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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_分节阅读_第153节
小说作者:九鱼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04 MB   上传时间:2025-05-17 13: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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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瑞第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以一个人类女性的姿态行走在无底深渊之中,但即便是最愚蠢的劣魔也不会以为自己幸运地遇到了一个从魔鬼或是恶魔的爪子中掉落出来的灵魂——她周身围绕着暗红色的火焰,辐射出热量直达不可见的远方,在融化的盐卤河流里苟延残喘的灵魂蛆虫在最初的时候就无声无息地消融在那致命的气息里,恶魔不是逃走,就是匍匐在地以示尊重与臣服,在她面前,无论是涌动着岩块的熔岩激流还是被鲜血浸润的有毒泥沼都无法阻挡一二,高耸的峭壁在她面前碎裂,就像是有一柄看不见的利剑将它们斩开,从断裂的峡谷下方伸出无数白骨,它们搭建的塔桥在嚎哭般的风中抖颤摇晃,格瑞第毫无畏惧地走了过去,在她的身后留下焦黑的印迹。

  通道的尽头是一座高塔,在乌黯之君的领地上有着不下一百座这样用灵魂砌筑的高塔,每座高塔上都有着无数张面孔与无数条肢体,它们会抓住任何一个被它们的舞蹈与歌唱诱惑而来的灵魂,无论是人类还是恶魔,然后将它撕碎,填充自己被融合或是缺失的部分。一个灵魂向下俯瞰,在看到格瑞第的红袍时她发出一声所有灵魂都无法与之相比的哭号,她曾经是格瑞第的牧师,却落入了格拉兹特的陷阱里,她无法凭靠着自身的力量挣脱,终日遭受折磨,无法解脱,当她看到自己曾经为之献出生命与信仰的神明时所发出来的嚎叫就连身边的同类也要为之惊骇。

  但格瑞第只是径直向前,一些灵魂在触及她的裙幅之前就发出了凄厉的叫喊声,随之化为灰色的雾气,另一些迅捷地躲闪开来,格瑞第知道它们并没有如同在生时的理智,它们之所以向她屈服只因为这座高塔的主人所给予了这样的命令,这是一个直率的邀请,又或是一个狡猾的示好。

  她沿着螺旋的阶梯向上,一直向上,她脚下的阶梯哀怨凄苦的呻……吟着,墙壁上伸出的白色手臂紧抓着跳跃的磷火,有带着鳞片的东西在阶梯与墙壁之间穿行,格瑞第能够清晰地听到它们发出的嘶嘶声。

  深黑色的大门在她面前打开,门上没有如许多恶魔喜欢的那样装饰着很多头骨,但如果你仔细看,就能从那两扇雾气般朦胧的黑色门扉中看到自己亲人或是朋友的面孔,有男人,有女人,有婴儿,也有老人,他们或许死了,或许没有,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眼睛里流着血,牙齿脱落,皮肉腐烂,他们向你忏悔,又或是要求你向他们忏悔,他们伸出的手臂甚至还带着你所熟悉的温度与柔软——格瑞第为了她看到的东西放声大笑,她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这是乌黯之君格拉兹特最喜欢的一座高塔,他高高地盘踞在他的宝座上,周围环绕着他宠爱的女性恶魔,女妖,六臂蛇魔以及几个狮身人面的恶魔,她们的上身如同人类女性,有着饱满的胸膛与天鹅般美丽的脖颈,以及一张娇媚的面孔,但从****以下就如狮子一般生长着厚重的金色毛发,她们的四肢也和狮子的足一样,有着尖锐的,向前弯曲的利爪与肥厚的肉垫,身后有着一条深色的长尾,尾尖是一条毒刺,而她们张开嘴巴的时候,里面是三层交错层叠的尖牙。

  乌黯之君站起来,向身着红色长袍的女性微微鞠躬,但不是出于畏惧,也不是源于尊敬,这更像是一种为了彰显自身的姿态。

  “万分欢迎,”他说:“万分惊喜——格瑞纳达的格瑞第,我从未想到我会在这里看到你。”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格瑞第将自己的视线凝固在重新落座的恶魔君王身上,宝座上的形体就如之前的门扉那样被一层浓重的黑色雾气包裹,她并不能确认这就是他的本体:“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寻一个盟友。”

  “谁?我吗?”格拉兹特假惺惺地说:“简直就是荣幸之极,据我所知,格瑞第,你之前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强大的盟友。”

  “现在那位可敬的神祗仍旧是我的盟友,”格瑞第说:“但这并不妨碍我寻找更多的力量——你也是一样,对吗,比任何恶魔都要像是一个魔鬼的格拉兹特?”

  格拉兹特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的野心是整个无底深渊公开的秘密。

  “你能给我什么?”

  “比你想象的更多。”格瑞第大胆地说,“也许你愿意在身边加上一把椅子。”

  恶魔君王轻舔了一下嘴唇,他的舌头就像皮肤一样黝黑,尖端分岔,带着钩子。

  他凝视着格瑞第,在他的真实之眼里,格瑞第并不是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人类女性,而是一头巨大的,几乎填满了整个大厅的红龙,她的金色眼睛充满了无机质的残忍与冷酷,庞大的力量即便受到抑制,仍然如同即将冲破大地的熔岩一般狂暴不羁。

  格瑞第是条就算是在格拉兹特的记忆中仍旧算得上放荡邪恶的雌性红龙,她不但乐于与人类,各种怪物、恶魔与魔鬼交欢,还乐于诞下他们与自己的子嗣,并且以此为基础建立了一个国家,多么荒诞,但她做到了——格拉兹特同样有着为数众多的子女,但其中还未曾有哪个有着巨龙的血脉,格瑞第的提议确实让他心动,也许他能再获得一个如伊乌兹的儿女。

  “你知道在你到来之前我在做什么吗?”格拉兹特说。

  “在做什么?”格瑞第顺从地问。

  “在倾听一座神殿倒塌的声音。”格拉兹特不无遗憾地说。

第337章 黑脚【修正】

  那天发生在阿兹格拉特的震动惊动了不少魔鬼,以及恶魔,不过他们很快就变得兴味索然。

  如果制造了这个小小波动的是一位雄性的恶魔、魔鬼又或是巨龙,格拉兹特会毫不犹豫地让他去死,但既然这只是一位美丽而又高雅的女士在极度愤怒下的无意所为,那么他也只不过索取了些许赔偿后就将她送出了自己的领地了事——反正溃塌的并不是任何一座他最珍爱的象牙塔,只不过是所有恶魔君主都能在顷刻之间营造起来的灵魂之塔罢了——他能够容忍将他囚禁起来长达数百年的女巫王伊格维尔伏,并和她繁育了一个后代【现在还准备再来一个】,在见到这么一个如此火热,拥有着巨大的力量,同样残忍狡猾的红龙这位恶魔的主君同样可以说是食指大动,不过格瑞第现有的东西还不足以满足他的胃口,他拒绝了格瑞第,不过暂时性地,他并不代表立刻站到与之敌对的位置上去。为缓和这位巨龙女士的怒意,他交给格瑞第一块镶嵌着琥珀的硫磺,“一个灵魂。”他承诺说,“如果你要捕捉,或是召回某个灵魂,而它就在我这里,将这块硫磺投入火焰,我会把它还给你。”

  这份馈赠可以渺小的如同一粒沙子,但也可以说贵重如一座黄金宫殿,端看格瑞第如何使用,不过格拉兹特觉得她是会谨慎而小心地使用它的——不管怎么说,在她离开阿兹格拉特的时候,那个曾经属于格瑞第的牧师的灵魂就在她的脚边,但格瑞第甚至连一个瞬间的停顿都没给她。

  “她不是一个神。”费瑞克希尔说,她是格拉兹特的女儿之一,生像丑陋,但对于自己的父亲还算忠诚,另外也是格拉兹特麾下相当得用的刺客,曾经有一段时间,格拉兹特十分地宠爱她,甚至想要让她取代财富之神沃金的地位,为此他设法将沃金诱骗进无底深渊囚禁了很久,但这个阴谋最终还是失败了,虽然这不能说是费瑞克希的错误,但她确实在此之后不再那么受格拉兹特喜欢了,以为看见她乌黯之君就不得不想起那个令人失望的遗憾——为了这个,费瑞克希取代了伊乌兹成为了最常在格拉兹特身边出现的孩子,她隐藏在父亲的阴影里探查着每一个来客,希望能够从中找到能够展示自己的地方,可惜最近的几年里,她一直在失望。

  但那段距离神祗仅有一步之遥的岁月里,瑟拉西撒也不算一无所得,至少她现在可以辨认出格瑞第实质上并不像她所夸耀与显现的那样强大与无畏。

  “一个半神,”格拉兹特说:“但也只是一个半神。”恶魔主君的真实之眼能够让他直接看到一个灵魂的本质,而他看到的格瑞第的本质就像是一捧美艳而灼热,令人意乱神迷的火焰,她的本质之火原本是纯净,邪恶而又强大的,巨龙与生俱来的力量与悠长的寿命让她如同银冠密林中的精灵英格威那样能够触摸到规则的边缘,以及窥视到命运的星轨,她可能就此止步,又或是更进一步,但从一个主物质位面的生物成为半神,或许只需要数百年或是数千年,但要从半神成为一个神祗,可不是力量或是时间就能完成的重任。

  而且自从一千年前的那场浩劫之后,冥冥中似乎有着一种力量压制着他们,每当格拉兹特离开无底深渊,来到主物质位面,这种感觉就变得尤为强烈,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但他敬畏和屈服于它——反正他格拉兹特最大的野望也不过是一个无底深渊,他甚至不想成为一个神,所以没关系。

  当然,这不是说他就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了,他知道银冠密林之王会不定期地陷入沉睡——可怜的精灵,他的身躯已经无法容纳他愈发强大的魔力,说真的,他早就该滚回安格瑞思那儿去,给生命之神唱个歌儿,跳个舞了,如果不是格瑞第,这个位面单就本身的力量或许就能摧毁整个银冠密林的邪恶的红龙,他大可不必如此苦苦支撑,但想到格瑞第的另一个盟友,格拉兹特就怀疑英格威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他竖起六根漆黑的手指,摸着下巴考虑是否要派遣出一个孩子试着去诱惑一下英格威,又或是他的孩子,这个想法让他兴奋的浑身颤抖,格拉兹特对成为一个神祗没有兴趣,但他在主物质位面也有牧师,他的牧师最为热衷的就是向乌黯之君奉献纯洁、正直而又善良的生命,事实上,乌黯之君更喜欢他们的灵魂,只要一个就行啦,他会把它做成领针佩戴在胸口,带去给任何一个愿意和他会面的善神欣赏。

  “父亲?”瑟拉西撒试探着问,毕竟乌黯之君已经在他的宝座上遐想了好一会儿了。

  格拉兹特看了一眼他的女儿,嗯……呐,还是算了吧。

  他叹了口气,也许能够和格瑞第孕育一个新的孩子也不错,毕竟格瑞第与人类的后裔都是英俊而美艳的,而且也很少出现蠢货,但现在他必须看看情况再做决定——让乌黯之君犹豫不决的是从哀悼荒原上的风所带来的危险的气息,他该如何描述呢,这让他想到了千年之前的那场浩劫,关于这场浩劫,人类只能得到只字片语的解释,对于自己为什么必须更换几个神祗信奉他们更是一知半解,但对格拉兹特来说,那可真是一场令他也不禁为之心惊胆战的屠戮。

  没错儿,就是屠戮,格拉兹特从一开始就对成为神祗完全地不感兴趣,从那之后更是避而远之——看看那些可怜的神祗,在浩劫之前,他们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完美,那么的傲慢,但在浩劫中呢,他们甚至无法获得一具可以容纳所有力量的躯体,他们爬在地上,像他们之前从未放在眼里的蛆虫那样挣扎求存,他们会感到疼痛,会饥饿,会渴,会被羞辱与杀死,而所有的变化只不过在转瞬之间发生,他们大概没想到过有一天也会堕落到需要乞求人类的帮助,无底深渊见证,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更别说到了最后居然会有不下半打神祗再也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囚禁一个神并让自己的女儿取而代之,乌黯之君必须承认,这种念头在一千年之前可从没发生过。

  格瑞第,巨龙女士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产生了这个可怕却又看似可行的念头吧——与其作为一个位面中的强者被无形而威胁性地压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力量与智慧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破碎,消亡,倒不如奋力一搏。格拉兹特回想了一下,弗罗的消失最早应该可以追溯到八百年之前,他不知道格瑞第是如何做到的,但在这几百年里,她一定忙碌于从这位不幸的女神身上抽取神祗的本源——就像他曾经在沃金身上做过的那样【乌黯之君还真想和她交流一下经验,看看自己之前究竟失败在那儿】,她至少成功了一部分,格拉兹特看到了她灵魂深处闪耀着的神火,问题是,格瑞第的性格让这位比魔鬼还要懂得深谋远虑的恶魔主君迟疑不决。这位巨龙女士太过傲慢与暴躁了,按照格拉兹特的想法,她应该将自己的行动延迟到一千年,或者两千年之后,既然她已经有了弗罗的神火,并且正在着手取代她的神职,那么只需几百年,她就能将弗罗湮没在厚重的尘土里,顺理成章地获得后者的一切。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的牧师竟然狂妄到污染罗萨达圣所的圣水,并公开驱赶罗萨达的追随者,如果不是罗萨达正在一心一意地与阴谋之神希瑞克作对,这场驱逐伪神的行动可能还要出现的更早一些,但就像格拉兹特看到的那样,巨龙女士那浅薄、虚假与不稳定的信仰根基注定了她根本无法与一个真正的神祗相对抗,格瑞第的牧师在面对凡人,怪物或是小魔鬼的时候是多么傲慢啊,但在对上泰尔与罗萨达的牧师时他们的神术就像婴儿的拳头那样绵软无力,就连他们最为鄙视的伊尔摩特牧师也能把他们抽打的到处乱跑。

  她或许应该祈祷一下,无论向谁,让那些善神的神祗不要过多地将视线聚集到她的身上,但现在只怕很难,尤其是本该被她囚禁在某处的弗罗竟然逃脱了,虽然不算是完全地逃脱,“为我拿点酒来。”格拉兹特说,他或许应该向这位女神表示敬意,千年之前的浩劫刚刚过去,这位女神就敢放弃自己的神躯,单就以圣者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位面上——也许我该去试试,格拉兹特对自己说。

  瑟拉西撒为父亲端上盛满了猩红酒水的骨杯,就像阴谋之神希瑞克喜欢啜饮殉情之人流下的绝望的泪水,恶魔的主君也有自己的偏好——杯中的酒是用冤屈之人的骨髓与未出生的胎儿一同酿造的,尝起来悲苦之中带着一份纯净。

  在喝下第一口的时候格拉兹特又改变了注意,也许格瑞第还未注意到,但他已经觉察到了,就在他兴之所至,踢开那个魔鬼自己跳入那个召唤阵,为一群愚蠢的施法者做见证的那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存在——起初他并不以为意,因为被幽魂附体的倒霉鬼乌黯之君已经见得够多了,他更多地注视那个黑发的半精灵只为了想要知道那只幽魂会做什么,就像人类在吃到了一个格外甜美饱满的果实后就会不禁放慢速度慢慢品尝一样,但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自己竟然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一个赎罪巫妖。

  发自内心,并且不那么恭敬地说,格拉兹特对最上面的那一位实在是又畏惧又厌恶,单就千年之前将好几打神祗从天上一脚踹下来就可以勉强看出这一位的行事风格了,如果可以,格拉兹特希望自己从未看到和听到这么多,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一位的存在,就不可能继续装聋作哑,他不但从一些神祗的选民与圣者那里获得了些许珍贵的讯息,在和女巫王相爱相杀的那段时间里,恶魔的主君更是获得了一些罕有的情报。

  不过关于赎罪巫妖这一段,格拉兹特从来就是嗤之以鼻的,这可不是善神弄出来的那套赎罪玩意儿,或者更正确地说,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要一个巫妖从内心深处地勃发出他可能从胎儿起就没有过的善念?这个可能性简直比爆发第二次圣者浩劫还要小,格拉兹特尝试过很多方法,譬如夺去一个巫妖的心智,让他变得如同一个婴儿般的纯洁,然后看看是否可以满足这个条件,毋庸置疑的,他失败了——无论头脑被清洗的多么干净,照顾它的人是多么的和善,多么的无辜,只要有为了“自己”的概念就无法满足神上之神的苛刻条件。

  那么这个巫妖又是怎么做到的?不用格拉兹特观察很久,他就得到了结果——一个躯体里,两个灵魂,但其中一个灵魂并不是他原先以为的是一个普通的幽魂,但它也不像是从巫妖原有的灵魂中分裂出来的,如果一定要比喻一下的话,它们有点像是格拉兹特曾经听闻过的创世双蛇,它们相互抵御,又相互缠绕,两个个体,却密不可分,是排斥,但也是平衡。

  而且最让格拉兹特兴致盎然的是另一个灵魂,巫妖的灵魂,谢谢,他也已经有很多了,但另一个灵魂,它给格拉兹特的感觉就像是深藏在主物质位面地表之下的水,它可以被黑暗笼罩,也能被光明照耀,可以被熔岩沸腾,也可以被冰层冷却,或许痛苦与彷徨的杂质会间杂其中,但随着它奔流向前,所有的苦难都会被沉淀与丢弃。

  —————

  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灵魂恶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谁在惦记你?”走过他身边的凯瑞本问,他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只要驱散了萦绕其中的负能量,只过了一两天他就行走自如了。

  “水獭?”佩兰特说。

  德鲁伊正半跪在一个黑脚半身人身边,检查他的手臂。

  距离雪盖沼泽越近,他们遇到的黑脚半身人就越多,农民和士兵都会驱赶他们,因为这些黑脚半身人并没有在田野与荒原中寻找食物的本领,他们只能跳进属于领主的河流里抓属于领主的鳗鱼和青蛙,还偷窃农民的干草用来搭建三角形的小屋,克瑞玛尔等人给了他们一些帮助,但也仅此而已,毕竟他们不能为了黑脚半身人去与人类作战,何况他们确实触犯了法律,劫掠了他人的财产。

  佩兰特只能用随身携带的雪蜜向领主换取一个小湖以及周遭沼泽一年的暂时使用权,以后这里的农民与士兵抓住了黑脚半身人就会把他们送到这儿来。

  异界的灵魂抬起手掌遮住黑脚半身人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胖墩墩的,光着脚,脚背上满是黑色的绒毛,一直蔓延到小腿,看上去很像是《魔戒》电影中的霍比特人。

  然后他听到一阵喧嚣声。伯德温在李奥娜的搀扶下行动艰难地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他问:“你们不是说要给麦基作一些基本的训练吗?”

  走在后面的葛兰闻言嗤嗤地笑出声来。

  “或许他们应该更……”盗贼斟酌了一下用词:“耐心一些——麦基挨了揍,很生气,然后他就把伯德温的蛋蛋给咬了。”

  “噢!”那个黑脚半身人尖叫起来。

  “抱歉,”佩兰特急忙说,他刚才不小心用力了一些,他是精灵,但也是男性。

  “嗯……”异界的灵魂思考了一会:“也算是个进步,对吗?”

  “我不这么认为。”凯瑞本说。

  ————

  晚了一些,抱歉,刚才怎么也上不来……

第338章 苦涩

  葛兰一直觉得自己有着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神秘血脉,像是,嗯,厄运之神之类的,他越不想遇到的东西,就越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在不远的过去,他曾经在一个巫妖的废弃巢穴里遇到过一个半魔,然后是盗贼公会的法师,龙脉术士,以及一个距离巫妖仅有一步之遥的灰袍,那时候他就深切地怀疑自己是否会在将来遇到一些更让人惊惶不安敌人。譬如说——一头巨龙。

  —————

  从沼泽逃出的黑脚半身人不下一百个,但这一百个中只有不到十个半身人能够比较清楚地描述他们遇到了什么——其他的,不是鼓着那双湿漉漉的圆眼睛飞快地跑掉【只要他们能】,就是像个喝多了麦酒的鼹鼠那样没完没了的胡乱吱吱,而且就算是那十个不到的黑脚毛小家伙,也没能给出更多有价值的讯息——是的,他们记得自己的家族遇到的前所未有的灾祸,一股庞大而恶毒的力量在威逼着他们离开,多半黑脚半身人连自己最喜欢的瓦罐也没拿就头也不回地逃跑了,虽然说,几个格外顽固的家伙还是留下了,但他们随即就被从沼泽与芦苇中钻出的怪物吃掉,或是踩踏以及碾压致死。

  “那都是些什么样的怪物?”凯瑞本问。

  “大鸡。”那个要比同类更为勇敢有力,所以坚持抱着自己的两个瓦罐逃走,并且还是看见了一些东西的黑脚半身人说。

  “侏儒双足龙。”德鲁伊翻译说。

  “大蛇。”

  “水蚺。”

  “长鳞片的蜥蜴。”

  “沼泽鳄鱼。”

  除了这些,将黑脚半身人的零散描述拼凑起来之后,他们还找到了多足蟾蜍与巨型花斑鳗鲡的痕迹。多足蟾蜍偶尔会蹲伏在芦苇上,但巨型鳗鲡,如果不是因为魔法或是过度饥饿,几乎是不会来到沼泽表层的。而且黑脚半身人遇到的侏儒双足龙更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它们成千上万地从黑脚半身人的芦苇屋中穿过,或是跳过,只有一些不幸的半身人因为反应不够迅速而被抓伤和咬伤,另外,水蚺与沼泽鳄鱼也远超过了应有的数量。

  伯德温的神色不太好看,他是个猎人,在没有进入雷霆堡的军队之前,他为该地的领主老唐克雷效力,每年需要缴纳上三箱子的兔皮、狐狸皮以及狼皮,还有二十枚银币。相比起其他领主,老唐克雷算得上仁慈宽容,但伯德温仍然不得不连续好几个月昼夜不息地奔走在密林里,不然他就连自己的衣食都筹备不出来,这种情况在他决定与潘妮缔结婚约后愈发严重,所以他才会决定加入军队,用自己的弓箭谋取更多的利益——所以他既是从自己的父亲【他同样是老唐克雷的猎人】听说过,也自己亲眼见到过,密林中的动物突然疯了一样,天敌之间不去相互残杀,对于人类的刀剑弓矢也不再畏惧,只是拼命地往外跑,这样,如果不是火、水或是地面震动,唯一的可能就是这片领地上出现了可怕而残忍的怪物,不到十五岁的他就曾经参与到一场数百个人对一群冬狼的战斗中去,那场惨烈的战斗在他成为雷霆堡的领主后逐渐被淡化了,现在那些血腥的场景又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们将会要面对些什么?”葛兰低声喃喃道。

  这也是伯德温想要知道的问题。

  他们有讨论过是否要改变行程,但如果说,绕开雪盖沼泽几乎是不可能的,以及,如果那是敌人——难道就会因为他们改变行程就放弃对他们的追逐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葛兰只是玩笑般地提了一句那会不会是一条可怕的巨龙,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谁都知道,巨龙,无论是善良还是邪恶的,几乎都已经离开了这个对它们来说似乎不再有吸引力的位面,金属龙、宝石龙以及有色龙早在一千年前就不再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中。当然,格瑞纳达的红龙例外,据说它们都是一头年老的雌性红龙的后代,或许是因为她建立了这个国家的关系,在其他巨龙离开的时候它留了下来。但红龙并不喜欢湿冷的沼泽,而且想要雇佣一头巨龙所要花费的代价就算是高地诺曼的新王也未必能够承担的起,更别说是一个盗贼公会了,就算是他们身后有着格瑞纳达的影子红龙们也不会给打折扣的,难道他们还能将整个公会全都葬送在这一个任务里?

  冒险者们在一个不久前才被荒废的村庄里做最后的休整,当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一群地精正在兴高采烈地举办一个宴会——它们也是被不知名的生物驱赶到这里来的,相比起这些坏东西,只是从领主的河流与泥沼,农民的田地里捕捉鱼和青蛙的黑脚半身人实在是太甜了——地精们不但将村民们慌乱逃走后遗留下来的食物和酒都拿了出来,还残杀了他们的牲畜,焚烧了他们的家具与门,最让冒险者们无法容忍的是,他们居然还抓住了一个可能因为衰老而逃跑不及的老人,把他剥光了架起来放在炭火上烤,老人凄惨地喊叫时,地精们就在一旁敲打他们从房屋里偷来的瓦罐与水盆。

  精灵们的箭矢瞬间就让地精们的数量减少到了原先的三分之二,而李奥娜与伯德温直接跳入地精之中,他们的宽剑与锤子对地精来说就像是雷霆那样可怕,但就在那个拿着残破的铁剑,穿着不合身的皮甲的地精尖叫着喊:“他们只有六个!”之后,地精们的勇气就又回来了,他们叫喊着挥动武器——农民们的耙子、连枷【真正用来敲打麦穗的那种】、叉子与木棍,冲上前去,试图用数量来战胜质量。

  葛兰只一脚就将一只地精踢进炭火堆里,在它叫嚷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盗贼重重地踏在它的身上,在炭火灼烤皮肉的唧唧声和地精的诅咒与哀嚎中,他挥动匕首,砍断了捆绑着老人的皮索,把他提出炭火堆,这个老人是那么的瘦弱,一点也不费力,他已经没有了挣扎呼号的力气,脖子软软地向下垂着,从脖子往下到脚踝,没有一个地方还有着皮肤原先的颜色,像是臀部、腿和胸膛这些可能还有着一些肉的地方都可以看见被刀子割过的痕迹,里面的肉渗透着血水,应该已经被地精们吃掉了一部分。

  盗贼把他放下的时候,他微弱地颤动起来,“这一定很疼。”葛兰低声说,然后他放下膝盖,注视着老人的眼睛,确定让他看到自己的匕首,地精只给老人留下了一只眼睛,唯一的那只眼睛也已经被炭火熏烤的通红,就像是淬了血,但里面没有畏惧,没有仇恨,只有渴望与感谢。

  葛兰只一刀就割开了老人的脖子。

  “葛兰!”恰好看到这一场景的伯德温愤怒地叫喊道。

  盗贼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挥动匕首,紧接着将一个地精从上而下地剖开。他当然知道他们还有治疗用的卷轴,法师可能还记忆了治疗用的法术,还有精灵们的药水,但这个老人所受的伤势大概需要用他们一半的储备去挽回,而他们已经走到了雪盖沼泽的边缘,没有别它的补给,又即将面对着一个,几个,甚至更多的敌人与怪物——而且就算是让这个老人活着,难道他们还能带着他一起踏上危险的征途吗?把他留在这里,他面对的又会是什么?地精已经将这个村庄完全地毁灭了,没有留下一点食物与干净的水,而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村庄也在百里之外,路途中遍布野兽与更加令人胆寒的怪物,即便是他们也走了整整三个昼夜,这个虚弱的老人又能走上多久?又有谁会愿意收留他?如果有,那么他就不会被留在这里。

  但葛兰知道,如果他就让这个老人继续活着,只怕队伍中的大部分人或是精灵都无法坐视着看着他就此死去,这是他们的底线与原则,他知道。

  所以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地精们很快就发现有些时候数量也未必能够带来胜利,它们想要逃跑,但黑发的施法者立即察觉了他们的意图,举手施放了一道汹涌的火焰之墙,几个地精径直冲入了火墙,在火焰中化为收缩的焦黑肉团,更多的地精滚在地上,摩擦着自己的身体,希望能够熄灭身上的火焰。

  而这个时候,其他人也已经追赶了上来。

  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侏儒麦基居然跑在第一个,他穿着精细的秘银链甲,还在需要重点防护的地方缀着精金的钱币,跑动起来浑身叮当作响,腰间挂着弩弓,手里提着尖头锤,穿着蜥蜴皮的靴子,这里需要特意提一下,是因为侏儒竟然毫不犹豫地跳到了那个最大的地精身上,正中它柔弱的腹部——麦基就像是那些跳着小步舞的女孩那样一个劲儿地蹦跳,直到把那只地精的肚肠全都从上下两个口子里碾压出来为止。

  伯德温原先是先要阻止他的,但后来他听到了麦基的大声嘀咕后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因为侏儒大喊大叫的是:“七个,七个,是七个,不是六个!”

  他走回到同伴身边的时候,葛兰正从一蓬燃烧着的荆棘里抽出一根来,把它丢到那个老人身上,伯德温简直就是不假思索地抽出宽剑用力一拍,那根燃烧着的枝条被猛地打上了半空,盗贼猛地回过头来,按住他的右手,火星在他的外套上灼了几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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