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又是一条银龙出洞,分明微弱的寒光恍惚竟有刺眼之意。
一刺不中,立马化作横扫。
枪尖带起凛冽寒风,吹动林觉发梢,刚巧林觉也施法吹出了一点清风,从另一面吹来——只是一点微风,为的也只是试验法术是否能用。
试验成功,他却不动声色。
借着拧身躲避之势,转身拉近距离,同时挥剑,长剑斩向那刘太的腰部。
自然被他收腰躲了过去。
同时刘太和他几乎一样,借着转身之势,却是朝远处拉开距离,接着腰身双臂齐发力,长枪云扫,枪身逼退空中狐狸,枪尖又扫回林觉脖颈。
却听一道短促咒语。
刘太正双手拧枪,刺出便是毒蛇出洞,却不料一瞬之间,手中银枪竟真成了毒蛇。
不仅滑溜溜软乎乎,还欲扭头来咬自己。
“嗯?”
刘太心里一惊,却不是惊这毒蛇,而是这人怎么恢复了法术?
虽然震惊,他也不惧,当即握着毒蛇的尾巴一抖,将之抖直,竟然重新成了一杆银枪。
抬头一看,道人就在面前不远处,朝他推出一掌。
轰的一下,烈焰冲开迷雾。
刘太只觉一道热浪与火光扑面而来,而他立马便抖着手,转起枪花。
那长枪在他手中挥舞得不知有多快,好似成了一面盾墙一般,火焰打在上面,竟然真的被挡住了一大部分,少部分火焰透过枪花盾墙,也被长枪舞出来的狂风所搅碎,往四周散去了。
枪花终究是离身体太近,枪身又要手来握住,林觉的灵火已有气候,到底是对他有些伤害。
刘太很快就受不了了。
正欲躲避,又听一阵风声。
风吹灵焰,加助火势,火焰立马透过了枪花。
“嘶!”
刘太被火焰烧得疼痛,连忙往旁边一扑。
可火焰却持续不绝。
刘太扑到哪,火焰跟到哪。
连滚几圈,已分不清方向,眼睛也被火焰燎得灼痛,一时看不清楚。
又听呢喃的咒语声。
接着是一道破空声和细微的脚步声。
刘太听声辨位,甩枪就是一扫。
“当!”
长枪击中一柄剑,将之击飞出去。
怎会如此轻松击飞?
显然,那是一柄无人持有的剑。
刘太听见身后传来的风声寒意之时,却已经躲避不及了。
何止是风声寒意躲避不及?
此时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在这幻梦之中也斩不了这道士,可哪怕是施术从这里离开,也是来不及了。
“噗!”
后背一凉。
却是林觉持剑飞身而来,乃是正儿八经的玉女穿梭剑式,一剑从他胸膛刺出。
“这都能输,看来老天也不想让老子再吃香火,这命果然该绝。”刘太侯骂了几句脏话,声音越来越低,“还好还好,到底是被剑刺死的,死前还能打这么一场倒也算痛快了……”
到底是比无声无息的消亡更好。
“噗!”
林觉听他呢喃,心却钢板一块,又抽出剑再攮了他一剑。
“这狗道士……”
这是刘太侯心中最后的想法。
第140章 小枪小剑
“这就是神灵吗?”
林觉看见刘太的身体背对着他缓缓跪倒下去,又趴在地面,直到斜向歪倒,整个身体开始缓缓消失。
与此同时,这方狭窄天地也在消失。
“不过如此……”
林觉知晓这刘太侯只是个小神,而且是个邪神,不过自己应他所邀,来到这里与他争斗,其实是主动走入了他的陷阱之中,刘太是占便宜的。
在这里自己此前一直用不了法术,连咒御和附剑咒都用不了,更没有豆兵和飞镖,等于是绑着手脚在和他打。
若是换了白天,自己主动去找到他,要除掉他肯定比现在容易很多。
不过话说回来,刘太也算可以了,毕竟生前乃是军士武人,本身就有一身本领,也有一颗争斗的心,换了寻常地神社神,例如那些因为德行出众或者做了好事而被百姓塑像立庙敬为神灵的,哪怕是正神,恐怕也不如他。
这时越发觉得师父说得对——
神灵值得敬佩的,真是德行。
这一点其实和人一样。
没有几息时间,这方天地便彻底消失,林觉自然失去了所有视线,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已是舒家楼上。
自己还是躺在长榻上,怀中抱着自己的长剑,狐狸缩在长榻另一边、挨着自己的脚缩成一团白色厚毯,也正迷糊的睁开眼睛。
“嘤~”
醒来之后的狐狸明显觉得奇怪,分不清是真是梦,便站起来,抖抖身体甩甩脑袋,然后疑惑的盯着他。
林觉则是第一时间摸向怀里。
五枚豆兵还在。
飞镖也在身上。
甚至装丹药的小瓶也在。
顿时松一口气。
又见狐狸扭过头,看向一旁。
林觉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又抬起手来,指尖上方一寸的地方顿时亮起一颗火苗,照亮屋内。
只见舒承志正站在自己的身边,满脸惊疑瑟瑟发抖的看着自己。
随即又指了指旁边地上。
林觉正想问他,目光一转,便见火光映照之下,舒承志指的地方,地上掉了一柄大约两尺长、筷子粗细的小枪,还有一口一尺长的小剑。
林觉起身过去捡起小枪小剑。
“这个尺寸……”
联想到昨天舒二叔所说,那刘太侯原先用了两百多年的神像就只有两尺高,便知道了,这定是原先神像上配的长枪长剑。
毕竟曾经几十年的旺盛香火,后面又有一百多年陆陆续续的祭祀,这长枪长剑也得了灵韵。
可以融了做成豆兵的兵器。
就在这时,旁边又有开门声,接着是有人踩动木质楼板发出的声音,有流动的烛光和影子,直到房门被推开。
“吱呀……”
进来的是刚披上衣裳的舒二叔,还有旁边满脸慌张的妇人。
“怎么了?”
“怎么了?”
林觉看向他们,他们也看向林觉和舒承志,双方同时问了同样的话。
“林、林二哥,刚才,刚才你说梦话了,我我起来看你,见你一直在抖,好像好像做噩梦了。”舒承志颤抖的说,“后来又说了几句梦话,我就忍不住叫了爹娘,你就、你就醒了。”
说着停顿一下,指着他手里:
“再再然后,就有这个,这两个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落在地上。”
“原来是这样……”
林觉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事呢。
倒是舒二叔和妇人更紧张了,连忙看向林觉,又看向他手中的小枪小剑,自然认出这是刘太侯原先神像上的,立马大惊。
“不必害怕。”
林觉从容的走过去,点燃屋中烛台,两盏烛光洒满整间屋子:“刚才那刘太侯来梦里找我,和我相斗,已经被我打死了,这就是他的兵器。”
说着顿了一下:
“至于他现实中还活没活着,等明天天亮之后,你们去岭山坳他的庙里看看就知道了。我用火把他烧了一圈,又用剑从他背后刺穿胸口,如果他的神像也有类似的伤,或者碎裂的话,就是已经被我除掉了,以后再不会有这类事情发生了。”
“当真?”
两个中年人闻言,顿时激动不已。
舒承志也睁大了眼睛。
本是不敢置信的,可看林觉神情又不似作假,尤其地上凭空掉下来的小枪小剑,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