么?小哥出手杀人,须得给我们飞虎镖局一个交代!”
孙燕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我错了,不该跟你们讲道理。”他缓缓拔剑在手。
洪大春双手一翻,取出了两件奇门兵刃,有点类似地球上的鸳鸯钺。
孙燕晚真气运转,弹指间积蓄至巅峰,一招白龙过江,直刺而出。
飞虎镖局的镖头洪大春,双鸳鸯钺上下翻飞,想要锁拿孙燕晚的长剑,却哪里能锁的着?
孙燕晚一剑就破去了他的鸳鸯钺,贯胸而入,趁势一脚,把人踹出去,跟刚才死的紫红脸膛镖师做一堆。
十余名镖师这次可看清楚了,互相观瞧了一眼,退回了大殿,收拾了行囊货物,把两具尸体搬上,悄悄的走人,整个过程,没人敢说一句话。
孙燕晚虽然杀了人,还有一口恶气出不来,心道:“这些江湖人,怎么能如此恶心?你不杀人,他们就纠缠不休,杀了人,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