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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玄牝

　　高志坚依然在空中大笑着，如同一条真龙般在空中盘旋。

　　而就在他大笑之际，空中的莲花孔明灯更多了。

　　“等会儿打起来，你先带着李岁离开这里，先回牛心村等我。”李火旺看着远处高志坚，掏出刑具就准备破开了自己的肚子。

　　但是一只冰凉的手，却按住了李火旺握着刑具的手。白灵淼轻柔地说到：“李师兄，你以后没必要这样了，如今我也能帮得上你忙了。”

　　“白莲教，呵呵呵，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想拦住我？”

　　看着白灵淼额头上白莲花，以及四周的孔明灯，李火旺知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的重大危机，让李火旺根本没空问这些琐事。

　　“这些人都听你的话吗？”李火旺向着白灵淼问道。

　　“嗯，听。”白灵淼回答得很干脆。

　　“那行，等会你试试能不能让这些人把高志坚控制住一小段时间。”深吸一口气的李火旺看着远处的高志坚握紧手中的剑。

　　既然他小时候自己斩过一次，那么长大了自己照样也能再斩一次。

　　灯与灯之间，还有一些身穿纸肚兜的白莲信徒凌空盘坐，锋利的半圆利器扎穿他们的腮帮子，各种铜葫芦被钩子挂在他们耳垂上。

　　“香神起乩！”随着白灵淼一声喊，这些人同时掏出腰间的锯齿刀对着自己脑门敲了起来。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今臣关告，迳达九天。所祈所愿，咸赐如言....”念咒声嗡嗡嗡地响起，把四周的一切声音都掩盖得下去。

　　高志坚细长的身体盘着，完全没有四周包围自己的莲花孔明灯放在眼里，他甚至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想戏耍眼前这些人。

　　“千家有请千家应，万家有请万家灵，弟子一心三拜请，拜请香神降来临，扶起乩童身和面，扶起乩童来开口，开口指点说分明，神兵火急如律令！”

　　随着这些人念完，握紧手中带血的锯齿短刃对着远处的高志坚用力一指。

　　高志坚的脸上仿佛出现了另外一张脸，他那长条状身体忽然停在原地，类似寺庙的檀香味蔓延了出来。

　　白莲教居然把神请到高志坚身上，这是李火旺没想到的。

　　趁着这一机会，彭龙腾抓起李火旺对着高志坚的位置远远扔了过去。

　　跟当初在大齐一样，李火旺握紧手中剑，顺着高志坚的背部，把他跟龙脉切开，对着他胸口再次刺了下去。

　　这期间无比的顺利，高志坚一点反抗都没有。

　　就在李火旺手中泛着煞气的剑刃即将插入他的胸膛的时候，毫不反抗的高志坚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带着戏谑地说道：“想杀了我？你要想好哦，我要是死了，大梁的龙脉可就完了哦~”

　　当感觉到李火旺手中的刃口稍稍往上挪了一寸，高志坚大笑着，肆无忌惮把胸口挺着向着李火旺的剑上撞来。

　　“红中啊，咱们又不是兵家没必要这么动刀动枪的，咱们坐忘道啊～动的是脑子！”

　　“你瞧瞧，坐忘道的实力是不高，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也知道，可是我为何要跟你们硬碰硬？如今我是龙脉了，我闭上眼睛站着让你们杀，你们都不敢，呵呵～这就是动脑子。”

　　骰子可以肆无忌惮对付李火旺，可李火旺却要忌惮骰子此刻的身份，一时间处处受制于人。

　　眼看着李火旺又要被高志坚抓住，几根手指头从下方射了过来，替他解了围。

　　退到孔明灯处的李火旺一低头，就看到一群身披着黑色袍子的人站在屋顶上，其中一个人他认识，那是足一，袄景教的足一。

　　不仅如此，各种千奇百怪的宗门派别都围了上来，把整个上京皇宫几乎站满。

　　“彭～”地面微微地颤动着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远处走来，那是之前由一座大山雕刻而成的菩萨！此刻的他活了！

　　就在那巨大的菩萨缓缓伏下身子，用那比房子还大的眼睛盯着高志坚的时，高志坚却笑了。

　　“呵呵呵～看来大人物回来了，你想这么困住我？你骗不了我的，别忘了我可是坐忘道，玄牝，我要的东西拿已经到了，你来晚了~~~”

　　说罢，高志坚居然张开嘴巴，接过龙脉尾部吞咽了起来，他嘴巴张到巨大，囫囵地把龙脉上的皇帝们不断吞咽着。

　　他越吞越快，越吞越急，最终把自己整条龙脉都吞咽了下去，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刻李火旺也明显感觉到四周的失真，等他反映回来的时候，四周的幻觉开始迅速褪色。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跟白灵淼已经落在地上了。

　　四周也远没有那么多人，除了袄景教还有一些白莲教外，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司天监的幻觉。

　　身披红色袍子的司天监，此刻正在单膝跪地，给重伤濒死的大梁国师正在疗伤。

　　国师那胸前的伤口处的大红颜色被他那六根手飞快地拿走了，变得只剩灰白。

　　“骰子趁着我祭太庙的时候偷袭了我！要不是老夫留了一手，怕是真留这了！”嘴角挂血的皇甫天罡咬牙切齿地说到。

　　“先别说话。”司天监从一旁的尸体上拿掉了一抹皮肤淡黄色，抹在了国师那变成黑白色的伤口上。

　　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李火旺一抬头，发现消失的不止有刚刚那些东西，还有高志坚，大梁的龙脉不见了！

　　“骰子他要去哪？他接下来要拿龙脉做什么？”此刻李火旺心中乱得很。

　　可还没等他想一会，重新站起来的皇甫天罡已经举着手中的星宿剑，向着李火旺劈来。

　　李火旺刚提剑架起，忽然眼前一花，他跟大梁国师已经在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

　　“天罡，你当真觉得这是内讧的时候吗？”司天监缓缓坐在一旁说到。

　　“人是他带过来的！事事都跟他有关！这人就是跟骰子一伙的！不除了这祸害，难不成还留着过年吗？”皇甫天罡气愤地猛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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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心蟠

　　听到国师口中如此的话，李火旺心中早已经压制的火顿时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你说我可疑！那我还说你不对劲呢！之前姬林有问题你没检查出来也就算了，高志坚有问题你还算没检查出来！你这国师是个泥塑摆设不成？还是说.....之前骰子的话是真的！他其实是他埋在宫里的暗线！”

　　诸葛渊的计划本来没问题！高志坚身为大齐皇帝，明明可以帮大梁的一切延续下去。

　　要不是国师这里三番五次地好似帮骰子一样出差错，局面本不应该落得现在这种地步！

　　听到李火旺说这话，皇甫天罡怒不可遏的猛地站了起来，伸手刚要向着袖口中掏出时，一旁的司天监伸手向着他胸口一抹，刚刚那道贯穿了他身体的伤口再次回到了他身上。

　　刚准备收拾李火旺的皇甫天罡顿时跟抽走了魂一样，痛苦地捂着伤口直接瘫在太师椅上。

　　“行了，这事情就此打住，我替你们两个作保，你们都跟坐忘道没串通，此事不止一个骰子的手段，大齐大梁的骰子一块算盘，国师识不破很正常。论痕不论心。”

　　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李火旺也知趣不再说什么。

　　如今这个时候不是跟国师扯皮的时候，那逃跑的骰子才是大麻烦，龙脉关乎整个大梁的世界，万一骰子打算用龙脉做点什么，整个天下怕是要生灵涂炭了。

　　“说说吧，我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司天监那重叠的声音缓缓响起。

　　李火旺看了一眼脸色死灰一言不发的大梁国师，声音平缓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司天监说了一遍。

　　随着他缓缓地诉说着，殿内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白灵淼还有足一他们都进来了，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位脸色阴沉，手中握着拂尘的瘦竹竿道士。

　　等李火旺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阐述一遍后，殿内安静的很，谁都没有说话。

　　李火旺看向了司天监，看着他那宽大袍子里面的那团模糊黑影，他此刻忽然有种感觉到，仿佛里面压根就没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司天监忽然站了起来，“如今骰子抢走大梁龙脉，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诸位都明白龙脉的意义，咱们的目的就是把龙脉夺回来。”

　　“所以接下来诸位都听我的吩咐，如何？”这话虽然是询问，但是又仿佛是命令。

　　干任何事情都要一个领头，而司天监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都有资格说这个话。

　　“司天监大人，听你地没问题，可是在动身之前，可否告诉我，这骰子夺舍龙脉，到底要干什么？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没头没脑的瞎干吧？”

　　之前骰子对天喊的话，李火旺总感觉其中包含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但是他就是分辨不出来。

　　司天监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盯着李火旺，很认真地看着，忽然他的视线撇向了默默站在李火旺身后的白灵淼，以及旁边那些默不作声的袄景教。

　　“他想摆脱自己成为斗姥的心蟠，于是借助大梁气运强行断开跟阴阳斗姥的联系。”重叠的声音从那红色袍子里面传来出来。

　　“那究竟什么是心蟠？”

　　李火旺忍不住地开口问道，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在他脑海中一直都是云里雾里，十分的难受。

　　“心蟠就是司命的因缘，”之前一直在旁听，默默无闻的高瘦道人忽然开口说道。

　　“因缘？”

　　“不错，因缘，司命须有因缘，才能有因果，假若司命没有因缘，那么他们也将不复存在。”

　　“那究竟什么是因缘？能不能别跟我打哑谜了？说直白点！”

　　“凡是有了因才能有果，司命也一样，因缘就是过去，心蟠就是司命的过去，如果说那些掌管天道的司命是巨树的话，那心蟠就是种子。”

　　““小生是心蟠，这个蟠字就意味着小生这辈子注定跟三身旧之上蟠结在一起，无论生死。”当初跟诸葛渊在杏岛的交谈的话语瞬间在李火旺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心蟠是司命的种子？也就是说，种子跟长大后的树同时存在？所以那三身旧之上就是诸葛渊？！”李火旺身体猛地战栗了一下。

　　“不对！诸葛渊既然身为三身旧之上的心蟠，既然你说心蟠是司命的过去，可诸葛渊早就已经死了！那岂不是说此刻三身旧之上也不复存在了？”有几分激动的李火旺用手指着房梁说道。

　　“呵呵呵，天下这么大，谁告诉你，他们只有一个心蟠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精心挑选的很多心蟠，而且这些心蟠有时候还会被司命拿来用。”

　　“心蟠是司命的过去，同样也会被司命影响，这也是为何骰子要刻意摆脱自己心蟠的身份，所以我猜测诸葛渊阴差阳错的帮了骰子，其实并不是他被骗了，也不是他是位正人君子，而是他上面的三清想要帮.....”

　　“咳咳~”司天监的一声轻咳打断了那道人的话。“这位是四齐司天监，正伯侨。”

　　见其他人都向着自己看来，正伯侨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一挥拂尘，“师从方仙道，诸位慈悲。”

　　听到正伯侨的解释，李火旺此刻的脑子更乱了，他真没想到的，所谓的心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掌管天道的司命是没有过去的！居然还要现找！

　　“一派胡言，心蟠怎么可能是司命的因缘，这都是你们监天司编出来愚民的罢了！”说话的是一位袄景教信徒，他的宽大袍子正面被血水浸透出一个血糊糊的骷髅痕迹来。“司命就是那开天之初，天地孕育出来掌管天道的罢了！”

　　“呵呵呵...”正伯侨的笑声沙哑又难听，“当然了，每个司命找心蟠的办法不一样，名称也各有不同，就比如你们的巴虺，靠袄景登阶功法来挑选心蟠，那选出来的心蟠在你们而言就叫大长老。”

　　这话听得李火旺心中一惊，这也就是说，自己自从登阶三次开始，就已经成为了巴虺的心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