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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者_分节阅读_第233节
小说作者:九鱼   小说类别:玄幻小说   内容大小:3.04 MB   上传时间:2025-05-17 13:02:07

  “但如果这样,”伯爵的妻子愤恨地说:“我们还是一样都得不到。”

  伯爵看了他们一眼,在这个家庭中,他或许会在一些小问题上权衡与考虑到他的妻子和儿子,但在重大事件上,见识短浅的女性是无法得到男性们的尊重的,他是父亲,是丈夫,是权威和主人,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找到富凯的钱窟,那么这些佣兵就不会看上他领地上那些微薄的钱物了,可能他们拿到钱后就会迫不及待地离开,这样他们三个才算是得到了真正的安全。

  “我可以肯定。”男爵夫人疲惫地说,“至少一个,堆满金币。”她聪明地和伯爵的妻儿坐在了一起,而不是和伯爵分享他的座位,这样十分拥挤,并且那个可恶的男孩也得到了机会不断地踢她的腿,但没关系,这里温暖又安全。

  他们将那些仍旧在奋战的人们抛在身后,连续一天一夜,他们没能休息,也没能吃到东西,马匹也没有饮水和饲料,只是拼命地向前跑着,原先和他们拥挤在一条大路上的马车与人逐渐变得稀疏,最后只有他们一辆马车和大约十来个佣兵在摇摇晃晃地前行。

  “停下休息一会吧,”佣兵的首领说,他说:“马要不行了。”所有的人如奉纶旨,尤其是伯爵,他就算前往王都,也是每三个小时就要休息一次的,但佣兵的首领不说话,他也不敢说什么,马车打开的时候,一边的佣兵耸了耸鼻子,厌恶地走开了,一股交杂着汗味、分泌物与粪尿的肮脏气味从马车中溢了出来。

  “把你的斗篷拿去扔掉。”伯爵夫人说,一天一夜之中,他们根本不可能下车,但人类的基本需求是无法遏制的,饥渴还能忍受,但无法排泄几乎就是一种酷刑,伯爵的妻子恶意地要求男爵夫人取下自己的斗篷盛装粪尿,男爵夫人能怎么做呢,在这个小问题上,就连伯爵也不可能偏向他。

  “水,”伯爵的儿子声音嘶哑地喊道:“我要喝水!”

  就在距离不远的地方,佣兵们从溪流那里弄来了水,但这些水并不是免费的,一个金币一小捧,童叟无欺,伯爵已经拿出了所有的金币以及值钱的东西,但男爵夫人还有戒指,所以她又很明智地拿了出来,他们甚至没有带上盛水的器具,所以只能一个个地从共用的皮囊那里吮吸冰冷而且也不知道干净与否的水,一个佣兵捏着皮囊确保他们不会多喝。在伯爵的儿子上前抓住皮囊的时候,他向男爵夫人眨了眨眼睛,被迫排在了伯爵,伯爵夫人,伯爵的儿子之后的男爵夫人立刻不是那么焦灼了,她拉起长袍,似乎只是为了能够更方便行动似的在下方打了一个结,露出了她的双腿,很显然,她虽然在最后,但肯定能喝到最多的水。

  做完这一切后,男爵夫人抬起头来,她有那么一霎那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但能够让她一直存活到现在的本能立刻发挥了作用——她抓住了伯爵儿子的头发,猛地一搡,就把他推到了自己身前,而那个刚一口咬下佣兵头颅的怪物已经扑了过来。

  水囊掉落在地上,佣兵断裂的颈脖里这才喷射出炙热黏稠的血泉。

  怪物咬住了孩子的颈脖,它的牙齿甚至刺破了男爵夫人的手,她的心猛烈地跳着,几乎冲出胸膛,但与之相对的是她的头脑正冷静而缜密地转动着,在她还没能理解自己做了什么之前,她就后退到了距离那只怪物有几十步的地方,她听到了佣兵们慌乱的嘶喊,还有一些她无法理解的杂乱声音,也看到了伯爵——伯爵的妻子被一只怪物咬住了腿,她将所有的力量全都用在了抓住伯爵的靴子上,伯爵疯狂地喊叫着,倒伏在地上,不顾一切地用没有被抓住的那只脚狠毒地踢着那个女人的脸,他最后还是挣脱了,因为怪物抓出了他妻子的肝脏,她的肠子滑溜溜地落在了沙地里,也许正是这一恐怖的景象,让伯爵失去了应有的思考能力,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愚蠢到向佣兵们的首领跑去,也许他觉得那个男人会保护自己吧。

  佣兵的首领抓住了他,一刀就将伯爵的头斩了下来,然后是还在抽搐的手脚,他身边的佣兵将这些零散的肢体扔向怪物们,怪物们迟疑了一下,毕竟这些鲜肉还带着温度和血液,又不会反抗和逃走,而就是那么一小会儿,就足以让佣兵们跃上马匹,毫不犹豫地逃走了。

  男爵夫人没有试图去求得他们的怜悯,对于这种连自己的国家与雇佣者也能随意抛弃乃至利用的家伙会将美色放在自己的生命之前吗?当然不会,她只有靠着自己的双脚奔跑,她的肺部都像是被放在了火焰中灼烤,吐出来的只有带着灰烬的干热气息,她不知道自己的肢体是遵循着头脑的命令在动作还只是出于惯性或是其他,她只知道自己在奔跑,直到一个沉重的躯体从后面扑了过来,将她按在了地面上。

  男爵夫人闭上了眼睛,她感到怪物的爪子刺入了她的脊背,那张光滑无瑕,被吟游诗人们称之为“月琴之弧”的完美脊背,她以为自己失去它还要很多年,没想到事情真的发生时,也只不过是一刹那而已。

  她等待着撕咬和疼痛,但非常怪异的,没有,她以为她终于遇到了一个愿意从怪物手中援救她的人,但除了怪物们逐渐低弱下去的吼叫声外,她没有听到任何人在说话或是刀剑以及箭矢的声音,男爵夫人不敢动作,但随即她的脊背突然一热,有什么半融化的东西湿腻腻地被倾倒在她的身上,然后又是一重,她几乎无法呼吸,还有那些东西正在腐蚀她的皮肤——她挣扎着从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里爬了出来,疼痛让她数次几乎昏厥,但一个从卑贱的娼妓身份一路攀爬到黑暗中的高阶的女性可不会那么娇弱——她被惩罚过,也被折磨或是凌虐过,那个时候她没有死,现在更不会。她将一把草叶塞进嘴里,这种草叶特有的酸苦汁液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变得清醒。

  男爵夫人不知道这段短短的路程她爬了多久,但当她终于可以看见它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只肚腹开裂的怪物,就像是一只被掏空了内脏的蛤蟆,就趴在那儿,它的内脏很少,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身下堆着的都是人类或是动物的断肢碎肉,一只小手从里面伸出来,几乎没有被消化,充满怨恨地弯曲着,就像是一个钩子。

  “我很抱歉。”男爵夫人说。

  其他怪物也是如此,在它们刚刚跳出来的时候,还能看到鼓胀如球的肚子现在全都爆裂了,男爵夫人看到了熟悉的绸缎碎片,她不关心这个,她找到了水囊,不止一只,能够逃走的佣兵们除了自己和马什么都没带走,男爵夫人用水囊里的水冲洗身体,尖锐的刺痛变得略微轻微了一点,她还找到了一柄还被断手紧握着的短剑,用这柄短剑她在腐肉里找到了药水,看,她还是很幸运的,这些怪物的牙齿似乎从不用来咀嚼。

  药水只有一口,但确实是用来治疗的,男爵夫人可以说是聊胜于无地把它喝了个干净,但就在她能够自如行动之前,一个兽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格巴。”男爵夫人说,随即丢下手中反射出后方影像的短剑,高举起双手,缓慢地转过身,一边重复着:“格巴,格巴,格巴……”

  “格巴?”兽人问,一边打量着这个人类女人,“格巴”在兽人语言中是金子的意思。但她没有衣服,就像是牲畜圈里的奴隶,她没有“格巴”。

  “格巴,一利桑【很多】,”男爵夫人说:“一利桑,卡那【地下】,莫达【我】瑟瑟【知道】。”

  “格巴……”兽人的语气变得和缓了一些。

  男爵夫人知道自己又赢了。

第538章 爱侣

  达诺斯站在一条狭窄的走廊里,走廊里燃烧着妖火,将一切都渲染成阴沉的松绿色,走廊的两端都有一只石像鬼向他冲来。

  龙刺的代首领舞动手指,一团黑暗把他笼罩了起来,石像鬼猛地攫住了地面和墙壁,满怀疑窦的停了下来——它们只有达诺斯的一半那么高,但在这条连拔出长剑都会变得困难的走廊里,这反而是种优势,一只石像鬼冲进了黑暗里,而另一只守候在外面,它们显然是有些智慧的,那么不是那么多——守候在外的石像鬼侧耳倾听,但只听到了石头与石头碰撞的声音,而不是石头与钢铁,或是石头与血肉的,它悬挂着在墙壁上走了几步,又突然高高跳起——一柄短剑从它所在的墙壁刺出,几乎刺穿了这只石像鬼的腹部,在没有奏功之后,又在它发现之前静默无声地收了回去。

  那只石像鬼嘶嘶叫了两声,像是在召唤它的同伴,黑暗术没有散去之前,它并不想走到里面,但回答它的仍然只有不断地碰碰乓乓与属于石像鬼的简单语言——就像是粗粝的石头在相互摩擦。

  它的同伴被缠着了,留在外面的石像鬼谨慎地后退了两步,而后它又一次猛地跳跃了起来,一枚弩箭的箭头在它的腹部折弯,它愤怒地寻找着它的来处,但它的敌人留给他的只有影子的末梢,被激怒的石像鬼陡然展开双翼,它的翅膀展开后也只有三尺,如同蝙蝠或是海鸟一般轻盈灵敏,窄得就连一个强壮的成年男性走动时也要倍加小心的细长走廊对它来说足够宽敞,它看见了那个敌人,就在一个转角,石像鬼的双足在墙面上重重一按,石屑飞溅中它的身体被抛了出去,就像是连枷头部的刺球那样猛烈而凶狠地扑向那个生者。

  它穿了过去。就如字面意义那样,穿了过去,当它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形体而只是一个幻影的时候,它已经扑进了石砖里,魔法的力量让石砖变成了泥沙,它深陷其中,在它试图挣脱出来的时候,达诺斯停止了法术,石像鬼被凝固在了石砖中,就像是一只奇特的雕塑,当然盗贼没有傻乎乎地等待它摧毁那些禁锢着它的石头,他提起短剑,竖起来,用短剑沉重的尾部敲碎了石像鬼的身体,有骨头与无法分清的东西从灰白色的碎块中掉落出来,和所有的石像鬼那样,这只石像鬼不需要水、空气和食物,但它乐于捕捉人类,吞吃他们,只为了欣赏他们的恐惧与惊惶。

  达诺斯只是为了检查一下,留下来的人是否已经有人成为了牺牲品,他很高兴自己没有找到任何与格瑞纳达人有关的东西——他们在遭遇了一个法术陷阱的时候被分开了,达诺斯遇到了食尸鬼,加上起初的僵尸与现在的石像鬼,他几乎能够确定凋敝之灵的主人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巫妖,甚至不是一个灰袍。他不知道其他决定留下的人是否会感到后悔,红龙的卷轴显然不会是一般的问候和引诱,她可能在卷轴上写好了价格,而这个巫妖也已经已经用行动证明,他很愿意接下这笔买卖。但达诺斯并不认为,那个决意背叛他们的蠢货能够如他所想象的那样轻易地走出这座残破的堡垒,谁都知道,捕兽的笼子总是易进难出的。

  达诺斯回到之前的走廊上,黑暗术已经失效,一只石像鬼被黏结在地面上,这种来自于狩魔蛛囊袋的黏胶在格瑞纳达人中极受青睐,也有很多用途,不过最为广泛的还是这种,达诺斯如法炮制地毁掉了这只石像鬼,正当他被一线金光吸引,俯身捡拾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模糊的轰鸣声,然后是白亮的火焰与翻滚的烟尘,连接着走廊的一个房屋被打开了——不是门,而是墙壁,一个术士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狼狈地拍打着自己的长袍。

  “你遇到了什么?”

  “三具木乃伊,”术士说:“你呢?”

  “一对儿石像鬼,”达诺斯说:“还有几只可爱的小骷髅。”

  “希望我们做出的选择正确,”术士说:“这样我就觉得很不错了,实在不需要更棘手的东西让我们的夜晚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了。”

  “这可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事情。”达诺斯说,与此同时,在术士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短剑刺穿了后者身后的空气,伴随着一声扭曲的尖叫,一团躲藏在烟尘里,若隐若现的雾气突然有了重量和形体,一个大约只有五六岁的幼童,或者说说是吸血衍体,也就是吸血鬼在用餐完毕后偶尔会缔造的残渣——它的爪子距离术士的后颈不过三寸。

  “我也许应该感谢你,”术士说:“但这很危险,达诺斯,或许我会杀了你。”

  “也有可能是我杀了你,”达诺斯说,他不知道克瑞玛尔殿下选择下属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标准,这个术士并不是他从术士塔中邀请而来的,他原本就属于龙牙,也许是黑发的龙裔想要进一步清理他的兄长米特寇特在龙牙中的势力?即便如此,达诺斯也觉得至少这一位不是什么好人选,他竟然没有判断出自己与他之间差了多少,盗贼的短剑在收回之后,他连一个手势与一个咒语都没能发出。或者他认为符文和防护法术可以阻挡一个盗贼的刺杀,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盗贼和刺客就不会成为施法者们最讨厌的职业之二了。

  “你知道我们的殿下在哪儿吗?”达诺斯真心希望术士还有着那么一点用处。

  “只能确认大致的方向。”术士说。

  “这就可以了,”达诺斯说:“开始跑吧。”

  他们被吸血鬼,以及吸血鬼的衍体追逐着跑过半个主堡,还有三个骑士与另一个术士,他们在一个矗立着六座钢铁蜘蛛魔像的大房间里与又两名骑士喜相逢——毫无疑问的喜相逢,因为那些钢铁蜘蛛魔像在术士们的混淆法术下开始攻击吸血鬼,还有那三个骑士与术士引来的僵尸与巫妖狗——主堡中的房间一个一个地被这些陷入了盲目状态的怪物毁坏,不断有魔法陷阱被触发,他们以术士为中心,以三角锥形阵型前进。

  在路经一个房间的时候,为首的术士突然举起手,格瑞纳达人立即停住了脚步,然后,他们看到术士立即撕碎了一个卷轴,一个阻碍声音、光亮与形体的圆形罩子将那个房间严严实实地笼罩了起来。达诺斯之前只来得及匆匆一瞥,只看到了那个房间里有着一根大约只到他腰部的立柱,立柱上危险而又精细地立着一个瓶子。等他们跑的足够远了,达诺斯才问:“那是什么?”

  要比另外两位术士聪慧和敏锐得多的红袍瞄了一眼达诺斯:“是召唤,召唤魔鬼或是恶魔,不过最大的可能是恶魔,因为大多数恶魔都能召唤出另一个同等级或是更多等级较低的恶魔,如果我们不想被无穷尽的恶魔湮没,最好不要去动那个瓶子。”

  他们奔跑到主堡连接着后方两个次堡的纤细吊桥上时,几乎无需再去寻找克瑞玛尔的去向,或是猜测这里主人的身份,因为他们已经能够感觉到那股令人浑身发寒的恐惧气息——在巫妖撤去伪装之后,这股气息就像是装在一个小柜子里的巨龙一样让人无法回避与忽视,何况还有缓慢而坚定地沿着吊桥铁链爬向他们的冰霜。术士和骑士们迟疑了一下,就迟疑了一下,他们就不必做出选择了,因为剧烈的震荡从脚下传来,无数砖石碎裂崩塌,两个巨大的白骨骷髅从沼泽的灰泥中爬出来……达诺斯清楚地听到有人在他耳边抽气,那两个骷髅几乎有主堡那么高,但这并不是最后,在那两只巨型骷髅站立起来之后,在终于彻底溃塌的主堡下方,伸出了一个让达诺斯无比熟悉的头颅。

  长而宽大的颚骨,深邃的眼窝,交错的獠牙,狰狞的颅骨还有长长的尾骨与覆盖着残破膜翼的肱骨与指骨。

  “龙。”达诺斯在心里说,“我们不可能对付得了这个。”无论是最糟糕的龙巫妖还是骨龙。他以为后一句话是自己莽撞地说了出来,但不,做出这件蠢事的是他身边的术士,他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与懊悔,显然他一点也不觉得他们这些人可以成为这样一个巫妖以及其随从的对手。在达诺斯做出什么之前,他就逃走了,或者说,试图逃走,漂浮在骨龙上方的巫妖一下子就看见了他,骨龙弯曲脖颈,无形的嗦囊鼓动着,一股强有力的酸液从它疏朗的牙齿间喷射出来,毁掉了术士的防护法术,他喊叫着扔出一个法术,火焰笼罩了骨龙,灰白色的骨头因此变得黑点斑驳,但这并没能造成太大伤害,骨龙竖起翼骨,指骨的尖端扫中了术士的双腿,他从断折的台阶上跌落下来,一只白骨的手掌接住并且立即紧紧地攥住,之前有可能是超大型的巨人,达诺斯是说,只在书本上看到过的风暴巨人将术士放进牙齿间,他被咬断,断裂的躯体掉了下来,这次没人接住他了,除了一群巫妖狗,它们撕咬着它,虽然它们事实上也是不需要任何食物的。

  “我记得书本上说风暴巨人是不吃人的。”一个龙牙骑士喃喃道。

  “他连物种都变了,”达诺斯轻声说:“你总得容许他跟着变变口味。”

  “不过我们确实希望渺茫。”仅剩的一个术士叹着气说。

  他们站在主堡的残骸上,幽魂、巫师狗、僵尸、变形的钢铁蜘蛛魔像,还有一只弗洛魔与两只怯魔【当然,我们不该忘记那个瓶子,幸运的是这只弗洛魔没能召唤出另一只弗洛魔】,这将是一场艰难而又绝望的战斗。

  “您还想说些什么吗?”巫妖问道,他的敌人并不惊惶,最少看上去如此,不死者为此感到不快,他挥动手指,落在了骨龙的颅骨上,骨龙发出一声生者无法听见的嘶叫,抬起双翼,做出一个威胁的姿态,“您的骑士和术士都不像是能来救援您的样子。您确定还要继续下去吗?”巫妖降尊纡贵地说道:“我承认您是一个强大的术士,但您必须承认,您已是穷途末路——您甚至无法成为我的敌人,”他轻微地摇了摇头,藏在兜帽下的头骨反射着细微的光芒,这同样是一具被打理的很不错的骨头架子:“放弃吧,我可以放过您的随从,免得他们白白死去。”

  异界的灵魂表情有点复杂,“卷轴里写了些什么?”

  “您应该还记得您曾经摧毁了一个城寨,”巫妖说:“城寨的主人是我的……下属,他为我带来金币,施法材料还要饲料。您杀死了他,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红龙有求于我,而您是一份补偿与酬劳。”

  “也许不止于此,”异界的灵魂说:“还因为他是您的后裔——我应该这样称呼您吗?陛下,您离开了您的国家,隐姓埋名,离群索居,因为您不再是个生者,但您在那个时候还是有着一点小小虚荣的,所以在丝毯上,您的名字旁边,叶子是碧绿色的,因为您终将获得永恒——您是这么认为。”

  巫妖沉默了一下:“您有着一双锐利的眼睛……”他说:“但那并不能改变您的命运。”

  “也许,”异界的灵魂说:“我是说……”他微微一笑,那个笑容让巫妖回忆起了许久之前,他以为早已忘记了的冰冷与痛苦,“您确实是您。”

  风暴从黑发龙裔的双手中诞生,就连骨龙也要为之颤抖的巨大力量拉扯着巫妖的斗篷,惨白的指骨指向异界的灵魂,法术与法术在空中相互撞击,锋利无形的刀刃在骨架上留下无数细碎的伤痕……

  “您的丈夫留给了您不少东西,王后陛下,”异界的灵魂说:“但太可惜了,他在转化成半巫妖的时候失败了,您却只是一个爱侣巫妖,相比起他的强大,您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您借助着他的余威与智慧继续统治着这个小小的领地,欺瞒与利用您的后裔为您效力……他的死亡一定令您十分愤怒,因为您不确定自己能够威慑得住另一个施法者或是大公为您搜罗奴隶,不过我想,”他微微一笑:“红龙也未必知道这件事情,您做的很好,或是您的丈夫的确非常地爱您,又因为他是那样的谨慎,当然,作为一个大公,他无需被他人雇佣而泄露自己的秘密也是关键之一……”

  “不要来打搅我们!”巫妖喊道,他,不应该说是她,几乎陷入了疯狂之中,但就如这具躯体的原主人所说的,一个爱侣巫妖所能掌握的力量比起巫妖就是个拙劣的复制品。揭破了精细的伪装之后,她的意志与魔法并不能对黑发的龙裔造成威胁。

  “抱歉,”异界的灵魂直言不讳地回答:“我想我大概不能。”

第539章 遗骸

  达诺斯精疲力竭,即便站在他身边的都可以说是格瑞纳达的精英,但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生者,而不是感觉不到痛苦与疲惫的不死者。

  他能够感觉到身边的术士正在折断一根魔杖,不是什么好事情,相对于他们任性的首领,一个格瑞纳达的术士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使用魔杖或是卷轴的,因为这些都是他们的杀手锏或是最后的逃脱机会,达诺斯毫不怀疑,如果环绕着这里的不是狂乱魔法区,而且巫妖也有很大的可能限制了传送类法术的使用的话,他们之中仅存的一个施法者也许也会当机立断地抛下他们,但即便他没有想到这些,前车之鉴也已经足以打消这个妄想了。

  或者说,他们已经被迫紧到连思考如何让身边的人比自己先去死都很艰难了,他们在一个残缺,但仍然保有着半截墙壁的圆形房间中营造出一个防御圈,术士负责防备幽魂与恶魔们,骑士们则对抗着巫妖狗,僵尸与钢铁魔像,同时兼备术士与盗贼身份的达诺斯则要设法击退任何一只企图从前两者无暇顾及的缺漏中撕开缝隙的可怕敌人,他没有一丝可以喘息时间,甚至在对抗敌人的同时还要注意其他的地方,就像是现在,他集中精神,挥动手臂,一只钢铁蜘蛛魔像在他的法术仰面翻倒,因为它正在攀爬的关系,无法找到足够的立足之地的结果就是咕噜噜地径直滚了下去,滚下去的时候还殃及了它的同伴。而在投掷出法术的时候,达诺斯已经拔出短剑,险之又险地贯穿了一只巫妖狗的头颅,它已经落到了他们当中,只是还没来得及找到一个牺牲品。

  术士的头发已经被细汗浸湿,他也快到极限了——他一边伸出手捏住他的宝石挂坠,一边犹豫着是否应该把它用在这里,这个时候——为他做出决定是一缕幽魂,它一边嘶哑地哀嚎着,用以恫吓生者,一边向施法者伸出手指,它的触碰让术士的手肘猛然间麻痹和结冰,他的左手无力地滑落了下去,同时感到一阵混乱,格瑞纳达术士塔中严苛的训练让他立即抬起右手,但第二只幽魂从他的后侧方急袭而来,他的右手已经握住了挂坠,但无法用力,幽魂细密的诅咒让他根本无法再次集中精神,他想要喊叫,祈求达诺斯的帮助,但他的舌头也被冻结住了——术士跌倒的时候,他的意识还很清楚,他看到那两只幽魂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挥舞着手臂,它们虚幻的肢体根本不会对人类造成伤害,能够造成伤害的只有它们的声音和触碰,但它们并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了也不在乎,它们憎恨所有的生者,希望他们能够和自己一样抱着无尽的怨恨凄惨地死去,而紧随着幽魂的是一只僵尸,和幽魂不同,僵尸可以用它的小白牙齿将流动着温暖血液的躯体撕得粉碎。

  格瑞纳达的红袍感到恐惧,他并不是没有遭受过虐待与死亡的威胁,更不是第一次嗅吸到哀悼荒原的气息,但他很清楚,这次可能他是真的逃不过了,他祈祷着,自己的灵魂能够逃脱巫妖的追捕,不至于被吞吃和作为货币,但随即他敏锐地觉察到,这种恐惧并不单单是幽魂与僵尸带来的,甚至不是来自于巫妖——他看到距离他仅有咫尺之遥的幽魂凝固住,而后在转瞬之间变得透明,就像是甘蔗糖消融在水里的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些僵尸就像是沙漠上被堆积起来的怪模怪样的偶人,在轻微的颤动中,他们从颅骨开始细密地崩碎,比沙子还要小的微粒流泻而下,在原地堆积起一个小小的尖锥。

  紧接着,术士感觉到又一阵魔法的波动,当一个闪烁着柔和白色光芒的穹庐降临在他的视野中的时候,他意识到那位黑发的龙裔可能要比他们以为的要强大的多。

  不死生物们发出哀鸣,幽魂溃散,僵尸与巫妖狗化为沙子,恶魔们咒骂着逃走,只有钢铁蜘蛛魔像还在遵循着主人的命令尝试着杀死入侵者,但它们的力量单一并且之前的崩塌中也遭到了不小的损毁,至少格瑞纳达人在他们的首领回到他们之中的时候已经彻底解决了这些嘎达嘎达的麻烦。

  黑发的龙裔,与他们的想象不同,他看上去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伤,除了损失了一件红袍之外。红袍下是一件及膝的白袍,式样简单,没有纹样,与格瑞纳达崇尚富丽的风格格格不入,“无底深渊在下,”术士感情复杂地嘀咕道:“他简直就像是一个泰尔的牧师。”

  “这没什么,”他身边的骑士说,他之前刚被一只巫妖狗威胁到了脖颈,“我突然发现我还是很喜欢那些穿白袍子的。”

  他的同伴瞪了他一眼。

  达诺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这时候才想到他似乎没有再能看到那只骨龙,还有巨型骷髅:“那只龙……”他迟疑地问道。

  “那不是龙,”克瑞玛尔平静地说,“只是一具伪龙的尸骸而已。”而且现在可能只剩下骨粉可用了。而且被吸取了负能量之后,那些骨粉也许只能用来做饲料或是掺入陶瓷。

  术士闻言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收敛的很快,但他还是看到黑发龙裔对他笑了笑,“但我想,鉴于这里曾经是个几乎成为了半神巫妖的不死者的领地,我们还是能够找寻到一些东西的。”

  “当然,”他继续说:“我们需要先找到的东西,是命匣。”

  之后他们听到了大笑声,但等到他们的殿下伸出手,小魔鬼阿斯摩代欧斯才显露出身形:“幸不辱命,我尊敬而又强大的主人,”它殷勤又得意洋洋地说,一点也没有提起一遇到不可测的缝隙或是窟窿,就狐假虎威踹着脖子上的银色细绳先去窥探一番的无耻行为:“是的,我找到了。”

  —————

  “那么说我们见到的只是一个爱侣巫妖。”

  “或者你愿意把她称作眷侣巫妖也可以,”黑发的龙裔说。

  “这就不奇怪了。”术士说:“我总觉得有一种难于言喻的违和感。”巫妖确实会炮制与使用有毒的药水,但将自己伪装起来,然后希望敌人自己把它喝下去,这可不是每个巫妖都会做的事情——这只能称之为一个如同恶作剧般的小把戏,尤其是他的敌人只有寥寥十数个的时候。

  但一个眷侣巫妖这么做就很合理,她本身的力量远远逊色于巫妖,而且总有些仆从是她无法驾驭的,跟别说她原本就欠缺足够的智慧与骄傲。

  一般的冒险者可能很难猜到释放了无数法术,藏匿着钢铁魔像、僵尸、巫妖狗和幽魂的主堡并不是巫妖真正的藏身之处,但她的命匣也没有被藏到凋敝之灵以外的地方去,毕竟外界是狂乱魔法区,谁也不知道命匣会在那里受到什么样子的摧残与影响——命匣在主堡后方两座次堡之中,埋藏在一个方形的地下蓄水池里。

  这些水散发着如同新生巫妖一般的臭味,所有巫妖,除非一转化成功就立即将自己干脆利索地收拾成一具骨头架子,不然都免不了这个过程——黑色的水就像是镜面那样倒映着顶面的宝石,在外来者侵入的时候,它们就像是活着的生物伸出的触须那样从池子里爬出来,缠绕着他们,吸取他们的生命力——可怜的泥魔蝠用通用语和水族语又是哀求又是诅咒,但它们的声音可通不过厚重的石门与墙壁,它们又用酸液和臭云团攻击,可惜的是黑水没有鼻子,也没有皮肤。

  当黑水们进食完毕,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准备回到蓄水池中的时候,一件可以让它们都能如同遭受到晴天霹雳般打击的事情发生了——它们的家没有了!

  姑且不说黑水是怎么在被又一次密封起来的地下石室里到处寻找的,一个龙牙骑士敬畏地看着面前的生物——围成一圈的时候直径超过了二十尺的紫虫,这种虫子几乎有成年的巨龙不连尾巴那么长——一个常人需要奔跑十个心跳的距离,身腔直径超过五尺,紫藤花色的厚实皮肤上有着一道一道有规律可循的纹理,腹部相同,但是苔藓绿色的,它的头部和七鳃鳗那样从中间裂开,嘴里满是密密麻麻的牙齿,这种牙齿可以让它们更快地吞下捕捉到的猎物。

  龙牙骑士很想问问他会不会遭到攻击,不管怎么说,他正要剖开紫虫的腹部,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质疑一个术士的法术可能比激怒一条紫虫更可怕。

  来自于克瑞玛尔的精金短剑刺入了紫虫的腹腔,术士投掷出一个法术,让被剖开的地方不至于瞬间合拢,骑士则祈祷着踩着翻开的乳白色内腔继续往内切割,紫虫的痛觉并不强烈,但你知道的,无论什么生物的体内有着小虫在爬挠它都会想要抓一抓的,就在紫虫忍不住想要翻滚磨蹭的时候,骑士的短剑终于碰触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骑士立即将短剑向右侧开去,然后毫无预警的,一样沉重的东西猛地敲中了他的胸口,他连着短剑一起被推了出来,而他的同伴马上冲出去把他拖开,不然这个巨大的石质蓄水池就要把他碾做血肉模糊的纸片了。

  紫虫在法术下迷惑地摇了摇头,它是怎么把这么个无法食用的大家伙吞进肚子的记忆已经模糊,但它还是很高兴摆脱了这个累赘,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阴森的气息让它想要尽快地返回到黑暗暖和的地下,它这么想也这么做了——黑发的龙裔伸出手,摸了摸紫虫业已完全合拢的腹部,目送着这个庞然大物如同小可爱一般鼓秋鼓秋地钻回到地下。

  嵌在地面之下的时候也许不会有人发现其中的端倪,但这个蓄水池一被移动到地面上,就能立即看出问题——它的凹陷显然要比它原本的体积小多了,异界的灵魂环绕着它走了一圈,曾经的不死者就娴熟地指出了七个法术陷阱与相同数目的机关,既然知道了,破解和排除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即便有些法术黑发的龙裔知道但不能释放,但他们还有一个强大的术士不是?在冥想了六个小格后他好多了。

  现在他们只需要打开它就行了,里面是眷侣巫妖的命匣,就像是藏在一个严密的匣子里的糖果。

  但黑发的龙裔让他们等待了大约一小格的时间,让一个巫妖去对付另一个巫妖……而不是让对于巫妖并没有太多了解的异界的灵魂去对抗一个可能更加棘手的敌人。

  ——你是说,异界的灵魂迟疑地问,那里面除了命匣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如果确实如我的猜测,曾经的不死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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